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 第65节
<p> 梅盛想,难道是被砖头砸了脑袋后,很多事情都看开了?所以眸中重新点起光亮,对万事都很好奇,也清晰的传递着自己的情绪?<br />
就像现在,言佩儿看他的眼神就带着委屈困倦,像是还没睡醒但又不得不起,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她脑袋让她乖一点。<br />
“你怕冷,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这个。”梅盛袖筒往上提,将手露出来,连着手一并露出来的还有他掌心里那个铜黄色的手炉。<br />
言五看了一眼,笑着低头假装浸湿帕子,不往这边凑。<br />
送手炉让梅一来送就行,何须梅盛早起跑这一趟呢。<br />
“你人真好。”言佩儿双手接过,果然温温热热。<br />
她捧着手炉侧脸贴上去,眼睛往上看梅盛,眉眼弯弯,“谢谢你。”<br />
手炉被梅盛捧了一路,上面像是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冷梅香,很好闻。<br />
梅盛蜷缩着指尖,别开视线不看她。<br />
言佩儿看梅盛已经收拾整齐,便问他,“做生意是不是很辛苦?”<br />
也要清晨早起。<br />
梅盛疑惑,不明白言佩儿怎么突然这么问。<br />
“买手炉要钱,买炭要钱,我早上吃的鸡蛋也要钱,处处都需要钱,”言佩儿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手炉,声音瓮声瓮气,“可我又不会赚钱,只能让你养。”<br />
她抬头,再看向梅盛的时候,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泪,“对不起,我太懒了,险些连累了你。”<br />
她每天只需要上朝就可以了,她居然还不想早起。<br />
梅盛微怔,看着言佩儿满是水雾的眸子,微微摇头,哑声说,“没、没事的。”<br />
他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给言佩儿擦眼泪,手都抬起来又缩回去,“别哭。”<br />
“我没哭,”言佩儿眨巴眼睛,挤掉眼泪,用手心接住,单手朝梅盛递过去,“我就是试试,看能不能变成珍珠。”<br />
梅盛垂眸看,“变成什么?”<br />
“没什么……”言佩儿失落地看着自己掌心。<br />
她以前身上有人鱼公主的设定,哭出来的眼泪都会变成珍珠跟钻石,佣人会趁她哭的时候,跟在她身后捡,捡到就可以拿去卖钱发家。<br />
可现在,哭出来就只是眼泪。<br />
那时候她不珍惜,如今没了这个设定,她才知道珍珠的可贵。<br />
言佩儿刚才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哭一颗珍珠出来送给梅盛,结果失败了。<br />
她连最简单的珍珠都给不了梅盛。<br />
言佩儿丧了三秒,随后又攥拳重新打起精神,跟梅盛说,“我会好好当官的,把这个御史大夫一直做下去,这样你就不会被人欺负,我也不会害怕弄丢官职。”<br />
虽然她很多事情都不会,但她可以学。她可能没有言大人那么厉害,但她会努力的。<br />
她不能光指着梅盛养,就像言五说的,她也要保护梅盛,这样……她才不会被冻死。<br />
“她怎么了?”梅盛完全不明白言佩儿是什么情况,怎么说哭就哭,说好就好?<br />
言五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将热帕子覆言佩儿脸上,试图给她挽尊,“大人她比较真性情,您……习惯了就好。”<br />
让人看笑话了,大人她当着梅公子的面掉眼泪,梅公子心里怕是要觉得她不是个女人了。<br />
这丢失的形象可怎么挽回吧。<br />
梅公子那样要强的男子,估计会喜欢那种能征服他的女人,而自家大人明显不是这样的强者。<br />
言五操心死了,大人都三十三了,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暖被窝的夫郎呦。<br />
洗完脸,按着往常的习惯,言佩儿会收拾收拾自己,恨不得擦个粉什么的,如今可能懒了,直接素着脸出门。<br />
轿子停在外头,言佩儿从言五手里接过两枚热鸡蛋准备上朝路上吃。<br />
临上轿子前,言佩儿余光瞥见梅盛站在一旁送自己,犹豫瞬间,手伸过去,“给。”<br />
