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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张铭背影消失在街角,秦轩缓缓合上店铺大门。
    隨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之中,回忆起玄溟提及的地下暗河水眼,秦轩目光落在潭边一块嶙峋巨石上。
    青虹飞剑自储物袋中飞出,剑光如匹练,削下一块大小適中的石块,落入地上。
    秦轩將其搬起丟入潭水之中,水面盪起圈圈涟漪。
    秦轩褪去衣袍,露出青灰色的身躯,呼吸之间,皮肤上的五毒纹路在阳光下似活物般微微颤动。
    低头扫了一眼潭水,深吸一口气,秦轩助跑几步,纵身跃入水中,水四溅,瞬间吞没他的身影。
    潭底幽暗,秦轩屏息潜行,法力流转间,沉身至潭底。
    先是找到丟下的那块巨石,手掌按住,泥泞的触感让秦轩皱了皱眉。
    凭藉一股韧劲,秦轩將身躯稳在淤泥中,缓缓推动巨石,精准堵住水眼。
    潭底霎时安静,水流不再涌动。
    浮出水面,秦轩周身法力轻转,水珠自皮肤蒸腾,化作淡淡白雾。
    站在潭边,凝视平静的水面,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披上衣袍,隨后离开后院。
    回到驻地房间,秦轩隨手解开灵兽袋,五只灵宠跃然而出,环绕在他身旁,眼中满是依赖。
    秦轩目光扫过它们,沉声道:“明日便是义诊之日,今日收心,专心练习祛毒之法。
    磐蛰、金鏑,你俩尤需用心。”
    磐蛰与金鏑对视一眼,嬉闹的神色一扫而空,低头凑到秦轩身前,认真操练起来。
    赤炼在一旁扭动身躯,眼中带著几分得意,似乎在嘲笑同伴的窘態。
    秦轩瞥它一眼,语气冷淡道:“赤炼,別得意忘形,你也过来。”
    赤炼一僵,脑袋耷拉下来,悻悻地爬到陶偶前,加入练习的行列。
    秦轩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时而指点几句,嗓音虽平静,却让几只灵宠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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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渐浓,夜风拂过窗台。
    秦轩看著五只灵宠在陶偶前忙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了,今日到此为止,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五只灵宠如释重负,各自撒欢般奔向自己的小窝,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秦轩缓步踱到床边,眉头微锁,心头却泛起明日义诊的隱忧。
    若有变故,该如何应对?
    手指轻叩床沿,沉吟片刻,暗道:“罢了,明日去孙氏丹肆买几枚解毒丹,以防万一。”
    思绪至此,心下稍定。
    事已至此,唯有迎难而上。
    卸下衣衫,秦轩躺上床榻,闭目沉入梦乡。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著青阳坊市,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湿气。
    秦轩推开房门,,深吸一口凉气,將一夜的忧虑暂时拋诸脑后。
    五只灵宠也相继醒来,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它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走吧,今日便是义诊之日。”秦轩语气沉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前往医馆的途中,秦轩路过坊市长街,停留在孙家丹药店铺前,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选择前去店內了三十灵石买了一瓶解毒丹药收入储物袋中。
    隨后转身前往坊市南街医馆。
    医馆门前,张铭早已等候多时,他换上了一身乾净的衣衫,显得精神抖擞。
    见到秦轩,他快步迎上,拱手一礼,笑容满面:“掌柜的,早!”
    秦轩微微頷首,开门见山地说道:“一切可准备妥当?”
    张铭胸有成竹,朗声道:“都安排好了!几位叔伯已在馆內候著,我还请了些坊市里帮过忙的修士,届时也会到场捧场。”
    秦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讚许,嘴角微勾:“很好,进去吧。”
    秦轩与张铭並肩步入医馆內。
    馆內几位老修士早已端坐等候,目光齐刷刷投来。
    见张铭紧隨秦轩,几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瞭然,纷纷起身,抱拳致意。
    秦轩微微頷首,嘴角含笑,回了一礼,眼神扫过眾人,带著几分审视与温和。
    秦轩缓步上前,站定后,朗声道:“几位既是张铭的叔伯,秦某自当尽心。
    观诸位气色,体內淤毒怕是盘踞多年,苦楚不浅。
    今日义诊,我愿施展秘术,为诸位拔除毒厄。
    不知哪位愿先入內堂,由我亲自诊治?”
