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己，都傻掉了。<br/><br/> 就在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回到了掌控，就又抬起虚软无力的手，摸了摸那棱角分明的缺口。指下破碎的边缘锋利的很，他不过轻轻一下触碰，便将指尖划出一道破口，鲜红的血液自其中渗出，没一会便凝成了一个血珠。<br/><br/> ………………<br/><br/> 这是…………怎么回事…………<br/><br/> 茫然地抬起头，与高台上的另一个自己遥遥对视，旁边的图南‘刷’地一声展开扇子，优哉游哉地摇了两下，叹道：“咦～真是可怜，假作真时真亦假，只是可惜，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直到现在，你仍未反应过来吗？”*<br/><br/> “那～南便好心告诉你吧。”银色的眸中波光流转，他眯起狐狸似的眼睛，仿佛是看了一出绝好的大戏，满是兴味，满是有趣：“你不是狄三先。”<br/><br/> 他拖长了尾调，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语：“你，只是一个偃甲。”<br/><br/> 话音落，台下南面的空地上微光闪过，一棵有花无无叶，高逾五丈的树便凭空出现。<br/><br/> 点点莹黄灵光自花蕊间散落，未及地面便化作虚无，高台上的祁长言手中灵诀一变，狄三先破碎的胸口就有同样色泽的灵光亮起，与那树上如出一辙，相互辉映。<br/><br/> 这是，一整株左臣木。<br/><br/> 鸣木雀惊呆了。<br/><br/> 其它弟子也惊呆了。<br/><br/> 狄三先怔怔望着这与自己心脉相连的树，无言。<br/><br/> 我，只是一个偃甲……<br/><br/>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空旷，狄三先半跪在地，耳边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直被塞满了所有思绪。分明每个字都认得，分明每个字都听在耳里，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含义，仿佛一旦理解，自己便会连存在的意义都全数失去。<br/><br/> 我只是，一个偃甲？<br/><br/> 他苍白的薄唇剧烈地颤抖着，瞳孔也被刺激的收缩成针尖大小，看了眼这一树左臣木，又看向那个所谓的‘自己’，思绪一片空白。<br/><br/> 我只是一个偃甲！<br/><br/> 这不可能！<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假作真时真亦假”——《红楼梦》<br/><br/> 第70章隐圣谷<br/><br/> 旁边的阙近天也被这真相震慑，视线在真正的狄三先和这个所谓的偃甲间不断徘徊，满是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当年那个魔头死时，已经烧掉所有偃甲图谱，我们亲眼看到！你们不可能做出有自我意识的偃甲！这不可能！”<br/><br/> “你不能，可不代表别人不能。”狄戎冷哼一声，道：“衔花古洗于偃甲一道颇有建树，原本我们还觉得一个普通的偃甲许是骗不过你，没想到竟做出个有意识的，也算是意外之喜，真是老天都要收拾你。”<br/><br/> 衔花古洗……<br/><br/> 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这么个意外的名字，狄三先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下意识便向古洗那边看去，正对上祁长言专注的凝视。<br/><br/> 人群中，他一袭白衣，依旧那般清冷若仙，依旧那般高高在上，可那双仿佛比蘸着蓝玉描摹的双眸却炙热如火，仿佛在看着自己毕生的杰作，仿佛在看着自己的道，仿佛在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br/><br/> 没错，最重要的‘东西’。<br/><br/> …………<br/><br/> “父亲……”狄三先利刃穿心时都未曾露出脆弱的神色，但在听到这荒唐的说法，看到另一个自己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最为信任，最为敬重之人。