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笑了，笑得很释然。<br />
“一，一摇……我大概是你此生……唯一的知己吧……”<br />
他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有种小心翼翼的生涩。<br />
“……这么久，这么多人，只有我真正懂你……若我们来世不生在两个阵营……你，你可否愿意……”<br />
然而他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完。<br />
范一摇永远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想问她愿意什么，只是面无表情收回手，利落地拔出烛息刀。<br />
和服少年眼含笑意地软倒下去，白色和服与地上的白雪融为了一体。<br />
其实他是有机会躲过这一刀的。<br />
但是这次行动是他背水一战，一旦任务失败，回去也将面临被处死的命运。<br />
既然总归都是要死……<br />
那还不如……死在她的刀下。<br />
【作者有话要说】<br />
大家圣诞节快乐！<br />
第120章 山为骨，海为魂<br />
范一摇刺君明泽野这一刀, 几乎是动用了全部力气，她方才本就在阵法重压下受了极重的内伤，又竭力一击, 此刻只觉胸口剧痛，浑身脱力，呕出一大口血, 直直仰面朝后倒了下去。<br />
“总镖头！！”<br />
运红尘在混乱中冲过来, 将范一摇一把从地上拉起, 借着灵活的身法, 背着她躲避周围阴阳师的报复性反击。<br />
一群山猫模样的动物这时也奔涌过来，将二人重重围住，护着她们冲出东瀛人的包围圈。<br />
终于来到稍微安全些的地方, 运红尘将范一摇放在一块平整的地面, 看到她嘴里不停地一口口往外呕血，直接给吓哭了。<br />
“总镖头，你别，别吓我啊……”<br />
范一摇睁眼看着天, 只觉得冷意从手脚一点点流向全身，她眼前发黑, 却不敢闭眼, 只怕这次昏迷就再也醒不过来。<br />
天空又开始飘落清雪, 轻盈的雪花落在她脸上, 身上, 挂在睫毛上。<br />
恍惚间, 她仿佛又看到了孟埙, 穿着一身白衣跪坐于桃花林间。<br />
“主人, 对不起啊……可是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br />
范一摇睫毛轻颤, 觉得很累，眼皮也变得很沉，想就这样睡过去。<br />
运红尘就在她旁边哭喊，似乎也有其他人围过来，将各种东西灌进她嘴里，可她却好像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灵魂升空，身体已不属于自己。<br />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时，一道凄厉的龙吟蓦然闯入耳中，震得耳膜生疼，心脏剧颤。<br />
大师兄！<br />
范一摇陡然惊醒，眼睛回光返照般重新睁大，怔怔盯着那自空中俯冲直下的黑色巨龙。<br />
只不过此时巨龙身上的黑色鳞片已隐有灼烧之势，所经之处暗火流动，携带起来的气流形成旋风，吹得周围一切人和物难以抵挡，溃退避散。<br />
然而，处于漩涡正中的少女，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被惊扰到，安静地躺在那里，似是处于一种被保护的磁场中。<br />
巨龙盘旋而下，越接近地面，俯冲的速度越慢，到最后近乎以一种温柔的姿态，将范一摇层层盘绕于中心，笼于自己身体筑成的铜墙铁壁之间。<br />
“大师兄……”<br />
范一摇看到黑龙那双赤红的眼，知道这是他濒临失控的征兆。她想要摸摸他以示安抚，然而手却只堪堪抬起了一半，便脱力坠了回去。<br />
“大师兄……帮我……押完这趟镖……好不好……”<br />
黑龙的身体轻颤，似是想要将她缠绕得紧一些，这样就会阻止她的离去，可是又不敢真的太用力，怕弄伤了她，就在这极致的隐忍与压抑中，自龙尾开始，寸寸火焰燃烧。<br />
范一摇用仅剩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头轻轻歪到一旁。<br />
世界仿佛有一瞬的凝滞，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再无时间流动的痕迹。<br />