梅盛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见她把手伸过来,也将手伸过去,掌心朝上摊平。<br />
有个沉甸甸热乎乎的重物掉在他手掌里,梅盛看了眼,是枚鸡蛋。<br />
言佩儿把仅有的两个鸡蛋分给他一个,“再忙也要好好吃饭。”<br />
她实在嫌冷,冬日早晨有风,刺骨般寒,说完她就赶紧钻进轿子里,怀着上坟的心情,开始她的早朝之路。<br />
轿子走远了,梅盛才低头看自己的手。<br />
修长好看的手指握住那枚温热的鸡蛋,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br />
刚才言佩儿哭的时候,他丝毫没觉得她不像个女人,反而感觉十分可爱,甚至还想让她再哭一次……<br />
梅盛意识到自己想法不对,立马抵唇清咳,握着鸡蛋去书房看账本。<br />
他以前没觉得言佩有意思,如今越相处越发现她像只娇气的猫,一只努力当官保护他的猫儿。<br />
第038章<br />
清晨卯时, 群臣整队入宫。<br />
“言大人。”<br />
言佩儿手遮嘴巴打哈欠,困眼朦胧地侧眸看过去,她仔细想了一下, 想起来了, “季大人, 怎么了?”<br />
跟言佩儿搭话的是御史台的御史, 姓季, 五十出头, 是御史里的老人了。<br />
季大人侧头朝身后看过去, 就接收到几个同僚的眼神, 她斟酌语言, 跟言佩儿说, “我们先前并不知道言大人您府中竟是这么个情况,您……受苦了。”<br />
“还行, 我受苦的时间短。”言佩儿借着袖筒遮掩,双手捧着手炉, 实话实说。<br />
一想到还要三五十年才能退休, 言佩儿就觉得日子没了盼头, 言老爷子算什么, 她的晦气都还在后头呢。<br />
季大人提起这个话题, 不过是方便搭话罢了,并不是真的关心言佩在言府过的如何。<br />
三两句寒暄之后,季大人开口了, “言大人,廉鹤大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可有新进展?”<br />
“冯阮昨日见了我,说有好些清贫考生愿意为齐敏作证, 她们有证据表明先前跟齐敏并不认识,入京后私下也没接触过齐敏,不存在拉拢的可能。”<br />
因为本就是污蔑,所以不难查。<br />
言佩儿说,“既然齐敏是被冤枉的,那我先前参她一事就是错的。”<br />
虽然这事都是廉鹤在后面撺掇,可上折子的人的确是言佩,齐敏也确实因为这一折子而被贬官。<br />
言佩儿虽然娇气爱哭,可她向来知错就改。<br />
她想,言佩是个好大人,如果言佩真做错了,那她帮言大人跟别人认个错也没什么。<br />
只是言佩儿把事情想简单了,有时候,人可以做错事,但绝对不能认错。<br />
言佩儿可以跟齐敏道歉,但御史大夫不能。<br />
御史大夫象征着御史台的权威,她若是错了,那她下面的御史们怎么办,她们的检举谏书皇上还会不会听,群臣还会不会信?<br />
季大人就是为这事来找言佩儿说话的,“大人怎么会有错呢,大人只是在行事检举之责,先不说齐敏有没有罪,她就是无罪,您也可以参她。”<br />
这本就是御史一职的职责所在,监管群臣。<br />
如果怕参错了,怕得罪人,处处束手束脚,那还要御史做什么。<br />
“大人,您可是御史们的表率,您是不可能犯错的,就算有错,那也是廉鹤的错。”<br />
季大人道:“她身为御史中丞,没提前分辨事情真伪,便急着让您跟先皇上奏。这事深究起来,全然是她一人之错,您只是被奸人所蒙蔽罢了。”<br />
言佩儿有些听不懂了,“你们不是跟廉鹤关系交好吗?”<br />
怎么现在廉鹤就成“奸人”了。<br />
“我们只是同僚而已,没有私交,”季大人连连摆手,话说得十分大气,“为了朝堂,为了天下文人,为了大梁,一个廉鹤算得了什么呢。”<br />
廉鹤怀有私心参齐敏,她做错了吗?这对于齐敏来说可能很重要,但是对于她们来说无关紧要,谁让她们是御史呢,她们就是有参人的权力。<br />
齐敏被冤枉只能怪先皇,怪她未查明真相就轻易定罪,不能怪御史检举有错。<br />
现在齐敏一案重审可以,但言佩不能认错,御史们的检举之权却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失察”而被动摇。<br />
“疑罪从有”是御史们的特权,若她们丢失了这一权力,以后如何跟冯阮一派的权臣抗争?她们文人清流一派如何在朝中立足?<br />
“大人只需记住,您象征着中正刚直,是天下清流文臣的表率就行,其余事情,我们帮您处理。”季大人怕弯弯绕绕的言佩儿听不懂,索性说得很直白。<br />
言佩儿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她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可以稳稳当当做一辈子的御史大夫,至少目前来说,无人能取代她。<br />
