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看着我。”<br />
心悸如洪水般席卷，温书棠深吸一口气，掀开像被黏住的眼皮。<br />
房间里开了一盏小壁灯，光线虽昏暗，可每一处都看得清晰。<br />
他的头发没有擦干，沾着水显得格外柔软，眼瞳里也起了雾，脖颈上是鲜活的青筋。<br />
肩线平直，肌肉轮廓紧实分明，腹肌两侧是性感的人鱼线，然后……<br />
她难耐地咽了下喉咙。<br />
周嘉让已经忍到极致，但还是亲了亲她的脸，温柔地去安抚：“怕吗？”<br />
“怕的话就算了。”他低低笑起来，声线中透着纵容，“日子还长，我们不急这个。”<br />
温书棠眼睛睁大了点，抬起腰往他那边贴，在心里给自己壮胆：“不怕。”<br />
“这么厉害啊。”<br />
他眸色变得很深，像一汪不见底的潭水，耳边响起塑料包装的窸簌声。<br />
温书棠悄悄分过去半个眼神，想说点什么调节气氛：“家里怎么会有这个？”<br />
周嘉让十分坦诚：“你搬过来那天，去超市采购时买的。”<br />
“……”<br />
温书棠把脸埋进被子里，不禁质疑：“你这算不算蓄谋已久。”<br />
周嘉让也不否认，单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也不老实，用最缓慢的方式探索她的感知：“没办法。”<br />
“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有些事我也没办法。”<br />
夜色静谧，月亮隐匿在云层里。<br />
冬日还没结束，伴随萧瑟北风，室外寒意瘆人。<br />
可屋内却满是春//潮，眼泪与汗水相互交织，先前那些疼人的话都变成泡沫，周嘉让变得好贪婪，源源不断索取着属于她的软和甜。<br />
床单皱得没法看，温书棠眼皮都哭肿，手指蜷缩，身体也忍不住想蜷缩。<br />
她像一张单薄的纸，被揉皱又被打开，关于爱的词句写满正面，反过来又要在另一面书写。<br />
“不要了。”她断断续续地发出祈求，夹杂着细碎得哭腔，“周嘉让，我真的不想要了。”<br />
周嘉让扶着她的腰，不让她身子往下倒，某些动作确实停了，但磨人的感觉却更重了。<br />
视线上移，她肩膀上还有他刚刚弄出的痕迹，喉结晦涩滚了滚，他不设防地向上，然后又问：“真的不要？”<br />
又羞又难受，温书棠头一次想骂他混蛋，最后被逼到走投无路，还是不情不愿地说出那个要。<br />
天幕由昏到明，远处泛起朦胧的鱼肚白，房间里的灯终于被重新打开。<br />
温书棠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下意识扯过被子蒙在眼前。<br />
周嘉让拿开被子，用手帮她挡住 ：“别捂，会闷。”<br />
他把人抱起来，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温声问：“要不要洗澡？”<br />
像是没缓过神来，温书棠没有接话，只有哼哼唧唧的琐碎呓语。<br />
抱着她走进浴室，周嘉让打开暖风，伸手调试好水温。<br />
他维持着那个托抱的姿势，手掌刚放到腿侧，应激反应一般，她弓着腰就想逃。<br />
“不要动。”他把她箍回怀里，看似好心保证，“不欺负你。”<br />
话虽这么说。<br />
可不知怎么开始的，浴室里也变得一团糟。<br />
玻璃上乱七八糟都是手印，温书棠没眼看，坐在洗漱台上，任由他慢条斯理地把水汽擦干。<br />
吹好头发，他找来新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帮她套好，又抱她回到卧室。<br />
想到刚才的一些事，温书棠愤愤在他肩上咬了一口。<br />
“哎呦。”周嘉让故作吃痛，偏头在她耳边亲了下，“恬恬，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br />
鼻腔溢出轻哼，她小脾气是真的上来了：“谁让你骗人。”<br />
周嘉让装不明白：“我怎么骗人了？”<br />
“说好不欺负我的。”提起来更生气，温书棠忍不住去瞪他。<br />
周嘉让哦了声，半点反思的自觉都没有，懒散地拖着音调：“这种事上不算欺负。”<br />
“……”<br />
温书棠再也不要相信他了。<br />
累是真的，睡不着也是真的。<br />
虽然今晚他坏事做尽，但凭着未散尽的旖旎，温书棠还是本能地想和他黏着。<br />
周嘉让圈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摁着纹身。<br />
他似乎格外喜欢碰这里，情欲最浓的那阵，细细密密地一直在吻。<br />
消息提示音突兀响起，是温书棠的手机，但她完全不想动，只能撒娇让周嘉让帮忙拿。<br />
眸中划开笑，周嘉让捏她鼻尖：“赖皮。”<br />
