('\n <p> 是很常见，也很可爱的程桑榆。</p><p> 程桑榆早餐没吃，因此这一份套餐吃得七七八八。</p><p> 她放下叉子，拿纸巾擦手，郁野起身，收拾了餐具，把餐盘端回餐厅，喊人来收拾。</p><p> 重回到泳池边，程桑榆已经戴着墨镜躺倒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嘴里咬着吸管。</p><p> 印象里第一次见她穿这样短的裤子，她个子中等，但比例不错，躺在那里更觉得双腿笔直又修长。</p><p> 他只好别过目光，否则觉得多停留一秒都是冒犯。</p><p> “你什么时候回去？”</p><p> 郁野一顿，望过去：“这才第二天就开始赶人？”</p><p> 程桑榆笑：“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疑问句。”</p><p> “都可以。你什么时候真的想赶人了，我就回去。”</p><p> 程桑榆又笑了一声，转过眼，瞥了瞥郁野，“你不游泳吗？”</p><p> 郁野有些踌躇的样子。</p><p> “不会游？”程桑榆问。</p><p> “会。你怎么不游？”</p><p> “我等三四点钟，水再晒热一点。”</p><p> “现在已经不算冷了。”</p><p> “那你干嘛不游？”</p><p> 郁野转过脸来，隔了墨镜，看不清他的视线，但仍能感觉到他是在盯着她。</p><p> 就这样盯了她四五秒，他蓦地取下墨镜往边桌上一放，随后开始解短袖衬衫的扣子。</p><p> 衬衫脱下来，扔在躺椅上，站起身，走到泳池边，轻盈地跳了下去，像一条鱼一样破开了水面。</p><p> 程桑榆咬住了吸管。</p><p> 如果不是摘下墨镜的用意太明显，她一定会这么做。</p><p> 被墨镜滤过一层，仍觉得阳光下他白得发光，宽肩窄腰，线条紧实，是她最喜欢的那种薄肌的类型。</p><p> 他真的有点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杀猪盘，怎么会每个点，都这么讨她的喜欢。</p><p> 郁野泳姿标准，每一次蹬腿转身都分外轻捷，水的阻力仿佛不对他造成任何影响。</p><p> 两圈过后，他忽然朝着程桑榆这边划臂。</p><p> 程桑榆不由地坐直了身体。</p><p> 郁野游到了池边，两臂一撑，上半身探了上来，骤然伸手，一把摘下她的墨镜。</p><p> 猝不及防，程桑榆整个人一呆。</p><p> 他手指勾着墨镜，笑得有点坏，“这样看不清楚一点？”</p><p> “……”</p><p> “要给你摸一下吗？”</p><p> 热气一阵阵涌上面颊，程桑榆非常正直地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p><p> 郁野盯着她看了少顷，递回墨镜，仿佛在对峙中败下阵来。</p><p> 程桑榆去接。</p><p> 未防手腕被一把扣住。</p><p> 心里一惊。</p><p> 他伸手一拽，她身不由己地被从躺椅上拉了起来。</p><p> 再一拽，整个人扑向泳池。</p><p> “噗通！”</p><p> “你干嘛！我不会游泳！”程桑榆两手掐住郁野的手臂，脚下乱踩，试图找到池底站稳。</p><p> “纸老虎。”郁野歪头笑了一下，抓住她的手往外扯，似乎要把她扯开。</p><p> 程桑榆吓得本能抬臂，直接环住他的肩膀，紧紧缠绕。</p><p> 郁野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完全不加掩饰的笑意：“抱得这么紧啊，姐姐。”</p><p> “我还没想跟你一笔勾销。”……</p><p> 如果这是在陆地上，程桑榆早就把郁野一掌推远了。</p><p> 可这是在水里，会游泳的人永远理解不了旱鸭子无所依凭的惊恐。</p><p> 郁野也察觉到了，程桑榆似乎是真的害怕，立马将她的手臂绕到自己颈后，手掌托住她的腰。</p><p> “……你别动！我要淹死了！”</p><p> 郁野哭笑不得，“别怕。不会。你放松一点。”</p><p> 程桑榆不再缠得那样紧，郁野这才搂着她，缓慢地到了入口的扶梯区。</p><p> 这儿水浅，他低头提醒：“你试一下，可以踩到底。”</p><p> 程桑榆双脚落地，水只淹过腰部，她松了口气。</p><p> 郁野：“对不起。我以为你会游泳。”</p><p> “……我也想啊，就是学不会。”</p><p> “你穿泳衣过来的，所以……”</p><p> “不会游泳的人，也有泡在水里的资格。”</p><p> 郁野笑了声，把她的手臂从肩膀上拿下来，引导她抓紧扶手，确定她抓稳之后，自己在水里退了一步，转身，划动手臂，霍然退远。</p><p> 一副避之犹恐不及的态度。</p><p> 程桑榆：“……你什么意思？”</p><p> “我想我最好离你远点。”他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他已经游到了泳池的另一侧，身体都沉在水里，只有脑袋和肩臂露在水面上。</p><p> 目光望向别处，并不看她。</p><p> 程桑榆立即明白过来，笑了一声。她方才那样八爪鱼一样地箍着他，又胡乱动弹的情况，对他而言恐怕确实是个考验。</p><p> 防晒衫很轻薄，漂浮在水面上，彻底打湿了，她将其脱了下来，搭在扶手上。