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其实并无多大优势。<br/><br/> 他大周境内多山少水，水战并非所长，但若要攻下大雍，这倞河绝不能不渡。<br/><br/> 倞河虽长，但其流速缓和，船行其上，并无多大困难。<br/><br/> 其时，百数巨船驶于河面，旌旗蔽空，如黑云压日，风雨 y_u 来，气势雄浑，浩荡滔滔。<br/><br/> 袁景便站在中间一船之上，银甲着身，手握长刀。柳言仍旧随侍左右，贴身护卫，帐下将领谋士齐聚一堂，听他号令。<br/><br/> 他这边摩拳擦掌，晏太华那边虽也是众将士齐聚，但氛围远没有另一边和谐。<br/><br/> “主公，只要那贼子过了河，我必能领兵将之击溃！”林壑清在下首神态激扬。<br/><br/> 他年龄不过三十多些，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早就恨不得领了军马，踏平了那大周伪朝。值此袁景自愿渡河，乘其疲惫之时，一举将其拿下，当是不世之功。<br/><br/> 晏太华捏了捏眉心，觉得实在头痛。<br/><br/> 身边的楚灵钧向他倾身低语：“主公万不可听他所言。如今我大雍建国不久，国内百废未兴，正是用人之时。而他旧朝国内情势，虽然与我朝相差不多，但他袁景领兵多年，其帐下兵精将勇，实胜过我朝。此战突然，我军要胜，并不容易。以我拙见，将其阻却，使其退回甫州即可。等到他日我大雍，山河平息，再做图谋也不迟啊。主公莫忘了宁贼之事，如此风雨之秋，若是开战，恐怕……”<br/><br/> 苏涅仪走了，楚灵钧此时可说是他身边第一谋士，他说的话，晏太华自然会考虑，更勿论他这话说的入了他的心坎。<br/><br/> 这一仗本心来说，他并不想打，原因楚灵钧已经说了。甚至，为了给他点面子，楚灵钧还说得轻巧了些。只是，若这一仗不打，他国内百姓恐有异声。<br/><br/> 到底是迎敌，还是将其阻退，晏太华实在难以抉择。<br/><br/> 站在晏太华角度来看，袁景似乎占尽优势，实则不然。<br/><br/> 他兵不多，又不擅水战，若是于水上迎战，赢面并不大。晏太华对他手下大军人数并无准确数据，才会做出这等错估。<br/><br/> 乱世之秋，兵乱如浮云。<br/><br/> 只是无论他晏太华做出何种对策，他袁景应下便是。<br/><br/> ☆、第五章十年一梦<br/><br/> “到时，我们从这里下去。”袁景指着地图，对身边的将士说道。<br/><br/> 他所指着的地方，名叫羯曲，地势比之他处要高上许多。<br/><br/> 齐明湖道：“此处的确是个好地方，到时借着地形之利，给伪朝成威压之势。虽然此地他布军稍多，但思及利处，倒也不碍。”<br/><br/> 袁景赞同地点头，对于这个在他身边近十年，一同征战沙场的谋士，十分满意。当断则断，该舍则舍，遇事毫不犹疑，如此方能于战场之上，争得先机。<br/><br/> 其他人等看了地图，对此也无异义。<br/><br/> 袁景闭上眼，手指在眉心之处轻轻揉捏了一会，然后睁开眼，低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先好好修整一下，船行速度放慢些，在寅丑之间靠岸。”<br/><br/> 众人得命离去之后，柳言才站在他身后，为他捏起肩膀。<br/><br/> 袁景向前倾了倾身子：“算了，你好好休息去吧。”<br/><br/> 柳言并未就此将手收回去，迟疑了片刻，问道：“可是我做得不好？”<br/><br/> “你呀！”袁景扭过身子，抬头看着他怔然的面容，一时有种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感觉：“过上几个时辰便要开战了，你不去休息做什么？”<br/><br/> “王爷不会休息的，对吗？”柳言闷闷出声。<br/><br/> 他一向听话，此番这表现倒是让袁景心生意外：“我再等会儿便去。”