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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面对陆挽意的主动亲近,陆外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p><p> 因为看到这孩子,就会忍不住想到当年小心的模样。</p><p> 她和老伴儿就得了这么一个独生女,过早送走了女儿,心不知道有多痛,外孙女真的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p><p> 本来以为外孙女在女婿这边,不管怎么样是亲生的孩子,肯定比接到他们身边要过得习惯,所以他们两个人算是忍着担心,不去打扰挽意。</p><p> ——如果他们早早把挽意接到身边,就怕这孩子和父亲的相处时间少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父女关系生疏,吃亏。</p><p> 老俩口是吃过苦的人,尝了一辈子的人情冷暖,当然要替外孙女考虑,怎么样安排才是对人生最妥当的。</p><p> 可万万没想到,女婿那么快就会二婚,还有了孩子。现在更是把挽意送到这么偏僻的武校来。</p><p> 真的太不像话了!</p><p> “你这孩子,吃了亏还在给人说好话。性格太好了,长大要受欺负的,不能这么好心眼。”</p><p> 外婆搂着陆挽意叹气。</p><p> 陆挽意抱住老人,软着声音哄她。</p><p> “外婆,你放心,我现在练了武,可厉害了,我都能翻跟头了。我这样厉害,以后才没有敢欺负我,我反而可以保护自己。”</p><p> 她这么说,就让两个老人愣了愣,稍微有些认可她的话。</p><p> 如果练武术真的能让挽意变得厉害一点,凶一点,那倒也没白练。</p><p>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看的很通透,对孩子根本不会期待她要听话什么的,不听话又怎么了。</p><p> 只要将来能过得好,性格泼辣一点才好。</p><p> 陆挽意看出外公外婆的主意有松动,立刻站起来,看了看四周,估算了一下空间,直接给两人表演翻跟头。</p><p> “你们看呀,我真的会翻跟头啦。”</p><p> 得益于这段时间一点儿不偷懒的训练,陆挽意现在能轻轻松松原地侧手翻好几个。</p><p> 单手翻也是手到擒来。</p><p> 少女四肢柔软纤长,翻跟头的时候都有一种不一样的美感。</p><p> 还别说,陆挽意从小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文静,这跟头一翻,陆外婆两人眼睛都一亮,觉得外孙女这样看着活泼了不少,瞧着的确是不一样了。</p><p> 老人都爱看小孩儿充满生机的样子。</p><p> 那些孩子越是活泼,他们看在眼里才越是觉得充满希望呢。</p><p> “外公外婆你们看,这是我刚学会的五步拳和长拳,我都给你们表演一遍。”</p><p> 陆挽意几乎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直接在包厢里选了空地方,临时打了两套拳给两个老人看。</p><p> 于是两个老人来的时候,又生气又担心,等给陆挽意过完生日,吃了蛋糕和午饭离开时,眉眼之间都松快了不少。</p><p> “有事就给外公外婆打电话。”</p><p> “放假了我们就来接你。”</p><p> “你好好学武,身体好了以后做什么都开心。外公外婆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p><p> 陆挽意挨个抱了抱两个老人,小声保证。</p><p> “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好好长大的。”</p><p> “外公,外婆,你们也要开心一点,放心,以后我挣钱了,我还要孝顺你们呢。我给你们养老。”</p><p> 小姑娘一番话把两个老人哄的眉开眼笑。</p><p> 不一样了,真是不一样了。</p><p> 挽意…瞧着开朗了不少,也比以前会说话了,这真正让两个老人心里踏实了下来。</p><p> …</p><p> 等到陆挽意回到学校时,就见大门后站着一道身影。</p><p> 第五烨仿佛一个望妻石,竟然就靠着树站在那。</p><p> 这个点正是大家睡午觉的时候,校园里都没什么人在活动,第五烨的身形就很明显。</p><p> 他比门卫还敬业——等着那个小姑娘回来。</p><p> 生日快乐</p><p> 两人四目相对时,陆挽意抬手抚了一下耳边碎发,心情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复杂。</p><p> “你怎么站在这里呀。”</p><p> 第五烨黑眸一如既往的幽深,主动朝陆挽意走了过来。</p><p> “怕你不回来了。”</p><p> 陆挽意心里一跳。她的确是差点就跟着外公外婆走了。</p><p>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p><p> 或者更早一点之前,外公外婆找过来,她一定哭着离开。</p><p> 曾经她是多么讨厌长眉武校呀。</p><p> 可是不知不觉,这里成了重新给予她温暖和爱的地方,成了一个滋润她的小小港湾,她竟然舍不得离开了。</p><p> “回来就好。”第五烨也不知道是在这里站了多久。