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也没有资格限制你的工作。我要相信我改正的决心，好么？”</p><p> 沈逾轻轻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敛去眼底光芒。</p><p> 能改当然好，就怕稍有刺激，秦砚就故态复萌，到时候，自己只会更加痛苦。</p><p> ——</p><p> 第三天，沈逾去了李海波工作室。</p><p> “哎呀，我的小鱼宝宝，你可总算来了！”</p><p> 沈逾看着他夸张模样，好笑道：</p><p> “你是吃错了什么药？”</p><p> “没吃错没吃错。”李海波撞了撞沈逾肩膀，小声道：</p><p> “我看到你的记者会了，没想到啊，美人鱼，深藏不露啊。”</p><p> 沈逾做出决定前就已经想到了会被认识的人看到的可能，但是他并不觉得羞耻，虽然他和秦砚关系非常复杂，但如果连两人已婚的事实都无法坦然面对，那么该羞耻得应该是自己。</p><p> “你就是想说这个？”</p><p>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聊。”秘密就是要有气氛才称之为秘密，沈逾这么坦荡显得他好像很猥琐。</p><p> “来吧来吧，看看我做完后期后的画面。”</p><p> 李海波点开的视频，古色古香的画面搭配他的音乐和歌手喑哑且深情的歌喉，瞬间来了感觉。沈逾不时点头，视频播放结束，他道：</p><p> “很不错嘛。”</p><p> “要不然呢，哥哥我就靠这一手骗小姑娘的眼泪了。”李海波得意道。</p><p> 能被他骗到也是他的本事。</p><p> 沈逾：“既然如此，我的工作就结束了，麻烦尽快将尾款汇到我账户。”</p><p> “你这人，你都这么有钱了行行行。”</p><p> 李海波都懒得跟他说了。</p><p> 沈逾笑了一声，背起包：“那我先走了。”</p><p> “走吧走吧，一点没有情调。”</p><p> 沈逾正打算离开，口袋手机震动，他打开一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p><p> 【方崇宥：我后天要回国了，离开之前还能再见一面么？】</p><p> 沈逾心口一震，自从上一回不太愉快的见面后，他们只有几次电话联络，可能是知晓自己这边情况复杂，后面几天方崇宥连信息都不发过来了。</p><p> 他的脑袋混混乱乱地，怔怔地回了家，到家时，秦砚正在客厅处理工作，听到动静回过头来。</p><p> “回来了？”</p><p> “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被欺负了？”</p><p> 秦砚看沈逾木愣愣的好像失了魂一般，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p><p> 沈逾呆呆地看着他向自己靠近。</p><p> 这些日子以来，秦砚都表现得很好，就像他本来就是个正常人。但是沈逾不知道，一旦事情牵扯到方崇宥，他会不会再次发疯。</p><p>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希望秦砚发疯还是不希望，上回争吵还历历在目，如果那时候没有秦砚突如其来的发病，没有后续一系列的事，或者他们已经一鼓作气，当断即断，结束了一切。</p><p> 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再次心惊胆战。</p><p> “沈逾你脸怎么这么红”</p><p> “别碰我——”</p><p> 在秦砚碰到之前，沈逾飞快伸手推开了他，随即察觉到自己反应过于敏感，下意识道歉：</p><p> “抱歉。”</p><p> “没事，你怎么了么？”</p><p> “没有，可能是中暑了，天太热了。”</p><p> “中暑了？”</p><p> 秦砚立刻紧张起来，伸手探了探沈逾额头，这次沈逾没有把他推开。</p><p> “好像是有点烫。”</p><p> “周姨，家里有没有祛暑的药？”</p><p> “祛暑，谁中暑了，沈先生么？”</p><p> 周姨从厨房走出来。</p><p> “好好好，我立刻给先生煮一碗祛暑的凉茶。”</p><p> 沈逾借着中暑名义，避开了一切话题，幸好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傍晚，吃过晚饭就可以休息了。</p><p> 秦砚抱着他，一只手一下一下节奏分明地安抚着他。</p><p> “睡吧，睡吧，我的宝贝，睡吧。”</p><p> 在他一声声催眠曲下，沈逾感觉到莫大的安心，他缓缓地阖上了眼睛，将自己坠入黑暗。</p><p> 第二天，又是面对现实的一天。</p><p> 手机里是方崇宥发来的信息，因为他明天就要走，约了他今天见面。</p><p> 那条邀请信息下面，是沈逾的回复：</p><p> 【好。】</p><p> 不再细想，沈逾换了套衣服就下楼。</p><p> 秦砚一如既往在楼下工作，见他下楼就问：“你要出去么？”</p><p> “嗯。”沈逾平静地说：“有点事。”</p><p> “什么……”才说出这两个字，秦砚就猛地合上了嘴。</p><p> 他这个动作倒是比前几天款款绅士的模样更加真实。</p><p> “方崇宥约我今天见面，我出去一下。”