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肚子在说话了。”涂茸垂眸摸摸肚子，片刻后眨巴着眼睛看向袁武，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p><p> “别吃甜果和甜柿了，我去做饭。”袁武说着将手上的水随意甩开，起身快步走进灶火堂里。</p><p> 涂茸擦了擦被甩了一脸水珠的脸，后知后觉意识到恩人是他逗他玩，就像他之前会故意拿水洒其他兔子一样！</p><p> 恩人果然很喜欢他！</p><p> 晨起进山，中午出山，这一日分明都没做什么，时间便眨眼过去了。</p><p> 夜晚。</p><p> 袁武躺在地上的干草上再次询问：“你可有想吃的东西？”</p><p> “想吃甜果和甜柿……”涂茸啃啃啃嚼嚼嚼，黑夜被声音点缀地格外明亮和清晰。</p><p> “你在被窝里吃东西？”袁武腾地坐起来，借着月光就瞧见了面对他啃甜果的涂茸，那双眼睛即便在夜间都很明亮，叫人移不开眼。</p><p> 涂茸略有些心虚的舔舔手指，小心竖起食指：“只吃了一枚哦。”</p><p> 袁武重新躺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顶的茅草，看着瘦弱无骨，吃得也少，但吃得次数多，也就不显得少了。</p><p> 他缓缓闭上眼，罢了，能吃是福气。</p><p> “武哥，你生气了吗？”</p><p> “没有。”</p><p> “那就好。”</p><p> “睡吧，明儿要早起。”</p><p> 涂茸点点头，趴在床上看他，他的影子被月光打的老大，看着像是座小山似的。</p><p> 他偷偷笑着，恩人这样高大健硕，定然不会被欺负的，不像他们，小小的，变成人也小小的。</p><p> 他盯着袁武的身形看了又看，最后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睡前还在想着，要早些起，帮恩人打水洗脸。</p><p> 第二日，天还未亮袁武便收拾妥当了。</p><p> 他将滑落的被子给涂茸盖好，轻手轻脚去屋外将猎物都抗上身，便徒步朝镇上走去了。</p><p> 袁武走了两个时辰，饶是他体力强健都有些气喘，若是涂茸跟着来，怕是半路都要累瘫了。</p><p> 他背着好些猎物进了早市，街道两边的商贩们已经开始叫卖了，这些固定的摊位是要给铜板的，他并没有付钱，自然不能占。</p><p> 幸好他之前常去的地方还没有人，他将猎物都摆放好便开始叫卖了。</p><p> 镇上有些管家或是小二都知道他会卖猎物，有时候还会特意在这里等着他。</p><p> “袁老弟，你可算来了！我家夫人就想要野兔皮给少爷缝手套呢！只是你这兔子好似都不大。”一管事上前急说着，他差点以为要等不到了。</p><p> 袁武点头：“只有这些，多买两只回去，这时节兔子再小皮下油水都多，肥着呢，拿回去补身体都是好的，何况这时候的野味总是贵上一些。”</p><p> 大的他都留起来准备给涂茸补身体，那小身板一把风就能吹走，可不行。</p><p> 管家是见识过袁武这张嘴的，也是见事极其明白，一句便说到了他心坎里。</p><p> 叫价贵些，他回去上报后也能多留些，这都是他赚钱的本事呢。</p><p> 管家轻笑一声：“袁老弟这样说，那兔肉自然是有油水的，那这些便都要了，野鸡子也来两只，我们老夫人爱吃这口，这时候可不好逮。”</p><p> 袁武便立刻将这些全都绑好给对方，他要价只比寻常贵上些许，至于这管家回去如何和主家说，那就不关他的事了。</p><p> 如今渐冷，加之兔子皮毛还能做领子手套，价格是要比猪肉都贵上许多的，何况对大户人家来说，猪肉常有，野兔却不常有，再贵都有愿意买的。</p><p> 很快他跟前就只剩两只半死不活地野鸡和一只竹鼠，他又吆喝了几声，没再吸引到人，便干脆将摊子收起来了。</p><p> 他拎着猎物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很快就拐到了一家破落院户前，他没有贸然上门，扬声叫喊了几声。</p><p> “田大嫂？雨哥儿？阿鑫？”</p><p> 很快里面就出来一家三口，妇人虽有些憔悴，但看起来很是坚毅，她撸着袖子看向袁武：“你咋来了？”</p><p> 袁武抬抬手：“剩了些没人要的，给雨哥儿和鑫小子补补，嫂子利索收了，我赶着回家。”</p><p> “你……这都是好东西，以后不要再送了，你自己留着卖或吃都好，银子留着娶媳妇儿。”田大嫂有些为难，自从丈夫死后，袁武总来看望他们这些，时日一长保不齐要被说三道四了。</p><p> “我有夫郎了。”袁武说，“昨儿的事，改日有机会叫嫂子见见，我还要去大斌哥那，嫂子收吧。”