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gordon冷漠地看着他：“你做的？”</p><p> 简单直接。</p><p> 马克本能地一激灵，下意识狡辩：“什么是我做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p> gordon没动，俯身盯着他，眼神更冷了：“我在说你是不是蠢到，在出狱当天就给家里添麻烦。”</p><p> 马克额头冒了层细汗，呼吸有些发紧：“……我、我没干什么。”</p><p> “听着，马克。”gordon靠了靠椅背，嗓音压得极低，“你爹还在拼命给你洗白，布朗家现在不能出一点脏水。你要是做了什么，哪怕是屁大点事，只要传出去，别说我，你亲爹都保不了你，你会死得很难看。”</p><p> 车子在一个转弯处缓缓减速。</p><p> 马克的呼吸越来越乱：“他没证据的，不是我。”</p><p> gordon就知道是他，都不需要试探，自己都认了。</p><p> 就在这时，gordon漫不经心地低头，注意到那份陈玦刚给的文件袋。</p><p> 直觉告诉他哪儿不对劲。</p><p> 他一边伸手拿过来，一边淡淡说道：“行了，闭嘴吧，别让我听见你再胡说八道。”</p><p> 马克见状，表情还一脸茫然，开始求饶：“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不能再进去了。我知道你很厉害，都说你是英国最贵的律师，你应该对得起你的价值。”</p><p> gordon拎着文件袋打开，第一页是常规格式的法律文本，但翻到第三页时，他的指尖微微一顿。</p><p> ——不对，纸张太厚了。</p><p> gordon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文件翻过来，指腹一掀，薄如蝉翼的夹层纸后，露出了一枚小型录音器。</p><p> 黑色，指甲盖大小，极轻极薄，恰好粘在文件内部。</p><p> 一瞬间，gordon脸色骤变。</p><p> 他将录音器捏在指尖，五秒钟内，把所有事情都连成了线。</p><p> 他猛地偏头，马克呆滞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p><p> gordon冷静地按灭录音器开关。声音低得可怕，一字一顿：“闭上你的嘴。现在。”</p><p> 马克终于感受到了危险：“录音器？”</p><p> 车厢里压抑得像要爆炸，连空气都凝固住了。</p><p> 同时，坐在出租车里的陈玦，摘下了耳机。</p><p> 录音文件很短。</p><p> 陈玦反复听了很多遍。</p><p> gordon发现得太快了, 快得有些超过陈玦的预判，虽然锁定了凶手，但远远不足以呈堂证供。</p><p> 陈玦在回律所路上简单做了备份处理, 然后直接联系了韦德。</p><p> 台球厅灯光柔和，地毯厚重。</p><p> 韦德穿着深色夹克, 靠在一张胡桃木球桌旁, 见他进来, 懒懒挥了下手里的球杆：“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车祸不算严重吧？还是又搞了新纹身？”</p><p> “命大而已。”陈玦走近, 直截了当，“我需要你帮个忙。”</p><p> 韦德收起了笑容，认真听着。</p><p> 陈玦把耳机递过去：“这份录音可以证明一些东西，但不够, 我需要补充证据。”</p><p> 韦德撑着球杆靠在墙上, 听完录音，眉头微微皱起。</p><p> “我虽然没那么懂法，不过是不太够？我听着, 好像……没听见他直接承认什么。”</p><p> 陈玦收起手机，语气平静：“指向性太弱，他只是在回避，没有明确承认策划。”gordon哪怕在没发现有录音的情况下, 提问也很巧妙。这是个非常难搞的对手。</p><p> 韦德到底有个检察官老爸，多少懂一些：“而且这是非法录音吧，刑事案里用起来限制很大。”</p><p> 陈玦低声应道：“是, 而且gordon和马克有潜在代理关系，受法律职业特权保护，这段录音一旦被对方律师发现, 可以要求排除。”</p><p> 韦德：“……”</p><p> 陈玦继续说：“这就是我要你帮忙的原因，我要能一锤定音的证据，最好是通信记录，转账记录，或者实物。所以我只要从他出狱前三个月的监狱通信记录开始查，特别是亲友联络名单上的几个人。”</p><p> 韦德盯着他，指尖落在球杆上。</p><p> 片刻后，他点头：“行，我跟我爸说。批个内部调取令不难，很快你就能拿到。不过我得提醒你……老布朗不是好惹的。”</p><p> 陈玦当然知道。</p><p> 布朗家控制着全英最大的一条化工供应链，长期为军工、能源、制药巨头提供原料，跟多任政府关系暧昧。八年前即便爆出工厂致癌案，也能凭一场操控证据的官司全身而退。</p><p> 但是，陈玦同样知道，英国政坛正处于动荡换届前夜。barry的父亲已经确认接任保守党党魁，最快在两个月内完成首相更替。