</p><p> 说完，他就停下了手上动作，好像在等待秦砚反应。</p><p> 秦砚眨了眨眼睛，仿佛还未反应过来。</p> ', ' ')('\n <p> “方崇宥？啊，对，方崇宥。”</p><p> 他重复着方崇宥的名字，脸上笑容越来越勉强，但随着强有力理智的压制，他所有牵强动作都化作一个温柔微笑。</p><p> “那你早点回来啊。”</p><p> “……哦。”</p><p> 秦砚送他出了门，眼看沈逾上了车，他忽然再次喊了一声：</p><p> “沈逾。”</p><p> “嗯？”</p><p> 那一刻秦砚脸上表情动容，眼中光芒闪烁着沈逾看不懂的复杂，漆黑瞳孔压抑着他所有不能说出口的痛苦。</p><p> 就在沈逾怀疑他是不是要拦住自己时，秦砚再次开口：</p><p> “我等你回来。”</p><p> “……哦。”</p><p> 直到开车离开，沈逾都在回味他那个表情。</p><p> 方崇宥约的地方在市中心, 开车20分钟左右就到了，停好车，沈逾随着服务员走进包间, 推开门就见到了两个多礼拜没见的方崇宥。</p><p> 方崇宥冲着他简短地笑了下：“你来了。”</p><p> “嗯。”</p><p> “坐吧。”</p><p> 沈逾坐在对面位置上，服务员给他倒上了热茶，茶水热气化作白烟袅袅升起, 淡淡的茶香充盈房间。</p><p>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不太愉快，那份尴尬留存至今, 以至于两人坐下后一段时间内谁都没有说话。</p><p> 沈逾的心情随着蒸腾的热气慢慢向外扩散。</p><p> “叔叔阿姨”</p><p> “啊, 这个给你——”</p><p> 两人同时开口。</p><p> “啊？哈哈哈哈”方崇宥笑起来, 将放在边上一个袋子递给他。</p><p> “我爸妈让我带给你的老家的土特产。”</p><p> “谢谢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回去了么？”</p><p> “嗯，上个礼拜回去了，他们本来想再见你一面的, 但是我跟他们说你出差去了。”</p><p> 沈逾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那点时间事情比较多。”</p><p> “没事的, 我明白。”</p><p> “其实他们主要是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毕竟是故人, 这么多年没联系，心里总是记挂, 看到你过的好，也就放下了心。”</p><p> 沈逾默默点头。</p><p> “哦，对了, 你的那首曲子已经做好后期了，你看了没？”</p><p> “看了，非常有水平，比我想象得还好。”</p><p> 方崇宥感叹道：“没想到我们两个都能够从事音乐工作, 能够坚持小时候的梦想，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p><p> “确实。”</p><p> “我还记得，有一回，你妈妈问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你说想当音乐家。你妈妈说音乐家很难哦，你说不要紧，反正你会跟着我，有我带着你就不难了。”</p><p> 沈逾诧异道：“我还说过这话？”</p><p> “说了，因为我大你两岁，肯定是我先工作，到时候带你一起入行，不久简单了么，你那时候就是这么说的。”</p><p> “啊，那我小时候真是可能太小了，不记得这件事了。不过我初中高中的时候经常做梦，梦到爸爸妈妈带着我们一起去公园玩耍，还有放学后去你家里的情景。”</p><p> “为什么是初高中？”方崇宥敏锐地说：</p><p> “是因为进入大学后，你就融入了新的生活，不再时常怀念过去了么？”</p><p> “啊？”沈逾没想到他问这个，他含糊地说：</p><p> “应该吧。”</p><p> “那这是件好事。”方崇宥笑了起来。</p><p> “心理学上有说，一个人心灵的成熟是从能够独自进行生活开始的，没有办法独立生活的人，无论活到多少岁都不能算成年人。”</p><p> “你还知道心理学啊。”</p><p> “嗯，大学的时候修过一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起来我进入现在的公司也是……”</p><p> 两个人畅快聊天，从大学到工作，仿佛要把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话一次性都说出来。</p><p>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茶水换了好几杯，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p><p> 沈逾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他们彼此都知道是该面对那个问题的时候了。</p><p> 方崇宥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郑重地开口：</p><p> “沈逾，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