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身后的沈少言和陆俞对视一眼，在心里保佑，可千万别在里面打起来啊。</p><p> 顾珩之推门进去的时候，更衣室里一片寂静，他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季临雪。</p><p> 季临雪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p><p> “难怪你不敢出去。”顾珩之朝他走过来，脸上带着揶揄的笑，“这样的身材的确会自卑。”</p><p> 说着，他捏起季临雪的手臂，像是卖猪肉那样掂量了几下：“瘦巴巴的。”</p><p> 季临雪抽回手，他的身材比不上顾珩之，却也没到他说的那个地步。</p><p> 他穿过来的三年都有在坚持锻炼，但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身上的肌肉只有薄薄一层，加上骨架小，更加显得清瘦。</p><p> 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季临雪的语气不太好：“你来干什么？”</p><p> 顾珩之抱着双臂，视线从他露出来的白皙皮肤扫过，冷冷地别开视线：“你以为我想来找你？老师让我叫你出去。”</p><p> “知道了。”</p><p>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p><p> 人都到齐了，老师开始上课，这节课学的是蛙泳，他先带他们在岸上做了些腿部练习，然后便带着他们下水，学习在水中换气。</p><p> 一群人欢乐地跳入水中，到最后，只剩下季临雪还在岸上，他看着清澈的池水，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p><p> 池水如同史莱姆无孔不入地黏了上来，渐渐包裹了他的身体。</p><p> 季临雪咬了咬唇，紧紧握住泳池边缘，指节紧绷到发白。</p><p> “注意一下，是用嘴巴吸气，鼻子吐气！”老师提高了音量，“千万不要在水里憋气！”</p><p> 季临雪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老师教完换气方法，便开始演示规范的游泳动作，告诉他们可以佩戴浮条，尝试将岸上做的腿部练习运用到水里。</p><p> “这节课先掌握换气和腿部动作，剩下的时间你们自由练习。”</p><p> 听到这一句话，季临雪立马上了岸，趴在旁边的训练垫上，假装练习蹬腿。</p><p> 除了他，还有几个人也上了岸，也是来练习腿部动作的。</p><p> 一开始他还抱有侥幸心理，直到这一刻，季临雪才真正确定，自己是真的没办法再游泳了。</p><p> 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一节课过了大半，季临雪逐渐平复下来，看着不远处的水池。</p><p> 班上的同学都玩的很开心，有认真练习的，有互相泼水的，有到处乱游的，就连顾珩之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游了一个来回，双手撑着池边坐了起来，手指将湿透的额发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p><p> 水珠从乌黑的发丝滴落，顺着他紧致的胸肌滑下，路过紧实的腰腹，最后汇入隐秘的地带，消失不见。</p><p>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顾珩之牙关一紧，突然站了起来，大步朝他走了过来。</p><p> “你在看哪里？”</p><p> 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p><p> 季临雪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p><p> 顾珩之冷笑：“你敢说你没有看我下面？”后面两个字被他压的极低，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p><p> 任谁被同性这样冤枉也会心里不舒服，季临雪猛地站了起来，语气不甘示弱：“你胡说什么？”</p><p>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沈少言连忙小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咱们有话好好说。”</p><p> 陆俞也走了过来，声音正直：“你们别打了，要打去游泳池里打。”</p><p>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沈少言想笑又不敢笑，脸都憋红了。</p><p> 季临雪嘴角抽了抽，不想再跟他们废话，转头就走。</p><p>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旁边挤过来一个身材肥胖的男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他狠狠撞入水中。</p><p> “哎呀！不好意思，脚滑了。”</p><p> 季临雪看着那张带着恶意的脸，头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溅起一大片水花。</p><p> 池水覆盖了他的身体，渐渐漫过头顶。</p><p> 他艰难地伸出手，四肢却如同被千斤重的铁链束缚，软软地抬不起来，眼前飘过一串串水泡，跟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越来越远。