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挺好的。”苏荃喝完了咖啡，先去上班了。</p><p> 周倾觉得那天的咖啡太苦涩了，她怎么做都是错。</p><p> 周倾一直想找机会跟妈妈道歉或者解释，但是好久都没有编好理由。</p><p> 这天下午，周倾在办公室里，梁淙久违地出现了，敲她的门，“你安排一下时间，陪我去厂里。”</p><p> “什么厂？”</p><p> “你们家的厂。”梁淙加重了语气，他手还搭在门把上并没有进来，通知她：“我要去看车间整改的进度。”</p><p> 意思是让她作陪，周倾作为乙方没有理由拒绝，站起来合上了钢笔帽。</p><p> 其实，她最近不太想去厂里，原因只有自己知道。</p><p> 坐上车，周倾看到后排有一幅包装精美的画，来自某个知名画廊，她忍不住问：“你就这么随便放车里，不被被人拿走吗？”</p><p> “给苏总的。”</p><p> “我妈？”</p><p> 他解释，之前在苏荃的办公室看到某家的画作，后来在她的朋友圈也刷到过，就猜到她很喜欢那个画家。</p><p> 周倾知道妈妈喜欢的是哪个画家，对方算是她的同龄人。除了做生意，苏荃也很爱收藏艺术品。但据她所知，那个画家随便一幅作品，在拍卖行要拍出几十上百万的价格。</p><p> 周倾又想到自己事儿办得太不漂亮，哎，别人都比她这个女儿会做人。</p><p> “你在想什么？”梁淙开着车，侧目看她。</p><p> “太贵了，我妈不会收的。”周倾心直口快地道，“如果这是你的诚意，你应该把这份钱体现在生意上，谈价格时不要那么苛刻。”</p><p> 说着话就到了总厂，保安例行询问后，打开电动门。</p><p> 梁淙客观地回答她：“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你在混为一谈。”</p><p> 有些指责的口吻，好吧，他想怎么用自己的钱是他的事，周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应该对别人的钱太有占有欲。</p><p> 她耸了耸肩帮，气氛有些冷。</p><p> 他刚停下车，周倾就快速下来了。</p><p> 在行政楼前碰见张秘书，他专程下楼来接人的，主要是接梁淙这个客户，周倾不需要接待。</p><p> 到了苏荃的办公室，梁淙礼貌把画奉上。苏荃与他客套一番，当即就打开了画，谈起她曾经与这位画家在香港见过面。她谢谢梁淙的用心，说改天约他打高尔夫。</p><p> 周倾站在几个人的外围，她既不会鉴赏画家风格，也不喜欢打球，完全插不进去话题，连张秘书都能对艺术作品说出个一二三来。</p><p> 出乎她意料的是，妈妈接受了这个昂贵的礼物。</p><p> 梁淙周到又体面，甚至做她妈妈的儿子都是完美的，周倾产生莫名其妙的嫉妒，她要扭曲了。</p><p> 几人在办公室洽谈了一番，讨论等车间整改完毕，投入生产的细节。全程苏荃都没有给周倾眼神。周倾心里开始焦虑了，确定她是真的生气了。</p><p> 接下来要去车间，苏荃说：“按照你的要求，车间引进了全智能吊挂生产线，生产数据每天都可见，让周倾给你介绍具体的设备吧。”</p><p> 周倾难得被提到名字，立马挺了挺胸膛，表示她随时在。</p><p> 梁淙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却是问苏荃：“周倾近期都在公司里，还能对车间的情况熟悉吗？”他很质疑。</p><p> 苏荃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p><p> 周倾立即说：“梁总放心，我在这方面还是很专业的，任何问题都给你解答清楚。”她对着梁淙说完，又小心翼翼看向苏荃，问道：“苏总，你来吗？”</p><p> 刻意改了称呼，两边都是她要讨好的人。</p><p> 苏荃看了看她，说：“你们先去吧，我打个电话。”</p><p> 掐死</p><p> chapter47</p><p> 周倾下楼，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苏荃的办公室看。张秘书关上门，就像关上了她的心。</p><p> 梁淙已经走出很远，周倾快速</p><p> 跟了上去。</p><p> 车间参观要穿鞋套，梁淙先穿好，坐在凳子上等她，顺便挤了点免洗的洗手液在手上搓了几下。</p><p> 周倾低着头，忽然听见他说：“你不是一个习惯性撒谎的人，也承受不了撒谎的结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p><p> “什么？”她猛地抬头。</p><p> “你捏造的谎言。”旁边都是人，他的声音不大，只有她能听见，“某种程度上伤害了苏总的感情。”</p><p> 周倾惊愕住了：“你是猜到的吗？”</p><p> 他凭借她们母女的微表情猜到矛盾的前因后果吗？不太可能吧。</p><p> “不需要猜，以我对你的了解程度。”他说。</p><p> 等两人都穿好了鞋套，并肩朝车间里面走，耳边是机器操作的提示音，非常细密，周倾闭嘴了片刻，又说：“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我没撒谎。”</p><p> “你指哪一句？”</p><p> 这句话太刻薄了。周倾尽量忽略掉，“倾虹的确是根据我的名字衍生的，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建厂的，可以查证。”周倾告诉梁淙，这一切都是苏荃亲口说的</p> ', ' ')('\n <p>。</p><p> “苏总给你取的名字，看来她对你抱有很大的期许。”梁淙笑了声，略带嘲讽：“而你却张冠李戴，这算不算更恶劣的谎言？”</p><p> “……”周倾的手指划过眉心，很好，她更难受了。