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老人却微笑着摆摆手，说：<br/><br/> “不用麻烦啦，小伙子，我老头子一辈子没得结婚，没妻没子，死掉就死掉了，不要紧。我死了后，就流落在外头，一直在找回家的路，找呀找，找了好长好长时间，昨天好容易才找到的，可你也瞧得到，我老头子眼睛不灵光，要找东西困难得嘞，所以才想起托人帮忙的，连累你一晚上没得觉睡，真的对不住……”<br/><br/> 时醒不吭声，刚准备往卧室走，想看看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就见一个人影从卧室里栽了出来。<br/><br/> 路早白扶着因为宿醉而剧烈炸疼的头，扶着墙壁，看向了时醒与老人，脑中消化了一遍系统的任务后，就艰难地开口问时醒：<br/><br/> “整个屋子……都找过了吗？”<br/><br/> 时醒几步上前，自然地揽住了早白的腰，可做出这个动作后，早白还没什么反应，他心里反倒抽了抽：<br/><br/> “找……找过了，什么都没找到……”<br/><br/> 路早白的头现在疼得像是有五百只鼹鼠同时在他脑袋里做窝，但他还是强撑着问老人：<br/><br/> “大爷，请问您一句，您是一直住在这个楼里吗？”<br/><br/> 老人忙不迭点头：<br/><br/> “是的呀是的呀，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东西少，在这楼里住了也有几十个年头啦……”<br/><br/> 路早白扫视了一圈被翻了个遍的客厅，推开了时醒，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对大爷欠欠身后，拉开了大爷的大衣拉链。<br/><br/> 在他靠左的内兜里，赫然放着一张老照片。<br/><br/> 照片里，两个相貌俊朗、穿着民国时期学生装的青年并排而立，两个人挺拔的身姿和儒雅的气质，看上去无比搭调，其中一个看上去更加文气的男人，还能依稀看出眼前枯槁老人的影子。另一个人则有几分英武气息，胳膊正搭着老人的肩膀。<br/><br/> 两个人都带着笑，那种亲昵而自然的气场，看着就叫人舒服。<br/><br/> 照片的左下角，印着新新照相馆的标志，还有一行已经褪了色的日期：<br/><br/> 1923年6月20日。<br/><br/> ☆、第45章世界六<br/><br/> 时醒：“……”<br/><br/> #早白的意思是嫌弃我蠢咯#<br/><br/> 路早白要是能听到时醒的心声，肯定会淡定表示，天地良心，我就从来没觉得你聪明过。<br/><br/> 他把照片交到了老人的手里，而老人如树根般枯槁的双手，颤抖着接过照片，抚 m-o 着照片的表面，手背上的青筋微微耸动着，嘴角向两边延伸过去，表情看上去没有太过强烈的怀念或是感伤，反倒像是在抚 m-o 着一个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的人。<br/><br/> 他的手指，从照片两侧开始 m-o 起，粗糙破皮的指尖刮在照片上，发出细微的嚓嚓声。<br/><br/> 抚 m-o 这张照片，似乎已经成为他肌肉记忆的一部分了。<br/><br/> 即使忘记了它就放在距离自己心口数公分的位置，可再 m-o 到它时，他的手法依然是熟练而温存。<br/><br/> 老人平静地 m-o 着照片，抬起头来，看向时醒的方向，空洞无焦点的眼中，竟然闪烁出了动人的光彩：<br/><br/> “对不起呀，年轻人，我果然是老啦，啥都忘记了。”<br/><br/> 时醒上前来，什么话都没讲，蹲下身来，替老人把身上中山装的扣子一颗颗系好，滚皱的衣角也打理了个清爽。<br/><br/> 当他整理到老人 x_io_ng 前的军功章时，他多问了一句：<br/><br/> “您也当过兵吗？”<br/><br/> 老人握住照片，平和道：<br/><br/> “老伙计的。他去当兵了，连信一块送给我的。这是我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呢。”<br/><br/> 说着，老人挺了挺 x_io_ng ，用炫耀的口气说：<br/><br/> “亮吧？好看吧？”<br/><br/> 时醒点点头，伸手拂去军功章上的尘埃，乖巧地答应：<br/><br/> “好看。”<br/><br/> 老人一手捏着照片，抬手拍了拍时醒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头，眼角闪出的一丝泪花，在他眼角转了一圈，又倒流了回去：<br/><br/> “他死的时候，正是我生日的那天，他那年二十九，正当好的年纪。我呢，要死，八十岁的老头子啦。你说，他还愿不愿意看见我？我戴着这个到下面去，他能认出来我不？”<br/><br/> 时醒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而路早白也在老人身侧蹲下，整了整他的领子，温声道：<br/><br/> “如果我是那个人的话，只要看到您，就会高兴的。”<br/><br/> 老人哽咽了一下，模糊的记忆，也总算清晰了起来。<br/><br/> 1982年的元旦，久久卧病在床的他像是有了什么预感，挣扎着从床上起了身，从衣柜里 m-o 出了自己那件崭新的、还没来得及穿的中山装，穿在身上，把自己和他的照片，从枕头下 m-o 出来，珍惜地抚 m-o 了一遍，藏在了心口位置，拍了拍，就打开门，走入了漆黑的寒夜中。<br/><br/> 没有目标，没有终点，他不想在家等着死亡的来临。<br/><br/> 在家里，他收到了他的死讯，从此他就不喜欢再等待。<br/><br/> 老了，老了，没想到死了之后，居然忘记自己一直把照片带在身上的事。他知道了，可得笑话自己了吧。<br/><br/> 他就是嘴坏。<br/><br/> 抚 m-o 着照片，老人把手压在了时醒的头上，轻揉了揉，低声说：<br/><br/> “年轻人，东西能找到，多谢你呀。”<br/><br/> ……这话无异于对时醒施加了灵魂暴击。<br/><br/> 早白用了三十秒找到的东西，他花了六个多小时……<br/><br/> 深深陷入自我厌弃中的时醒，突然被老人揽入了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后，老人低声道：<br/><br/> “小伙子，有些话不当面说清楚，可是没得用的。”<br/><br/> 时醒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老人继续道：<br/><br/> “别犯傻。不要像我，话不说开，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他的朋友。”<br/><br/> 老人语焉不详，凭时醒的粗神经，一时间自然没办法领会精神，他刚想深问一下，身子就像是失去重力控制，堕入了黑洞中。<br/><br/> 下一个瞬间，当眼前的光重新亮起时，他就听到了“叮”的一声。<br/><br/> 姗姗来迟的25楼走廊，出现在二人的面前。<br/><br/> 时醒没有反应过来，仍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电梯的顶灯，一语不发，任凭电梯门在二人眼前徐徐关上。<br/><br/> 路早白掉线了这么久，现在头还因为醉酒疼得厉害，可看时醒这副丢了魂似的模样，他看着心里有点儿别扭，把自己身上裹着的他的毛料西装披回了他的身上，说：<br/><br/> “小心着凉。”<br/><br/> 时醒瞄了早白一眼，心中的酸涩几乎快要涌到喉咙口了。<br/><br/> “……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br/><br/> “……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他的朋友。”<br/><br/> 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第一次这么想保护一个人让他永远不受伤害……<br/><br/> 看时醒蜷在地上动都不带动的，像只受伤了的哈士奇，满脸黯然，路早白皱了皱眉：<br/><br/> “一脸清明节的表情是想干嘛？起来，要着凉<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