心里好奇是谁会在这个时间发消息，滑动解锁，原来只是一条公众号推送。<br />
但周嘉让却眼尖地发现什么不对，圈着她脖颈，在置顶那块点了两下，跟着念出来：“1205y？”<br />
“宝贝。”他皱着眉不解，“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备注啊？”<br />
温书棠想糊弄过去，欲盖弥彰：“没什么。”<br />
周嘉让才不相信，逮着她的弱点，从眼睛那处往下吻她，颇有一种不说实话就不罢休的架势。<br />
温书棠哪招架得住这个，没几下就缴械投降：“我说。”<br />
“因为——”反正心事都暴露给他了，再多说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她仰起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第一次在街边遇见你，是2012年5月。”<br />
她抱着他手臂，摸着上面起伏的青筋：“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天你帮我找到了丢失的钱包。”<br />
“还有就是——”心跳莫名加快，温书棠往他怀里钻，“后面到了九中，我们第一次加联系方式，是因为你帮我垫付了十二块五的笔芯。”<br />
所以1205，对于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br />
周嘉让眸光忽闪，掌心抚着她的发：“那y呢？”<br />
他的名字里明明没有这个字母。<br />
温书棠继续给他解释：“叫你y是因为，暗恋上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而第一次见面那天，漓江刚好在下雨。”<br />
听完他的话，周嘉让安静了好一会儿。<br />
温书棠眨眨眼，想问问他怎么了，突然听见他开口说。<br />
“宝贝，你要不要听我的另一个秘密？”<br />
另一个秘密？<br />
温书棠想了下，明白他说的第一个秘密应该是明信片背后的那句话。<br />
她没由得好奇：“是什么？”<br />
周嘉让垂下眼，神情中满是柔和：“其实我和你做过一样的事。”<br />
温书棠听得发懵：“什么事？”<br />
“暗恋你。”<br />
第90章 守恒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br />
2011年秋，漓江多雨。<br />
日历翻到十一月，流连许久的暑热终于消散，寒潮在一夜之间席卷，温度骤降，空气中浸满萧瑟的凄凉。<br />
未能及时增添衣物，周嘉让不慎感冒，高烧将近三十九度。<br />
看他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要昏过去，外婆心疼得不行，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温声细语地劝：“阿让，咱们去医院好不好？”<br />
喉间溢出几声低咳，周嘉让阖着眼，皮肤被烧得发红，但还是执拗地摇头：“不用了外婆。”<br />
“我睡一觉就好了。”<br />
他不喜欢医院，每每闻到里面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总能想起周清冉临终前的痛苦样子。<br />
怎么说都不肯听，外婆无奈叹了口气，换了块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br />
“那先好好休息，外婆去给你买药。”<br />
这一觉睡得很久，周嘉让在梦里见到了妈妈。<br />
梦里的她，依然是那样的年轻漂亮，她在朝自己笑，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br />
他说不好，说很想她，想上前抱一抱她，但是却扑了个空。<br />
似从高空急速坠落，心脏猛然一阵缩痛。<br />
周嘉让湿着眼从梦中醒来。<br />
窗外天光晦暗，云层像被打翻的砚台，玻璃上水痕纵生，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于城市间笼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br />
缓和少许，周嘉让掀开被子下了床。<br />
烧还没有退，肌肉酸痛得更厉害，眉心不适地皱起，他去客厅倒了杯水，视线扫过，发现外婆不在。<br />
都快三小时了，买药还没回来了？<br />
不过疑惑也只是短暂划过，他终究没想太多，只以为她是中途被其他事耽误了。<br />
喝完水，周嘉让回到房间继续躺着。<br />
又过了半个小时。<br />
急促的铃声忽然在耳边响起。<br />
