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本应该是这样的。<br/><br/> 可当江寻星走过挡住视线的那堆杂物之后，他却看到了一个人。<br/><br/> 一个女人。<br/><br/> 干练的西装外套，长发，红唇。<br/><br/> 极为漂亮的、和司空抱在一起，让他发疯的那个女人。<br/><br/> 江寻星的脚步顿住。<br/><br/> 这边没什么人来，稍微一点动静都会显得格外清晰，高余一眼看到江寻星，起身拍了拍裤子，和女人一起向他走来。<br/><br/> 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刺耳，砸在耳膜上。<br/><br/> 江寻星后退了两步，怒视高余：“你什么意思？”<br/><br/> 他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br/><br/> 女人却像是早就知道江寻星的反应一般，靠近他，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王芯。”<br/><br/> 她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是司空的主治医生。”<br/><br/> 江寻星一滞，脑子里响起“嗡”的一声。<br/><br/> 王芯看了一眼表，说道：“还有点时间，我们边走边聊吧。”<br/><br/> 说是走，高余却开来一辆车，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女人坐在后座，和江寻星说了很多话。<br/><br/> 然后，在一处墓园前，车停下了。<br/><br/> 现在不是扫墓的时节，黄叶落了满地，头顶是干枯的树枝，风从身后刮过，裹挟令人浑身如坠冰窖的寒意。<br/><br/> 江寻星站在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一个名字。<br/><br/> ——司空。<br/><br/> 后脑一片冰凉，害怕、烦躁，各种情绪在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喷涌而出，江寻星开始抓自己的手臂，一下又一下，皮肤发红，留下白痕，直到沁出血迹。<br/><br/> 王芯在墓前放下一束花。<br/><br/> 她看到江寻星的动作，但她没有阻止。<br/><br/> 这些事，需要他一个人消化。<br/><br/> 他们站了很久。<br/><br/> 高余把车钥匙握在手中，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医生还有预约，要先走，你要想呆一会就自己想办法回去。”<br/><br/> 江寻星没有回应。<br/><br/> 高余摇摇头。<br/><br/>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br/><br/> 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br/><br/> 高余不情不愿放到江寻星面前：“司空给你的。”<br/><br/> 听到“司空”这两个字，江寻星才醒过一丝神智：“什么？”<br/><br/> “不知道。”高余不大耐烦，直接塞到江寻星手里，“我又没打开看过。”<br/><br/> 说完，他转头便走，仿佛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br/><br/> ——没人会喜欢呆在这里，太窒息了。<br/><br/> 尤其是呆在他最好的朋友的墓前。<br/><br/> 高余和王芯走了。<br/><br/> 大概过了很久，也许才过了几分钟，江寻星终于觉得手臂有些疼，一看，才发现已经被自己抓出好几条血痕。<br/><br/> 高余给他塞了一封信。<br/><br/> 江寻星颤抖的打开信封。<br/><br/> 是司空的字。<br/><br/> 那天，江寻星在墓碑前枯站许久。<br/><br/> 直到天黑了，视线暗下去，遥远的一个墓碑上方悠悠亮起一盏昏暗的灯。<br/><br/> 江寻星这才想起来要走，他叫了一辆的士，的士不能上山，所以他只好走下去。<br/><br/> 双腿仿佛已经不是他的肢体，脚步沉重，每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之中，抬不起来，可他必须得往下走，他得回去，他不想犯病，至少得找个有人的地方，也许在发疯时，能有好心人帮忙拉住他，或者报个警。<br/><br/> 下山的路很长，没有其他人，只有江寻星，和沿路并不算明亮的路灯。<br/><br/> 医生的话一遍又一遍，循环在脑海之中。<br/><br/> “司空得了胃癌。”她说得很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很难想象他会得这种病，明明没有不良嗜好，饮食也很规律。只能解释为遗传，胃癌有百分之五的遗传比例。”<br/><br/> “期间他也在积极配合治疗，可这种事，真的说不好。身为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生或许不该说这种话，但……老天有时挺不讲道理的。”<br/><br/> “那段时间你的心理状态也不太好吧？你还在看心理医生是不是？所以他不能告诉你，但其实……他也很害怕。”<br/><br/> “遇到这种事，没人会不怕吧，每一天都像是在倒计时，肉眼可见的感受到自己虚弱下去，无数次的化疗、手术，身体因为副作用越来越扭曲，可是不舍得放弃，想抓住那点渺茫的希望。”<br/><br/> “我见过太多病人了。”<br/><br/> “但司空他真的很厉害，你到最后都没看出来吧？”<br/><br/> 的士在山脚下，上车后，司机打卡计费，驶入车道。<br/><br/> 江寻星倚在窗边，窗外景象快速倒退。<br/><br/> 脑子一片空白。<br/><br/> 得知真相之后，江寻星反而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br/><br/> 那天晚上的事只是一场误会。<br/><br/> 司空只是很害怕，没人会不怕死亡，医生只是在安慰他。<br/><br/> 一个拥抱而已。<br/><br/> 被江寻星看到了。<br/><br/> 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心理治疗也才进行到一半，但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不会在漠然的将刀子往自己手上划，也逐渐不会觉得生命无所谓。<br/><br/> 但他把所有的偏执都放在了司空身上。<br/><br/> 一切极为微小的细节、事物，在他眼中都会被无限放大。<br/><br/> 江寻星说喜欢司空。<br/><br/> 江寻星说不会放他走。<br/><br/> 甚至在司空在某一天试探他，问到如果他不在了，就是死了，那会怎么办？<br/><br/> 这个问题很不吉利，但江寻星第一个念头，就是一起死。<br/><br/> 他的父母就死了，死在他眼前，所以对他来说死是一件很容易的、无足轻重的一件事。<br/><br/> 他被抛弃过一次，两次，很多次。<br/><br/> 所以在看到司空和女人抱在一起时，他犯病了。<br/><br/> 可他只会发疯，不会问，司空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他。<br/><br/> 司空说得对，他承受不住。<br/><br/> 当精神支柱没了，内心之中好不容易才构建起的，正确的世界也会在顷刻间轰然倒塌。<br/><br/> 那时候心理医生也说，江寻星的心理状况受不住更大的打击。<br/><br/> 绝交吧，绝交是最好的办法。<br/><br/> 谁都不许说，等某一天，江寻星好了，想通了，回过头来找他时，一切都会知道了。<br/><br/> 的士又路过了音乐台，江寻星让司机停车。<br/><br/> “嗯？”司机看到了一眼导航，问道，“离你的定位还有点距离。”<br/><br/> 江寻星说：“我要下车。”<br/><br/> 他浑浑噩噩的走在沿海的漫步道上。<br/><br/> 这片海很干净，海浪在夜晚里起伏翻腾，卷起无数朵雪白的泡沫，冲上前，又后退。<br/><br/> 海景缓慢的向后，停留在耳畔的，只有海浪声，还有，放在口袋里的那封信。<br/><br/> 牛皮纸信封很硬，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声响。<br/><br/> 司空的字一直很好看。<br/><br/> 江寻星看过他练字，很普通的一支笔，在帕米尔手上是鬼画符，在司空手上却总能写出漂亮的字，笔锋凌厉。<br/><br/> 信里的字也是那么好看。<br/><br/> 【阿寻。】<br/><br/> 【以前你总想要我给你写一封信，说要藏起来，我不给，我觉得写信是一件过于复古的事，藏起来……就好像我们以后再<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