<br/><br/> 他浅紫色的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满是无法理解，仰望着那依旧威严可靠的人，哑着嗓子，道：“这是假的……对么？”<br/><br/> 狄戎瞥了他一眼，没有熟悉的温情，没有熟悉的信任，仿佛这个偃甲没了利用价值，连自己正眼都配不上。<br/><br/> 冷风呼呼灌入胸口缺口，狄三先木质的心脏在这冰冷的目光下，一阵抽痛。<br/><br/> 真相如何，不言而喻。<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可他依旧不愿相信，转而看向二师兄的方向，图南手中折扇轻摇，摇头叹道：“抱歉，南的师弟仅有一人～”<br/><br/> “那个人，不是你。”<br/><br/> 眼中绝望之色更甚，狄三先牙关紧咬，又看向四方天门的同门，视线掠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很多他都能够说出名字，说出师承，说出一段往事。<br/><br/> 可他们一个个对上自己的目光，又一个个别过了头，竟无一人，竟无一人愿承认他的身份！<br/><br/> “三鲜……”<br/><br/> 高台上的鸣木雀在台下好友向自己看来时喃喃一句，这唯一一声肯定，让狄三先灰暗的眼中霎时亮起了希望的光。他努力撑起身体，仿佛紧抓着汪洋中唯一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竭力仰起头，道：“木雀！”<br/><br/> 鸣木雀被那声回应吓了一跳，他想说些什么，但抬起头看到对面衣冠整洁，剑气沛然的好友，又不知如何是好。低下头，再次看向那个顶着与好友相同的脸，却狼狈不堪的偃甲，他心中迷茫更盛，视线在一人一偃甲间逡巡徘徊，游移不定。<br/><br/> 那个与我共患难的，那个救我于水火的，那个为我搏命试毒的，那个我心悦的……是他，还是它？<br/><br/> …………<br/><br/> 他不知道。<br/><br/> 长久的沉默，让狄三先眼中的光，熄灭了。<br/><br/> 原来，从一开始，所有人就都知道真相。<br/><br/> 原来，我只是一个用来代替原主，为人挡灾的工具。<br/><br/> 原来，根本就无人在意我。<br/><br/> 抑制不住的荒谬感自内心深处传来，狄三先眼中悲哀彻骨，嘴里却忽然放声大笑。<br/><br/> 哈哈哈………<br/><br/> 他平日里一向性情沉静，即便面对天大的事情，也从未失态。可此时此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喜，他狂肆地大笑着，仿佛听到了天地间最可笑的笑话！<br/><br/> 可笑着笑着，这笑声却渐渐变了味道，狄三先单手撑地，在激烈情绪下变成深紫色的双眸中俱是被掌控生命的愤怒，被众人欺骗的无力，与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的迷惘。<br/><br/> 假的。<br/><br/> 都是假的。<br/><br/> 记忆是假的，亲情是假的，友情是假的！<br/><br/> 就连这条性命，竟然也会是假的！<br/><br/> “你们的嘴里，可有一句真话！”<br/><br/> 深沉的如同咆哮的声音自他嗓中憋出来，他一双眼布满血丝，俊美的面容也有些扭曲，对着这群‘人’，嘶声咆哮道：“我不相信！”<br/><br/> 记忆中的父亲威严慈祥，母亲温柔善良，师兄师姐，亲朋好友……往事历历在目，任何一点细枝末节都能够回忆的清楚。<br/><br/> 春花夏风，秋水冬雪。<br/><br/> 每一分每一寸，每一时每一刻，初次习剑的惊喜，与好友泛舟的安然，晴空日光的温暖，星夜银河的璀璨………<br/><br/> 这一切的一切，这所有让自己心安，让自己感动的时刻，竟然都是假的？<br/><br/> 怎可能是假的！<br/><br/> 高台上的狄三先俯视着他，那般正直，那般淡然，分明和他有着同样的身体，分明有着和他相同的记忆，在台下看来，竟显得如此高高在上。他浅紫色的眸中无悲无喜，只是那样平静地宣判道：“我是狄三先。”<br/><br/> “你，只是赝品。”<br/><br/> 虚假的回忆全部打破，被这句话刺激得浑身都不可抑制地战栗，台下<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