哪怕她脑子被砸坏了也不重要,只要人是健全的就行。<br />
至于廉鹤——<br />
跟言佩比起来,廉鹤不够看的。<br />
言佩少年成名,敢为天下言,能为众人语,所做所为没有半分私心,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试问朝中能有几位大人能做到如此纯粹?<br />
没有。<br />
言佩的名声已经立出去了,天下人都知道言佩是象征着公平正义的獬豸,御史们不能因为齐敏一事,而让言佩的这一形象受到怀疑。<br />
牺牲一个廉鹤而保住御史台的权威,值。<br />
若是有必要,给齐敏作证的那些考生,会不会“意外”死亡都是有可能的。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一定会活到明日呢。<br />
季大人不会觉得她们心狠,她们做这些都是为了更多人,为了天下人。<br />
如果御史台的威严不在,所有谏书没了效力,那往后谁还会为百姓发声,谁肯监督群臣呢?<br />
现在仅仅牺牲几人,就能保住这份“公平正义”,是值得的。<br />
季大人说完后,跟言佩儿颔首行礼,抬脚继续往前走。<br />
言佩儿没接触过朝政,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些。<br />
她有些恍然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今天衣服穿的好像不对,宛如漏穿了最贴身的棉质秋衣秋裤,整个人都是空荡荡的冷。<br />
像是有风透过布料吹在了她皮肤上,让她忍不住打哆嗦。<br />
季大人好像知道她不是言大人,但又不在乎,她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敬佩的上峰,而是在叮嘱勒令一个呆傻的傀儡。<br />
言佩儿可不傻,她智商211呢,她只是单纯而已,又不是单蠢。<br />
她能听懂季大人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待会儿朝上不管说什么,她都不用站出来开口,有御史们在前面冲锋呢,她只需要站在后面做个摆设就行。</p>
就像现在,言佩儿看他的眼神就带着委屈困倦,像是还没睡醒但又不得不起,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她脑袋让她乖一点。<br />
“你怕冷,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这个。”梅盛袖筒往上提,将手露出来,连着手一并露出来的还有他掌心里那个铜黄色的手炉。<br />
言五看了一眼,笑着低头假装浸湿帕子,不往这边凑。<br />
送手炉让梅一来送就行,何须梅盛早起跑这一趟呢。<br />
“你人真好。”言佩儿双手接过,果然温温热热。<br />
她捧着手炉侧脸贴上去,眼睛往上看梅盛,眉眼弯弯,“谢谢你。”<br />
手炉被梅盛捧了一路,上面像是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冷梅香,很好闻。<br />
梅盛蜷缩着指尖,别开视线不看她。<br />
言佩儿看梅盛已经收拾整齐,便问他,“做生意是不是很辛苦?”<br />
也要清晨早起。<br />
梅盛疑惑,不明白言佩儿怎么突然这么问。<br />
“买手炉要钱,买炭要钱,我早上吃的鸡蛋也要钱,处处都需要钱,”言佩儿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手炉,声音瓮声瓮气,“可我又不会赚钱,只能让你养。”<br />
她抬头,再看向梅盛的时候,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泪,“对不起,我太懒了,险些连累了你。”<br />
她每天只需要上朝就可以了,她居然还不想早起。<br />
梅盛微怔,看着言佩儿满是水雾的眸子,微微摇头,哑声说,“没、没事的。”<br />
他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给言佩儿擦眼泪,手都抬起来又缩回去,“别哭。”<br />
“我没哭,”言佩儿眨巴眼睛,挤掉眼泪,用手心接住,单手朝梅盛递过去,“我就是试试,看能不能变成珍珠。”<br />
梅盛垂眸看,“变成什么?”<br />
