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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坐上了这个位置,哪还有反悔的道理。”裴念明制止了他继续踢脚踏的动作,“你肩上担着的是整个大巍,不能意气用事。”</p><p> “是吗?”秦灯眼睛微红,“将军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当听从。”</p><p> 他甩开裴念明的手,头也不回离开了,却不知裴念明盯着那乱掉的棋局,发了半日的痴。</p><p> 裴念明原以为过不了几日就会听闻天子立后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秦灯累倒的消息。</p><p> 马车疾驰,他脚步匆匆踏进勤殿,看见了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在昏睡中也眉头紧皱的人。</p><p> 裴念明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天黑之时,秦灯终于醒过来,瞧见他的脸,还说着赌气的话:“将军不必亲自来催促,我身体好些就会尽快处理政务,不会落下。为君的职责,我牢记于心。”</p><p> “你知道我那天说的不是这个意思。”</p><p> 秦灯翻身背对着他:“我出生不久就被立为太子,没人问过我想不想当这个太子。但我想,我生来富贵,享受了天下供奉,那就担我应该担的责任。二皇兄想当皇帝,但他从来没问过我,也许我愿意把这个位子让给他。你冒死把我救出来,我不能辜负你的心意,所以我好好当这个皇帝。可我就只想,能有一次,我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你们要我立后,不就是为了江山稳固吗?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也不一定需要我和不喜欢的人成婚生子。只要我做到了,是不是就能卸下这个重担,去过我想要的生活。”</p><p> 裴念明许久没说话,炭盆里噼啪一声,爆了几颗火星子。</p><p> 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你没有见过,尝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p><p> 秦灯鼻头一酸,努力不显露出声音里的哽咽:“也许我没办法知道是不是不喜欢,但我很确定我喜欢谁。”</p><p> 裴念明又一次沉默了,他没问秦灯喜欢谁。</p><p> 他早就知道答案。</p><p> 脚步声渐渐远去,秦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想要无声地大哭一场。</p><p> 但不多会儿,被子被人掀开一点,那个声音就在近处又道:“这么捂着,不难受吗?陛下既然不愿意,再拖延几年也无妨,反正你现在年岁也还……”</p><p> “可我一辈子也不想这么做。”秦灯执拗道。</p><p> “我们身在其位,各司其职,都是身不由己。若是只凭心意做事……”</p><p> “我累了,想睡了。”秦灯打断了他,“将军请回吧,你还有你的事务要处理。既是各司其职,哪有将军给皇帝侍疾的。”</p><p> 裴念明便闭了嘴,却没离开,而是安静地坐在床边,直等到秦灯睡熟了,才悄然离去。</p><p> 自那日后,裴念明称病告假,整一月没有上朝。</p><p> 秦灯没忍住,一道圣旨又把他召进宫来。</p><p> 还是那个偏殿,还是那张小桌,这回桌上摆着的,是一碗长寿面。</p><p> 裴念明早忘了自己的生辰,在边关的这几年从来没庆祝过。反倒是秦灯,每年这一日都要备一碗长寿面,替他燃一盏灯,祈祷他安康顺遂。</p><p> 他坐下来,把面吃得干干净净,和秦灯一起去燃了祈愿灯,便要告辞离宫。</p><p> 秦灯攥住他的衣袖,轻声道:“今晚,你能不能就歇在宫里?”</p><p> 裴念明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秦灯便又道:“我这几日又做噩梦了,睡不着。”</p><p> 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和疲倦的面容,裴念明心软了。</p><p> 睡前秦灯却不顾劝阻,喝了半壶酒,才有些醉意地躺在龙榻之上。</p><p> 层层帘帐放下来,围出一片安宁温馨的小世界。</p><p> 秦灯散着青丝,宽大的里衣半敞着,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念明躺下。等他似乎睡着了,秦灯悄悄凑在他耳边喊了一声:“裴哥哥?”</p><p> 裴念明睫毛一颤,没应他。</p><p> 黑暗中,秦灯并没看见这细微的动作,慢慢靠得更近。</p><p> 在温热的气息贴上双唇之前,裴念明阻止了他,终于睁开眼睛,强作镇定:“陛下不累吗?早点睡吧。”</p><p> 秦灯撇了撇嘴:“你都不抱我了。”</p><p> 裴念明只得把他揽进怀里:“这样行了吧?”</p><p> 秦灯不甘心似的,飞速在他颈边亲了一口。</p><p> 裴念明一僵,秦灯觉得他这反应好玩,手不老实地钻进衣服里,被裴念明紧紧攥住。</p><p> 他太用力,说话时都带着一丝颤抖:“陛下……”</p><p> 秦灯手很疼,但并没挣扎,只有些忐忑道:“你觉得恶心吗?可我就是这样的人。”</p><p> 他直接挑明,裴念明退无可退,也不能再逃避。</p><p> “陛下,臣不是无情无欲的圣人。