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现在连最基本的知识点都没搞懂，再怎么看也没用。”<br />
季鸿生直言直语，又去嘱咐周嘉让：“认真点啊，要是讲不明白我可找你算账。”<br />
周嘉让懒笑：“放心吧老师。”<br />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br />
周嘉让从对面搬来一把椅子，回身看见她讷讷地站在那儿，忍不住低声：“坐啊。”<br />
“那个……”温书棠吞咽了下，“要不我还是……”<br />
周嘉让清楚她要说什么，喉结滚了下：“刚才老季的话你没听见？”<br />
“……”<br />
温书棠抿抿唇，挪动脚步过去，手背搭在腿上，在桌前规规矩矩地坐好。<br />
周嘉让拿过卷子，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其实并没有老季说得那么夸张，大部分题目她都订正好了，剩下那几道确实是有点超纲。<br />
他偏过头，笔尖点在空着的那处：“从这里开始？”<br />
温书棠说好。<br />
平心而论，他的确是个极好的老师，三言两语就能直击关键，剖析出最重要的知识点，但又不会把全部过程列出来，而是一步一步引导你，直到前因后果都被理清。<br />
怕她跟不上，他语速放得很慢，遇到难理解的地方会多重复几次，还要不嫌烦地问她听懂了吗，明白了吗。<br />
温书棠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下回应，但说不出是哪个瞬间，突然就冒出几分惶恐。<br />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笨了啊？<br />
眉头稍蹙，肩膀没由得往下塌，还没来得及泄气，手腕被人轻轻戳了下。<br />
“累了？”<br />
温书棠连忙摇头，脊背绷直，收拢涣散的心思，脆生生地答出两个字：“没有！”<br />
她这条件反射似的紧张，让周嘉让觉得无奈又好笑，语气放得更缓了些，五官轮廓也在窗口暖光的映衬下褪去冷淡：“我的意思是，要是累了我们就歇一会儿。”<br />
温书棠还是摇头：“真没有。”<br />
最后一题讲完，下午的自习课刚好结束。<br />
走廊里喧闹声渐大，温书棠收好试卷，揽在身前，笔记本的边角戳着掌心：“谢谢你。”<br />
周嘉让低眸，凝着她头顶小小的发旋，眉宇间化开一抹柔和：“去吃晚饭？”<br />
“你去吧。”她不动声色向后退开半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br />
“先回班了。”<br />
说完她转身想走，脚步还没迈开，衣袖却忽地被那人拉住。<br />
“温书棠。”<br />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从头顶，她心口一滞，听见他问：<br />
“你到底是不想吃饭，还是不想和我吃饭？”<br />
第19章 道歉 “那你得说话算话。”……<br />
温书棠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br />
时间像被冰冻住，彼此沉默间，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凌乱的心跳声。<br />
周嘉让松了手，后退半步，没正形地倚在办公桌上，歪头看她：“想好了吗？”<br />
旁侧窗户没有关严，穿堂风掠过，挟来一阵冷淡的薄荷味，温书棠不解地反问：“想好什么？”<br />
手背上的青筋浮起，骨节分明的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一下一下好似敲打着她的神经，周嘉让哑笑：“打算用什么话敷衍我。”<br />
眼睫蓦地抖动，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羽翼，心思骤然被揭穿，温书棠面颊发烫，下唇被咬出几道齿印。<br />
“没有敷衍……”<br />
她挣扎着想反驳，话音却不受控制地减弱，在他面前，她还是做不到坦然自若地说谎。<br />
最后她鼓鼓腮帮，认命般地泄出一口气：“走吧。”<br />
……<br />
巷道狭窄，月光自叶隙中洒下，地面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被拉长，打眼望去，好似贴合在一起。<br />
温书棠垂着头，步伐很慢，盯着脚下的坑洼发呆。<br />
拐角处，卖红豆麻薯的婆婆推着三轮车，笑呵呵地用方言吆喝着，温书棠不过好奇瞧了眼，婆婆立马接住她的眼神问：“小姑娘要来一杯吗？香甜醇厚的麻薯，喝了能让人开心嘞！”<br />
刚想摇头说不用，余光里的人先一步上前：“有热的吗？”<br />
“有的有的。”婆婆掀开保温箱，“一杯六元，两杯十元，小伙子你要几杯啊？”<br />
周嘉让掏出手机扫码：“一杯就好。”<br />
回过身，他将手里的纸杯递给她，话语停顿几秒：“要是不想喝…就当拿着暖手了。”<br />
温书棠接过来，暖意顺着掌心层层扩散，她眨了眨眼：“谢谢。”<br />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等到停脚，抬起头她才发现，他们来的是上次那家城南馄饨店。<br />
同样的靠墙座位，周嘉让替她拉开椅子，抽两张纸将桌面擦拭干净，侧过头问她：“吃什么？”<br />
视线短暂交汇，像被烫到那般，温书棠逃避似的移眼：“还是鲜虾馄饨吧。”<br />
周嘉让嗯了声，到店主奶奶那儿点好单，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br />