他不耐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p>
心悸如洪水般席卷，温书棠深吸一口气，掀开像被黏住的眼皮。<br />
房间里开了一盏小壁灯，光线虽昏暗，可每一处都看得清晰。<br />
他的头发没有擦干，沾着水显得格外柔软，眼瞳里也起了雾，脖颈上是鲜活的青筋。<br />
肩线平直，肌肉轮廓紧实分明，腹肌两侧是性感的人鱼线，然后……<br />
她难耐地咽了下喉咙。<br />
周嘉让已经忍到极致，但还是亲了亲她的脸，温柔地去安抚：“怕吗？”<br />
“怕的话就算了。”他低低笑起来，声线中透着纵容，“日子还长，我们不急这个。”<br />
温书棠眼睛睁大了点，抬起腰往他那边贴，在心里给自己壮胆：“不怕。”<br />
“这么厉害啊。”<br />
他眸色变得很深，像一汪不见底的潭水，耳边响起塑料包装的窸簌声。<br />
温书棠悄悄分过去半个眼神，想说点什么调节气氛：“家里怎么会有这个？”<br />
周嘉让十分坦诚：“你搬过来那天，去超市采购时买的。”<br />
“……”<br />
温书棠把脸埋进被子里，不禁质疑：“你这算不算蓄谋已久。”<br />
周嘉让也不否认，单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也不老实，用最缓慢的方式探索她的感知：“没办法。”<br />
“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有些事我也没办法。”<br />
夜色静谧，月亮隐匿在云层里。<br />
冬日还没结束，伴随萧瑟北风，室外寒意瘆人。<br />
可屋内却满是春//潮，眼泪与汗水相互交织，先前那些疼人的话都变成泡沫，周嘉让变得好贪婪，源源不断索取着属于她的软和甜。<br />
床单皱得没法看，温书棠眼皮都哭肿，手指蜷缩，身体也忍不住想蜷缩。<br />
她像一张单薄的纸，被揉皱又被打开，关于爱的词句写满正面，反过来又要在另一面书写。<br />
“不要了。”她断断续续地发出祈求，夹杂着细碎得哭腔，“周嘉让，我真的不想要了。”<br />
周嘉让扶着她的腰，不让她身子往下倒，某些动作确实停了，但磨人的感觉却更重了。<br />
视线上移，她肩膀上还有他刚刚弄出的痕迹，喉结晦涩滚了滚，他不设防地向上，然后又问：“真的不要？”<br />
又羞又难受，温书棠头一次想骂他混蛋，最后被逼到走投无路，还是不情不愿地说出那个要。<br />
天幕由昏到明，远处泛起朦胧的鱼肚白，房间里的灯终于被重新打开。<br />
温书棠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下意识扯过被子蒙在眼前。<br />
周嘉让拿开被子，用手帮她挡住 ：“别捂，会闷。”<br />
他把人抱起来，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温声问：“要不要洗澡？”<br />
像是没缓过神来，温书棠没有接话，只有哼哼唧唧的琐碎呓语。<br />
抱着她走进浴室，周嘉让打开暖风，伸手调试好水温。<br />
他维持着那个托抱的姿势，手掌刚放到腿侧，应激反应一般，她弓着腰就想逃。<br />
“不要动。”他把她箍回怀里，看似好心保证，“不欺负你。”<br />
话虽这么说。<br />
可不知怎么开始的，浴室里也变得一团糟。<br />
玻璃上乱七八糟都是手印，温书棠没眼看，坐在洗漱台上，任由他慢条斯理地把水汽擦干。<br />
吹好头发，他找来新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帮她套好，又抱她回到卧室。<br />
想到刚才的一些事，温书棠愤愤在他肩上咬了一口。<br />
“哎呦。”周嘉让故作吃痛，偏头在她耳边亲了下，“恬恬，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br />
鼻腔溢出轻哼，她小脾气是真的上来了：“谁让你骗人。”<br />
周嘉让装不明白：“我怎么骗人了？”<br />
“说好不欺负我的。”提起来更生气，温书棠忍不住去瞪他。<br />
周嘉让哦了声，半点反思的自觉都没有，懒散地拖着音调：“这种事上不算欺负。”<br />
“……”<br />
温书棠再也不要相信他了。<br />
累是真的，睡不着也是真的。<br />
虽然今晚他坏事做尽，但凭着未散尽的旖旎，温书棠还是本能地想和他黏着。<br />
周嘉让圈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摁着纹身。<br />
他似乎格外喜欢碰这里，情欲最浓的那阵，细细密密地一直在吻。<br />
消息提示音突兀响起，是温书棠的手机，但她完全不想动，只能撒娇让周嘉让帮忙拿。<br />
眸中划开笑，周嘉让捏她鼻尖：“赖皮。”<br />
心里好奇是谁会在这个时间发消息，滑动解锁，原来只是一条公众号推送。<br />
