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别闹，看路。”林慧颜只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从皮肤到心脏都痒得很。</p><p> 偏偏某人还不懂得适可而止，整个身体贴紧，拉手改为抱胳膊：“我一点的课，林老师还有半个小时。”</p><p> “当心手。”林慧颜头也不转，只是脚下的速度明显加快了。</p><p> 伤是小伤，但不妨碍她心疼。</p><p> 而楼以璇跟着她的步伐走，目光是一刻没离开过她的侧脸。试问，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比发现林老师脸红了更有趣呢？</p><p> 素颜的脸，肤色冷白，再加银色镜框，那悄然浮现的红晕惹目得不能再惹目了。</p><p> 林慧颜自己也似有察觉般，头部刻意地往左边偏了些。</p><p> 楼以璇贴她太紧，呼吸间都是楼以璇的香水味。她自己不用，对香水知之甚少，不懂楼以璇喷的是什么款。</p><p> 但，很好闻。</p><p> 很入心。</p><p> 像春天里长出的藤曼，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她。</p><p> 再一朵一朵地开出最纯白的花。</p><p> 停车场，林慧颜先将巧克力放到后座，上车后伸手问楼以璇要创口贴：“拿来，我给你贴上。”</p><p> “噢。”楼以璇一路拿着盒装创口贴迟迟没动作，就是等着林慧颜主动。</p><p> 她想看林慧颜为她着急、为她担忧、为她心慌的样子，因为这些样子都在证明着林慧颜对她的在乎和喜欢。</p><p> 也因此，她才能继续没脸没皮地演下去。</p><p> 演出一个林慧颜能接受的贴合她的角色，探索出一段林慧颜能接受的跟她的关系。</p><p> 并非是她死缠烂打，而是她有了重振旗鼓的资本和筹码。</p><p> 那就是林慧颜的在乎和喜欢。</p><p> 楼以璇买的是有图案的卡通创口贴，薄荷绿上面有只灰白色的长耳兔，出自什么动漫，林慧颜不知。</p><p> 贴之前，她用消毒湿巾将伤口周围又擦了一遍。</p><p> 还在超市时，就让楼以璇自己擦过一次。人多的地方，她始终放不开。</p><p> “这一小块磨掉的皮先别撕，等它长好些了，痛感没那么强了再撕吧，平时少沾水。”</p><p> “嗯，听林老师的。”</p><p> 楼以璇心里美，说话都隐约夹带有甜味。</p><p> 此乃丘比特送来的“苦肉计”，不用白不用：“不晓得会不会留疤。”</p><p> 创口贴一弄好，林慧颜就紧接着导了航，听楼以璇提及疤痕问题，也跟着往那方面想了想：“应当不会。”</p><p> “林老师说不会，那肯定不会。”</p><p> “……”林慧颜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p><p> 上了公路，楼以璇也不再跟她说话了，自顾自地刷起了手机。</p><p> 由于时间很紧，中午时段稍微有点堵车，林慧颜专注在道路交通，也顾不得身旁人在做什么。</p><p> 总算到了学校附近，正当林慧颜以为楼以璇要对她说就在路边下时，楼以璇开口道：“烦请林老师开进学校吧。”</p><p> “……好。”</p><p> 大门前，楼以璇放下车窗，探出脑袋挥手：“付哥，开一下门，是我。”</p><p> 外车进入学校是要登记的，楼以璇想为自己节省点时间。</p><p> “楼老师啊，好好，我这就给你开啊。”</p><p> 付先进是海帆的保安队长，也是名退伍军人，四十来岁，“你还点了外卖是不是？要我帮你拿过去不？还是你自己稍后来拿？”</p><p> “我马上就过去拿。”</p><p> 道闸杆放行，林慧颜刚把车开进去，楼以璇又出声道：“林老师，就在这停一下。”</p><p> 车停，楼以璇开门：“等我。”</p><p> 说罢她快速跑到门卫室，在里面找到自己点好的外卖，从深蓝色纸袋里取出一盒后，才又跑着回到车旁。</p><p> 俯身将袋子放副驾驶座椅上，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这盒：“林老师，我点的寿司，口味是你要吃的，我们一人一盒，就当一起吃午饭了。”</p><p> “你自己开进去掉头，我走过去，路上正好吃两块，垫垫肚子。”</p><p> “总之今天谢谢啦，巧克力，”楼以璇看向后座的一大袋，“明天下午正好班会，你拿去分给他们吧。上次是我出面请客，这次你出面，一人一次很公平，林老师没意见吧？”</p><p> “……好。没意见。”</p><p> “那下周见，我走啦。午饭记得吃，不准浪费。”</p><p> 林慧颜在楼以璇的注视下点了点头。</p><p> 楼以璇颇为满意地表扬道：“这样才对嘛，你也要听话。”