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没问题。”陈沥周嗓音愉悦，“我会按刚才的承诺来付这笔设计费，你那边出合同吧。”</p><p> “稍后我让我助理联系你。三倍倒是不必了，显得我多黑心……”</p><p> 陈沥周低笑：“没关系，为你的履历上多添一笔，我觉得是我荣幸的事情。”</p><p> 梁然微笑起来。</p><p> 她喜欢对方的情商。</p><p> 乔思嘉本来还对梁然这么久不回南城有些疑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项目，倒是不再奇怪梁然怎么还在宁城呆着了。</p><p> 梁然这几天专心扑在陈沥周的项目上，白天等沈宗野出门后她便也换到她之前在附近订的酒店，她在这里包月了。酒店里无人打扰，她根据陈沥周的想法在画草图。</p><p> 这几天她都没和陈沥周见面，谢绝了他想请她吃饭的邀请，两人都在线上保持联络。</p><p> 梁然把整体的框架画好，给陈沥周拨了视频电话。</p><p> 屏幕里，陈沥周依旧穿着最简单的衬衫，内搭依旧是干净的白色t恤，有一种朝气的青年感。梁然将镜头对准平板屏幕，放大草图。</p><p> “你先看一下有哪些要修改的地方。”</p><p> 陈沥周仔细浏览，问起她专业性的问题，梁然认真作出解答。</p><p> 陈沥周：“拱桥上的小阁楼是50厘米？高度是不是标错了？”</p><p> “没标错，这是个猫窝。”梁然用电容笔随手勾勒出一只圆滚滚的猫咪，“你不是说阿姨提过有猫咪嘛，这里，这里，还有墙头，我都预留了猫咪玩耍的地方。你不满意？”</p><p> “没有，我很满意。”陈沥周有些意外的惊喜，继续浏览设计图询问梁然他不懂的地方。</p><p> 他们聊着聊着，敲定完整体，梁然开始画出室内的轮廓。</p><p> 陈沥周有些想笑。</p><p> 梁然看见，手上的笔没停，淡淡问他：“你笑什么？”</p><p> “我觉得你很敬业。”</p><p> 梁然微微挑眉：“我敬业，你作为甲方还不高兴啊。”</p><p> 陈沥周莞尔。</p><p> 这几天的沟通过去，他们好像没有最初那样客气，关系比正常的甲乙方要再熟络一点，但又一直没见过面，算是熟络中又有原始的陌生。</p><p> 陈沥周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间：“梁小姐，不如先吃晚饭吧，四点了，你方便的话我开车来接你吃个饭。”</p><p> “不用了，那今天先到这里吧。”梁然把视频切换到前置，对陈沥周说，“你先忙。”</p><p> 陈沥周敛了笑，在她将要挂断时说：“那我给你订个餐，辛苦了。”</p><p> 梁然婉拒了，打完招呼结束了视频电话。</p><p> 她灵感来了，想把图画好，继续低头忙碌，直到房间的门铃响起。</p><p> 梁然有点被打扰的挫燥，起身去开门，是酒店服务生推着送餐车，客气地说她订的餐机器人肚子里装不下，由他们送上来。</p><p> 服务生身后跟着穿燕尾服、戴白色手套的侍者，朝梁然恭敬地说：“梁女士，餐已送达，祝您用餐愉快。”</p><p> 不用问梁然便知道是陈沥周。</p><p> 餐具上的logo是家会员制餐厅，沈宗野没这个品味，也订不起这么昂贵的餐。</p><p> 但梁然没觉得被尊重到，相反，她有一种隐私被窥探的生气。</p><p> 服务生将餐送进房间里，轻轻为她带上房门。</p><p> 梁然拨通陈沥周的电话：“你怎么知道我住的酒店？”</p><p> “那会儿我们视频沟通的时候，你的镜头照到了窗外，我看见了对面的大厦。”陈沥周很坦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请她见谅，他眼神有些紧张，似乎没感受到她的惊喜，反而是质疑。</p><p> “梁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唐突到你了我向你说声抱歉。”</p><p> 梁然抬头看了眼落地窗，对面大厦的字体的确在这个方向，她虽然无意防备陈沥周，但介意肯定是有的。</p><p> 她选择远程完成这个项目，是不希望把陈沥周卷进这个泥潭里，怕被沈宗野这个大坏人盯上。</p><p> 梁然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作为女性我确实觉得有被冒犯到，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里不会再发生这种不愉快。”</p><p> 陈沥周镜片后的眼睛充满歉疚。</p><p> 他说：“不好意思，今后不会了。我也感谢你能直言，实在抱歉。”</p><p> “餐不错，闻着很香。”毕竟是她的甲方，梁然表达完自己的立场，也知道该说什么圆场。</p><p> 陈沥周这才如释重负露出一点笑意。</p><p> 梁然说：“谢谢你的餐，再联系。”</p><p> 梁然吃过饭才离开酒店。</p><p> 公寓里黑漆漆的，客厅里透着窗外照进来的一点微光。