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赵辰实在给力，拉着精力不济的老头老太太在外面转悠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p><p> 两个孙子在跟前，老两口心情愉悦：“下次凌儿也一起出去玩。”尝过了常娘子做的晚膳后，又连连夸赞，“今天的饭菜味道好。”</p><p> 赵淩这会儿不需要酝酿情绪了，拿出哄太后和赵王氏的功力，两三下就把老两口哄得眉开眼笑，连大儿子和特别会来事的卢姨娘不在一起吃饭都没在意。</p><p> 赵辰对他暗暗瞪了一眼：佞臣！</p><p> 赵淩：哼！</p><p> 仆从中间倒不是没有想找老两口告状的，但当着赵淩的面可不敢多逼逼一个字。</p><p> 他们也怕被发卖或者辞退。</p><p> 虽说赵辰、赵淩肯定是要走的，但可不是住几天就走，起码得住过年，还得有半年时间。</p><p> 再说，老头老太太求情有用吗？</p><p> 老、大老爷都被打了。</p><p> 几个仆从到底没真脑子转不过弯来，比往常更加规矩地伺候完老两口就寝，竟然一个字没多说。</p><p> 赵辰出了饭厅，就到了赵淩屋里，交流各自白天的活动。</p><p> 赵辰这里没什么好说：“爷爷奶奶带我去吃渔家饭了。我们包了一条船，钓起来鱼就直接煮了吃。现在时间晚了，听说前几个月还有菱角，嫩嫩的时候吃，甜。奶奶还跟我说水八仙，好几样我都没吃过，听着就好吃。你可得让常妈妈多学着点，以后回京城了，让常妈妈做着吃。对了，你今天做什么了？我瞧着家里好像清净了不少。”</p><p> 赵淩瞧他一脸向往，像是后世见美食博主做的吃的各种美食，就觉得都是神仙美味一样，也不管自己吃得惯吃不惯，也懒得戳穿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把卢姨娘和大伯一起揍了一顿，发卖了一些仆人。剩下的先让梓萱教规矩。”</p><p> 赵辰一听，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你把谁给揍了？”</p><p> “老不要脸的和他那个妾。”赵淩加重语气，把他们占据了正房，用赵王氏嫁妆家具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p><p> 赵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娘希匹！你鞭子借我，我得再去抽他一顿！”</p><p> 作为家中长子，赵辰和爹娘的相处时间最久，也最受重视，感情自然是最深的。</p><p>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只会比赵淩更生气。</p><p> 他跳着脚骂：“爷爷奶奶是死人吗？老不要脸的一大把年纪了不懂规矩，他们当爹娘的也不管管？丫的，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p><p> 在边上伺候的来福来俊兄弟听得感觉脸都麻了。</p><p> 大郎骂人怎么比四郎还狠？竟然连自己爷爷奶奶都给骂了进去。</p><p> 赵淩把他摁住：“先别，过来一起把账算清楚了。”</p><p> 赵家, 特指赵骅家，数字敏感属于家族遗传，价格敏感更是血脉传承。</p><p> 赵辰小点的时候还傻憨憨的, 自从出了连奶娘一家都被发卖的事情后, 他就也管起了自己小院的财务, 到现在他还每个月会盘库。</p><p> 这边宅子的账本, 他一看就懂。</p><p> 盘账不是计算账本有没有做平, 而是看里头一些不合理的支出。</p><p> 譬如神都大米价格一斗大概在二十钱，象州的主要粮食作物是水稻, 价格会比神都便宜一点，秋收时候价格会更便宜。</p><p> 赵家这边登记的价格是十五到十八钱一斗, 瞧着很合理，但很不合理。</p><p> 赵家本来就是地主家庭。</p><p> 什么叫地主？</p><p> 有田地, 才叫地主。</p><p> 赵家以前的主要收入，就是卖粮食。</p><p> 这样的赵家, 为什么还要花钱买粮？</p><p> 宅子里百多号人的日常消耗, 可不是一笔小数字。</p><p> 赵辰、赵淩和来福、来俊一起把算盘打得啪啪响。</p><p> 赵淩力气大，算盘珠子都快打碎了。</p><p> 常娘子和常威端了甜汤过来：“都快亥时了，吃点东西就休息吧。”</p><p> 梓萱也跟在后头进来，倒是精神奕奕, 坐下一起喝甜汤：“快来。账一天也算不完。”</p><p> 赵辰把账本一推, 抚着胸口：“唉，不行，我这气的。家里吃饭, 有时候还掺点粗粮，瞧这儿的账本，从上到下都是顿顿大米。”</p><p> 赵辰说的掺点粗粮, 指的是他们主人家的饭食。粗粮也不是很粗的粮，一般是豆子、南瓜一类。</p><p> 像来福他们这样的仆从，包括原先在宫中的梓萱，主食基本是以粗粮为主。</p><p> 梓萱因为武学天赋高，倒是不缺肉，不过像她这样的宫女是极少数。</p><p> 想知道家里实际的开支也容易。</p><p> 他们只需要计算一下厨房实际做的东西，再找仆役们分别询问，就能大致推算出来。