</p><p> 冰冷的池水如同泥沼，牵着他越陷越深，他就像蛛网上的一只小虫，被蛛丝紧紧地束缚着，不能动弹分毫。</p><p> 好冷。</p><p> 季临雪渐渐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模糊的人声。</p><p> “怎么回事？谁掉下去了？”</p><p> “是在练习憋气吗？眼睛好像也闭上了。”</p><p> “好像是季临雪诶。”</p><p> ……</p><p> “快救人啊！还有一个小伙子！”</p><p> “小孩救上来了，救人的小伙子却沉下去了，造孽哟！”</p><p> “应该是体力不支了，看样子才二十多岁，真可惜。”</p><p> “要我说也是个傻的，为了救人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值得吗？”</p><p> 他这是……又要死了吗？</p><p> “咚——”</p><p> 池面溅起巨</p> ', ' ')('\n <p>大的水花，黑影不断逼近，季临雪感觉到一条结实的手臂从他身上穿过，将他狠狠拉了上去。</p><p> 破开水面的一刹那，世界瞬间变得清晰起来。</p><p> 季临雪被拉上了岸，他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岸边，沈少言焦急道：“卧槽！怎么回事啊！还有呼吸吗？”</p><p> 顾珩之冷着脸，用力按压了几下他的胸膛，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堵住了那张苍白柔软的唇。</p><p> 下一秒，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p><p> “你在做什么？”</p><p> 顾珩之直起身，脸色冷得吓人，听了这话更是没好气：“除了救你还能干嘛。”</p><p> 季临雪坐起来，轻轻咳了几下，他没呛到多少水，就是意识有些不清楚，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记忆来回播放，有些乱糟糟的。</p><p> 刚才被救上来按了那几下，硬生生把他给痛醒了。</p><p> 班上的同学都围了过来，还有人贴心地拿来了大毛巾，让他裹在身上，免得着凉。</p><p> 胖胖的男生站在他面前，挤着绿豆般的小眼睛：“对不起啊，地上太湿了，我脚滑了一下。”</p><p> 要不是季临雪看见了他得逞的笑容，真要以为他是无意的。</p><p> “没关系。”季临雪看着他，“下次走路小心一点，免得把腿摔断了。”</p><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虚，男生总感觉他这句话别有深意。</p><p> 季临雪就是呛了点水，不算什么大事，但老师还是让他去校医院检查了一下，检查完后已经下课了，他回了教室，主动找沈少言问了这件事。</p><p> 沈少言号称德音万事通，人脉广，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p><p> “你说撞到你的那个？他叫刘青阳，家里有矿的暴发户。”沈少言说，“他好像喜欢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表白了好多次都失败了。”</p><p> 季临雪模模糊糊有了印象，语文课代表貌似就是一直给他送零食的女生，上次她送了一盒y家的巧克力，季临雪没收。</p><p> 几天后，陈老师在班上说了刘青阳请假的事，说是他放学回家的时候没看路，掉沟里了，扭伤了脚，要修养一阵子，让大家吸取教训，走路的时候专心。</p><p> 顾珩之下意识抬眼，看着前方的背影。</p><p> 放学后，他拉住了收拾东西要走的季临雪：“聊聊？”</p><p> 自从上次季临雪落水之后，两人没再说过话，尽管他们本来就不太熟，但顾珩之不再像之前那样针对他。</p><p> 不知道是气消了还是懒得再计较了。</p><p> 季临雪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p><p> 两人去了宿舍楼的天台。</p><p> 顾珩之开门见山：“这件事是你做的？”</p><p>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p> 顾珩之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一句简单的话听起来都很撩人：“我还以为你是好学生。”</p><p> 季临雪面色如常：“好学生的定义是什么？我从来没说过我是。”</p><p> “强词夺理。”顾珩之眉头微挑，“你很怕水？”</p><p> 话题跳得太快，季临雪愣了一下，半晌后才嗯了一声：“小时候掉进水里，差点淹死了。”</p><p> “那你不早说，还去上游泳课。”顾珩之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p><p> 不知道顾珩之做了什么，从这天开始，季临雪再也不用上游泳课了。</p><p> 挑刺</p><p> 德音没有月考，一个学期只有两场大考，分别是期中和期末。</p><p> 上个礼拜进行了期中考试，老师们改卷速度很快，陈老师把成绩打印出来，让班长贴到教室后面的公布栏里。</p><p> 一时间，公布栏前挤满了人。</p><p> 沈少言是最先凑过去的，看完之后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回到座位上宣布好消息：“珩哥！你又是第一！”</p><p> 顾珩之面色毫无波动，像是意料之中。</p><p> 季临雪看着沈少言：“我多少？”</p><p> 高一下期的时候已经分了班，一班是理科班，季临雪是跳级上来的，下学期还要跟高一的学生一起参加学考。</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