“没什么……”言佩儿失落地看着自己掌心。<br />
她以前身上有人鱼公主的设定,哭出来的眼泪都会变成珍珠跟钻石,佣人会趁她哭的时候,跟在她身后捡,捡到就可以拿去卖钱发家。<br />
可现在,哭出来就只是眼泪。<br />
那时候她不珍惜,如今没了这个设定,她才知道珍珠的可贵。<br />
言佩儿刚才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哭一颗珍珠出来送给梅盛,结果失败了。<br />
她连最简单的珍珠都给不了梅盛。<br />
言佩儿丧了三秒,随后又攥拳重新打起精神,跟梅盛说,“我会好好当官的,把这个御史大夫一直做下去,这样你就不会被人欺负,我也不会害怕弄丢官职。”<br />
虽然她很多事情都不会,但她可以学。她可能没有言大人那么厉害,但她会努力的。<br />
她不能光指着梅盛养,就像言五说的,她也要保护梅盛,这样……她才不会被冻死。<br />
“她怎么了?”梅盛完全不明白言佩儿是什么情况,怎么说哭就哭,说好就好?<br />
言五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将热帕子覆言佩儿脸上,试图给她挽尊,“大人她比较真性情,您……习惯了就好。”<br />
让人看笑话了,大人她当着梅公子的面掉眼泪,梅公子心里怕是要觉得她不是个女人了。<br />
这丢失的形象可怎么挽回吧。<br />
梅公子那样要强的男子,估计会喜欢那种能征服他的女人,而自家大人明显不是这样的强者。<br />
言五操心死了,大人都三十三了,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暖被窝的夫郎呦。<br />
洗完脸,按着往常的习惯,言佩儿会收拾收拾自己,恨不得擦个粉什么的,如今可能懒了,直接素着脸出门。<br />
轿子停在外头,言佩儿从言五手里接过两枚热鸡蛋准备上朝路上吃。<br />
临上轿子前,言佩儿余光瞥见梅盛站在一旁送自己,犹豫瞬间,手伸过去,“给。”<br />
梅盛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见她把手伸过来,也将手伸过去,掌心朝上摊平。<br />
有个沉甸甸热乎乎的重物掉在他手掌里,梅盛看了眼,是枚鸡蛋。<br />
言佩儿把仅有的两个鸡蛋分给他一个,“再忙也要好好吃饭。”<br />
她实在嫌冷,冬日早晨有风,刺骨般寒,说完她就赶紧钻进轿子里,怀着上坟的心情,开始她的早朝之路。<br />
轿子走远了,梅盛才低头看自己的手。<br />
修长好看的手指握住那枚温热的鸡蛋,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br />
刚才言佩儿哭的时候,他丝毫没觉得她不像个女人,反而感觉十分可爱,甚至还想让她再哭一次……<br />
梅盛意识到自己想法不对,立马抵唇清咳,握着鸡蛋去书房看账本。<br />
他以前没觉得言佩有意思,如今越相处越发现她像只娇气的猫,一只努力当官保护他的猫儿。<br />
第038章<br />
清晨卯时, 群臣整队入宫。<br />
“言大人。”<br />
言佩儿手遮嘴巴打哈欠,困眼朦胧地侧眸看过去,她仔细想了一下, 想起来了, “季大人, 怎么了?”<br />
跟言佩儿搭话的是御史台的御史, 姓季, 五十出头, 是御史里的老人了。<br />
季大人侧头朝身后看过去, 就接收到几个同僚的眼神, 她斟酌语言, 跟言佩儿说, “我们先前并不知道言大人您府中竟是这么个情况,您……受苦了。”<br />
“还行, 我受苦的时间短。”言佩儿借着袖筒遮掩,双手捧着手炉, 实话实说。<br />
一想到还要三五十年才能退休, 言佩儿就觉得日子没了盼头, 言老爷子算什么, 她的晦气都还在后头呢。<br />
季大人提起这个话题, 不过是方便搭话罢了,并不是真的关心言佩在言府过的如何。<br />
三两句寒暄之后,季大人开口了, “言大人,廉鹤大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可有新进展?”<br />
“冯阮昨日见了我,说有好些清贫考生愿意为齐敏作证, 她们有证据表明先前跟齐敏并不认识,入京后私下也没接触过齐敏,不存在拉拢的可能。”<br />
因为本就是污蔑,所以不难查。<br />
言佩儿说,“既然齐敏是被冤枉的,那我先前参她一事就是错的。”<br />
虽然这事都是廉鹤在后面撺掇,可上折子的人的确是言佩,齐敏也确实因为这一折子而被贬官。<br />
言佩儿虽然娇气爱哭,可她向来知错就改。<br />
她想,言佩是个好大人,如果言佩真做错了,那她帮言大人跟别人认个错也没什么。<br />
