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白了。<br/><br/> 耶律衍的意思是国主之位他要，而他这个人，耶律衍也要。果然，有些人不要脸起来真够可怕。<br/><br/> 说什么想回到从前，不过是借口罢了。<br/><br/> 端王垂眸，不再开口。<br/><br/> 耶律衍没再把他带回王府，而是把他安排在城外的别庄。别庄在驻扎着好几圈的狄兵，把整个别庄围得水 xi-e 不通。<br/><br/> 耶律衍安顿好端王，叫人把赵蝉带去审问。赵蝉从来不是能扛事的人，很快吐露实情。端王母亲让端王未婚妻和私生子苟合、端王在外假装对王妃深情款款……<br/><br/> 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耶律衍的心像被人狠狠插了几刀。他离开之后，端王的处境比从前更为艰难了，被迫看着未婚妻被玷污、被迫认个野种当儿子、被迫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而该死的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端王娶妻了，他以为端王有了个儿子，没想到那都不是真的……<br/><br/> 耶律衍又想起多年前的那次重逢，端王明明一眼认出了他——要是端王不是记挂着他，怎么可能认出来？<br/><br/> 他该死地不知道！<br/><br/> 这几个月里，他都做了些什么？他给端王编了罪状，然后拿那些罪状去质问端王、惩罚端王，一次又一次地羞辱端王——<br/><br/> 耶律衍伸手捏住赵蝉的拳头：“你为什么不说？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你该死，你该死！”<br/><br/> 赵蝉吓坏了，他大哭出声：“你没有问过这个，没有人问过这个！”他讨好般乞饶，“放过我，您放过我……下次父王再跑，我还能向您通风报信……我还把狗儿带上，让你追上来……”<br/><br/> 耶律衍一脚踢开赵蝉。<br/><br/> 难怪赵蝉和端王一点都不像，这家伙像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吧？卑劣、龌龊、懦弱——这样的家伙，居然能取得端王的信任——居然能让端王生出带着他一起走的心思——<br/><br/> 若是以前，耶律衍肯定高兴赵蝉这么识趣，继续把赵蝉留在端王的身边。可他知道端王这些年来到底遭受了什么，哪还愿意再让这种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再去污端王的眼。<br/><br/> 耶律衍说：“看来你做狗做得很开心？那就接着做下去吧。”他冷笑看着赵蝉，“你父王待你如何？你不是他的亲儿子，他却还想着带你出险境。而你做了什么？你不仅对他生出那种邪念，还在逃亡途中出卖他的行踪！”<br/><br/> 赵蝉呆住了。<br/><br/> 耶律衍吩咐从人把赵蝉关起来。<br/><br/> 他快步走出审问室，再次到访端王的住处。端王奔波了几天，又被耶律衍折腾了一番，这时已经沉沉睡去。<br/><br/> 耶律衍凝视着端王的睡颜。<br/><br/> 无数少年时的欢欣和快乐浮上心头。<br/><br/> 耶律衍微微握拳。<br/><br/> 做过的事，永远没有回转余地了？他们都找不到办法再回到从前……<br/><br/> 端王为什么从不提及他们之间的过往？今天端王问的问题已经告诉他答案。端王真的考虑过和他在一起的，只不过在考虑之后，端王看见了他们之间隔着的鸿沟。<br/><br/> 耶律衍闭上眼。<br/><br/> 他拉开被子横躺进去，伸手抱住端王。这一觉他们都睡得极为香沉，梦里仿佛回到了少年时，那时候时光总是悠悠又悠悠，像幅永远都看不完的画。画中人会哭会笑，会追逐会打闹，所有少年人会做的事或想做的事，他们都一一做了个遍。那时候连过耳的风都显得肆意又张狂……<br/><br/> “……伊勒德你看……”<br/><br/> “……伊勒德你听……”<br/><br/> “……伊勒德我们一起去……”<br/><br/> “……伊勒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br/><br/> “……伊勒德，我是在做梦吗……”<br/><br/> “……真想永远不醒来啊。”<br/><br/> 那是最后一次，少年安稳地睡在他怀里，缓缓进入梦乡。<br/><br/> 自那以后，各自奔走各自匆忙，各自沉湎各自猜疑，再也无法靠近<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彼此。<br/><br/> 耶律衍猛地惊醒，转头看见端王的侧颜，坐起来下了床。他身上还有端王的余温，心却冰凉一片。<br/><br/> 他快步走出门外，叫来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交给你一件事。”<br/><br/> “……帮我把他和赵蝉，安全护送到南边。”<br/><br/> “……要看着他回去，再回来复命。”<br/><br/> “……把赵蝉做的事都告诉他。”<br/><br/> “他醒来就出发。”<br/><br/> 说完这番话，耶律衍头也不回地走向马房，打马离开。<br/><br/> 他不能回头。<br/><br/> 他怕一回头，自己会后悔。<br/><br/> 第175章<br/><br/> 开春雨水渐丰。<br/><br/> 草长莺飞，春意盎然。下朝后，谢则安神色微沉。姚鼎言安静了一个冬天，终于又开始行动，他向赵崇昭提出试行青苗法，选的地方都是他门生所在地。<br/><br/> 市易法、免役法都交给了沈存中和方宝定，赵崇昭也觉得愧对姚鼎言，因此在和政事堂商量过后就点头同意。<br/><br/> 沈存中和方宝定都脱不了身，青苗法的事自然轮不到他们来主持。谢则安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要来，他再想躲避都没用。<br/><br/> 既然躲不开，那就一起来玩把大的吧。<br/><br/> 谢则安打道回府。<br/><br/> 端王正在屋里等着他。端王刚回来不久，一直住在自己府邸。端王挺想住到谢则安府里，不过考虑到谢则安的处境还是作罢了——藩王与朝臣往来太深不是好事。以前在凉州天高皇帝远，他们都没那么多顾忌，京城可不同。在京城，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br/><br/> 端王修养了几天，光明正大地上门拜访谢则安。<br/><br/> 见谢则安眉目间稚气尽退，看起来比从前成熟了许多，端王颇有些感慨。他笑着说：“又过了一年了。”<br/><br/> 谢则安感觉眼前的端王像过了十年。<br/><br/> 谢则安说：“听说你把世子送到军中历练了？”<br/><br/> 端王脸色微凝，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显然不太想提。<br/><br/> 耶律衍知道一切后让人把他送了回来。他在路上也听护送他的人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耶律衍在战场上表露自己的身份逃过一死，回到狄国后日子却并不好过。本来他逃到大庆就是因为族人的迫杀，回去后处境比当初更为艰难。耶律衍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却还是咬着牙一步步挺了过来，收罗了一批忠心下属，渐渐入了狄国国主的眼。<br/><br/> 为了熬到封王之日，他吃过的苦头比谁都多。<br/><br/> 身不由己啊，他们都身不由己，所以他们都被浪头推着走，谁都回不了头——他们都已经走得太远。耶律衍这么辛苦才走到这一步，怎么会放弃即将到手的权势、忠心耿耿的下属？少年时的喜乐欢愉，不过是一场清梦罢了，醒了就醒了，了无形迹，再也寻不着踪影。<br/><br/> 端王看着谢则安：“你和陛下最近如何？”<br/><br/> 谢则安笑了笑，说道：“好得很。”<br/><br/> 端王见谢则安眉目舒展，并不像在说谎，心中也替他高兴。他说道：“那就最好。”话还没落音，戴石进来通报说赵崇昭走正门进来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