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程灵：【回去出差，现在已经回北樟了，刚才在飞机上，开了飞行模式。】</p><p> 她消息刚回过去，徐成凤一秒拨过来语音通话，程灵点了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徐成凤的声音已经灌进耳朵。</p><p> “回来一声不吭，走了也一声不吭，我是死了？”</p><p> 程灵心平气和：“我回榕华是有工作，没时间回家。”</p><p> 徐成凤：“怎么就没时间回家，你要有这个心，怎么回不了家？你就是不想回，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p><p> 程灵笑了，看向窗外倒退的街景：“你都知道了，那还打电话问我干什么？”</p><p> “你——”</p><p> 手机从耳边拿开，程灵挂断电话，徐成凤的脏话全被掐断在手机里。</p><p> 回家后，程灵没多休息，按主编的要求改了稿子，再给主编发过去，主编很快回复：【ok，就这样，辛苦你了。要不要休几天假？】</p><p> 程灵想了想，回复：【那我就不客气了，休到周末吧，谢谢主编。】</p><p> 工作圆满完成，程灵心情也轻松不少。好几天没回家，她给家里开窗通风，做了卫生，又给绿植们一一浇了水，侍弄花草。</p><p> 在北樟工作的这些年，一个人难免孤独，这些花草就是她的朋友，从第一次租房起，几次搬家也一定会把它们带上。</p><p> 程灵忙完睡了个下午觉，醒来天已经黑了，窗帘没拉，过车声嘈杂喧闹，她睁开眼，窗外灯火辉煌。</p><p> 她听着窗外的过车声，掏出手机看未读消息，只有一些工作内容，没有什么人找她。</p><p> 又刷了下朋友圈，在各种导购、代购卖货内容夹缝中，刷到了有人去了livehoe看演出，有人在曼谷看大皇宫，有人在吐槽热映的电影真烂，还有的在朋友圈发了个电子结婚请柬。</p><p> 程灵定睛一看，是一个高中同学，叫姚晚月。</p><p> 程灵记得她。刚转到榕华高中时，程灵不认识什么朋友，常常落单，只能一个人。</p><p> 姚晚月那时和一个叫何江凯的男生偷偷早恋，但他们不是每天都腻在一起，何江凯偶尔会跟其他兄弟一起打个球，或者去干别的娱乐活动。姚晚月就变成了一个人。</p><p> 她主动找上程灵结伴。是某节历史课上，她给程灵传了个小纸条：你好＿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吗？</p><p> 就这样，程灵在新学校除了自己的同桌，又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p><p> 有时她们会一起去超市，一起上厕所，或者一起吃午饭，晚饭，有时何江凯也在，不过并不会尴尬。</p><p> 听起来像是一个备胎，但对那时的程灵来说是足够令她感激的，这意味着在新学校什么都不熟的她，多了个可以询问的人。</p><p> 后来高考前的某一次，晚修放学突然下了雨，那天早上来时天气还好好的，程灵也就没带伞。</p><p> 没想到晚上会下雨，她抬头看看天，低头认命地走进雨中，走了没多久，何江凯追上来，主动把伞给了她。</p><p> 这件事程灵到现在还记得，是以对他印象还不错。</p><p> 姚晚月大学跟她考到了同一所，不过专业并不同，两人刚开学还有些许联系，后来各自有各自的轨迹，就也躺列了，关系自然变淡。</p><p> 加上程灵大学期间并不轻松，课余时间一直在做兼职，并没有跟人闲聊的时间，她跟所有人的联系都不密切，包括大学室友。</p><p> 其实不是没有看到有同学结婚，但对程灵来说那些人只是跟她在一间教室上过课的关系，是陌生人，跟听到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结婚的消息一样，没有任何感触。</p><p> 但姚晚月是跟她有过友情联结的人，看到她结婚，感触不一样。</p><p> 曾经的玩伴已经走入到下一个人生旅程，而她还在原地踏步，仿佛被甩开。</p><p> 人是从众的动物，看到别人向前走，自己会产生被抛弃的无助。</p><p> 程灵点开电子请柬，想看一眼她的婚纱照，这一看发现，新郎竟然是何江凯。</p><p> 程灵快速往下刷，每一张婚纱照上都是何江凯，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标题上就写着何江凯的名字。</p><p> 程灵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都说爱情长跑无法走到最后，程灵一度也这样认为，看来也不尽然。</p><p> 她退出去，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评了一句“恭喜”。</p><p> 然后就没有再刷朋友圈了。程灵放下手机，漆黑空荡的卧室，没了屏幕光，她一个人躺在黑暗里，听着外面车水马龙。