只是言佩儿把事情想简单了,有时候,人可以做错事,但绝对不能认错。<br />
言佩儿可以跟齐敏道歉,但御史大夫不能。<br />
御史大夫象征着御史台的权威,她若是错了,那她下面的御史们怎么办,她们的检举谏书皇上还会不会听,群臣还会不会信?<br />
季大人就是为这事来找言佩儿说话的,“大人怎么会有错呢,大人只是在行事检举之责,先不说齐敏有没有罪,她就是无罪,您也可以参她。”<br />
这本就是御史一职的职责所在,监管群臣。<br />
如果怕参错了,怕得罪人,处处束手束脚,那还要御史做什么。<br />
“大人,您可是御史们的表率,您是不可能犯错的,就算有错,那也是廉鹤的错。”<br />
季大人道:“她身为御史中丞,没提前分辨事情真伪,便急着让您跟先皇上奏。这事深究起来,全然是她一人之错,您只是被奸人所蒙蔽罢了。”<br />
言佩儿有些听不懂了,“你们不是跟廉鹤关系交好吗?”<br />
怎么现在廉鹤就成“奸人”了。<br />
“我们只是同僚而已,没有私交,”季大人连连摆手,话说得十分大气,“为了朝堂,为了天下文人,为了大梁,一个廉鹤算得了什么呢。”<br />
廉鹤怀有私心参齐敏,她做错了吗?这对于齐敏来说可能很重要,但是对于她们来说无关紧要,谁让她们是御史呢,她们就是有参人的权力。<br />
齐敏被冤枉只能怪先皇,怪她未查明真相就轻易定罪,不能怪御史检举有错。<br />
现在齐敏一案重审可以,但言佩不能认错,御史们的检举之权却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失察”而被动摇。<br />
“疑罪从有”是御史们的特权,若她们丢失了这一权力,以后如何跟冯阮一派的权臣抗争?她们文人清流一派如何在朝中立足?<br />
“大人只需记住,您象征着中正刚直,是天下清流文臣的表率就行,其余事情,我们帮您处理。”季大人怕弯弯绕绕的言佩儿听不懂,索性说得很直白。<br />
言佩儿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她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可以稳稳当当做一辈子的御史大夫,至少目前来说,无人能取代她。<br />
哪怕她脑子被砸坏了也不重要,只要人是健全的就行。<br />
至于廉鹤——<br />
跟言佩比起来,廉鹤不够看的。<br />
言佩少年成名,敢为天下言,能为众人语,所做所为没有半分私心,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试问朝中能有几位大人能做到如此纯粹?<br />
没有。<br />
言佩的名声已经立出去了,天下人都知道言佩是象征着公平正义的獬豸,御史们不能因为齐敏一事,而让言佩的这一形象受到怀疑。<br />
牺牲一个廉鹤而保住御史台的权威,值。<br />
若是有必要,给齐敏作证的那些考生,会不会“意外”死亡都是有可能的。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一定会活到明日呢。<br />
季大人不会觉得她们心狠,她们做这些都是为了更多人,为了天下人。<br />
如果御史台的威严不在,所有谏书没了效力,那往后谁还会为百姓发声,谁肯监督群臣呢?<br />
现在仅仅牺牲几人,就能保住这份“公平正义”,是值得的。<br />
季大人说完后,跟言佩儿颔首行礼,抬脚继续往前走。<br />
言佩儿没接触过朝政,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些。<br />
她有些恍然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今天衣服穿的好像不对,宛如漏穿了最贴身的棉质秋衣秋裤,整个人都是空荡荡的冷。<br />
像是有风透过布料吹在了她皮肤上,让她忍不住打哆嗦。<br />
季大人好像知道她不是言大人,但又不在乎,她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敬佩的上峰,而是在叮嘱勒令一个呆傻的傀儡。<br />
言佩儿可不傻,她智商211呢,她只是单纯而已,又不是单蠢。<br />
她能听懂季大人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待会儿朝上不管说什么,她都不用站出来开口,有御史们在前面冲锋呢,她只需要站在后面做个摆设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