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原来不是为了他受的伤啊。</p><p> 那是为了谁？</p><p> 月思朝说罢，心中一阵后悔。</p><p> 她本想回府以后再同他细细道来的。</p><p> 既已开了这个口，她只好坐在马上，从那瓶假死药开始讲起。</p><p> 大抵是因慕昭身上有伤，他骑马的速度不算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散漫。</p><p> “……我把我娘安顿好后，就即刻回了侯府，让他们通知你，久不见你回家，我才想你会不会出了事。”</p><p> “我很担心你。”</p><p> 慕昭“嗯”了一声。</p><p> 她抬眸，望向他凌厉的下颌线。</p><p> “事情就是这样，你别生气。”</p><p> 他道：“已经生气了。”</p><p> 其实他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感觉。</p><p> 说她在乎他，可她暗中计划这样大的事，都不曾向他透露过一字一句，让他帮她兜底，却告诉过季述。</p><p> 说她不在乎他，她偏偏又惦念着他，明明可以安然无恙地自己呆着，却奋不顾身地来救他。</p><p> 虽说她险些误伤他，但他不得不承认，若是没她自他身后射来的那一箭，他还得与长公主周旋更久一些。</p><p> 两相对峙，拖得越久，越易生变。</p><p> 她立了很大的功。</p><p> 但她居然私自行动，不告诉他。</p><p> ……又绕回来了。</p><p> 这些也就罢了，她居然还受了伤。</p><p> 这说明季述根本就护不住她。</p><p> 他们之前经历过那么多事，哪回他让她伤成这样？</p><p> 总而言之，五味杂陈之间，生气还是占了上风。</p><p> 他目视前方，没有看她，眸光沉沉：“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你自己好好呆在府中即可。”</p><p> “……我习惯了。”</p><p> 她早已习惯遇事自己解决，而非在原地急得团团转，等着旁人居高临下施舍垂怜。</p><p> 哪怕她清楚地知道，他一定能为她妥善处理，她也不想成为只能依赖他的菟丝花。</p><p> 就譬如方才。</p><p>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府中干等着，任由自己心急如焚。</p><p> 她的错只停留在她没有事前知会他，平白惹他担心，可她并不后悔亲自去城外接娘亲。</p><p> 毕竟若非如此，她也见不到娘亲在努力向她靠拢的那面。</p><p> 见慕昭面色未有丝毫缓和，她赶忙软声道：“下次一定。”</p><p> “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喊你一起。”</p><p> 他周遭依然绕着寒意：“这种事你还想有下次？”</p><p> “没了没了！”</p><p> 他默默瞥了她一眼。</p><p> 她的眼神直直望着他，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谄媚和讨好，即便像极了一时的敷衍，却偏偏令他很是受用。</p><p> 她鲜少向他示弱，因此便显得弥足珍贵。</p><p> 他想，她这算是在哄他吗？</p><p> 哄他定是在意他的吧。</p><p> 不过就这么轻易原谅她，会不会娇纵了她？</p><p> 罢了。</p><p> 他自己的夫人自己不把握好机会娇纵着，回头再给旁人可乘之机。</p><p> 慕昭轻抿双唇，在怀中把她拘得更紧。</p><p> “等回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一起去看咱娘。”</p><p> 那是她娘。</p><p> 月思朝无声抗议道。</p><p> 还挺自来熟的。</p><p> 到了侯府，慕昭抱着她下马，门口候着的人赶忙传大夫的传大夫，烧开水的烧开水。</p><p> 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她颇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道：“你放我下来。”</p><p> “不放。”</p><p> 慕昭毫无撒手之意。</p><p> “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p><p> 月思朝想，这里伤得最重的人明明是他，整的这阵仗倒像是她收了伤一样。</p><p> “误会什么？我抱一下我夫人怎么了。”</p><p> ……她说的根本不是这个误会。</p><p> 慕昭抱着她一路走回主院，浣枝闻见颇有些浓重的血腥味儿，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哭得梨花带雨扑至她面前：“小姐，你怎么了……”</p><p> 她偏过头，指了指他的胸膛和手臂，正色道：“……不是我。”</p><p> 浣枝见她中气很足，顿时就不那么难过了，簌簌落下的泪珠止住，干巴巴地“哦”了一声。</p><p> 抬眸瞥了眼慕昭，又觉得他到底是小姐的夫君，多少得表示一下关怀，转身把俩人往屋里请：“大夫已经到了，快让他瞧瞧侯爷。”</p><p> 大夫是上回那个熟面孔，他仔细为慕昭清理了伤口，依旧嘱托他养伤的前几日伤口莫要沾水。