</p><p> 梁淙是懂怎么向她插刀的，两个人早在恋爱时把最卑劣的一面展示给对方看了，再多一点也不在乎了，“我还是那句话，只考虑对公司最有益的做法。”</p><p> “希望你能过心理那一关。”</p><p> “我会的。”</p><p>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负责人本来接了接待的任务，以为他们在谈什么正事，就没有立即走上来。也没有察觉他们之间不对。</p><p> 金属机器上的反光映出了周倾的侧脸，梁淙抬眸略略看了一眼，她的嘴唇抿着，脸颊皮肉紧致，似乎在努着什么。</p><p> 车间人多，梁淙不置可否，“可以打住这个话题了。”</p><p> 周倾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先给梁淙介绍了车间情况。</p><p> 相比于她刚来厂里实习的那年，在裁床上总是把手切流血，现在引进了智能裁切机就没有这个问题了。</p><p> 从布片到成衣下线，均是由自动化机器辅助人工完成，工时缩短到了三个小时。这对倾虹厂来说是一个飞跃，效率代表一切，能接的业务也更宽泛。</p><p> “这里，可以接入门店的pos系统，自动订货，或者制定开发计划。”周倾认真给他演示。</p><p> 梁淙听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苏荃的行事能力比他想象的强。</p><p> 他不由想起宋建兰对苏荃的评价：这个女人是商场上斗过狠的，等她死老公的伤心劲儿过去了，就好了。</p><p> 现在看来，苏荃死老公的伤心劲儿是过去了。她在倾虹厂困难的时候能顶住压力，说明能力没有退化。</p><p> 如果不是花费精力和时间抚育两个孩子，苏荃想必是比周晋恺更出色的企业家。</p><p> 梁淙能察觉到苏荃被周倾的粗心大意伤害感情，并非他多会共情，只是出于他对一定高度的职业女性的关注。就像他钦佩宋建兰。</p><p> 周倾察觉到他的走神，停了下来。</p><p> 梁淙的视线重新看回周倾正在点着的屏幕，他问：“你是不是白天在公司上完班，晚上回厂里加班了？”没想到她依然对厂里的情况了如指掌。</p><p> 旁边的车间负责人先笑了起来，迎合道：“那必须的，小周不光刻苦还很专业。”</p><p> 周倾没有接受这句夸奖，她觉得自己就应该这样，“梁总，你要试试吗？”</p><p> 于是梁淙走近，站在她身后，周倾点开一个他们正在服务的甲方的订购单举例，每一件产品的生产进度，生产数据，都一目了然。</p><p> 他比她高一些，即使这样近视线也不会被遮挡，但会闻到她洗发水的香味。</p><p> 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人，即使在公众场合，一旦产生了肢体接触就难免唤醒记忆。他知道她的身体有多软，腰肢有多柔韧。</p><p> “其实，你更适合管理供应链。”</p><p> 周倾是第二次听他说这个话，笑了一下：“我什么不适合呢？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很出色。”周倾当然不认为自己算是聪明人，但自信的话必须脱口而出。</p><p> “是聪明，但总学不会谦虚。”</p><p> “过分的谦虚，算是一种虚伪吗？”</p><p> 有些不对付的苗头，梁淙微笑着跟众人说：“我们再逛一下，你们忙自己的，不用陪着了。”</p><p> 车间主任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好，好，有需要再叫我。”立马走掉了，最烦陪领导了，站着多尴尬啊。</p><p> 宽阔的走道里只剩下两个人，搬运车在货架之间穿梭，他们挡了路，梁淙拉一下周倾，让她往旁边站站。</p><p> “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把rb管理的位置让出来。”梁淙说，“我来安排人经营，你的钱也不少赚。”</p><p> “你做的品牌那么多都很成功，干嘛要和我抢，干脆退股吧？”</p><p> “不行。我的品牌矩阵里没有快时尚，只有rb，这是很大的市场，不能放弃。”</p><p> “那我也不行。”</p><p> 有个很奇妙的气氛，自从他们吵架就干脆不遮掩了，明晃晃地拿这件事互相攻讦。</p><p> 安静了片刻，苏荃还没来。</p><p> 梁淙又说：“你做事太急，眼下应该做好产品。过度营销，短期是会带来利益，但很消耗品牌价值，不利于长久发展。”</p><p> “我急，是因为你逼得太紧了。”周倾脸上一直保持笑，心里说不定骂成了什么样，“这算人身攻击了吧？梁淙，你这样的心态，是因为你还没有客观公正地看待我。”</p><p> 周倾看见了梁淙对她妈妈，或者对别人是另一种态度，至少是客观、欣赏的，却接二连三地否定她的想法。</p><p> 究其原因，也许是她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年龄小不成熟，分手闹了诸多不愉快，让他们对彼此有偏见和防备。</p><p> “这对我很不公平。”周倾说，如果梁淙不赶得那么急，她也会慢慢着力发展。</p><p> “不要说这种没良心的话。”梁淙瞪她</p> ', ' ')('\n <p>，“你对我公平过吗？”</p><p> “……”</p><p> 如果要追溯历史，梁淙并不计较周倾把好脾气和天真烂漫给了别人，把糟糕的部分给自己。</p><p> 一个女孩子的成长有各个阶段，每段经历都在她身上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他也只是她的印记之一。他甚至不认为她的坏脾气有多糟糕。</p><p> 他在乎的是周倾对他的不认真。</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