睫毛被氲出一层雾气，温书棠捧着糖水，指腹捏在塑料勺柄上，低头慢慢吞吞地喝着。<br />
周嘉让靠着椅背，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突然开口问：“不好喝？”<br />
“没有。”她小幅度地摆头。<br />
“抱歉啊。”奶奶掀开帘子出来，焦急神色中带着些许歉意，<br />
“燃气出了点小问题，你们恐怕得多等会儿。”<br />
周嘉让抬眼去看温书棠，领会到他的意思，她牵唇笑得温和：“没关系的奶奶，我们不急。”<br />
奶奶又道了几次歉，回到后厨忙活起来。<br />
气氛一时安静，只剩墙上时钟的滴答声。<br />
糖水快要见底，温书棠手指蹭着杯壁，脑袋里一片混乱，她觉得有点难熬，可又不知道该说或者该做些什么。<br />
直到远处路口传来鸣笛，和那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温书棠。”<br />
“对不起。”<br />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温书棠怔愣片刻，迟钝地抬起头，对上周嘉让幽深难挨的眸光。<br />
眼睛不自觉睁大，呼吸节奏也乱掉，就这样滞了半分钟，她艰难地吞咽了下，字句很轻：“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br />
喉咙溢出一声颓笑，周嘉让自嘲地扯唇：“不是和我生气了吗。”<br />
“对不起。”他抬眸看她，如曜石般漆黑的瞳孔攫出几分专注，“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br />
温书棠还是没懂，眉心蹙在一起，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事？”<br />
“上周的数学考试……是祝思娴让贺昊彦故意那么做的。”周嘉让耷下眼梢，长睫遮住眸中的情绪，“我都已经解决好了，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再来找你麻烦了。”<br />
温书棠啊了下，终于明白过来。<br />
手指不自觉蜷起，她摇摇头，唇瓣微张，许久才找回嗓音：“我没有生气。”<br />
“没有生气？”<br />
周嘉让拧眉，唇线绷直，神情中染上疑惑：“那你这段时间——”<br />
他换了另外一种问法：“是不是我有什么其他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br />
听见他的话，温书棠心口一颤，眼眶忽而酿出酸意。<br />
她吸吸鼻子，抛下桎梏她多日的别扭心思，坦诚交代：“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困扰。”<br />
周嘉让眉头皱的更紧，试图揣摩她的想法，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什么困扰？”<br />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过于刨根问题，怕再惹她生出什么情绪，低声改口：“没事，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br />
温书棠没有答，而是提起那天吃饭的情景。<br />
“你当时看起来很不开心，我不想再让别人误会，也不想被你嫌烦，所以才……”<br />
周嘉让恍然。<br />
那时祝思娴进来，没头没脑甩出一连串质问，他确实是有些烦躁，表情一时没能收住，没想到会被她误解。<br />
“是我不好。”他语气放缓，眉宇间盈满真诚，“不过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从没觉得你烦。”<br />
就像在迷宫中找到出口，温书棠点点头：“嗯，我知道了。”<br />
空气再一次沉寂下来。<br />
回想最近自己的种种异常，温书棠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睫羽也不自然地频眨，幸亏店主奶奶及时出现，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氛围。<br />
“等急了吧。”<br />
她将餐食放到桌上，擦掉额头上的汗：“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两份烧饼是额外送给你们的。”<br />
“谢谢奶奶。”<br />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大概是因为心结解开，温书棠胃口都比之前好了不少，吃完碗里的馄饨，还多吃了大半个烧饼。<br />
等走出店门，她忽然想起什么，偏头看向他唇角，言语中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你的伤……”<br />
周嘉让抬手碰了碰，满不在意地笑笑：“早就没事了。”<br />
“对不起啊。”温书棠轻声。<br />
视线中，女孩缓缓垂下脑袋，发丝顺着肩膀滑落到身前，露出小巧的耳尖，路灯光线昏暗，她整个人被包裹在暖色调中，就连侧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br />
喉结微滚，周嘉让哑声问：“怎么还和我道上歉了？”<br />
温书棠抿唇：“你是因为我才会打架受伤的。”<br />
“你不也是受害者么。”周嘉让语调轻松地安慰她，“这本来就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你才是无辜被卷进来的那个。”</p>
