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n <p> 耳朵动了动，他仔细聆听。这群狗虽然回来了，但都没有上楼。</p><p> 温兔岁之前带着参观过一楼的多功能休息区，估计他们是去那里玩了。</p><p> 直到窗外的路灯熄灭，才陆续有脚步声走进其他房间。</p><p> 昨晚还睡在部队，今天已经换了住所。这一天过得漫长又快，德老大翻了个身。</p><p> 不知道睡了多久，蜷缩着的他从摇晃的地面上挣扎醒来。</p><p> 起身喝了点水，德老大本想再继续睡，可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p><p> 在屋内走了几圈，他看向门口。</p><p> 之前保洁阿姨来收拾食盆时并没有锁门。</p><p> 走廊跟房间一样没有灯，但狗的夜视能力足够辅助他轻车熟路找到只去过一次的隔离室。</p><p> 漆黑的隔离室里静悄悄，那个好看的兽医姐姐应该没在。</p><p> 扒窗站起来的德老大寻找了一圈，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黑影。</p><p> 像是感应到了自己的到来，黑影忽地直起身子，紧接着快速走到窗边。</p><p> “你怎么来了。”</p><p> 德老大:“嗯，就是…那什么有点睡不着，我吵醒你了？”</p><p> “没有，我还没睡。”米那米:“为什么睡不着，是又做噩梦了还是换新环境不适应。”</p><p> 德老大:“挺适应的…”</p><p> 这里什么都好，床软，伙食好。送饭的哥哥、清扫的阿姨，大家都很热情。</p><p> 走廊里连月光都没有，隔着玻璃米那米有些看不清德老大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孤独。</p><p> 心理医生夜班出诊，米那米:“要和我聊一会儿吗？”</p><p> 德老大:“嗯。”</p><p> 米那米:“你这样站着不方便，我们去那边说。”</p><p> 隔离室的门虽然在王兽医离开时反锁了，但留着通风的门缝足够让两只狗贴着交谈。</p><p> 怕吵醒到其他狗，他们压低声音。</p><p> 米那米:“老范工作忙，并不是忽略你。”</p><p> 德老大:“范院长人很好，怕我腿不方便，特意带我搭电梯。”</p><p> 米那米:“也许是他自己懒呢，一层楼都懒得上。”</p><p> “哈哈哈。”德老大不敢笑太大声。</p><p> 听到对方笑了，米那米才稍微松了口气。</p><p> 温兔岁来汇报情况时，说德老大没有跟大家玩，也没有选择一起去吃饭而是独自垂着尾巴回了房间。</p><p> “晚饭合口味吗，我们食堂吃炖菜比较少。”</p><p> 隐瞒掉自己把那些药丸藏起来这件事，德老大:“窝窝头挺好吃的，如果没放西兰花就好了。”</p><p> “我还吃了一个大苹果，一整个。”</p><p> 米那米嗅了嗅:“你竟然有一整个大苹果，我今天怎么只有四分之一。”</p><p> 德老大连忙说:“因为你还没彻底康复，其实那个苹果也不是很甜，挺酸的。”</p><p> 俩狗围绕着到底是脆苹果好吃还是面苹果好吃讨论了一会儿，米那米又问:“安抚中心里的同事你见过了？”</p><p> 德老大:“嗯，温兔岁带我去操场见了几个。”</p><p> 将自己跟焦糖和羊咩咩道歉告诉给米那米，德老大:“说起来有个叫邪恶摇粒绒的家伙怪怪的。”</p><p> “邪恶摇粒绒？”米那米:“什么邪恶摇粒绒？”</p><p> 德老大:“是一只灰色泰迪，自称邪恶摇粒绒。”</p><p> “……”米那米:“中心只有一只灰色泰迪，她叫芝麻团。”</p><p> 德老大把被芝麻团狗狗祟祟威胁跟踪的事说了一遍。</p><p> “对了，她的嗓子是怎么回事？”</p><p> 收起吐出的舌尖，米那米顿了顿:“安抚中心的狗大多从出生起就待在这里，但也有少数是外来的。”</p><p> “芝麻团是助理姐姐从垃圾桶边捡的，来时她的声带就已经受损了。”</p><p> 德老大:“果然…”</p><p> 那嘶哑卡顿的声音一听就是嗓子有问题。</p><p> 米那米:“她不是故意针对你，因为我上次受伤她可能有点误会，所以……”</p><p> 德老大并不在意被针对:“她声带是被咬坏的？”</p><p> 隔着门，他看不到米那米的表情染上一丝悲伤。</p><p> “不是，是她的主人。”</p><p> 德老大不可置信:“什么…”</p><p> 米那米:“芝麻团喜欢保护她主人一家，每次走廊里有声音，她都会冲上前警告威胁。”</p><p> “但是你知道的，人类听不懂我们说话。她的主人并不理解她的意思，带她做了声带切割手术。”</p><p>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被遗弃了。”</p><p> 米那米说完，门另一边的德老大沉默好一会儿。</p><p> “她今天也挡在羊咩咩面前。”</p><p> 明明那么弱小。