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沈宗野撑起身下了床，走过来拍了拍谢天明肩膀：“慢慢来，我们不着急。现在已经很好了。”</p><p> 受过伤的沈宗野实在比以往虚弱，他薄唇上起了干燥的纹路，但是眼神依旧坚定，朝谢天明笑。</p><p> 谢天明没忍住，背过身去看窗外，不敢让沈宗野看见他这么大人了还动不动流眼泪。</p><p> 沈宗野失笑，走出客厅。</p><p> 谢天明以为沈宗野是把空间留给他消化情绪，但沈宗野很快又回来，递给他一瓶插着吸管的ad钙奶。</p><p> 谢天明终于忍不住了，死死昂起脖子把眼泪吞回去。</p><p> 太阳落下了。</p><p> 夜晚又来了。</p><p> 这是属于隐蔽线上的黑夜，他们只能装着光，在黑处披荆斩棘。</p><p> 公寓里又剩下沈宗野和梁然。</p><p> 谢天明被沈宗野叫回去盯着公司运转，不能让董自新对他们起疑。</p><p> 王局给沈宗野回复了电话，老万的血检结果显示他是一名艾滋病患者。</p><p> 沈宗野虽然做过准备了，还是会有些沉重。</p><p> 王局安慰他：“你吃药的时间在2个小时内，先不要担心，阻断率很高。”</p><p> 沈宗野问起了案子。</p><p> 队里从那些尸体中检出了冰du样本，其中一具婴儿骨骼检验的dna证实与老万存在999的亲子关系。王局说被逮捕的小弟里头有两人已经招供是老万杀的人，十几年前埋的尸体。</p><p> 老万最开始拒不承认，但王局从其中一具年轻女尸腐烂的衣物中拿出老万的照片，老万才怔了好久，承认是他杀的又怎么样。警方开始审问冰du，老万又开始装傻不认。但幸好老万的手下有两人尿检呈阳性，毒瘾发作时招供了一些走毒线索。</p><p> 有些奇怪的是老万明明发现沈宗野背叛他了，但竟在审讯中没有透露过沈宗野的名字，也拒不交代姜义是谁，他只是看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p><p> 沈宗野听完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这次卧底也算是有收获。</p><p> 王局说目前正扩大范围搜捕姜义，让他安心养好身体。</p><p> 药物在沈宗野身上的副作用很明显，沈宗野又昏睡了一天，醒来几乎都在呕吐和头晕中度过。</p><p> 反观梁然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在看见沈宗野吐了时，才会感到一点恶心。</p><p> 吃过午饭，梁然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p><p> 她播的是一部韩剧爱情片，搁平时她完全没时间看剧，这种恋爱脑剧情也看得少。</p><p> 把工作看得很重要的她实在理解不了为爱可以奉献自我的那种精神，不过如今在沈宗野身边，她只能扮演好这个傻白甜的恋爱脑人设。</p><p> 沈宗野从卧室出来。</p><p> 梁然坐起身：“我吵到你了？那我再小声点。”</p><p> 沈宗野慵懒地系着睡袍，他脸上依旧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坐，有些百无聊赖。</p><p> 他看了眼梁然，又扫了眼电视机：“这是你平时的爱好？”</p><p> 梁然心上一动，他开始关心她爱好了？</p><p> “是啊，我羡慕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p><p> 沈宗野轻飘飘一笑：“我不信。”</p><p> 梁然靠在他肩头，绕开话题：“沈宗野，阻断药的成功率只有95，如果，如果我们没有成功阻断病毒……”梁然有些彷徨地望着他。</p><p> 沈宗野说：“那我们至少有伴了。”他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真没阻断成功，你就跟着我锁死啊。”</p><p> 梁然眼眶有些红了，靠在沈宗野肩膀上。</p><p> 她没有再开口，反正已经到这一步，她必须要让所有付出有价值。</p><p> “你让天明去查轻松一号的事，有后续了吗？”</p><p> “云肖买过这药，还在查。”</p><p> “怎么不直接问你「云上人间」那个朋友？”</p><p> 沈宗野说：“他没有主动说，我不好直接问，董叔是我的贵人，我在等机会。”</p><p> 梁然安慰他会有机会的。</p><p> 如今沈宗野竟也愿意这样坐下来，像和她聊家常一样说起他的秘密。</p><p> 梁然轻轻抿了抿唇，掰着沈宗野的手指把玩。他的指骨修长，指甲干净，修得很短，光看他的手部就知道这是一个身材比例完美的男性。</p><p> 梁然说：“我想画画了，你上次送我的颜料我还没拆开用，你当我的模特吧。”</p><p> “你想画我？”</p><p> “嗯。”</p><p> “没兴趣。”</p><p> 梁然：“你随便做什么都好，不用一动不动，我画我的。”