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站不住了，第四枪，李国梁倒下了。<br/><br/> 第五枪。胡准瞄准了李国梁的嘴巴。<br/><br/> 枪火味飘得到处都是。离晓蒙坐了起来，电筒光离胡准已经很远了，他的背影变得很小，像一座小小的锥形的土堆，好像一座坟冢。<br/><br/> 风停下了，草地上唰唰作响，风再起时，刮起 yi-n 森腥臭的腐味，离晓蒙暗道不妙，连滚带爬地朝胡准跑过去。<br/><br/> “胡准！！小心李国梁的亡魂！”<br/><br/> 胡准扭头看离晓蒙，他的脖子像是被一双大手强迫拧向这个方向，一张薄皮爆出道道褶痕。<br/><br/> 离晓蒙咬开手指，跪在地上慌乱写下血书，他要伸手去拉胡准，胡准嘴边咧开个笑，举起了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离晓蒙拉不开他的手，也没法将他攥紧成拳头的左手掰开。他忙又去找余有年，这心思却被胡准看穿，他一挥手，那余有年百余公斤的身躯就被甩向了远处。<br/><br/> 胡准狞笑着解开了手枪的保险，眼睛里一下冒出了四颗眼珠，上下左右胡乱跳动。<br/><br/> 离晓蒙用双手抱住胡准拿枪的胳膊，但他的力气全然比不上胡准，无论如何使劲都没法将枪眼从胡准脑袋边挪开哪怕一寸。离晓蒙还在拼命出力，四下寻找：“还有没有人，有没有其他人！只要画押……”他的话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你画押，我杀鬼！”<br/><br/> 第六枪。<br/><br/> 枪响了。<br/><br/> 胡准这把枪 sh_e 出的第六颗子弹轰开了胡准自己的脑袋。他的脑浆和热血在寒风中冒热气。他的眼神是放松的，释然的。<br/><br/> 离晓蒙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他的反应慢了半拍，这时才像受到了惊吓，肩膀抖动了下。他望着前方，胡准和李国梁就站在他面前，离晓蒙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珠。<br/><br/> 远处，依稀传来手机铃音。后来就停下了，紧接着，胡准的手机也响了，这次声音离离晓蒙很近，他爬过去 m-o 出了他的手机，接了电话。<br/><br/> “喂，胡准啊，我操，你和老余怎么回事啊，怎么两个人都不接电话，有新案子，高尔夫球场改建，挖出了具尸体，女的，心被掏了，人查到了，户口在什么白梅山的，你和小乐他们跑一趟啊？”<br/><br/> “喂……胡准……喂……你倒是说话啊！”<br/><br/> 离晓蒙清喉咙，拿起手机说：“喂，您好，胡警官……殉职了……”<br/><br/> “你谁啊！把电话还给胡准！”<br/><br/> “操！胡准呢！”<br/><br/> “我和你说别玩儿了啊！这他妈是警察的手机！你现在是妨碍公务！能抓你去坐牢！”<br/><br/> 离晓蒙停了很久，说：“另外，您说的那位女士，我想她应该是我的养母。”<br/><br/> 他听到了乌鸦的叫声，抬起头追寻，确实有一只乌鸦栖在了近旁的木屋上。乌鸦看他，他垂下眼睛，朱家的后院一下又多了一尊坟冢似的身影。<br/><br/> 第十三章<br/><br/> “离晓蒙，你的律师来了，你可以走了。”<br/><br/> 审讯室里没有窗，灯光很亮，离晓蒙仰着脖子缩在椅子里盯着天花板，他身上裹了条毛毯，两只脚踩在椅腿中间的横杠上，听到门外进来的人这么说，他低下头，白光看久了，眼前一片漆黑，他用毯子擦擦鼻涕，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离晓蒙又折回去，把椅子塞到桌子下面，拂了下桌面，这才出来。<br/><br/> “怪胎。”那来传话的警察嘀咕了句，声音极轻。离晓蒙的耳朵动动，转身和那警察握手，半鞠了个躬，说：“辛苦你们了。”