    话音落下,几位老修士面面相覷,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些许犹豫。
    他们低声交谈,互相推让,似是不愿抢先。
    坐在最左侧的老者皱眉,欲言又止;
    另一人则轻咳一声,摆手示意旁人先请。
    张铭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终是忍不住,朗声道:“几位叔伯,莫再推让了!忠叔,您老德高望重,先去吧!”
    张铭此言一出,眾人愣了愣,隨即齐声附和:“对对,张铭说得在理,老张你先请!”
    张忠闻言,粗獷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拱手道:“既如此,老张我便不推辞了。
    几位兄弟,待我出来再敘!”
    他转身看向秦轩,眼中多了几分信任,沉声道:“秦掌柜,请。”
    秦轩微微一笑,侧身一引:“请。”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內堂。
    堂內略显空荡,只余一盏青灯映得室內光影柔和。
    张忠依言坐下,宽大的身躯略显佝僂,眼神却透著坚韧。
    秦轩在他对面坐下,目光沉静,轻声道:”昨日张铭已將诸位的大致病情告知於我,但毒症复杂,需细究根源。
    还请张老伯详述病况,莫要遗漏。”
    张忠点了点头,粗糙的手指摩挲著袖口,似在整理思绪。
    他嘆了口气,声音低沉说道:“多谢秦掌柜掛心,我便直说了。
    早年,我与张铭的爹娘,都是在瘴气裂谷討生活的散修,靠猎妖换取修炼资源。”
    说到此处,他眼神一黯,似被记忆牵引,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散修的日子,谁不是把命悬在刀尖上?
    我们早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可那次……张铭爹娘却没逃过劫数,丧命谷中。
    我侥倖活下来,却也落下了这身病根。”
    他顿了顿,苦笑道:“抱歉,秦掌柜,人老了,总爱嘮叨往事。”
    秦轩摆了摆手,温和道:“无妨,请继续说。”
    张忠深吸一口气,续道:“我这右臂,是被金翅铁蜈蚣的毒液侵蚀。
    毒入经脉,灵力运转如铁索生锈,卡涩难行。
    每逢修炼,右臂便如针扎般刺痛,法力根本聚不起来。
    当年年轻,仗著气血旺盛,隨意吞了颗解毒丹,以为万事大吉。
    谁知年老气衰,暗毒发作,才知后悔晚矣。
    如今修为从链气八层跌至五层,唉,真是自討苦吃。”
    秦轩静静聆听,眉宇间透著专注,手中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將张忠的病况一字一句记下。
    也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如《青囊问心录》作者陈百草一般能够写出一本属於自己的医道传承。
    同时秦轩心中暗忖:此毒侵蚀经脉多年,怕是已深入骨髓,果非寻常手段可解。
    记录完毕,秦轩搁笔起身,走到张忠身前,沉声道:“接下来,我需以法力探入前辈体內,查看毒症详情。
    请前辈放鬆心神,莫要抗拒。”
    张忠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沉声道:“秦掌柜儘管施为,老张信得过你。”
    秦轩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掌心轻按在张忠右臂的“曲池穴”上。
    指尖微热,一缕精纯法力如涓涓细流,循著神识指引,缓缓注入张忠体內。
    秦轩闭目凝神,神识隨法力深入,细察张忠经脉。
    只见右臂经络晦暗,灵力凝滯如淤泥,一团团黑气盘踞其中,散发著阴冷气息,正是金翅铁蜈蚣毒液的残留。
    心下微沉:此毒果然顽固,寻常解毒丹只能治標,难除根源。
    秦轩睁开眼,沉吟片刻,对张忠道:“確实如你所说,右手经脉之中的金煞凝结甚久,坚如磐石。
    毒症已深入经络,非寻常药石可医。
    这毒,確实棘手。”
    张忠闻言,枯瘦的面庞闪过一丝急切,忙问道:“秦掌柜,可有解毒之法?”
    秦轩目光沉稳,缓缓点头道:“法子倒是有,只是此法颇为凶险,过程疼痛难忍,张老伯可有把握承受?”
    张忠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哈哈大笑道:“秦掌柜莫要小瞧老夫!
    如今我虽年老体衰,修为不过链气五层,可当年在瘴气裂谷,妖兽与修士的血不知染红了我多少战袍!
