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响，听得李渐心里一阵紧似一阵。<br/><br/> 齐琅把头抵在他肩上，说你说得对，罗庭死后，我是一点干劲都没了。以前同他一起帮父亲做事，觉着那就是分内的，应做的。爹去世快两年了，这两年罗庭在身边的时候，我也觉得当那泷州之主是应该的，现在他不在了，我忽然不明白为何我会坐在这位子上了。好像一直都被谁握在掌心里，捏着，揉着，把我粘在了那位子上，一时竟下不来。等身边一个个都空了，等非要无谓地打一仗，来了这许多事，我才发现我好累，我不想做。渐儿，我是否太狡猾。<br/><br/> “不，没有，你是以前都不曾想过这许多。”<br/><br/> 李渐伸手抚在那人的头发里，有以下没一下地梳着。他听出他疲惫，听得他恨不得能把那些担子都揽到自己肩上。山上的日子唤醒了齐琅，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先本不是非要做什么泷州之主的。可是既已莫名地坐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点上，李渐都帮不了他。或许三月直接吞了晏阳城倒好。<br/><br/> “你不是狡猾。你现在干一半甩手不干了，你是赖皮。”李渐轻声说，希望自己的语气是轻快的：“我陪着你呢，你累了可以靠着我，困了可以在我身边睡。凌家这件事，你若不想查，咱就不查了。咱们不理凌家兄弟了，把他们放在泷关，咱们回晏阳，我现在这样说，你肯定也不会同意。”<br/><br/> 齐琅抓了他的肩膀，是那只左手，终于抬得起来，指尖微微发凉：“渐儿。你告诉我。查这件事最开始是为了什么？”<br/><br/> “为了我死去的三个兄弟——或者两个——死得明明白白。为了在他们死去这件事里，给你一个清白。为了在景伯被下毒那件事里，给我一个清白。假如身边有人蠢蠢 y_u 动，就把他们抓出来。为了我们今后的日子，心无芥蒂，坦坦荡荡。”<br/><br/> “……嗯。”<br/><br/> 李渐从没见过齐琅这副模样，忍不住心生怜爱：“现在轮到我问你了。罗庭将军那日说的那些，你为我差点送了命，与景伯撕破脸，什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br/><br/> 齐琅说，我困了。<br/><br/> 夜深人静，凌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br/><br/> 凌绍睡得正迷糊，听到哥哥在身边折腾，咕哝了一句怎么了。<br/><br/> 凌翊沉吟，问绍儿，你如何看那陆琮。<br/><br/> 凌绍说，啊，那人，总觉得背后有些来头，不知怎地，总有些眼熟。<br/><br/> 是吧，你也觉得眼熟。那以一敌千的神采，一定在哪曾见过。是哪呢。<br/><br/>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凌翊呼一下就从床上起来了。凌绍被他这么一闹，可也睡不下。看着凌翊把窗子打开一条缝。一点月光落进来，笔直的一条。划在他哥哥脸颊上，白亮的，煞是美。他还没看够，就听凌翊忽然低呼出声：<br/><br/> “绍儿，是李渐！”<br/><br/> “什么？”<br/><br/> “是李渐。三更半夜的，他跑出去是要做什么？”<br/><br/> 十九<br/><br/> “我想你知道这个是陷阱。不过你不会放着不管。对吧，少爷？”<br/><br/> 李渐觉得刚才被那刀子碰过的地方真真疼得有点奇怪。活动了一下去看，倒是早已不流血了，如何也没有 xi_ng 命之虞。却一直疼着，疼得要钻入骨髓。他咬了咬牙，保持清醒。对面这把嗓音初听清澈温柔，其实却一点感情都不带的。那影子里模模糊糊的半张脸虽老了几年，却蓦地就唤醒了他的记忆：<br/><br/> “想不到胡瑶是你的人，凌静。”<br/><br/> “哦？你已查到我的名字啦。”虽然这么说，凌静却也不吃惊的样子。他走到李渐面前，查看着绳子有没有绑紧。这不过是多此一举。被他的毒碰过，哪还能有力气呢。“那丫头是衍州人，确切地说是井城人。其实，一直就是我的人。我给她药，原本是为了取你 xi_ng 命的。