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萧允墨剑眉深蹙，轻哼了一声，回过头继续往山下走。</p><p> 一回到寨子里，祁襄便赶忙去找萧敬虞，萧允墨像条尾巴似地慢悠悠跟在她后头，一直进到肃王殿下房中，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p><p> “师兄！”祁襄见萧敬虞披衣起身，赶紧上去搀扶，“你腿上有伤，就别走动了！”</p><p> 被她摁回软榻上去，他无奈地笑了笑：“都躺了一日了，再不动身子都僵了……你们去哪里了？半天都不见人。”</p><p> “有个大发现！”祁襄兴奋地将他们在山上看见的向萧敬虞说了一遍。</p><p> 他边听边频频点头，最后说：“阿襄明察秋毫，果然聪慧过人。”</p><p> “嘻嘻！”祁襄明媚一笑，突然感觉到身后射来那束目光的阴冷，她一回头，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殿下怎的还不回去歇着？”</p><p> “我关心一下皇叔，有问题么？”他面无表情立在雕花屏风前，手指头都没挪一下。</p><p> 萧敬虞打破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峻清，阿襄，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你们都早些回去休息吧。”</p><p> 祁襄撅起嘴来：“我不走，我大半日都没跟师兄说话了，我再陪你解解闷儿。”</p><p> “解闷儿？”萧允墨冷冷一笑，“也成，皇叔最爱弈棋，不如我们轮番对弈，输了让位，看今夜谁赢得最多。”</p><p> “谁</p><p> 要同你弈棋啊，怀王殿下自个儿回去吧，别扰了我与师兄的闲情。”</p><p> 萧允墨望向萧敬虞，眼神晦暗不明，肃王殿下多少有些无奈：“我觉得弈棋是个不错的提议……”</p><p> 于是，祁襄只得搬来棋盘，三人就这样围着榻下起了棋。</p><p> 三人之中，数萧敬虞棋艺最高，萧允墨稍逊一筹，祁襄则素来没耐心，小时候下不过萧允墨，长大又赢不了萧敬虞，自然兴致缺缺。</p><p> 尽管两人都已经明显放了水，她还是连输几局，挠着头极不耐烦地打起哈欠：“不下了，我不擅长这个！”</p><p> 她盘腿坐在软榻中间看男人们对弈，脑袋左一下右一下耷拉着，揉了半天眼睛，嘴里迷迷糊糊唤了一声“师兄”，却倒头靠在了萧允墨肩头。</p><p> 怀王的眼睛没离开棋盘，只是无比自然地将她揽到胸前，另一手捻了一粒白子，轻轻放到棋盘上。</p><p> 另一头的肃王将手指伸进棋罐，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锋芒：“她叫的是‘师兄’。”</p><p> “嗯，但她心里想的是谁，皇叔比我清楚。”</p><p> “她与你父王的恩怨，我都知道了，你应当清楚，她若与你在一起，内心要承受怎样的煎熬。”萧敬虞缓缓落子，却着实是一步杀招。</p><p> 萧允墨盯着棋局，平静回击：“所以皇叔便要趁着她神智不清楚，诓骗她与你亲近？”</p><p> 萧敬虞脸上露出罕见的厉色：“在峻清心里，皇叔竟会行如此龌龊之事？”</p><p> 萧允墨落子化解了他方才的杀招，又说：“那皇叔同我说这话，究竟何意？”</p><p> “阿襄于我，贵重胜过全天下的珍宝，我不愿见她为任何人神伤，便是峻清你也不行。”</p><p> 又一步杀招，将白子围追堵截。</p><p> 萧允墨不甘示弱，捏着棋子的手盘桓一阵后，捉到萧敬虞一处破绽，他指尖轻落，鲸吞对方一串黑子。</p><p> “我对襄儿的爱护之心，绝不会比皇叔少半分，我是我父王的儿子，这点如何也改变不了，但我会尽余生之力，护她平安顺遂，许她忠贞不渝，我一早知道皇叔对她的心意超越了同门的情谊，今日便与皇叔说个明白，襄儿，峻清不愿让，也不会让。”</p><p> 萧敬虞没再去棋罐里拿子，而是端起了手边的茶杯，他的神情不如先前那般严肃，语气也有所缓和：“既然峻清如此说了，那皇叔也与你说句实话，无论阿襄的心意如何，这一世，我注定放不下她，师兄也好，别的什么身份也好，于我无异。”</p><p> 萧允墨无言，将祁襄往怀里拢得更紧，她呢喃一声，一骨碌趴到他膝上，睡得香甜。他沉默着与萧敬虞对视了一阵，才终于压低了嗓音道：“那么恐怕，皇叔也只能是她的师兄，仅此而已。”</p><p> 萧敬虞合上棋罐，笑道：“峻清话也不要说得这般满，比如就像这一局，看来是要和棋了，分不出胜负来。”</p><p> 萧允墨冷冷看了眼棋盘，欲将祁襄抱起，萧敬虞又道：“今夜让她睡在我这里吧，我腿脚不便，她定然知道是你送她回去的，白惹她不痛快一场，又是何必呢？”</p><p> 萧允墨眼神带着幽怨，又有几分警觉，紧紧抱着祁襄不肯松手。</p><p> “我就睡在外头，你将她抱去里头床上睡，总该放心了吧。”</p><p> 无奈，萧允墨只得照做，把祁襄安置到里间后，落寞离开了。</p><p> 第二天一早，祁襄与萧敬虞一起用完早膳，正要去找鬼师娘娘谈判，一名暗卫来报，说他们几个去寻下山的路未果，回寨子来找他们殿下汇报，却哪里都找不到人。