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晚上八点半开始的直播，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吃完夜宵已经凌晨一点多，员工陆续散去，闻佳却还在电脑前倒腾着什么。<br/><br/> “佳姐，你还不走啊？”向杰见办公间里只剩她一个人，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留灯。<br/><br/> “嗯？”她一只手托着腮，瞅了向杰一眼，“你先回去吧。明早八点半早会，我们复盘一下今天的直播。”<br/><br/> 向杰看见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是今天直播的内容，内心猛地一颤。<br/><br/> 加速看完，那也得一两个小时了。不知为什么，向杰忽然想到了何亚宁。<br/><br/> 心猛地就被揪起来，久久不放。他惯于叫苦叫累，今天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但真正比他更苦更累的人，却仍在默默无闻地工作着。<br/><br/> 从不抱怨。<br/><br/> 闻佳似乎意识到向杰还没走，抬起头来，“怎么了？”<br/><br/> 又露出关怀晚辈的笑容，“是不是有些不适应？”<br/><br/> “没有。”向杰猛地后退一步，帮她关了一些灯，“佳姐，那我先走了。”<br/><br/> 不知为什么，向杰忽然就很想跟何亚宁联系。<br/><br/> 他的联系方式就躺在手机里。只要向杰愿意，以何亚宁这样的好脾气，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听见对方的声音。<br/><br/> 可是向杰不敢。<br/><br/> 毕竟已经这么晚了。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那么不合时宜。<br/><br/> 走在已经夜深人静的街头，向杰忽然觉得，自己低估了对何亚宁的依赖和思念。可能是因为，从新老板身上，看到了何亚宁的影子。<br/><br/> 那天晚上，向杰到底还是没能给何亚宁发出任何一条消息。他本可以有很多种问候方式，他们又没有分手，说一句“我想你了”也不算逾矩。<br/><br/> 又或者分享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对了，他好像还没告诉何亚宁，他换了一份新工作。这份工作谈不上轻松，可新老板却让向杰止不住地想起他。<br/><br/> “原来工作狂是真的存在啊。”向杰甚至都想好了打趣的话。可是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br/><br/> 攥着手机，说不上自己到底在等些什么，向杰就这么一直回到了临时的住处。<br/><br/> 清晨的复盘例会令向杰大开眼界，内容密度高得吓人。闻佳精神抖擞，眼底敷了一层淡淡的粉，盖住黑眼圈。<br/><br/> 从产品的选择，到节奏的把控，甚至连向杰这个新要素对直播间引流的作用，都直接转化成了数据，落在向杰面前的表格上。<br/><br/> “小向不错，就是开头有点紧张了。”一个看上去地位还挺高的男人总结，向杰被表扬，脸红了红，又听对方说，“但是，还需要努力跟上我们的步调。”<br/><br/> 向杰又在众人的目光中把脑袋垂了下去。<br/><br/> “后天晚上没有直播，”闻佳将手上的资料卷成一个圆筒，轻轻敲了敲向杰的手臂，“但是有个饭局，我带你认识一些朋友。”<br/><br/> 向杰不解，闻佳又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很多事还是要参与的。”<br/><br/> 向杰赶紧应了。<br/><br/> 闻佳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冲向杰，“你不用担心，平时穿着就好。大家都很随便，人也很好相处。”<br/><br/> “知道了佳姐。”向杰应了一声，知道闻佳大概也真是拿他当晚辈来看。<br/><br/> 其实他运气蛮好的，向杰打开电脑，画面上出现了闻佳兴奋的笑容，“hellobaby们，我是你们的佳姐——”<br/><br/> 他是不学无术的废柴，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可偏偏一路有贵人相助，平心而论，他已经少吃了许多苦。<br/><br/> 戴上耳机，稍微调低了点音量。