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居然是医生吗？</p><p> “许愿你呢？”有人问周聿白旁边那朵静静的小白花。</p><p> 许愿认真开口，“想要做检察官，拯救天下苍生。”</p><p> “哈哈哈。”有人笑，“你们一个想做悬壶济世的医生，一个想做拯救天下苍生的检察官，可真绝了！”</p><p> 许愿低着头红了脸。</p><p> 她知道，她的梦想有些不切实际，可她总想，万一实现了呢？</p><p> 夜晚的篝火照耀在许愿脸上，照亮了她通红的脸。</p><p> 她看见许宁一直看着她，眼神深沉，让人捉摸不透。</p><p> 许愿垂下眸，忽然远处响起一阵急救车的声音。</p><p> 声音越来越近，许愿不知怎么，心突然猛地跳了起来。</p><p>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看见小周警官给她打了无数电话，她忙起身往空旷地跑去，周聿白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也起身追了出去。</p><p> 黑暗的角落，不远处的灯火依然通明，而救护车的声音，依然嘹亮，过了片刻，警车声音响起，许愿不知怎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p><p> 小周警官电话打不通，警车就停在不远处，同学们也都好奇地往那边看去。</p><p> “听说是个杀人犯跑了出来！”</p><p> “还是个傻子！”</p><p> “听说那个傻子摘了一大捧花，跑了过来呢！幸好被苏小雅发现了，忙报了警。”</p><p> 前方打探消息的同学跑了回来。</p><p> 有人问，“苏小雅，怎么会认识那个杀人犯？”</p><p>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呢！”</p><p> 许愿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她不顾一切地寻着声音跑去。</p><p> “许愿。”周聿白看着瘦小的身影狂奔起来，愣了下，忙跟了上去。</p><p> 白色鸢尾</p><p> 时隔大半年, 许愿终于见到了许俊生。</p><p> 他被几个警察扣押着，低垂着脑袋，周殊站在他旁边, 不知说了什么, 许俊生眼睛亮了亮。</p><p> 许俊生个子很高，留着寸头，面容英俊，胡子拉碴，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有些大，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 这是许俊生离家之前穿得那套。</p><p> 他瘦了，合身的衣服都变得宽大了。</p><p> 他瘦了，瘦得五官变得更为突出。</p><p> 但他有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 此时却满了阴郁。</p><p> 许愿看见父亲的那一刹那, 愣在原处, 她耸拉着脑袋，直直看向远处的父亲。</p><p> 眼眶湿了, 模糊了视线。</p><p> 胸口酸涩, 她难以抑制地痛苦出声。</p><p> “爸爸！”</p><p> 她喊道。</p><p> 许俊生薄薄的嘴唇微抿, 看见许愿的那一刹那，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竟红了眼眶。</p><p> “鸢鸢！鸢鸢！”</p><p> 他不顾一切地挣脱给警察的束缚, 朝女儿奔跑。</p><p> 许愿不顾一切地跑向他。</p><p> 就好像小时候，她每次摔倒, 他都会笑着朝她跑来，然后接住她。</p><p> “鸢鸢！鸢鸢！”</p><p> 许俊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只知道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p><p> 许愿脚下没注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心火辣辣地疼痛，视线一片模糊，她却依然坚强抬头看向朝她跑来的父亲。</p><p> 许俊生看见女儿摔倒，忙冲过去扶起她。</p><p> “鸢鸢，你瘦了。”</p><p> 这是许俊生看见许愿说的第一句话。</p><p> “爸爸，你怎么跑出来了？”许愿哭泣着问他。</p><p> 一旁的警察想上前去逮许俊生，却见周殊挥了挥手，“暂停捉捕，他不会跑。”</p><p> 周殊抬眸，看见周聿白站在许愿身后不远处，低着头把玩着手机，然后周殊裤兜里的手机响了。</p><p> 周殊点开手机，看见周聿白给他发来消息——聊聊？</p><p> 他拿起手机挥了挥，朝一旁的角落指了指，周聿白点点头，抬起长腿，往角落走去。