这一步一旦跨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你本可以留名青史,不能毁在我手上。”</p><p> 秦灯勾起嘴角:“你毁不了我,你也说了,我有能力青史留名。即使我爱慕你,也不影响我做个好皇帝。大臣们要定储君,我可以从宗室子弟里挑选合适的人。我不会弃江山社稷于不顾,我会好好为大巍打算。但唯有这一件事,我不想日后悔恨终身</p>        ', ' ')('\n          <p>。否则,便是青史留名也毫无意义。”</p><p> 裴念明闭了闭眼。</p><p> 秦灯怎会知道,当初他请命出征,也是为了逃离秦灯。可这四年的日日夜夜,他对秦灯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更甚。本以为能熄灭的心思,早就在身体里燃成熊熊大火,烧得他痛不欲生。</p><p> 偏秦灯还非得火上浇油,非要把他烧得理智全无不可。</p><p> “也罢,早知今日,当初我不如带你逃到别的地方,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可你应了我,回来做这皇帝。那至少,在这一件事上,你能自在活一回。”裴念明抱紧了他,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你真是,非把我逼疯才算。”</p><p> 计谋得逞,秦灯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p><p> 但沉默片刻,他却问:“你若当真不愿,我也不想勉强你。你是用命换回来的功名,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一切吗?”</p><p> 裴念明轻轻笑了一声,似是不屑:“你以为我拼命挣功名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这辈子守在你身边,无论以哪种方式。”</p><p> 后来,秦灯过继一子,悉心栽培,终于在其加冠之后,安心交付江山,让了皇位,和裴念明跑去一处偏远的避暑行宫生活。</p><p> 躺在廊下的躺椅上,他们牵着手看墨色天幕之中星河熠熠。</p><p> 裴念明问他:“你就不怕后世史书说你宠信佞臣,为情所迷?”</p><p> 秦灯满不在乎:“我才不在乎史书怎么说我,我这辈子过得无愧无悔就够了,我没有对不起子民,也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后悔我的任何一个选择。”</p><p> 一阵微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p><p> 秦灯的声音散在风里。</p><p> “若是史书一定要写些什么,那就写:秦灯爱慕裴念明,至死不渝。”</p><p> 江湖(番外)(入v结束))</p><p> 天下一统, 武林三分。</p><p> 说是三分,如今整个武林,却要数百花城的城主裴念明一家独大。</p><p> 想当初, 武林之中为争夺一本绝世秘籍而掀起腥风血雨。</p><p> 以正道自诩,势力最大的小神庄秦家和丹星阁朱家表面上为了平息江湖纷争, 欲找出秘籍毁之, 实则暗中你争我斗数年, 也没能争出个输赢。</p><p> 最后,这本秘籍落在了百花城的城主手里。</p><p> 百花城当年也算是声势煊赫,可自从上一任城主牵涉进一桩大案, 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后, 百花城就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去。</p><p> 其它派系纷纷趁机蚕食百花城的势力, 但没多久,绝世秘籍横空出世,听闻得此秘籍者可练成天下第一的武功, 一统武林不过如探囊取物般容易。</p><p> 也正是因为转着这样的心思, 小神庄和丹星阁对外放出消息,谁拿到秘籍, 练成武功, 就被推举为武林盟主,结束武林乱象。</p><p> 可谁也没想到, 这秘籍竟落在百花城手里。</p><p> 自然, 谁说拿到手里了,就是谁的了。三教九流、七门八派, 各路江湖人马明进暗潜, 到了百花城,想要把秘籍抢到自己手里。</p><p> 然而, 不多短短数月,百花城主裴念明竟然功成,去抢秘籍的人要么死在那里,要么铩羽而归。</p><p> 后来,裴念明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秘籍毁去。他说:“秦庄主和朱阁主说过,为了平息武林纷争,需得毁了秘籍,今日我便代行此事。”</p><p> 只不过被毁去的秘籍是真是假就无人知晓了,唯一能确定的是,谁也打不过裴念明。他还送信给小神庄和丹星阁,问武林盟会何时举行,何时推举武林盟主。</p><p> 秦庄主和朱阁主谋划失败,转脸就装死不知道。这事儿一直拖下去,裴念明也不急。江湖之中不免传言,认为秦庄主和朱阁主言而无信。但也有很多人不服气裴念明年纪轻轻就当盟主,既然秦庄主和朱阁主假装不知道,那他们也乐见其成。</p><p> 自此,短短数年,许多江湖人投效百花城,三方势力成鼎立之势。但百花城明显已经压过了其它两方。</p><p> 为了维护自己的势力,秦庄主和朱阁主想尽办法,四处散布流言。说那所谓的绝世武功,练之就走火入魔。那裴念明离经叛道,行事常常不讲江湖规矩,可见是个邪魔外道。</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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