    刀山火海我都闯过,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他挺直佝僂的身躯,语气豪迈,仿若重回当年叱吒风云之时,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笑。
    秦轩听他这番豪言,眼中闪过一丝讚许,頷首道:“好,既如此,我便为你施法祛毒。”
    说罢,从自灵兽袋中唤出金鏑。
    那金鏑通体泛著幽冷金光,尾刺微微颤动,散发出一股森然气息。
    张忠乍见金鏑,瞳孔微缩,枯瘦的手不自觉握紧,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秦轩察觉他的异样,温和一笑,解释道:“这是我的灵宠,助我祛毒的关键,张老伯无需担忧,它绝不会伤人。”
    张忠听罢,僵硬的面容稍缓,乾笑一声,闭上双眼,佯装轻鬆道:“既是秦掌柜的手段,老夫自当放心。”
    秦轩与金鏑对视一眼,金鏑心领神会,尾刺轻摆,凝聚出一滴晶莹剔透的庚金毒煞。
    秦轩取出三寸银针,小心蘸取毒煞,针尖泛起幽幽金芒。
    指尖轻动,银针精准刺入张忠曲池穴。
    霎时,庚金毒煞化作无数细密金丝,钻入经脉,宛如万千刀刃,疯狂绞碎凝固的灵力。
    起初,张忠还故作镇定,嘴角甚至掛著一丝轻蔑的笑,似在嘲笑这点小阵仗不足掛齿。
    可不过瞬息,毒煞入体,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笑意骤然僵住,脸庞扭曲,额头冷汗涔涔,喉间猛地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这叫声悽厉无比,震得內堂外的眾人皆是一惊,纷纷投来目光。
    张铭的几位叔伯面露忧色,低声议论:“这秦掌柜当真可靠?老张年轻时何等硬气,怎会叫得这般惨?”
    张铭强撑笑意,额角却渗出细汗,忙道:“无妨无妨,掌柜乃向阳山秦氏传人,医道精湛,宅心仁厚。
    忠叔这些年养尊处优,怕是有些吃不得苦罢了。”
    他话虽如此,心中却暗自嘀咕:“掌柜的,可千万別砸了招牌啊……”
    內堂之中,秦轩也未料到张忠反应如此激烈。
    方才听他吹嘘往昔勇武,还以为这老汉真有刮骨疗毒的胆魄,谁知庚金毒煞刚入体便如此不堪。
    暗自摇头,心道:“看来这张老伯的英雄气概,怕是多半留在当年了。”
    可此时庚金毒煞已入经脉,宛如脱韁野马,若不继续,恐前功尽弃。
    秦轩当机立断,从灵兽袋中唤出磐蛰,低喝道:“快,吐丝缚住他,莫让他乱动!”
    磐蛰动作迅捷,吐出层层银白蛛丝,將张忠裹得严严实实。
    张忠兀自挣扎,口中嘶吼,眼中却闪过一丝羞恼,似为自己方才的豪言壮语羞臊难当。
    堂外隱约传来嘈杂,秦轩抬眼一瞥,朗声安抚道:“诸位莫慌,张老伯淤毒深重,祛毒难免剧痛,方才他一时吃不住,这才失声。
    稍后便无大碍!”
    堂外眾人闻言,鬨笑声起,夹杂几句调侃:“哈哈,老张这老货,果真被坊市养娇了!想当年咱们哥几个,刀山火海也不吭一声!”
    “嘖嘖,这叫声,怕是连谷中妖兽都嚇跑嘍!”
    笑声中,张铭乾笑两声,背心却已被冷汗浸透。
    秦轩无暇分神,凝神引导毒煞在张忠经脉中游走,金丝所过,凝滯灵力寸寸崩散。
    秦轩双目如炬,额角渐生细汗,指尖却稳若磐石。
    待时机成熟,猛地一掌击向张忠右肘尺泽穴,掌风凌厉,暗金毒血自毛孔喷涌,落地凝为金属碎屑,叮噹作响,清脆刺耳。
    张忠此时已痛得神志模糊,喉间仅剩低哑呻吟,眼皮沉重,终昏厥过去,脸上却仍残留几分不甘与羞恼。
    秦轩动作不停,依《五炁五毒真经》炼化残毒,凝为庚金药毒,缓缓融入张忠肩髃穴。
    药毒入体,张忠右臂筋肉泛起冷冽金属光泽,宛如披上一层薄甲。
    这是药毒滋养后的副作用,只需等待时间流逝,便可恢復正常。
    秦轩长舒一口气,抬袖拭去额上汗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低头看著昏迷的张忠,心中暗忖:“这老汉,嘴上豪气冲天,骨子里却脆弱得紧。
    也罢,毒既已清,往后他可莫再自夸当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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