</p><p> 只是还是忍不住回眸，看向小姑娘和父亲相依偎的情形，喉咙酸了酸。</p><p> -</p><p> 许俊生捡起地上的一捧鲜花，递给许愿，红红的眼睛里，涌上淡淡笑意，“给鸢鸢的。”</p><p> 这是是他来的路上，精挑细选的初夏最美的鸢尾花，世间再无比鸢尾花还漂亮的花了。</p><p> 许愿目光停留在那束花上，她抽泣道，“爸爸，为什么送我花啊？还有为什么要跑出来？”</p><p> 许俊生眼睛眨了眨，他垂着眸，“鸢鸢，听人说高考到了，爸爸担心明年可能不在了……想提前送你一束鲜花。”</p><p> 许愿接过他手里的一捧白色鸢尾花，泪水一滴滴落在白色花瓣上。</p><p> 她将鲜花捧在怀里，红着眼抱了抱父亲，“爸爸，谢谢你，今年我已经参加高考了。”</p><p> “鸢鸢好棒啊！鸢鸢一直是爸爸的骄傲。”许俊生那么高的个子，在此刻，却是背脊弯曲，将头靠在闺女肩上。</p><p> “嗯，爸爸，你也是鸢鸢的骄傲。”许愿的声音有些哑，她用手背</p> ', ' ')('\n <p>抹了抹眼泪，嘴角微微扬起。</p><p> 真好。</p><p> 在这特别的日子里，见到父亲了。</p><p> 真好啊。</p><p> -</p><p> 周聿白回头，就看见小姑娘拍着父亲弯曲的后背，脸上满是泪水，可是眼里却盛满幸福。</p><p> 他回过头，看向周殊，“他就是盗窃手机杀人案的凶手？”</p><p> 周殊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点点头，“嗯。”</p><p> “可我看，他不像杀人犯，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p><p> 周殊笑了笑，“聿白，杀人是他自己承认的。”</p><p> 周聿白双手插兜，依偎在墙角，整个人懒洋洋的，可他的眼神却无比认真，“可他都承认了，为什么还有人追杀他？上一次，你没回来南宜，也是因为许俊生差点被人暗杀吧？”</p><p> 烟雾缭绕，大海的气息，映入鼻尖，透过微弱的灯光，周殊看见周聿白无比郑重的神色，他挑挑眉，“你也在关注这个案子？”</p><p> 周聿白点头，“嗯，可我没有想到，许愿是他女儿。”</p><p> 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是在学校的论坛，那个贫富歧视的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后来他让温炎去调查发帖人，那个自称死者妹妹的学生，让他感到震惊。</p><p> 渐渐，他开始关注这桩案子。</p><p> 虽然当事人承认是他杀，可迷雾重重，当时死者是一家人去乡下探亲，死者死之前，据村民说是和家人发生过争执，而且那台手机上，有多人指纹，所以并没有许俊生直接杀人的证据。</p><p> 村民的口诉，加上许俊生脑子不太清楚，这件案子一直拖着，几乎无解。</p><p> “我不相信他是凶手，哥，别放过真正的凶手。”周聿白看向不远处燃起的篝火，不知想到什么，他冷声开口，“还有哥，去年，我们学校论坛，突然出现死者家属爆的料，里头的言论肮脏不堪，公然辱骂穷人，我想，应该再调查下死者家属，我不觉得他们多干净。”</p><p> 周聿白相信自己的直觉。</p><p> 他坚定相信许俊生是清白的。</p><p> 周殊看向许愿，白白净净，气质温柔干净。</p><p> 能教出许愿这样乖巧的女儿的，周殊也不相信他是杀人犯。</p><p> 他掐灭烟头，转身，目光凝视周聿白，“嗯，可这案子马上不归我们管了，这事儿，以后由检察院负责了。”</p><p> “检察院吗？”周聿白拧了拧眉，抬头望向寂静的天空。</p><p> 脑海里，倏然想起那场绚烂的烟花。</p><p> 还有少女清甜的笑容。</p><p> 良久，他沉声道，“好像检察院也还不错。”</p><p> “什么？”周殊问他。</p><p> “许俊生精神状况不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判死刑吧？”</p><p> “嗯。”周殊点头。</p><p> “谢谢你，哥。”</p><p> 周聿白拍了拍周殊的肩，然后转身朝外走去。</p><p> “什么啊？”周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莫名其妙。</p><p> -</p><p> 最终，许俊生还是要被带走。</p><p> 周殊拿起手铐，铐住他的双手，垂眸看向他，问道，“可以了吗？”</p><p> 许俊生点点头，即使胡子拉碴，也遮不住他英俊的五官，还有身上藏不住的贵气。</p><p>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普通人，真的会是杀人犯？</p><p> 周殊叹了口气，“许愿，还有话要和父亲说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