</p><p> 慕昭略带遗憾看着她：“只好劳烦你继续帮我擦身了。”</p><p> 她木着脸应了一声。</p><p> 倒不是她不愿意照顾他。</p><p> 厘清自己心意以后，她自觉与他的每一次触碰都沾染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惹他情动不说，她自己也未必把持得住，纵然能双双强压下去，但心里的焦灼只有自己知晓。</p> ', ' ')('\n <p> 如今两个人都带着伤，还是素净些好。</p><p> 大夫亦皱着眉提醒他：“夫人的手腕上也有伤，能顾着自己已经不错了。”</p><p> 慕昭默了一下，问道：“是只能看顾一个人的意思吗？”</p><p> 大夫抚着胡须，严肃颔首。</p><p> “差不多吧。”</p><p> 月思朝心中刚松了口气，谁料他沉吟道：“这有何难，她照顾我，我照顾她。”</p><p> 大夫：“……”</p><p> 月思朝：“……”</p><p> 送走大夫后，慕昭叫了水。</p><p> 水汽氤氲之间，他缓缓走向她，手指缠上她的裙带。</p><p> “该沐浴了。”</p><p> 她红着脸躲了下，道：“……我自己可以。”</p><p> “不行。”他一本正经道，“大夫说了，让我们相互照顾。”</p><p> 她咬着牙道：“……你知道的，大夫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意思。”</p><p> 他解开她的裙带，眉眼微蹙：“为以防万一，我只能这样做。若我不管你，你太过劳累，把自己照顾坏了，那谁来照顾我呢？”</p><p> ……什么逻辑？</p><p> 她的领口开得更大了些，微凉的空气灌入肌肤。</p><p> 她受不了他一瞬不眨的专注目光，抿了抿唇，抬手去拨开他的手。</p><p> 谁料刚触及他的小臂，他便轻嘶了一声。</p><p> 她吓得猛地缩回来，小心翼翼问道：“……弄疼你了？”</p><p> 他轻轻“嗯”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望她一眼。</p><p> “我保证，只是沐浴，不干别的。”</p><p> 她双臂抱在身前，狐疑看他：“真的？”</p><p> “真的。”他眸中笃定。</p><p> 最后月思朝还是被他放进了浴桶里。</p><p> 恰到好处的水温包裹住她，褪去了她一整日的疲惫。</p><p> 起初他洗得很正经，肌肤之间始终与她隔着一张湿润的帕子，为她轻轻擦拭，她倚在桶壁上阖着眼睛，困意席卷而来。</p><p> 直至他擦向她的肋骨处时，手背有意无意掠过了她身前，惹她浑身一颤，睁眼哀怨地看向他。</p><p> 她张张唇，本想骂他几句不要脸，却见他神色专注，全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个意思。</p><p> 他堂而皇之地继续往下擦去，倒显得她是思想龌龊之人。</p><p> 她只得继续容忍他摆弄着手中的帕子。</p><p> 直至实在忍无可忍时，她才扭了下身子。</p><p> 他又“嘶”了一声：“你别动。”</p><p> 看着他白皙绷带上隐隐渗出的红色，月思朝这下又不敢动了。</p><p> 她绷着脊背，默默忍受着他为她颇为细致地擦拭，直至膝盖。</p><p> 动作轻柔至极，带着微微的痒意。</p><p> 忽然他捏住她的小腿，自水中托起了她的膝弯。</p><p> 他细细观察，见她膝盖处高肿着，紫红之中带着些黑青。</p><p> 他把沾满了水的帕子丢至一旁，掌心覆了上去，手指开合，小心揉着她的伤。</p><p> 他的掌心很烫，并没有弄疼她，反而极大缓解了她膝盖的酸胀，手指时不时地轻掠过腿后，她被他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桶壁缩去，忽然感觉到他还在盯着她看，像猛兽盯着一只羔羊。</p><p> 而她就这样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他狩猎的目光下。</p><p> 房间内的静谧忽然被放大，她觉得气氛莫名变得怪异起来。</p><p> 她下意识垂眸看过去，他的变化很明显。</p><p> 她心中猛地一跳，抬眸去看他的脸，仿佛先前只是错觉——</p><p> 他仍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为她舒筋按摩。</p><p> 不放心，再看看。</p><p> 她又垂眼确认了一下，旋即飞快抬眸，脸上烧得很烫，强迫着自己不要乱看。</p><p> “……你怎么了？”她明知故问道。</p><p> 他嗓音淡淡，反问道：“你说呢？这很难理解吗？”</p><p> “……不是说只沐浴，不干别的吗？”</p><p> “我做什么了吗？”他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似的，“我终究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不是我能自控的。”</p><p> 月思朝沉默着，手足无措地坐在浴桶里，只好默默仰着脑袋，盯着屏风的顶端。</p><p> 能感受得到，自从慕昭被她发现后，更是毫无遮掩之意，就这么敞着长腿坐在凳子上，手中握着她细长的小腿，同她面对面。</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