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苏秧以为，她和楚晋一样，权衡过风险后，选择留下。</p><p> 毕竟军区不是普通的搜索任务，那是可能“一去无回”的地方。</p><p> 出发前一晚，沈医生却忽然找上了门。</p><p> 她一如既往穿着白色大褂，站在楼道口，嗓音平静：“我想一起去。”</p><p> 苏秧看着她片刻：“你确定？”</p><p> 沈医生点了点头：“病毒研究需要实地样本。你们手上有实际治疗反应，我想看看。”</p><p> 她说这话时神情平静，没有多余情绪，好像不是去可能送命的虎穴，而是去某个实验室例行采样。</p><p>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我也不是不会保护自己。”</p><p> 不远处，冯野坐在楼梯口，一边削着备用木棍当成战斗用的短棍，一边听着这场简短的对话。他动作没停，只冷哼了一声，声音压得低沉：</p><p> “……呵，真要看病毒，早干嘛去了。”</p><p> 话音落地，空气顿时像是被悄悄绷紧了一瞬。</p><p> 沈医生没有回头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秧，目光里藏着少见的坚持。</p><p> 苏秧望着她，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p><p> “可以。”</p><p> 她语气平和，既不多问，也不挖根究底。</p><p> 一切都敲定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p><p> 黎歌却不像平时那样缠着苏秧说话，只闷闷地回了她们的房间。</p><p> 门关得不重，却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p><p> 苏秧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轻轻推门进去。</p><p> 房间不大，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斜斜地照在床沿和墙角，一如黎歌那向来压着不显的情绪，沉默又清冷。</p><p> 等苏秧推门进去时，房间里早已整整齐齐地码好了一堆行李——压缩食物、净水丸、药箱、备用弹药、几包折叠睡袋，还有她们常用的随身照明。</p><p> 苏秧站在门口，微微怔了一瞬，然后笑了：“……你什么时候收拾的？”</p><p> 黎歌坐在窗边擦着刀，头也没抬：“下午。”</p><p> 苏秧慢慢走过去：“不是还没说什么时候出发？”</p><p> “你不是早就决定好了？”黎歌眼皮也不抬，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像是带了点不高兴，“再晚收拾一会儿，到时候出发发现少了东西，你是不是又打算直接在系统里换？不是说积分现在也不多了吗？”</p><p> 苏秧听了，反倒笑了，像是被她这语气逗乐了，笑意顺着眼角漾开：“是是是，我家黎主管最是贤惠，不仅温柔，还能帮我省钱。”</p><p> 她故意加重了“我家”两个字。</p><p> “是啊。”黎歌似笑非笑，刀往刀鞘里一收，终于站起身来。</p><p> 她比苏秧高半个头，站得近了些，就能很轻易地用眼神把她笼住。</p><p> “我们这次还是能安全回来的吧。”</p><p> 黎歌手臂撑在她身后，整个人形成了一个环绕的姿势，带着点故意不让她逃开的意味。</p><p> 苏秧心口发紧，半晌才轻声道：“黎歌……”</p><p> “别说那些煽-情话。”黎歌静了半晌，才低头靠近，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你啊……”她轻声道，“就知道拿软话哄我。”</p><p> 苏秧笑了笑：“那你吃哄啊？”</p><p> “吃。”黎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低哑，“你说什么我都吃。”</p><p> 窗外夜色沉沉，旅馆小楼上洒着温黄的光，两人靠得很近，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像是再多走一步，就会失控。</p><p> 可谁都没有退后。</p><p> 第三块‘碎片’</p><p>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亮，旅馆门口已经聚起了几人。</p><p> 苏秧最后检查完随身包裹，确定物资带齐，才抬手从空间里将那辆银灰色的装甲车缓缓取出。</p><p> 厚重的车身在空气中显现、落地，一声轻响。</p><p> 众人一愣，随即眼前一亮。</p><p> “卧-槽。”冯野第一个反应过来，绕着车转了一圈，“这车防爆？你什么时候搞来的？”</p><p> “前几次出去碰巧找到的。”苏秧淡淡解释，语气平静得像是刚从菜市场带回来一颗卷心菜，“空间塞得进去，就抽了出来。”</p><p> 小芽眼睛都亮了，直接跑上前，在车头蹲下仔细摸着装甲外壳，像在看什么珍贵宝贝：“……好帅啊……上次怎么没拿出来！”