</p><p> 新政府急需洗牌，撇清与旧金主的瓜葛，而布朗化工恰好是前任内阁时代的人脉。</p><p> 陈玦认为只要抓住污点，时机一到，或许就能顺势连根拔起，动一发而牵全身。</p><p> -</p><p> 布朗家的会议室冷气开得太足，客厅外</p> ', ' ')('\n <p>的灯光很暗，所有人脸色都晦暗不明。</p><p> 马克缩在沙发边缘，像只鸵鸟，耳朵早已被骂得通红。</p><p> 老布朗站在宽大的会议桌旁，怒气像压不住的火山：</p><p> “你有没有脑子？！”</p><p> “刚出狱第一天就惹事，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水吗？！”</p><p> “要不是老子砸了多少资源在律所那边，你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p><p> gordon靠坐在长椅一侧，右腿搭在左腿上，脸上没有任何插嘴的意思，只冷冷看着。</p><p> 老布朗骂到声音微哑，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把一切给我交代清楚！”</p><p> 马克像被刀架到脖子上似的，终于开口：“我让别人找外面的人动手，钱是过了两道手转出去的，没留名，没直接联系，根本找不到我头上。”</p><p> 他眼里压着不甘：“我没那么蠢，我已经处理好了。就算律师起疑，他也不可能有证据抓我。”</p><p> gordon终于开口，冷眼扫了他一眼，嘲讽道：</p><p> “除了你那点破绽百出的心理素质。”</p><p> 他指的是今天下午，监狱门口，陈玦一出现，马克当场脸色铁青、往后缩了一步的表现。</p><p> 马克一噎，嘴硬地狡辩：“……他录了音，可录的又不是我承认什么。随便录几句话，能算什么？我懂法。”</p><p> gordon似笑非笑，嗓音低哑：“是，单凭那份录音，他送不了你回去。缺乏直接指向，缺犯罪事实确认，而且——”</p><p> 他顿了顿，懒洋洋地补了一句，“那是非法录音。在法庭上，很可能直接被排除掉。”</p><p> 马克眼底浮现出重重的松懈。</p><p> gordon靠回沙发椅背：“你以为你掩盖得很好。但如果他真要查，一步步咬死通信记录、转账链条、联络名单……早晚能把你钉死。”</p><p> 他微笑着掀起眼皮，看向这对父子俩：“到时候，谁还能兜得住你？”</p><p> 老布朗冷笑一声，出声：“那就让他闭嘴！你开除他，解除代理合同，让他明白自己最好识趣点。”</p><p> gordon抬眸道：“抱歉，我不能这么做。”</p><p> 老布朗眯起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p> gordon仍然从容：“我的合伙人前几天正在讨论提拔陈为初级合伙人，他是不可多得的好律师。按规矩，任何现职律师不得起诉本所客户，要么他辞职，放弃一切。如果是陈玦的话……我不确定他会怎么选。”</p><p> 老布朗将酒杯搁到桌上：“gordon，你是最好的律师，这毋庸置疑。他不过是个孤身闯荡的外来人，他连英国籍都没有。真到关键时刻，他敢和整个体系对着干？”</p><p> gordon盯着他，薄唇微微一勾：“也许不敢。也许敢。无论哪种，我们都得做好准备。”</p><p> 空气短暂凝滞。</p><p> 老布朗眼底翻涌着冷意：“如果他敢掀桌子，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游戏规则。”</p><p> 五个工作日后。</p><p> 陈玦在检察院资料室，正式拿到了韦德父亲帮忙协调调取到的一份简易内部报告。内容很简单，确认了马克出狱前三个月内，与两名外部可疑联系人有通信接触，金额流向模糊，但证据链仍然薄弱，不足以单凭这一份起诉。</p><p> 陈玦站在资料室狭窄的灯光下，翻阅完资料，眉眼低敛。</p><p> 走出检察院后，他打电话给韦德道谢，随即直接打车回律所。</p><p> 一小时后，他站在lkters的合规部门办公室前，递交了备案申请。</p><p> 但他没有指控布朗集团，也没有提及客户名字。</p><p> 备案理由更简单：</p><p> “近期本人在假期期间遭遇疑似人为蓄意谋杀，且事发后有迹象表明潜在威胁未解除，特此提交初步材料备案，申请内部安全评估。”</p><p> 附件材料包括：伦敦郡立监狱出狱人员名单、可疑通信联系人报告和简略录音摘录摘要。</p><p> 没有一处越界指控。</p><p> 从头到尾，陈玦连≈ot;布朗≈ot;这个姓氏，都没写。</p><p> 这份备案非常有必要，如果哪天他要对外披露布朗家的黑料、起诉、反击，或者不得已让顾思意公开露面，站上证人台，备案就是一个合法盾牌。英国法律讲究程序正义，一切以记录为先，陈玦是律师，他当然懂这一点。</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