没想到女人就是女人，不成器。到最后，也只能做个引你出来的诱饵。”<br/><br/> 他似乎是绽开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拿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张椅子在李渐面前坐了，欣赏着李渐的表情。<br/><br/> “我与你有何仇？”李渐喘着气问他。<br/><br/> “好像没有啊。”凌静笑得更欢实了，“你似乎是惹着了某位大人，那位 y_u 杀你而后快呢。”<br/><br/> “是谁？”李渐瞪着眼睛，眼珠子好像要喷出火来。<br/><br/> “你既已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凌静弯着眉眼，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br/><br/> 他说了一句话，李渐“轰”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塌了一块。<br/><br/> “你当然可以选择信或不信。我只是个杀人的。”凌静把头发拢在脑后，“这里没有水和食物，刀上淬的不是什么要紧毒，不过让你一直变着法地疼着，疼到七天方算完事。”他盈盈自得地打开门，走出去，复又关上。那个声音从门板外面传来：<br/><br/> “那么，你能活到第几天呢？”<br/><br/> 月朗星稀。<br/><br/> 陆琮又在城门楼子上杵着出神。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也没有别的，只是担心。想想自己大概确实如齐琅所说，变得越来越婆妈起来。<br/><br/> 陆琮的叔父和哥哥，都是有名的大夫，不愿为官家做事，心里想着悬壶济世的。即便如此，名声还是越来越响。以至于后来许多大人有了疑难病况，都会找上门来。大约是在两年多前，曾有个汉子背个男子深夜寻来急诊，说是位贵人，钱财不会少了你们，拜托大夫救救他。那男子伤势虽重，倒也不致命，可问题是受伤之前据说正病着，如此一折腾，心肺俱是乱了，危在旦夕。叔父和哥哥花了两个晚上才把人救回来，便嘱咐陆琮好生照顾着，慢慢调养，绝不可怠慢。陆琮见那男子面容俊美，气度不凡，心下有几分好感，尽心尽力。<br/><br/> 那人便是齐琅。<br/><br/> 齐琅后来好些了，看陆琮每日读书，问他读什么，他们便天南海北地聊去。聊兵家纷争，治世之学，好不畅快。等齐琅精神了七八分，问他，琮儿，你可愿随我去晏阳，助我一臂之力？<br/><br/> 陆琮从没想过面前这人竟是晏阳的少城主。如此一来更是心都飞了。叔父照顾陆琮，本就把他养成了个读书人，见这孩子有个去处，也不反对。于是两年多来，陆琮一直在齐琅身边。<br/><br/> 他早觉得，能不顾病况还把自己伤成那样的齐琅，表面再是温文，内心也必是一团火，这团火齐琅自己都未见得发现，正是陆琮最担心的所在。因此看这半扇月亮斜挂着，没来由地想要奔到泷关去，看看那人可好。<br/><br/> 大概是真累了，齐琅睡得极沉，直到被凌翊的敲门声震醒。发现身边竟空无一人，心里一凉。<br/><br/> “陆大人，醒醒。”<br/><br/> 齐琅拢好衣服开了门，就看见凌翊脸上少见的慌张：“李渐追着个白影走了，瞅着是个女人，我差了绍儿去追。”情急之下，直直说了真名。齐琅也不管这许多，想着他离开的动静，自己怎么毫无察觉。连忙草草穿了外衣，与他一同出了泷关。夜里寒冷，冻得浑身都是一抖。<br/><br/> 凌翊指了个方向，是井城边上一片密林子，瞅着地势复杂，进去未见得能出来。齐琅见这情况心里想，李渐追着的八成是个诱饵，他不是糊涂人，明知如此还要去，可能真是有什么理由。当下反而冷静了，回头与凌翊说，我们回泷关等着，省得他二人有一个回来，找不见人，多搭你我进去更加坏事。<br/><br/> 凌翊喘着气，“大人，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我怕绍儿有个好歹。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