</p><p> 终究是拗不过，再加上孩子也确实需要补身体，她便接过了，却道：“雨哥儿去屋里拿两坛酱菜来。”</p><p> 她看向袁武：“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那些小菜爽口，就饼子很香。”</p><p> “多谢嫂子。”</p><p> 离开这里，他又拐进其他巷子里，很快走到王斌家，用同样的说辞把一只野鸡和田鼠留下。</p><p> 忙活完这些，他这才朝主街上走去。</p><p> 涂茸爱吃甜食，给他买些糕点和糖块回去，说不定能高兴到跳起来。</p> ', ' ')('\n <p> 做完这些，他便急匆匆朝镇外走。</p><p> 另一边。</p><p> 茅草屋里一片安静，涂茸睡得脸颊通红，伴随着胸口起伏，呼吸格外匀长，足以见得睡的有多香甜。</p><p> “咕噜～咕噜～”</p><p> 被子下突然传出声响，紧接着鼓起的被团儿也微微动了动，又在转瞬间归于平静。</p><p> 紧接着又是几声咕噜，被团儿猛地被掀开，下面的人也如鲤鱼打挺一般坐起来。</p><p> 涂茸又气又困地捶了捶被子，却是没再躺下去，他揉了揉眼睛下地，屋外阳光明媚，他微微抬手遮了遮眼睛。</p><p> “天气真好，武哥要去镇上，我给他做——啊！”涂茸后知后觉大喊一声，“这都快中午啦！”</p><p> 他都不知道恩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觉都睡到现在了，怎么办怎么办……好饿啊！</p><p> 他拍拍脸颊，走到篱笆院前蹲下，继续捣腾之前捅过的几个蚂蚁窝，希望恩人赶紧回来，他真的很饿很饿。</p><p> “涂茸！”</p><p> “武哥！”涂茸立刻蹦起来打开篱笆院欢天喜地的朝他跑过去，他手指很利索地戳到对方腰间，“你回来了，我好饿好饿，你饿不饿？”</p><p> 因着刚起床，发丝有些凌乱，衣裳也没有好好穿着，幸好这里偏僻，寻常时候没人会经过。</p><p> 袁武将他掉到脸侧的碎发拢到后面，抬起一只手示意给他看：“给你买了点心和糖块，先垫垫，我去做饭。”</p><p> 涂茸扁扁嘴接过，眼眶都红了一圈，他当即撕开油纸，捏起一块酥掉渣的糕点递到他唇边：“武哥吃。”</p><p> “你吃。”袁武不爱这些，微微往后躲了躲。</p><p> “那我也不吃。”涂茸皱眉重新将油纸包合上。</p><p> 袁武张嘴欲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变了：“我吃就是了。”</p><p> 涂茸立刻重新拿起递到他唇边，甚至碰到他的嘴巴，他笑：“香香甜甜，你快吃。”</p><p> 顶着他期盼的目光，袁武快速将那块点心叼进嘴里，然后步伐匆匆进了灶火堂，将重新买来的碗碟放好便开始做饭了。</p><p> 涂茸搬着板凳坐到灶火堂门口守着，时不时还要和袁武说着每块糕点是什么滋味，他不知这些糕点有多贵，嘴里便念叨着下次还要吃。</p><p> 袁武在军中和伙头军学过一些厨艺，没一会就做好饭菜，他踢踢涂茸的小板凳：“去屋里吃。”</p><p> 涂茸便立刻坐起来，跟在他身后进了屋，茅草屋不避寒，得紧着吃，一会就凉了。</p><p> “你……有眼屎。”袁武放下饭菜看向他，“你没洗脸？”</p><p> 涂茸摇头，做兔子时舔舔自己就好了，做人……他还很少做人呢。</p><p> 袁武微微叹息，起身将布巾浸湿，抬着他下巴便给他擦脸，洗手……将这些都弄好，两人才开始吃饭。</p><p> “武哥，我明天给你洗脸！”涂茸说，他要听堂姑的，照顾恩人的起居。</p><p> “我明日要出门，你若是无事就在家中待着，若是有人来找你，把门掩起来，当没人在家。”袁武叮嘱着。</p><p> 涂茸微微皱眉，刨饭的速度都变慢了：“我们不是刚刚成婚吗？你怎么每日都要出去，我有些不高兴了。”</p><p> 袁武思忖片刻说道：“那明日许你多吃两枚甜果。”</p><p> 涂茸闻言立刻快速刨饭：“那行那行……”</p><p> 发威</p><p> 吃过饭，袁武将银子拿出来给涂茸看，他低声道：“这次赚的不多，我最近在攒银子了，你若是有需要，就拿去使。”</p><p> 涂茸没见过银子，但也知道这些形状大小不一的小石块就是恩人说的好东西。</p><p> 他赶紧摇头：“我不需要的，我只吃饭就可以了，你使吧！”</p><p> “我明儿出门要用一些，给你在外面留几枚铜板，村口要是有卖糖人糖葫芦的，你想吃就拿去买。”袁武牵着他把银子一一放好，挨个给他指着地方。</p><p> “好呀。”听到能买东西吃，涂茸立刻点头答应。</p><p> 他对银钱没有任何概念，他只知道，恩人给他银子花，那就是够他花，他只需要好好花银子，其他什么都不用想。</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