但周嘉让却眼尖地发现什么不对，圈着她脖颈，在置顶那块点了两下，跟着念出来：“1205y？”<br />
“宝贝。”他皱着眉不解，“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备注啊？”<br />
温书棠想糊弄过去，欲盖弥彰：“没什么。”<br />
周嘉让才不相信，逮着她的弱点，从眼睛那处往下吻她，颇有一种不说实话就不罢休的架势。<br />
温书棠哪招架得住这个，没几下就缴械投降：“我说。”<br />
“因为——”反正心事都暴露给他了，再多说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她仰起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第一次在街边遇见你，是2012年5月。”<br />
她抱着他手臂，摸着上面起伏的青筋：“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天你帮我找到了丢失的钱包。”<br />
“还有就是——”心跳莫名加快，温书棠往他怀里钻，“后面到了九中，我们第一次加联系方式，是因为你帮我垫付了十二块五的笔芯。”<br />
所以1205，对于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br />
周嘉让眸光忽闪，掌心抚着她的发：“那y呢？”<br />
他的名字里明明没有这个字母。<br />
温书棠继续给他解释：“叫你y是因为，暗恋上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而第一次见面那天，漓江刚好在下雨。”<br />
听完他的话，周嘉让安静了好一会儿。<br />
温书棠眨眨眼，想问问他怎么了，突然听见他开口说。<br />
“宝贝，你要不要听我的另一个秘密？”<br />
另一个秘密？<br />
温书棠想了下，明白他说的第一个秘密应该是明信片背后的那句话。<br />
她没由得好奇：“是什么？”<br />
周嘉让垂下眼，神情中满是柔和：“其实我和你做过一样的事。”<br />
温书棠听得发懵：“什么事？”<br />
“暗恋你。”<br />
第90章 守恒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br />
2011年秋，漓江多雨。<br />
日历翻到十一月，流连许久的暑热终于消散，寒潮在一夜之间席卷，温度骤降，空气中浸满萧瑟的凄凉。<br />
未能及时增添衣物，周嘉让不慎感冒，高烧将近三十九度。<br />
看他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要昏过去，外婆心疼得不行，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温声细语地劝：“阿让，咱们去医院好不好？”<br />
喉间溢出几声低咳，周嘉让阖着眼，皮肤被烧得发红，但还是执拗地摇头：“不用了外婆。”<br />
“我睡一觉就好了。”<br />
他不喜欢医院，每每闻到里面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总能想起周清冉临终前的痛苦样子。<br />
怎么说都不肯听，外婆无奈叹了口气，换了块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br />
“那先好好休息，外婆去给你买药。”<br />
这一觉睡得很久，周嘉让在梦里见到了妈妈。<br />
梦里的她，依然是那样的年轻漂亮，她在朝自己笑，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br />
他说不好，说很想她，想上前抱一抱她，但是却扑了个空。<br />
似从高空急速坠落，心脏猛然一阵缩痛。<br />
周嘉让湿着眼从梦中醒来。<br />
窗外天光晦暗，云层像被打翻的砚台，玻璃上水痕纵生，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于城市间笼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br />
缓和少许，周嘉让掀开被子下了床。<br />
烧还没有退，肌肉酸痛得更厉害，眉心不适地皱起，他去客厅倒了杯水，视线扫过，发现外婆不在。<br />
都快三小时了，买药还没回来了？<br />
不过疑惑也只是短暂划过，他终究没想太多，只以为她是中途被其他事耽误了。<br />
喝完水，周嘉让回到房间继续躺着。<br />
又过了半个小时。<br />
急促的铃声忽然在耳边响起。<br />
他不耐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