季鸿生直言直语，又去嘱咐周嘉让：“认真点啊，要是讲不明白我可找你算账。”<br />
周嘉让懒笑：“放心吧老师。”<br />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br />
周嘉让从对面搬来一把椅子，回身看见她讷讷地站在那儿，忍不住低声：“坐啊。”<br />
“那个……”温书棠吞咽了下，“要不我还是……”<br />
周嘉让清楚她要说什么，喉结滚了下：“刚才老季的话你没听见？”<br />
“……”<br />
温书棠抿抿唇，挪动脚步过去，手背搭在腿上，在桌前规规矩矩地坐好。<br />
周嘉让拿过卷子，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其实并没有老季说得那么夸张，大部分题目她都订正好了，剩下那几道确实是有点超纲。<br />
他偏过头，笔尖点在空着的那处：“从这里开始？”<br />
温书棠说好。<br />
平心而论，他的确是个极好的老师，三言两语就能直击关键，剖析出最重要的知识点，但又不会把全部过程列出来，而是一步一步引导你，直到前因后果都被理清。<br />
怕她跟不上，他语速放得很慢，遇到难理解的地方会多重复几次，还要不嫌烦地问她听懂了吗，明白了吗。<br />
温书棠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下回应，但说不出是哪个瞬间，突然就冒出几分惶恐。<br />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笨了啊？<br />
眉头稍蹙，肩膀没由得往下塌，还没来得及泄气，手腕被人轻轻戳了下。<br />
“累了？”<br />
温书棠连忙摇头，脊背绷直，收拢涣散的心思，脆生生地答出两个字：“没有！”<br />
她这条件反射似的紧张，让周嘉让觉得无奈又好笑，语气放得更缓了些，五官轮廓也在窗口暖光的映衬下褪去冷淡：“我的意思是，要是累了我们就歇一会儿。”<br />
温书棠还是摇头：“真没有。”<br />
最后一题讲完，下午的自习课刚好结束。<br />
走廊里喧闹声渐大，温书棠收好试卷，揽在身前，笔记本的边角戳着掌心：“谢谢你。”<br />
周嘉让低眸，凝着她头顶小小的发旋，眉宇间化开一抹柔和：“去吃晚饭？”<br />
“你去吧。”她不动声色向后退开半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br />
“先回班了。”<br />
说完她转身想走，脚步还没迈开，衣袖却忽地被那人拉住。<br />
“温书棠。”<br />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从头顶，她心口一滞，听见他问：<br />
“你到底是不想吃饭，还是不想和我吃饭？”<br />
第19章 道歉 “那你得说话算话。”……<br />
温书棠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br />
时间像被冰冻住，彼此沉默间，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凌乱的心跳声。<br />
周嘉让松了手，后退半步，没正形地倚在办公桌上，歪头看她：“想好了吗？”<br />
旁侧窗户没有关严，穿堂风掠过，挟来一阵冷淡的薄荷味，温书棠不解地反问：“想好什么？”<br />
手背上的青筋浮起，骨节分明的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一下一下好似敲打着她的神经，周嘉让哑笑：“打算用什么话敷衍我。”<br />
眼睫蓦地抖动，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羽翼，心思骤然被揭穿，温书棠面颊发烫，下唇被咬出几道齿印。<br />
“没有敷衍……”<br />
她挣扎着想反驳，话音却不受控制地减弱，在他面前，她还是做不到坦然自若地说谎。<br />
最后她鼓鼓腮帮，认命般地泄出一口气：“走吧。”<br />
……<br />
巷道狭窄，月光自叶隙中洒下，地面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被拉长，打眼望去，好似贴合在一起。<br />
温书棠垂着头，步伐很慢，盯着脚下的坑洼发呆。<br />
拐角处，卖红豆麻薯的婆婆推着三轮车，笑呵呵地用方言吆喝着，温书棠不过好奇瞧了眼，婆婆立马接住她的眼神问：“小姑娘要来一杯吗？香甜醇厚的麻薯，喝了能让人开心嘞！”<br />
刚想摇头说不用，余光里的人先一步上前：“有热的吗？”<br />
“有的有的。”婆婆掀开保温箱，“一杯六元，两杯十元，小伙子你要几杯啊？”<br />
周嘉让掏出手机扫码：“一杯就好。”<br />
回过身，他将手里的纸杯递给她，话语停顿几秒：“要是不想喝…就当拿着暖手了。”<br />
温书棠接过来，暖意顺着掌心层层扩散，她眨了眨眼：“谢谢。”<br />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等到停脚，抬起头她才发现，他们来的是上次那家城南馄饨店。<br />
同样的靠墙座位，周嘉让替她拉开椅子，抽两张纸将桌面擦拭干净，侧过头问她：“吃什么？”<br />
视线短暂交汇，像被烫到那般，温书棠逃避似的移眼：“还是鲜虾馄饨吧。”<br />
周嘉让嗯了声，到店主奶奶那儿点好单，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br />
睫毛被氲出一层雾气，温书棠捧着糖水，指腹捏在塑料勺柄上，低头慢慢吞吞地喝着。<br />