</p><p> 梁然打开灯，沈宗野竟还没有回来。</p><p> 梁然给他拨去电话，沈宗野还在公司里。</p><p> 今夜的风很大，树枝被风吹得像在跳舞。</p><p> 梁然问：“要我来接你吗？”</p><p> 沈宗野淡淡说：“用不着，你脚好了？”</p><p> “还是好疼呢。”</p><p> 沈宗野说：“好好</p> ', ' ')('\n <p>休息。”</p><p> 梁然：“嗯，记得早点回来，阻断药要按时吃，我在家等你。”</p><p> 沈宗野淡淡应下她，挂了电话。</p><p> 郊区的夜格外宁静。</p><p> 远处铁轨上传来火车长长的呜鸣。</p><p> 工厂里亮着灯，云肖他们在加班打包订单。</p><p> 沈宗野坐在二楼的办公室里听着王局的电话。</p><p> 老万死了。</p><p> 被捕后宁城警方与南城警方联合办案，将老万送进定点医院进行看守与审讯。</p><p> 老万两次想逃，都被24小时看守的警员按住，第三次策划逃跑时，他用了自残行为，谁知因为身体的疼痛喘不上气，抢救无效，死于呼吸骤停。</p><p> 毒贩的嘴向来是最严的，以往被捕的毒贩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零口供。</p><p> 老万这次也一样，他只有在临终前呼吸困难时，才对看守的警员说“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p><p> 队里从他几个手下的供词里起获出一批藏匿的毒。品，因为数量严重超过死刑的标准，几人下场可想而知。</p><p> 在逃的姜义还是没有落网。</p><p> 王局问沈宗野董自新这边有没有线索，沈宗野说：“暂时没有，但他对我没再监视。”</p><p> 王局沉吟：“你们俩保护好自己吧。”</p><p> 王局话里的意思是担心姜义会找沈宗野和谢天明麻烦。</p><p> 毕竟最开始姜义就怀疑过是沈宗野在怂恿老万，而姜义的行踪那么隐蔽，竟然与老万在两地同时被捕，毒贩本就多疑，姜义必定想查到底是谁泄密。</p><p> 王局问沈宗野还有什么需要汇报。</p><p> 沈宗野说没有了。</p><p> 他本来是想汇报一下经费已经不够用。</p><p> 索性梁然的二十万加上公司账上的钱，尚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p><p> 时间流逝得很快。</p><p> 半个月过去，沈宗野这笔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但云肖还是没接触到宁城贩卖轻松一号的货主，花出去的一笔笔钱只是买到一颗颗彩虹色小药丸。</p><p> 沈宗野回到公寓，晴朗的午后，梁然在阳台画画。</p><p> 画板前的人穿着长到脚裸的薄纱睡裙，裙摆绕在地板上，垂散的长发有逆着太阳的金色眩光，这一幕很像误闯入公主的城堡。</p><p> 沈宗野一直都觉得，如果不是发觉梁然动机不纯，她的伪装真的算是很高级的伪装。</p><p> 沈宗野走到梁然身后，画板上是蓝布缎一样的天空和金色太阳，但是画风有些抽象，水彩晕染得像梦核。</p><p> 沈宗野叼着烟：“小区的景色也能让你有画画的心情？”</p><p> “有啊。”梁然没回头，只是笑着说，“画画需要的是心境。我心态坦然，心情愉快，所以想动笔。”</p><p> 天空之下的高楼还没有勾勒，梁然回头看沈宗野：“忘了问过你，你的微信名字为什么叫绿野？”</p><p> “你问输入法。”沈宗野神情慵懒。</p><p> 梁然抿唇笑了笑，她显然不信沈宗野。</p><p> 但是她微微偏着头，有些少女的凝思，语气愉快：“我想一想，嗯……是一片绿色的草地吗？”</p><p> “那我画一片草地吧！”</p><p> 她开始把高楼勾勒成了草地。</p><p> 沈宗野转身坐到沙发上，并不在意梁然画什么，只是说：“明天去医院做检查，你一起吗？”</p><p> 阻断药在今晚过后就能停药了，可以去医院做血检了。</p><p> 梁然：“我明天得去甲方那里一趟，我忙完工作自己去医院吧。”</p><p> 梁然也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只是不想跟沈宗野一起去，因为她怕他记下她的身份信息。为了接近他，她连身份证都不敢随身带在包里。</p><p> 沈宗野没说什么，懒洋洋把烟杵灭。</p><p> 梁然在第二天去了顾儒海那里后便直奔医院。</p><p> 一路上的担心肯定是有的，尤其是等待结果的过程，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去，索性她的结果是阴性。</p><p> 梁然整个人松了口气，将结果拍照发给沈宗野，给他打去电话。</p><p> “你的结果怎么样？”</p><p> 沈宗野说：“跟你一样。”</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