</p><p> 米那米笑:“中心里数他俩胆子最小，但芝麻团很聪明，安抚犬考试一次就通过了。”</p><p> 德老大:“被主人抛弃，她为什么还要当安抚犬。”</p><p> 米那米:“但她是被助理姐姐</p> ', ' ')('\n <p>救回来了，抛弃她、救助她的都是人类。”</p><p> “我们总是会无数次义无反顾地爱上人类。”</p><p> 走廊里又沉默了片刻。</p><p> 德老大:“我什么时候开始考试？”</p><p> 已经休息快三十多个日日夜夜了，他想尽快工作，想尽快帮助他喜爱的人类。</p><p> 隔着门互相见不到对方，只能靠闻嗅彼此的鼻息，米那米很想伸舌去舔舔这样的德老大但又怕自己体内的滴虫没驱干净传染给对方。</p><p> “别心急，你先适应几天。”</p><p> 下午老范又来找过王兽医，明天给德老大定制义肢的人会来中心到时候需要她协助。</p><p> 这个消息米那米不想现在说，想留作明天的惊喜。</p><p> 德老大:“你是考官。”</p><p> 米那米:“嗯，但我不会对你放水，反而会更严格。”</p><p> 德老大咧着嘴角:“我才不怕。”</p><p> 令狗安心的气味儿顺着门缝飘过来，他侧躺下靠近。</p><p> “米那米，有件事…”</p><p> 等了半天没下文，米那米问:“什么事？”</p><p> 德老大:“就是…”</p><p> 从温兔岁问出『那么你呢，你是怎么看他的』时，他就一直在纠结这个答案。</p><p> 如今不纠结了。</p><p> 德老大:“米那米，我也敬重喜欢你。”</p><p> 门里仰躺的米那米尾根如同触电般带着浑身一激灵。</p><p> 猛地翻起，他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什么喜…你说喜欢我？”</p><p> “嗯，喜欢。”话已经开了头，顺下去就容易很多，德老大:“我也…也很敬重你！”</p><p> 没来得及欣喜的米那米笑容僵在嘴角:“？”</p><p> 初见时给面子地叫了自己一声‘德老大’，分开已经改口‘德龙’，德老大将温兔岁故意点醒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p><p> “我知道你才是安抚中心里大家敬重喜欢的老大。”</p><p> 每个群体都会有它自己的首领，就像军团里的莉莉安、野狗群里的那个‘一撮毛’。</p><p> “我会先通过考试，成为一名优秀的安抚犬医生，积累经验获得大家认可，再慢慢超越你取代你的位置。”</p><p> “在这之前，我…可以认你当老大。”德老大耳朵微微缩了缩，自我心理建设了一下午，最终还是有些别扭地唤出口。</p><p> “米老大。”</p><p> 米那米:“……”</p><p> 米那米:“……”</p><p> 早在德老大说出他跟温兔岁讨论了舔毛治疗法，米那米心中就产生了一丝不妙地预感。</p><p> 自己对德龙藏不住的心思应该是被温兔岁看穿了。</p><p> 之后温兔岁对德老大的会心一问也证实了这点。而且不光被看穿了，他还好心地拱了一把火。</p><p> 只不过这火没能烧弯一根直筋的德老大，反而把自己架起来了。</p><p> 米那米的瞳孔一棕一蓝，但此时两只眼睛被左一句‘尊重’，右一声‘米老大’唤得一阵阵发黑。</p><p> “不用叫我老大。”米那米深吸一口气:“工作时间你就跟其他医生们一样叫我副院长，平时还是叫我米那米。”</p><p> 跟其他狗一样…</p><p> 说不上来为什么想皱鼻，德老大“哦”了一声:“”米那米，那你先叫我德龙吧。”</p><p> 米那米:“好，德龙。”</p><p> 屋里屋外的狗同时起身抖毛甩掉身上的不适感。</p><p>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说话动静弄得有些大，走廊另一端突然出现夜巡者。</p><p> 德老大回头警惕地看向并没靠近的两只猫。</p><p> 田园:“副院长，你那边没事吧？”</p><p> 趴上窗的米那米:“没事，辛苦了。”</p><p> 两只猫闻言没再停留转身离开。</p><p> 重新走回门边的米那米:“他们是猫猫巡逻队，负责夜里安保工作。时候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休息？”</p><p> 德老大:“你困了？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p><p> 这个时候自己哪睡得着，米那米:“我不困，外面冷不冷。”</p><p>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走廊里没有暖气。</p><p> 德老大:“一点都不冷，我连雪坑都睡过，暖气房我睡起来还觉得热呢。”</p><p> 说到这儿，他顺其自然地躺下。</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