</p><p> 心不在焉地喝完甜汤，兄弟俩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用早膳的时候，就听赵爷爷问起：“老大呢？怎么昨天没见到人，今天还没见到人？”</p><p> 平时在家惫懒就算了，现在当着小辈的面，怎么也是这副德行？</p><p> 有</p> ', ' ')('\n <p>没有个当长辈的样子？</p><p> 赵爷爷很不高兴。</p><p> 俩孙子瞧着这老头也不高兴。</p><p> 子不教父之过。</p><p> 赵复不能说无法无天，起码也是没规没矩，得怪老头没教好。</p><p> 赵淩就很直接地说道：“哦，大伯和卢姨娘被我打了一顿关起来了。”</p><p> 赵爷爷赵奶奶一听，第一反应是自己耳背了，没听清：“啊？”</p><p> 赵淩大声重复：“被我打了一顿，关起来了！”</p><p> 老头老太太听清楚了，就是脑子更加不清楚了：“淩儿把你大伯打了？”</p><p> “对的！”赵淩继续大声回答，还把自己的马鞭抽出来，给他们看，“用这个打的。”</p><p> 他随身带的这根马鞭，在他的马鞭中间属于比较朴素的那种，就是普通小牛皮制作，手柄混着金丝编织，并没有镶嵌宝石。</p><p> 两人一听，顿时抚着胸口，一副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跟赵辰一模一样。</p><p> 丫鬟小厮赶紧上前帮两位老人拍胸口顺气。</p><p> 赵淩却无动于衷，连赵辰都没什么反应，慢条斯理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漱口。</p><p> “爷爷奶奶，你们别装了。大伯那样子，打一顿还是轻的。四弟力气小，抽一顿不过是小惩大诫，皮都没破一点。”赵辰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你们俩就眼睁睁瞧着大伯带着个姨娘，住我们家的正房，还用我娘的嫁妆？”</p><p> 赵爷爷装不下去，心虚地狡辩：“这不是你们都不回来，房子空着也是空着。”</p><p> 他本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听孙子一说，还真觉得不妥。</p><p> “再怎么空着，主客也是要分清楚的。”赵复这种的，说白了就是上门打秋风的亲戚。</p><p> 什么时候轮到这么个东西当家做主了？</p><p> 赵淩昨天在家扮黑脸，这会儿赵辰在家，当然事情都是由大哥做主。</p><p> 他乐得清闲，在边上看赵辰输出。</p><p> 赵辰继续：“爷爷奶奶你们在家享清福，什么都不用管。放心，家里这些烂账，我会算清楚的，就是得先委屈一下大伯，等过一阵我这边事情算清楚了，再回去跪祠堂。”</p><p> 家里十几年的烂账，可不是管家、账房之类的下人只手遮天花用的。</p><p> 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大的能耐。</p><p> 毕竟赵家人均价格敏感，他们就算贪墨一部分，也不会很多。</p><p> 能够用假账挪走银钱的，除了赵复这位“赵老爷”，不做第二人想。</p><p> 老两口既然以前不管，那以后也别管。</p><p> 赵爷爷听得真的差点气得两眼翻白。</p><p> 赵奶奶也气得声音发颤：“怎么还要跪祠堂？”</p><p> 赵辰冷冷道：“不跪祠堂，难道去跪公堂？”</p><p> 赵淩赶紧“打圆场”：“爷爷奶奶别生气。你们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来，父亲得丁忧回家守孝，三年……六年后能不能再受到陛下重用还是两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咱们自己家的家务事，肯定在自己家处理，不会上公堂的。”</p><p> 赵爷爷听到耳朵里，觉得自己哪怕死了，都得掀飞棺材板跳出来，站起来指着两个孙子，大声叱责：“你、你们！王氏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p><p> 赵淩说道：“哦，我是太后娘娘教的。”</p><p> 赵爷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说太后的教育有问题。</p><p> 赵淩长在太后跟前，这是以前书信中有提到过的。</p><p> 他们往年也会收到一些宫中赏赐的布匹之类，做一身衣裳出去特别有面子。</p><p> 赵辰瞧得痛快极了：“爷爷奶奶昨天一天累着了，就先待在家里休息几日。”</p><p> 比起没什么接触的爷爷奶奶，当然是赵王氏这个亲娘更亲。</p><p> 敢说他娘没把他们教好？</p><p> 他怎么不说他爹？</p><p> 他怎么不说他自己？</p><p> 呸！</p><p> 赵淩偶尔还愿意装一装，赵辰年轻气盛，装都懒得装。</p><p> 赵家老两口见兄弟俩走了，他们当然没直接回去休息，而是问清楚了赵复的位置，被下人带去了客房。</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