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n <p> 救护车来得很快,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秦灯却觉得无比漫长。</p><p> 跟着医护人员推着裴念明上车的时候,导演还在发脾气:“怎么搞的!威亚绳都能断?你们是怎么检查的……”</p><p> 车门关上,耳边只剩下救护车的鸣笛声,秦灯一阵阵心慌,颤着手替裴念明擦冷汗。</p><p> “别怕,”裴念明疼得都没了什么力气,还在轻声安抚他,“秦灯,别怕。”</p><p> 裴青开着车跟过来,停好车跑进医院,秦灯正等在放射科的门口,手脚冰凉到像是失去了知觉似的。</p><p> “在拍片?”裴青知道这时候不能慌,尽力稳着声音问。</p><p> 秦灯微微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我……我早上……”</p><p> 甫一开口就再也忍不住,躬身捂住脸,哭出声来。但他不敢大声,拼尽全力压抑着哭声。</p><p> 裴青顺着他的背:“没事没事,哭出来也好。不过你放心,肯定没什么大事,咱安心等检查结果。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哥出来要是看见你这样,他反而担心。”</p><p> “嗯……”秦灯抽噎两声,把脸上的泪抹去。</p><p> 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裴念明出来,秦灯忙站起来,拉着裴念明的手,按照护士的指引又去做了其他检查。</p><p> 裴青跑去交费了,等到拿了片子回到急诊,医生让两个男护士把裴念明扶到床上。看见秦灯微微红肿的双眼,还宽慰地笑了笑:“家属别担心啊,问题不大。”</p><p> 他仔细看了看片子,语气挺轻松:“轻微骨裂,听说是跳下来的时候在树干上挂了一下,反应很灵敏,幸亏这么缓一道。上夹板固定之后好好养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儿。一会儿可能有点疼,病人稍微忍忍啊。”</p><p> 医生的口气仿佛这只是个小感冒,大概是因为更严重的伤他们都见过。</p><p> 秦灯稍稍落下的心听见最后一句又提起来,在医生上夹板的时候半抱着裴念明,紧紧握住他的手。</p><p> 整个过程裴念明几乎没怎么吭声,只有那么一两下把秦灯的手抓得更紧,秦灯知道这是疼了,只能用废话安慰:“一会儿就好了,没事,没事。”</p><p> 办完住院,裴念明躺在床上,左腿悬在病床上方,苍白的脸总算有了点血色。秦灯也终于镇定了几分,眉头仍没有松开:“还疼吗?”</p><p> 裴念明摇摇头:“不疼了,医生不是说了,没什么大事。我拍片子那会儿你是不是偷偷哭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p><p> 他伸手抹平秦灯紧皱的眉头,又笑着道:“吓着我们宝贝了,是我不好。”</p><p> “什么是你不好,”秦灯来气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早上就做了个噩梦,去片场的时候也总觉得不安,还没当回事儿,没想到就出事了。幸好没什么大问题,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我怎么办?”</p><p> 他说着眼泪就又滚下来。</p><p> 住院</p><p> 裴念明替他擦去眼泪, 哄道:“别哭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你还在这儿呢, 我也不敢出事。你一哭我心里揪得疼,眼睛该坏了。要不然, 老公抱抱?”</p><p> 秦灯被逗得一笑, 嗔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 还瞎不正经,老实呆着。”</p><p> “咳咳,”裴青站在门口咳了两声, 才走进来, “我买了晚饭, 都吃点东西。”</p><p> 秦灯没什么胃口,只问裴念明:“饿不饿?先垫点,想吃什么我明天回酒店给你做。”</p><p> 裴念明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但怕秦灯也吃不下, 就道:“还真有点饿了。”</p><p> 他躺着不方便起来,秦灯就先喂他。裴青倒是心细, 买的粥和小菜, 吃起来方便。</p><p> 秦灯喂一口,裴念明非得让他也跟着吃一口, 把裴青腻得不行, 在旁边调侃道:“这粥里也没放油啊,怎么腻得慌呢。”</p><p> 裴念明得意道:“羡慕也没用, 有本事自己找对象去。”</p><p> 两个人分完一碗粥, 秦灯看出他已经有点累了,只是强撑着, 便端来水让他漱了口,说:“累了就睡,我给你擦擦身上。”</p><p> 裴念明拉住他:“别忙活了,你歇会儿,一会儿回酒店睡吧。”</p><p> “你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回酒店。”</p><p> “我一会儿睡了也没什么事,你在这里睡不好,我叫个护工看着就行。”</p><p> 秦灯冷着脸盯着他,裴念明的话音就越来越弱,最后只得妥协:“好好,你就在这儿,让裴青给你找两床被子来,这看护床又冷又硬的。现在天冷了,别再给冻着。”