</p><p> 看了陆挽意好一会儿,只说了这两句话。</p><p> 这让陆挽意莫名觉得,该跟对方分享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p><p> 她想了想,小声道。</p><p> “今天是我外公外婆来学校看我,好久没有见他们了,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p><p> “他们在外省,是要坐高铁才能过来。”</p>        ', ' ')('\n          <p> “然后我们就在外面吃了一顿饭,聊了聊。”</p><p> 她不想让第五烨知道,外公他们想把自己带走,不让她在长眉武校上学的事儿。</p><p> 既然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没有必要特意提起。</p><p> 但为什么会不想让第五烨知道呢?</p><p>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第五烨在意。</p><p> 也许在某些情感上,她无法以同样的方式去回馈第五烨,但她绝对不会想伤害对方。</p><p> 陆挽意难得这样一口气说那么多话。</p><p> 第五烨静静站在她身旁听着,黑眸里的情绪软化下来,变得温和,薄唇也弯了弯的,有了愉悦的弧度。</p><p> “其实不用说这么多。”</p><p> 少年声音清朗低沉。</p><p> “只要你回来,其他就都不重要了。”</p><p> 他不是陆挽意的谁,也没能正式成为男朋友。</p><p> 他对少女从来都不是要单方面的占有。</p><p> 能这样跟在旁边一直守护着她成长,他似乎就也满足了。</p><p> 至少在现在是如此。</p><p> 聪明的猎人从来都是有耐心的。</p><p> 陆挽意不是他的猎物,而是他的森林女神。</p><p> 猎人给予信仰,是要用一生去证明的。</p><p> 陆挽意的脸莫名有些红,她这会儿不太敢抬眼去看第五烨。</p><p> 总觉得少年眼睛就像是春日里的风,会把很多坚硬的东西融化,比如冬天的冰雪,又或者是…某种坚持。</p><p> 两人一路朝着教学楼走过去,没有再继续说话,仿佛都沉浸于这一段短短的路,感受着那种无声的默契。</p><p> “你…晚上有空么。”</p><p> 快要上楼时,第五烨终于开口。</p><p> 陆挽意怔了怔,抬起清凌凌的杏眼,朝着少年看过去。</p><p> 第五烨:“嗯?”</p><p>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p><p> 但陆挽意一下子就知道了,第五烨是想给她过生日。</p><p> 就像外公外婆千里迢迢赶路过来,就为了和她吃一顿饭,给她过生日一样。第五烨也同样有对她的某种坚持。</p><p> “有空的。”</p><p> 她听到自己很小的声音。</p><p> 可是哪怕是这么小的声音,在走廊依然会被风吹到少年耳畔。</p><p> 第五烨笑了笑,那种小麦色的皮肤,一笑就有种扑面而来的健康和野性。</p><p> 白白的牙齿,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站在那因为身高和肌肉而显得格外有存在感的身形,一切都昭示着,这是个无限接近于成人的少年。</p><p> 他有力量感,在赛场上打拳的时候,会令人瞩目。</p><p> 学校里的女孩子会围在旁边,下意识为他发出尖叫。</p><p> 校队里的兄弟,乃至长眉武校里其他的男生,一提起第五烨,永远是“五哥”的崇敬口吻。</p><p> 第五烨像是江湖中等了很久,终于等来的江湖侠客,带着众望所归的人心,</p><p> 从来不让人失望。</p><p> 但这样活在瞩目中的少年,每次在陆挽意面前,都会低下骄傲头颅,细心询问每一个属于陆挽意的需求。</p><p> 这种温暖是用时间一点点积攒起来的。</p><p> 陆挽意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第五烨道。</p><p> “第五烨,不要准备什么礼物,我不需要那些哦。”</p><p> 她已经在长眉武校得到了最好的礼物——那就是成长。</p><p> 变得健康,强大。</p><p> 如果是以前,面对找来的外公外婆,她一定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然后收拾东西跟着他们回到老家,去选择一个看起来更容易的选项,回到一条“退路”上。</p><p> 可现在不一样啦。</p><p>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逃跑,也许是因为长眉武校不培养“逃兵”,身体和心志上带来的磨炼,也连带着将她的性情培养的坚韧了一些。</p><p> 她能反过来去哄外公外婆开心,通过在这里学到的武术,展示自己的进步,然后把两个老人哄的开开心心离开。</p><p> 放在以前,这是她绝对不敢想的事情呢。</p><p> 她感谢长眉武校给她带来的一切,包括感谢第五烨。</p><p> 站在楼梯上,比第五烨前行了几个台阶的少女,转身时忽然回眸,那种嫣然一笑的感觉,几乎令人以为看到了百花绽开。</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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