</p><p> 屏幕唰地亮起，程灵侧头拿起手机，发消息的人正是刚刚点赞过的姚晚月。</p><p> 姚晚月：【刚刚看到你给我朋友圈点赞，想起来我好像忘了邀请你！我周六结婚，就在北樟的燕州假日酒店，你有时间来吗？】</p><p> 程灵刚要回复，她又发了一条。</p><p> 姚晚月：【虽然这几年没怎么联系，但我一直都记得你，高中时你我何江凯我们还经常一起吃饭什么的，你也算我们感情的见证者，我挺希望你来。】</p><p> 程灵回复：【我也一直记得你，我会去的。】</p> ', ' ')('\n <p>姚晚月：【真的吗，太好了，你一个人过来吗？】</p><p> 程灵：【嗯。】</p><p> 姚晚月：【我想了一下，来的同学还挺多的，我让何江凯安排大家坐一起，你就不会落单了。】</p><p> 程灵感觉到了关爱，嘴角微弯：【谢谢。】</p><p> 过了会儿，姚晚月又问：【你和别的同学还有联系吗？】</p><p> 程灵回复得很快：【没有。】</p><p> 姚晚月：【那……沈弈呢？】</p><p> 程灵：【也没有。】</p><p> 姚晚月：【何江凯请了沈弈来，你们见面不会尴尬吧？要不到时候把你们分开安排？】</p><p> 程灵想了想，回复：【行。】</p><p> 周六那天，程灵上午抵达燕州假日酒店，没想到同一天在这里办婚宴的人还不少，一共有三对新人，分别在不同的楼层。</p><p> 门迎问了程灵是来参加哪对新人的婚礼，程灵说：“姚晚月的。”</p><p> 门迎查了一下，把程灵送上电梯，并按下九楼。</p><p> 九楼大厅摆着两个人的结婚照，宴客厅里面一桌一桌已经坐满了人，程灵到的有点晚。</p><p> 宴客厅主要装饰以浅蓝色为主，每一桌上都摆了一束染了蓝色的玫瑰花。电子大屏上循环播放新人的婚纱照，长长的玻璃台两边摆满鲜花和气球，十分浪漫。</p><p> 待客的是何江凯父母，程灵说自己是新娘的高中同学，何妈喊了正在招待客人的何江凯过来，让他来安排程灵。</p><p> 何江凯走过来，看到程灵，脸上闪过一丝意外。</p><p> 紧接着热情招呼：“程灵？多少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晚月见到你肯定特别高兴。”</p><p> 他安排程灵就座，高中同学来了两桌，其中一桌已经坐满。</p><p> 何江凯带着程灵走到另一桌，提高了一点音量，说：“看看，看看谁来了，都能认出来不？”</p><p> 两桌同学全都看过来，视线一齐落在程灵脸上。</p><p> 程灵微笑打招呼，大方而坦然：“好久不见了，你们来得都好早。”</p><p> 大家的目光稍微辨认了一下，最后一个女生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你是……程灵？”</p><p> 这女生一提，大家纷纷恍然，道：“啊！原来是程灵！”</p><p> “天啊，你变化怎么这么大？也不是，就是跟以前好不一样了。”</p><p> “果然上了大学之后，女生都会变得更好看，快坐吧，坐我旁边。”</p><p> 程灵知道自己变化很大，因为那天她看到毕业照的自己时也吓了一跳。</p><p> 倒不是说她在容貌上完成了什么大逆袭，丑小鸭变天鹅之类的。</p><p> 而是她高中时期，看起来实在算不上开朗，仿佛不怎么会笑。</p><p> 不是阴郁，不是严肃，只是很少笑，像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放晴很少。</p><p> 她那时也算好看，只是没有人会去仔细看。</p><p> 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都喜欢把目光汇集在那些活泼热烈的人身上，纵使样貌没有那么出众，一举一动也够惹眼。</p><p> 无聊烦闷压力大的高三生涯，大家更喜欢这样的人，程灵只是班级体里模糊的背景板。</p><p> 而现在的程灵不是，即使不言不语，只是站在那，大家就情不自禁把视线放在她身上，说不上为什么。也许因为她眼里有故事。</p><p> 程灵听着老同学们的话，礼貌地笑，眼睛却落到另一桌的沈弈身上。</p><p> 他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小指有尾戒，坐在座位上，面前放着手机和一杯可乐，和其他人一起看着她。</p><p> 他坐的方向是十点钟方向，刚好朝着她，头顶的灯光落下来，在他面颊处留下阴影，显现出他脸部的折叠度来，是一张精致又很窄的脸。</p><p> 两人目光交汇一霎，程灵就错开了。</p><p> 她倒不是避讳沈弈，只是在场的同学都知道她和沈弈的关系，对视时间太长，倒显得她跟沈弈余情未了。</p><p> 但这短短的两秒对视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p><p> 是跟沈弈坐同一桌的男生，他和沈弈中间隔了两位。</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