</p> ', ' ')('\n <p> 缓慢地走往池沿，双臂攀在上面，一步一步地往水深处挪，挪到心理安全的极限位置，把脚放松，划了两下，双腿上浮。</p><p> 她就这样懒洋洋地趴在池边上，任由浮力把她往上托。</p><p> 泡在水里，原来是这个意思。</p><p> 郁野在另外一边看得忍不住笑：“程桑榆。”</p><p> “干嘛？”</p><p> “你好搞笑。”</p><p> 程桑榆哼了一声。</p><p> 这样趴了一会儿，听见身后传来破水的声音，她不是很敢轻易打破自己与浮力建立的微妙平衡，就没有回头去看。</p><p> 郁野游到她身旁，将双臂往池边一搭。</p><p> 离得很近，手肘几乎要挨着手肘。</p><p> “要我教你游泳吗？”郁野转头看着她。</p><p> “不要。中年人体面所剩不多，不能把狼狈轻易暴露给对自己有好感的人，把人吓跑了怎么办。”</p><p> 郁野趴在手臂上笑得肩膀微微颤抖，“姐姐，你也太坦诚了。”</p><p> 程桑榆懒洋洋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p><p> “不会被吓跑。”郁野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她，“而且，明明一直是我比较狼狈。”</p><p> 他打湿的头发发色更深，皮肤沾了水，白皙得仿佛透明。眉眼净澈，黑白分明，实在闪亮得有些过分。</p><p> “你哪里狼狈。”</p><p> “我都不敢靠近你。”他闷声说。</p><p> 程桑榆弯了弯嘴角。她想，坦诚对方对自己有极强的性吸引力，至少在她这里，是很受用的一种肯定和赞美。</p><p> 这么漂了一会儿，程桑榆双臂趴得有些累，将脚往下压，踩住池底。</p><p> 郁野就在这时朝着她挪了一步。</p><p> 她心脏一悬，生怕他又要使什么坏招。</p><p> 他没有，只是偏头看着她。</p><p> 阳光从疏阔的叶间洒落，散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在他脸上。</p><p> 明明动作是静止的，一切却都在晃动流转。</p><p> 程桑榆呼吸滞了一下。</p><p> 在他凑过来时，果断地伸出手掌往他额头上一抵，把他脑袋推回去，“不可以。”</p><p> 郁野看着她，光斑在他的眼下轻轻摇曳。</p><p> “昨天是破例……我已经对你破例太多次了。”</p><p> 郁野扬起嘴角，“你应该知道，破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p><p> “那也要适可而止，我不想让自己好像在吊着你。”</p><p>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p><p> “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程桑榆看着他，神色认真，“我至少需要问一问斯言，对我找男朋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p><p> 郁野默了一瞬，“她反对的话，你就不接受吗？”</p><p> “我要知道她反对的理由，是对人，对事，还有两者都有。斯言对我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一件事情会伤害她的话，我肯定不会去做的。”</p><p> 郁野陷入沉默。</p><p> 他发现人的态度很多时候由立场决定。</p><p> 当年他站在斯言的立场，现在却仿佛站到了卢家栋的立场。</p><p> 这种错位让他有些不舒服。</p><p> 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知行合一。</p><p> “当年你妈妈告诉你她找了对象，你是什么想法？”程桑榆问。</p><p> 郁野没有第一时间出声。</p><p> 程桑榆忙说：“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p><p> “不是不想回答……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郁野转头看向前方，声调平静地陈述，“她一个人带着我很辛苦很累，如果有人为她分摊，我没有反对的立场。但她好不容易离婚，又要重新投入这样的关系，为另外一个人燃烧生命……我觉得不值。我可能期待她能像你一样。”</p><p> 程桑榆总算知道，郁野最初靠近她的理由。</p><p> “一个人陷入困境，如果没有助力，很难从那种困境中挣扎出来。”程桑榆语气更加恳切，“当时我有我妈妈帮忙带小孩，有简念拉我一把，还有我爸去世对我造成的刺激……各种内外因素的叠加，才让我能走到今天这条路上。你妈妈未必没有那个意愿，只是当时可能缺少了一些天时地利，就只能被惯性推回她原本的轨道。你不要怪她，我想她肯定也已经尽力了。”</p><p> ≈lt;a href=&ot;明开夜合</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