周嘉让靠着椅背，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突然开口问：“不好喝？”<br />
“没有。”她小幅度地摆头。<br />
“抱歉啊。”奶奶掀开帘子出来，焦急神色中带着些许歉意，<br />
“燃气出了点小问题，你们恐怕得多等会儿。”<br />
周嘉让抬眼去看温书棠，领会到他的意思，她牵唇笑得温和：“没关系的奶奶，我们不急。”<br />
奶奶又道了几次歉，回到后厨忙活起来。<br />
气氛一时安静，只剩墙上时钟的滴答声。<br />
糖水快要见底，温书棠手指蹭着杯壁，脑袋里一片混乱，她觉得有点难熬，可又不知道该说或者该做些什么。<br />
直到远处路口传来鸣笛，和那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温书棠。”<br />
“对不起。”<br />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温书棠怔愣片刻，迟钝地抬起头，对上周嘉让幽深难挨的眸光。<br />
眼睛不自觉睁大，呼吸节奏也乱掉，就这样滞了半分钟，她艰难地吞咽了下，字句很轻：“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br />
喉咙溢出一声颓笑，周嘉让自嘲地扯唇：“不是和我生气了吗。”<br />
“对不起。”他抬眸看她，如曜石般漆黑的瞳孔攫出几分专注，“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br />
温书棠还是没懂，眉心蹙在一起，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事？”<br />
“上周的数学考试……是祝思娴让贺昊彦故意那么做的。”周嘉让耷下眼梢，长睫遮住眸中的情绪，“我都已经解决好了，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再来找你麻烦了。”<br />
温书棠啊了下，终于明白过来。<br />
手指不自觉蜷起，她摇摇头，唇瓣微张，许久才找回嗓音：“我没有生气。”<br />
“没有生气？”<br />
周嘉让拧眉，唇线绷直，神情中染上疑惑：“那你这段时间——”<br />
他换了另外一种问法：“是不是我有什么其他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br />
听见他的话，温书棠心口一颤，眼眶忽而酿出酸意。<br />
她吸吸鼻子，抛下桎梏她多日的别扭心思，坦诚交代：“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困扰。”<br />
周嘉让眉头皱的更紧，试图揣摩她的想法，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什么困扰？”<br />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过于刨根问题，怕再惹她生出什么情绪，低声改口：“没事，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br />
温书棠没有答，而是提起那天吃饭的情景。<br />
“你当时看起来很不开心，我不想再让别人误会，也不想被你嫌烦，所以才……”<br />
周嘉让恍然。<br />
那时祝思娴进来，没头没脑甩出一连串质问，他确实是有些烦躁，表情一时没能收住，没想到会被她误解。<br />
“是我不好。”他语气放缓，眉宇间盈满真诚，“不过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从没觉得你烦。”<br />
就像在迷宫中找到出口，温书棠点点头：“嗯，我知道了。”<br />
空气再一次沉寂下来。<br />
回想最近自己的种种异常，温书棠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睫羽也不自然地频眨，幸亏店主奶奶及时出现，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氛围。<br />
“等急了吧。”<br />
她将餐食放到桌上，擦掉额头上的汗：“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两份烧饼是额外送给你们的。”<br />
“谢谢奶奶。”<br />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大概是因为心结解开，温书棠胃口都比之前好了不少，吃完碗里的馄饨，还多吃了大半个烧饼。<br />
等走出店门，她忽然想起什么，偏头看向他唇角，言语中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你的伤……”<br />
周嘉让抬手碰了碰，满不在意地笑笑：“早就没事了。”<br />
“对不起啊。”温书棠轻声。<br />
视线中，女孩缓缓垂下脑袋，发丝顺着肩膀滑落到身前，露出小巧的耳尖，路灯光线昏暗，她整个人被包裹在暖色调中，就连侧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br />
喉结微滚，周嘉让哑声问：“怎么还和我道上歉了？”<br />
温书棠抿唇：“你是因为我才会打架受伤的。”<br />
“你不也是受害者么。”周嘉让语调轻松地安慰她，“这本来就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你才是无辜被卷进来的那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