</p><p> 两人找到赤娆，这回却没见着总跟在她身边的那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她坐在摆满香花的小厅中</p> ', ' ')('\n <p>，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洒落，在一身银饰上溅起熠熠光亮。</p><p> 祁襄未等她开口便问：“怎么不见夫人的孩子们？”</p><p> 赤娆听了这话显然一惊，却又即刻恢复淡定的神情：“祁姑娘消息倒是灵通得很。”</p><p> 祁襄淡然一笑：“我今日来，本就要给夫人献上一法，或许能救你孩儿们一命，最重要的是，还能令夫人和寨子中其他人今后都能拥有健康的子嗣。”</p><p> “你……”赤娆终究难掩惊诧之色，“你是如何得知的……”</p><p> “这也不是什么容易藏的秘密……”祁襄面色一凛，“只是……在我献计之前，咱们还有几笔账要先算清楚，这第一桩嘛，便是——我家公子究竟去了哪里？”</p><p> 赤娆愈发困惑：“怎么，崔公子不见了？”</p><p> 她说着朝身旁一对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女子点点头，赶忙退了出去，看这架势，她似乎真对此事毫不知情。</p><p> “一大早，好好地人从房中消失了，夫人这寨子，寻常人进不来，若不是你的人，又是什么人干的呢？”</p><p> 面对祁襄的质问，赤娆不急不恼：“我既倾心你家公子，又怎会对他不利？”</p><p> 萧敬虞负责唱白脸：“那就请夫人派人四处寻一寻吧。”</p><p> 折腾到晌午时分，他们终于又见到了萧允墨，却不是赤娆派去的人找来的，而是被她那几名相公着人抬回来的。</p><p> 怀王殿下斜靠在一座步辇之上，面色惨白如纸，嘴角和襟前还沾着血迹，一双漆黑的眼眸倒是写满沉静。</p><p> 萧敬虞大惊，忙问发生了什么，萧允墨看了眼一高一矮那两人：“皇叔问此二人便知道了。”</p><p> 赤娆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问她那两名夫君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p> 那两人显然有些紧张，矮个子白面书生小心翼翼开了口：“阿娆，这小子整日故作清高，实在可恶，我们只是想让他脱掉伪装，谁能想到……”</p><p> 他支支吾吾，小心留意赤娆脸上的神情。</p><p> “谁能想到，他竟有心症，不过一剂迷。情。散下去，便吐了血……”</p><p> “迷。情。散？”赤娆凤目圆睁，怒上眉梢，“谁叫你们做这样多余的事了？”</p><p> 高个子一脸委屈，嘟囔道：“谁知道他这般身娇体弱，已经给他服了解药了……”</p><p> 一计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响，众人回过头，只见祁襄捂着脑袋，紧扣在发间的指节绷到发白，额角细密的汗珠点点，她远远望着步辇之上的萧允墨，嘴里艰难重复着：“心症……心……症……”</p><p> 【壹零叁】恶蛊除“动不动情，哪……</p><p> 祁襄头疼欲裂，撑着桌面，喉咙中挤出嘶吼：“鬼师娘娘……这便是……第二笔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对我……下此毒手！”</p><p> 萧允墨见状，强撑着从步辇上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到赤娆面前，一把钳制住她的戴满各色宝石银镯的腕子，厉声喝道：“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要个孩子，就算同你生一个，也一样不是痴傻便是早夭，你解了她身上的蛊，我便告诉你破解之法！”</p><p> 赤娆也没想到祁襄会突然失控，她甩开萧允墨，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笛放到唇边，清脆的笛音响起，祁襄逐渐平静下来，她睁开猩红的双眼凝视她，口中轻轻喘息。</p><p> “想要我告知寨子绝后的秘密，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送我们下山，进达城。”</p><p> 赤娆沉思片刻道：“我夫君们对你家公子所行之事，说到底不光彩，作为补偿，我便即刻解了你身上的蛊，只是是否领你们下山，还得看你说的这法子，究竟好不好用。”</p><p> 鬼师娘娘命人将祁襄搀扶至一间摆满鬼面具的大屋，叫她坐在正中，给了她一碗碧蓝色的草药。她看见药碗中浮起一层诡异的荧光，微微蹙眉，却还是将药喝了下去。</p><p> 赤娆再次将短笛放到嘴边，吹凑起奇特的音律，笛音靡靡，在场诸人听了，心中都颇不自在。祁襄更是觉得自体内生出一股燥热，五脏六腑像被置于火上烤一般。</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