</p><p> “我说了，我没兴趣。”沈宗野懒洋洋抽出被梁然把玩的手指，换成揽住她肩膀，他说，“乏得很，我只想赶紧把身体养好。”</p><p> 梁然没再坚持，拿出手机：“那我们拍张合照？”</p><p> 她弯起唇笑，打开原相机，靠在沈宗野胸膛。</p><p> 沈宗野没有兴致，他眉眼疏离，病中少了往日冷戾的锐气，颓懒地掀起眼皮瞥了眼摄像头。</p><p> “我不爱拍</p> ', ' ')('\n <p>照。”他侧过脸去。</p><p> “就是因为你不爱做这些，我才觉得我被你特许了待遇，让我开心一下嘛。”</p><p> 梁然说话时已经狂按拍摄，存下来好几张照片。</p><p> 原相机不加修饰，明明屋子里阳光充足，却没有把他们皮肤照得那么平整光滑，但是照片这种不加修饰的质感更让他们的脸生出高级的立体感，尤其是沈宗野。他轮廓分明，五官在照片里也极具英正，偏头躲开时侧脸更显得硬挺。</p><p> 梁然不喜欢一个反派拥有这种颜值。</p><p> 但她滑着照片笑：“很配。”</p><p> 只是她忽然倒抽口气，摁灭手机扶住头顶。</p><p> 她莫名其妙又偏头痛了。</p><p> “嘶……我头疼。”</p><p> “那你去睡一觉。”</p><p> 才刚吃过午饭，梁然没什么困意，但也没反对，撑着沙发起身，这会儿觉得连脚裸扭伤的关节都剧痛起来。</p><p> 她在床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到了下午，头痛反而加剧。</p><p> “沈宗野……”梁然抱紧被子喊。</p><p> 沈宗野来到她房间：“还是不舒服？”</p><p> 梁然很难受，以往的偏头痛都还能忍受，这一回像被人扯着颅内神经弹吉他，整个脑袋都痛炸。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骨骼也开始痛起来，尤其是脚踝扭伤那里。</p><p> “我嗓子里干干的。”梁然抱着被子坐起来，睡裙吊带从肩头滑落，这会儿早就没功夫像从前那样凹造型勾引沈宗野了。她说，“我骨头也好痛，身上到处都疼……”</p><p> 沈宗野为她倒来一杯温水。</p><p> 梁然捧着水喝。</p><p> 又有药递到她面前。</p><p> “看看吃哪个。”</p><p> 沈宗野给她的有头痛粉剂，咽喉糖，退烧药。</p><p> “你没发烧吧？”他手掌覆上她额头，“还好。”</p><p> “我有点头晕。”</p><p> 沈宗野说：“那不放心就测个体温，能熬过去就先别吃退烧药，阻断药很伤肝肾。”</p><p> 梁然点点头。</p><p> 沈宗野将体温计递给她，梁然夹在腋下，抬起头看他。</p><p> 她的目光很柔软，病中的脸不像往常美得那么有攻击性，有些病态的白。</p><p> 她目光散散的：“你让我靠一下。”</p><p> 沈宗野坐到了床头。</p><p> 梁然在他胸膛靠着，她闭上眼睛。</p><p> 这是她最脆弱的一刻，但她想利用一切机会走进沈宗野的心。</p><p> 她本来就是为他来的。</p><p> 梁然蹙着眉，把沈宗野的怀抱当做可以休憩的港湾，侧着脸枕在他颈窝里。</p><p> “这么靠着你，你伤口会疼吗？”</p><p> “还好。”</p><p> 时间到了，沈宗野要她取出温度计。</p><p> 梁然看了眼，382度。</p><p> “看来我也要到你的地步了，真痛苦。”</p><p> 沈宗野拍了拍她脸：“挺过来就好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嗯？”</p><p> 他替她掖好被子，带上房门出去了。</p><p> 梁然吃的头痛药慢慢起了作用，身体没再觉得那么疼，但胃又开始抽搐起来，嗓子依旧很干。</p><p> 她忽然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p><p> 太难受了。</p><p> 阻断药副作用这么强吗，真的好灾难！</p><p> 梁然吐得涌起生理性泪液，眼眶都是红的。</p><p> 沈宗野听到声音从卧室出来，梁然蹲在马桶边上，光着脚的脚趾因为痛苦而紧紧蜷缩着。</p><p> 沈宗野递给她水和纸巾。</p><p> 梁然完全是闭着眼睛在漱口，白皙的脸越发惨白，眼尾挂着一点湿红。</p><p> 沈宗野站在一旁。</p><p> 他虽然反感梁然，但不管处于何时，警察的职责都会让他照应一个弱者。</p><p> 他整理梁然凌乱的头发，搀扶起她。但梁然站不稳，眼睛半睁着，瞳孔都有些涣散。</p><p> 沈宗野薄唇微抿，手臂从她膝下穿过，将她横抱回床上。</p><p> 被压到伤口的疼痛让他也闷哼了声。</p><p> 梁然听到了这一声粗喘。</p><p> 她在他要起身时抓住了他手腕，睁开眼。</p><p> “珠子裂了。”</p><p> 梁然在看他腕骨戴的沉香手串。</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