向杰看着自己也出现在画面中，弹幕炸出一片嚎叫，纷纷问闻佳是从哪里找来的小帅哥。<br/><br/> 向杰听见自己羞涩地自我介绍，“我是向杰，佳姐的小助理，请大家多多关照。”<br/><br/> 数据显示，这是闻佳直播阅览量的一个小高峰。<br/><br/> 向杰看完了整个直播录像。做了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知多少条笔记。他翻开晨间会议的复盘记录，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去钻研在他看来再熟悉不过的东西。<br/><br/> 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早五分钟。何亚宁从停车场出来，确认了一下时间。<br/><br/> 他最近越发地忙碌起来，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偶尔接到这样一封私人的邀约，沉默许久，还是没有拒绝。<br/><br/> 邀请上特意说明不必穿得太正式，可何亚宁翻遍衣柜，最不正式的就是向杰之前给他买的粉蓝色的衬衫。<br/><br/> 犹豫了半天何亚宁还是穿了，还是很合身。他再次确认了时间，给邀请他的人打了个电话。<br/><br/> 第61章<br/><br/> 即便已经选择了最不正式的衣服，何亚宁的着装还是显得太过于正式了一点。<br/><br/> 二楼的自助餐厅被闻佳包了下来，出了电梯，何亚宁有些踟蹰，因为四周出现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br/><br/> 他找服务员确认，这才略微放下心来。<br/><br/> 闻佳很快就到了。<br/><br/> 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喧闹，何亚宁正处理着手机里的电子邮件。一抬头，他便看见了闻佳招摇的咖啡色长发，接着一晃眼，是一张清俊的脸。<br/><br/> 何亚宁迅速低下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br/><br/> 他打完最后几个字，确认内容无误，发送。<br/><br/> “何律师。”闻佳一眼发现了他，拨开人群，径直走到他跟前，“谢谢你来。”<br/><br/> 何亚宁只得站起来，满面笑容，“闻小姐，好久不见。”<br/><br/> 目光却还是落在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身上。<br/><br/> “介绍一下，我的新助理，向杰。”闻佳转过头，“小向，这是天恒律所的何律师－－你也是海大毕业的，对吧？你们还是校友呢。”<br/><br/> “何律好。”向杰眼眸沉静，脸上笑容浅淡，如同面具乖巧地贴覆，“好巧，学长。”<br/><br/> 目光落在何亚宁熨帖的衬衫领口，平整而锋利，如同他本人一般。<br/><br/> 何亚宁不知如何应答，只潦草地点了一下头。<br/><br/> 闻佳跟他寒暄几句，又带着向杰征战别处。服务生送来香槟，他随意拿了一杯，也不喝。偶尔有几个人过来与他交谈，交换名片。何亚宁拾掇起商业礼仪，也不拒绝。<br/><br/> 向杰跟着老板走了一圈，将一些人脸记熟了，又像是玩连线游戏似的，一一将脸与名字匹配。脑子里却总冒出何亚宁的模样，时不时溜神，在人群中寻找那抹淡蓝色的影子。<br/><br/> “你随便转转吧。”闻佳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决心放他一马，又忍不住叮嘱，“别跑远了。”<br/><br/> 向杰大概听到自己应了一声，下一秒便开始搜寻定位。<br/><br/> 参加这种私人的宴请，也不是全没有意义。何亚宁遇上了一位海大校友，是闻佳的一个合作方，关系甚密。与何亚宁聊了一会儿业务，邀请他择日再细谈。<br/><br/> 何亚宁记得在新闻上见过这位仁兄，隐约传出他与原配婚姻产生裂痕。没想到在这儿又捞到一桩业务，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无心工作，却插柳成荫。<br/><br/> “何律。”向杰老远便找见了他，见他与投资商聊得正欢，便不好打扰。终于等到对方被另一人叫去，才鼓起勇气叫了何亚宁。<br/><br/> 他叫的是何律。<br/><br/> 何亚宁微微一震，继而回过头来。见是他，笑了笑，“怎么在这里遇见你？”<br/><br/> 向杰耸肩，“我现在是她的助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