<br/><br/> 警察一抖，干巴巴地应声，嘴里叼着的烟掉到了地上。<br/><br/> “离晓蒙，你磨蹭什么呢？”<br/><br/> 警察道：“你律师喊你呢。”<br/><br/> 离晓蒙看到了在走廊一头敲手里的档案袋的“律师”，他拽紧毛毯站着不动，“律师” xi_ng 子急，过来抓着他咚咚咚就往外跑。<br/><br/> “你还想在公安局待多久啊！”律师前脚出了公安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后脚就把领带和西装外套都扔了，扯开衣领长舒出一口气，把他数落了个够：“真是服了你了，天天来公安局报道，还跟着警察查案，你不是不管别人是非的吗？我这个实打实的差佬，当差的都没你这么积极。”<br/><br/> 律师骂什么，离晓蒙都点头，他上了律师的车，系好安全带，抑扬顿挫地喊出个名字。<br/><br/> “照阮。”<br/><br/> 他从音调到神情都如此郑重其事，照阮一瞅他，扔了个面包过去：“干吗？”<br/><br/> 离晓蒙看看面包，没动手，彬彬有礼说：“我手机没电了，你有手机吗？能麻烦你借我用一下吗？”<br/><br/> 照阮烦他这种说话的强调，摆手道：“想打电话就说想打电话，费这么多口舌，我没手机，要打找公用电话。”<br/><br/> 可一路开下来，别说公用电话亭了，连杂货店都不提供电话服务了。直到照阮把车开会自己住的酒店，进了套房，离晓蒙才用上电话。他站在窗边，勾着脖子打电话，张口管电话那头的人叫“师叔。”<br/><br/> 电话打通后，照阮就走开了，他从冰箱里头往外搬冰淇淋和蛋糕，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往怀里堆。他背对着离晓蒙，只能听到他毫无起伏的声音。<br/><br/> “师母的尸体找到了。<br/><br/> “我去认领了，心脏没有了，没有心魔的气息了。<br/><br/> “不知道。<br/><br/> “师妹那里，我等会儿就写信过去。”<br/><br/> 这句话之后，离晓蒙就没再说话了，照阮回头看了眼，他抬起了头，站得像棵挺拔的松树，光看他的侧脸，根本无法判断这个人是铁石心肠还是魂不守舍。<br/><br/> 离晓蒙再度开口：“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师叔也请保重。”<br/><br/> 通话似乎已经结束了，但离晓蒙还维持着讲电话的动作，连听筒都没放下，作专注倾听状。<br/><br/> 照阮撇嘴，把离晓蒙叫过去：“喂离晓蒙，你瞎了啊！没看到我拿不下了吗？过来帮忙。”<br/><br/> 离晓蒙放下听筒就来帮他拿堆在甜食盒子上面的两罐啤酒。照阮站起来踢了他小腿一脚：“挂电话有你这么挂的吗？！”<br/><br/> 离晓蒙拿着两瓶啤酒走回窗边，看看放在了桌上的听筒，又看看自己左右手里的啤酒。照阮过去又是一脚：“白痴！”<br/><br/> 他把听筒按回座机，夺过离晓蒙抓着的啤酒，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放着水果刀不用，大口咬蛋糕。他一看离晓蒙，他人长得不傻，样子还颇精明，眼神也够凶，动作却傻极了，愣愣杵在电话边，手举在半空中，手掌里仿佛还握着酒瓶。照阮手捧蛋糕，眼角一斜：“你干吗呢？”<br/><br/> 离晓蒙才说：“我……給师妹写封信吧。”<br/><br/> 他用酒店的纸笔站着写信，先是把纸垫在手上，过了阵，又举着纸垫在墙上，后来才想起来可以坐下写。信倒写得很快，一会儿就完成了，他道：“我去寄快递。”<br/><br/> 照阮看着他，没说话，离晓蒙举着信纸走到门口，手伸进口袋 m-o 出来几枚硬币，思量了番才抬脚继续往门口走，他打开门，照阮忍不住扔了个抱枕过去。<br/><br/> “你疯了吧？！大半夜的去哪里寄快递！”<br/><br/> “平邮<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