</p><p> “……”林慧颜的心跳骤然提速，别过脸直视前方，“楼老师再不走就要迟到了。”</p><p> “行，我走，拜拜。”</p><p> 楼以璇心情好得不行，连步子都格外轻盈，边走边拆盒子，品尝美食。</p><p> 海帆艺校的校园没天木中学大，林慧颜开进去后，没在第一个三岔口掉头，而是沿着车行道绕了一圈。</p><p> 这种感觉好奇怪，也好奇妙。</p><p> 送楼以璇上班，送自己喜欢的人上班，别人也会有这种感觉吗？</p> ', ' ')('\n <p> 隐隐的欣喜，隐隐的…自豪。</p><p> 不为自己，而为那个生活和工作都如日方升的心上人。</p><p> ……</p><p> 林慧颜今天其实也有工作要做，期中考试的数学试卷，她还没批阅完。</p><p> 明天就周一了，各科陆续要统计成绩，要评讲试卷，有班级、学科乃至年级组的总结，下周一各个班还要组织开家长会。</p><p> 繁杂的工作很多。</p><p> 可她回了宿舍打开阅卷系统没到一小时，秦凤茹就又先斩后奏地来串门了，照旧是大包小包。</p><p> “你忙你的，东西我来放。”秦凤茹跟回了自己家一样，水果、食物、日用品等，分门别类，麻溜儿地放好东西。</p><p> 规整好后，她走至书架前，伸手想拿上面的一件物品。</p><p> “别碰。”林慧颜及时出声制止了她。</p><p> 并站起身，也几步走至书架前：“还没拼完，碰重了容易散架。”</p><p> 秦凤茹收了收，嘀咕道：“不碰就不碰，我那不是看你忙，想帮你拼一下嘛。”</p><p> 她凑近了去看，旋即指着架子上拼了三分之二的摆设物件惊呼道：“你这拼的是…玫瑰花？我眼睛没坏、没看错吧啊？你不是从不收学生送的小礼物吗，这个，这难道是你自己买的？不可能吧林慧颜，你会买这种小女生才会喜欢的小玩意儿？！”</p><p> “同事给的。”林慧颜说，“一位新老师，年纪尚轻。”</p><p> “哦，那说得过去。”</p><p> 最近因为忙，林慧颜没来得及好好拼，四组木艺花她也才只拆了粉玫瑰，试拼了一下。</p><p> 另外三组被秦凤茹拿起来看：“这小姑娘是个文艺青年啊，这么多花儿，你拼好了送我一个呗？我喜欢这个，这花叫……哦，看见了，紫丁香。”</p><p> “抱歉。”</p><p> 林慧颜将东西从她手中抽走，“礼物转送有失礼仪，你若喜欢，我……”</p><p> “算了算了，我就是图个新鲜，随口一说，你自己留着吧。”</p><p> 秦凤茹对这一类小玩意儿无感，若非是林慧颜在拼，若非是在林慧颜的书架上，她在外头估计看都不会多看一眼。</p><p> 视线挪去书桌，秦凤茹又看到了一样“新鲜物”。</p><p> 三两步迈过去：“今儿个是我撞大运了吗？你屋里怎么净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p><p> 秦凤茹看着包装盒上的字样，怨气十足：“寿司哎林慧颜！这家店我很久前就说要你陪我去，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你不吃日料！”</p><p> “我的确不吃日料，只是吃过一两次寿司，也只吃这一种口味。”</p><p> 在林慧颜浅显的认知里，日料等于各类品种的生鱼片。秦凤茹吃得惯刺身，但她只喜欢熟食。</p><p> 爱熟食、忌鱼腥，是她和楼以璇在美食追求上的共同点。</p><p> “我知道你喜欢吃的日料是哪些，寿司这一类，不是你喜欢吃的，这种更不是。”</p><p> 前半句秦凤茹听得很悦耳，但后面几句，很刺耳。</p><p> 林慧颜无非是在说，她们对食物的好恶并不相通，搞得秦凤茹心浮气躁。</p><p> “不想给我吃就直说，我才不稀罕。”</p><p> 她横眉怒怼林慧颜道，“你这个人，寡言少语就罢了，一百句话里恐怕才有一句是好听的。”</p><p> “我给你泡茶，降降火。”</p><p> 林慧颜是懂怎么给秦凤茹顺毛的，但三天两头就能把秦凤茹气炸一回的，也是她。</p><p> 秦凤茹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行，你泡，用我今天带来的。等你泡好了，我们边喝茶，边说事。”</p><p> “泡茶很快，但你要说事的话，得等我忙完这一阵。”</p><p> “没事你忙，我等得起。”</p><p> “……”</p><p> 原本极其无聊的下午，因为有楼以璇买的寿司，以及秦凤茹送来的花茶，让枯燥的半天过得异常的快。</p><p> 秦凤茹刷着手机当了三个多小时的透明人，见林慧颜合上电脑，她才凑过去问：“卷子改完啦？”</p><p> 林慧颜“嗯”了声以作回答，然后去阳台洗手。</p><p> “不早了，我要去办公室准备晚自习。你没事就回去吧，晚饭我不吃。”</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