</p><p> “上次”苏秧看向黎歌，黎歌自然的接过话道：“上次这么近，你以为汽油好弄吗？”</p><p> 小芽拍了拍脑袋道，是我太兴奋了，一时忘了，说完抬头看苏秧，语气高兴得快要飞起来：“姐姐你太牛了！以后都用这车带我们打怪好不好？”</p><p> 黎歌在一旁看着小姑娘围着车转得满脸光芒，不动声色地握了握苏秧的手。</p><p> 苏秧偏头冲她笑了一下，眼里带着点捂不住的骄傲和一点点调皮的讨好。</p><p> 车的确是好车，外壳是军用强化材质，四驱越野，燃料消耗低，甚至还有小型能源核心做动力，空间里放久了也能保持续航。但缺点也显而易见——</p> ', ' ')('\n <p> 七座。</p><p> 他们这次的队伍一共九个人。</p><p>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p><p> “要不抽签？”项梓提议，“看谁去车顶。”</p><p> “拉倒吧。”冯野挥挥手，“还抽什么，老韩，你腿脚不是一直痒痒着要活动活动？”</p><p> 旁边那位四十出头、面色黝黑的大叔咧嘴一笑：“成，我坐顶上。”</p><p> “我也去。”冯野紧跟着补了一句，“老子屁-股结实，晃不掉。”</p><p> 虽然车顶坐人总归不太舒服，速度也不能开太快，但和九十公里的步行比起来，已经算天堂级别的待遇。</p><p> 黎歌打开副驾驶门，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p><p> 苏秧看着她挑了下眉：“都不谦让一下？”</p><p> “副驾驶危险，还是我来吧。”黎歌不动声色地拎着安全带，语气平静。</p><p> 苏秧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也爬上了驾驶位。</p><p> 其他人看着两个人日常拌嘴也都没计较，况且谁干真去抢副座啊，依次抬腿坐上车。</p><p> 小芽最后一个跳上来，关好车门还不忘看向窗外的两个“车顶小分队”，一脸担忧地喊：“冯哥、老韩，你们抓稳了啊！”</p><p> “放心吧小丫头！”冯野敲了敲车顶，“老子年轻时候骑大巴顶都没掉过，再说在外头还能帮你们探探路。”</p><p> 众人一阵哄笑过后，冯野抱着车顶边缘轻轻跳了两下，确认坐稳，接着弯下身，朝车窗里比了个“出发”的手势。</p><p> 苏秧踩下油门，装甲车缓缓启动，重型车轮碾过被时光侵蚀得斑驳不堪的水泥路面，卷起碎石和风沙。</p><p> 车子驶出旅馆围墙的那一刻，像是某种隐形界限被打破了。</p><p> 阳光照在冯野身上，却再也洒不进他身后的废墟世界。原本干净、被旅馆居民勉强清理出来的街区只在眼前停留了不到两公里，很快，城市的真实模样就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p><p> 破碎的楼宇残垣，长满藤蔓的公交车车头歪歪斜斜地插-进便利店墙里，路面裂开，电线杆歪倒在地，几只衣衫褴褛的丧尸无声地蹲在阴影中，眼珠发白，似乎嗅到了动静，却还没有立刻扑来。</p><p> “小心点，右侧街角有动静。”冯野一手搭在车顶，另一只手食指朝前一点，“那堆汽车后头。”</p><p> 车里顿时安静了片刻。</p><p> “我看见了。”苏秧声音不大，但镇定。</p><p> “绕过去？”黎歌问。</p><p> “不用。”苏秧拨了拨挡位，踩下油门，装甲车沿着主道往左偏了一点，顺着冯野的指引拐了弯。</p><p> 车窗外，一只丧尸缓缓站起，步伐迟缓却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扭曲感，另一只丧尸半挂在路边栏杆上，肚腹被铁刺穿，肠子还垂在半空，风一吹，竟晃了几晃。</p><p> “呃……”坐在后排的小芽缩了缩脖子，低声咕哝：“我怎么觉得我们是从天堂掉回地狱了。”</p><p> “这才哪到哪。”项梓叹了口气，把窗户拉紧，“你再看看前头那一-大片荒地……当时就是被你黎歌姐炸出来的。”</p><p> “你是说那片黑地？”冯野瞥了眼，咂了咂嘴，“那玩意我都不敢多看，总觉得地底下还有什么没爬出来。”</p><p> “啧，要是里头有晶石，你怕是第一个往下跳吧！”老韩道。</p><p> 众人又是一阵笑，笑声却很快被车轮碾过枯骨的声音吞没。</p><p> 车内，黎歌低头摆弄电台，调整频率，试着接通另一端的通讯。</p><p> “……滋——张钰，听见请回答。”她声音不大，却透着沉稳的清晰，像是穿透风沙的钢线，“我们这边刚离开旅馆，预计傍晚抵达军区外围。你那边出发了吗？”</p><p> 电波传来几声不稳定的杂音，紧接着，一个熟悉又干脆的女声从喇叭里传来。</p><p> “听见了。”张钰的声音隔着风声略显模糊，“我现在已经在军区东南角外围的物流中心，有一段旧围墙还算完整，暂时安全。你们到了别直接靠近核心区域，我们先会合。”</p><p> 黎歌没有多问，只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敲了敲电台壳体，淡淡地道：“你也小心，别太靠近核心区域。”</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