</p><p> 裴青本来还想说自己留下,看见秦灯的脸色就不敢开口了。</p><p> 平日里秦灯总是温温柔柔的,说话都不大声,没想到一冷起脸来还怪吓人。</p><p> 他跑去买了两床厚实的单人被来,把看护床铺得松松软软的。本来接到了导演的电话说要来看裴念明,但他看人实在是累了,就大着胆子给拒了,剧组里的情况也憋在心里,万事等明天人休息好了再说。</p><p> 病房是单人间,活动起来倒是方便。</p><p> 秦灯打了热水来,仔细给裴</p> ', ' ')('\n <p>念明擦身,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疼了他。眼睛肿着,眼尾泛着点红,全神贯注的时候,神情很是安宁。</p><p> 裴念明确实已经疲倦,却又舍不得错过这个样子的秦灯,又怕自己睡着了他擦起来不方便,再给累着,愣是撑到他擦完身体,带着倦意嘱咐道:“你把眼睛敷一敷再睡,晚上要是有事就喊醒我。秦灯,不要再哭了……”</p><p> 声音渐渐低下去,秦灯等到他睡沉了才眨了眨眼,压下眼眶的热意,去卫生间拧了冷毛巾敷在眼睛上,半晌微微叹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p><p> 这一晚秦灯却睡不踏实,稍有点声响就醒过来,生怕裴念明有什么事。好在裴念明睡得挺安稳,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p><p>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猛地惊醒了。</p><p> 裴念明正伸手去解吊着腿的带子,见他睁眼,忙缩回手:“醒了?裴青说他一会儿送早饭过来,你先去洗漱……”</p><p> “你解带子干什么?要下床?”秦灯掀开被子起来,替他把腿小心翼翼放下。</p><p> “咳,想去厕所,我自己来也行的。你是不是没睡好,再眯一会儿吧。”</p><p> “睡不着了,”秦灯搓了搓脸,半抱着把人扶到卫生间,“你撑着我。”</p><p> 裴念明注意道他脸色不好,也不急着上厕所了,温声道:“做噩梦了?”</p><p> 秦灯怎么会告诉他,自己想起来原书里他就是拍戏的时候摔伤了腿,后来才在失火时困在火场里没能逃脱。</p><p> 卞老板的那个剧组没出事,他以为这一劫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逃不过。</p><p> 他也不敢确定接下来失火的事还会不会发生,但他不能再掉以轻心。这事儿没法跟裴念明解释,只能自己多盯着点。</p><p> 嘴上应道:“嗯,我没事,你赶紧上厕所,别憋着。”</p><p> 秦灯很少有这样的反应,裴念明直觉有什么不对,追问道:“梦见什么了?”</p><p> “起来一说话,就给忘了,一个梦而已。”秦灯笑了笑,“你再不上,该憋坏了,赶紧的。”</p><p> 裴念明只好亲了他一下:“不管梦见什么,都只是梦而已,宝贝别害怕。”</p><p> 等秦灯脸红了,他才拉下裤子,还跟秦灯开玩笑:“要不你帮老公扶着?”</p><p> 秦灯挪开视线:“……要不你还是继续憋着吧。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呢?”</p><p> 裴念明哈哈笑出声,回到床上躺下之后,见秦灯脸色好了不少,放下心来。</p><p> 裴青是和导演、制片一块儿来的。制片提着水果和营养品,进来仔细问了伤情,松了口气:“没大事就好,你安心在医院养着,这次的事故我们会严肃处理的。”</p><p> 不等裴念明说话,导演也道:“不用担心拍摄进度,前期我们拍得挺顺的,剩下的戏不多了,基本也都是文戏。我们先拍别人的,你的可以挪一挪,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是正事。”</p><p> 听制片的意思,是要追责。裴念明现在虽然还算不上什么大腕,但也新红了一把,加上又是盛岳重点投资的项目,这件事肯定不会敷衍过去。</p><p> 裴念明是当事人,也不可能不闻不问。</p><p> “检查过了吗?绳子是为什么断的?”</p><p> 制片有些惭愧道:“是威亚组的疏忽,估计是绳子磨损严重,没有及时发现,在接头处断了。拍之前测试的时候没出事,偏偏正好赶上你上的时候,绳子恰好断了。相关的责任人我们会开除的,一应赔偿由剧组负责。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让人过来给你道歉。”</p><p> 虽然演员拍戏,总会有不可控因素,受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次的剧组成员经验都十分丰富,请的也是业内水平比较高的,不可能会出这种低端的错误。</p><p> 说疏忽也有可能,但可能性实在太低。</p><p> “估计是?”秦灯抓住制片话里的含糊,“你们仔细检查过绳子吗?确定是使用过程中的磨损?”</p><p> 制片一听他话里有话,惊道:“那可总不能是有人故意要害小裴吧,小裴为人处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平时和大家相处也很愉快。事情发生后威亚师第一时间就检查了,确实是磨损断裂。”</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