<br/><br/> 柳言低头，看着他颊边一缕白发，几难出声：“王爷……总喜欢骗人。”<br/><br/> “是啊，我总喜欢骗人，连你都知道了。”袁景失笑，倒是想到了些其他的事情，颇有感触，回过身来，不再跟柳言计较，任由他轻轻敲打肩膀，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己闭目向后靠去：“骗人的事情做得多了，有时候就不觉得自己是在骗人了。”<br/><br/> 柳言默然片刻，方又开口：“王爷很好。”<br/><br/> “那日，宁暮霄不也说晏太华很好吗？可见，这世上眼光不好之人多得很。”袁景笑言。<br/><br/> 柳言摇头：“不同的，宁暮霄识得晏太华不过几年，我在王爷身边却有近二十年了。”<br/><br/> “是啊，都二十多年了。”袁景不禁喟叹。少年时候觉得二十年便是大半辈子，现在却觉得二十年不过是一梦的功夫。<br/><br/> 他初见得柳言之时，彼此不过都是十岁左右的稚童，连身量都未长成，他坐在上首，看见跪在下面的男童抬起头来，蓦然心中一动，忽觉得这人那张干净小脸，长得甚和他的心意，便将之留在了自己身边。这一留，便是二十年。<br/><br/> 二十年间，他们一同学文习武，感情深厚。对方当年明明可谋得一官半职，却终究还是留在了他身边，成了一个默默无名的侍从，多年来从无怨言。他眼见着当年的垂髫小童长成如今的俊伟男子，眼见着镜中的自己朱颜凋敝，青丝成雪，突然觉得，其实自己这一生，已经活得够久了。<br/><br/> 睁开眼，舱内的烛火晃晃悠悠，香炉上细烟袅袅，透过珠帘，所见得的是明月初上，星垂千水，泠泠生风，感到身后柳言的动作不轻不重，十分舒服，他低声笑了两声：“我想起那日与宁暮霄说的话，便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宁暮霄是个难得的心思纯彻之人，我有心算计于他，与他所说虽然听来有理，其实细想来，不过是泛泛之谈。晏太华固然心机甚深，野心极大，可我比之又能好到哪儿去呢？”<br/><br/> 柳言停下手中动作，似在思索，良久才出声说道：“王爷并无什么野心。”<br/><br/> “你倒会拣好听的说。”不过一句笑骂，袁景伸手覆上对方搁在他肩上的手：“有时候，没有野心反而更可怕。我对这江山没有野心，却也没有热爱。假若晏太华得了天下，或许是件好事情，可我总会不甘心。我小心眼，爱斤斤计较，觉得这江山本是当年自家祖上打下的，便是毁也得毁在我手里，若是落到外人手里，算是个什么事情。<br/><br/> 至于那天命之说，不过是场笑话。假如天上真有神灵，见着这地上凡人之争，必会笑得肚子都痛，我们所见的天下，太小了。若我真想要争上一把，那么无论是那瀚罗楼泽，还是那琅青月霜，都要尽归于手，如此方能称得上天下之主。可人这一生，哪里能得这么多的时间？一晃眼，自初上战场算起，也有整整九年了。那年我亲眼见着长枪刺穿睿儿的 x_io_ng 口，下一刻马嘶刀鸣，尘土飞扬，却寻不到他了。后来我找了很久，若非那身衣服，我怎么也不会认出那一滩烂泥，便是我那最英俊最爱漂亮的侄儿。自那时起，袁家就只有……我一人了。”<br/><br/> 他初时声音淡淡，后却语声哑哑，柳言反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脚下单膝跪下，抬头见他目中悲色，面上无泪，却自不成声，知他心中有痛难言。<br/><br/> “王爷要记得，柳言一直都在。”他双手握住袁景的手，低头将之贴在自己的脸上。<br/><br/> 袁景低头，看见他无甚表情的面容，不知为何，从中看出无尽悲切：“你还年轻得很，何苦来哉？”<br/><br/> 一丝笑意自对方眼角漫开，嘴角笑容细细：“王爷与我同年，也还年轻得很呐。”<br/><br/> “你！”袁景甚少见得对方笑模样，此番见了他这样子，突然就生出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