不知过了多久，黑龙紧张屏住龙息，小心翼翼以头轻轻蹭了下少女。<br />
没有反应。<br />
又试探地蹭了一下。<br />
还是没有反应……<br />
这时凤梧已经从那只扣住他的水缸中脱身，恢复了人形，他远远看到这一幕，忽然心头一跳，喃喃道：“不好，江南渡他怕是要失控了……”<br />
伴随着又一声悠长的龙吟，熊熊大火自烛龙身上暴起，将那些企图潜行靠近的阴阳师瞬间烧成了飞灰。<br />
然而还不等九州这边的人松口气，那刚刚将敌人烧成灰烬的烛龙之火，竟有继续扩大蔓延的趋势，差点将那离得最近的清一道长的胡子点燃。<br />
“喂！你这大黑龙要做什么，别烧到我妹子啊！”沈顾从兽身变回了人身，一边骂一边往这边跑。<br />
可是在场之人没有谁比凤梧更了解烛龙之力的危险，眼见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不禁想起不久前江南渡拜托他的那句话——<br />
“凤凰，看在我叫你这么多年师父的份上，若是真的有一天我无法自控，你便答应我，将我……杀了吧。”<br />
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么……<br />
刚刚损失一名老友，如今又面临两个徒弟的消亡，凤梧心头漫上沧桑无力之感。<br />
然而他是凤凰，必须肩负起守护这片土地的职责，因而捏紧了拳，步步上前，已经做好准备，一旦烛龙放灭世天火，便以原身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br />
清一道长与他那位高深莫测的师兄对视一眼，神色凝重，也开始布阵施法，准备等到万不得已之时，以身殉道。<br />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位上古自然之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br />
从未有哪一刻，江南渡如此绝望，哪怕是数万年前，他亲眼看她被千刀万剐，也没有像此时这般心神搓磨。<br />
因为他当年愤怒之下可以放出天火焚世报复，可是如今他却没办法再以同样的方法宣泄，只因她最后的请求——她要他帮他，押好这最后一趟镖。<br />
这不仅仅是她最后的心愿，更是关乎这片土地的命运，而他身为九州自然之神，又怎能再次渎职，重蹈覆辙。<br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包裹在黑龙周身的滔天火焰却由大至小，逐渐熄灭。<br />
庞大的龙身重新恢复成人形，江南渡跪坐于雪地，怀中抱着少女渐冷的身体，一动不动，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很快便积了薄薄一层，仿佛将二人冰冻成雕塑。<br />
沈顾这时也跑到近前，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呆呆地盯着少女苍白的脸，不见往日鲜活。<br />
“一摇，一摇啊，你看看哥哥，是哥哥啊……”<br />
凤梧见江南渡恢复平静，身体像卸了力般瘫软，整个人的精神也彻底垮掉，可是他却不敢再往前走，难以接受小徒弟就这么离开了。<br />
沉闷悲伤的气氛弥漫四周，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br />
“或许……范总镖头还有救。”<br />
众人循着声音讶异回头，只见说话的竟是那清一道长的厨子师兄。<br />
……<br />
范一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长得像元宵一样的清一道长正在马车外面和一个白胡子老头争辩着什么。<br />
她觉得那白胡子老头看起来怪眼熟的，艰难回想，才瞪大眼睛。<br />
这不是毕方村的老族长么？？<br />
难道她真的已经小命呜呼，临死前走马灯回放，将所有见到过的人都拉出来隆重谢幕一遍？<br />
“呜呜呜总镖头，你终于醒啦？我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br />
运红尘哭得很大声，比以往任何一次范一摇昏迷苏醒后都激动，很快把一群人招了过来，像围观稀有动物一样围观范一摇。<br />
范一摇想从马车的位置上坐起来，胳膊一撑，痛得差点泪奔。<br />
“哎呀，范总镖头，你现在可不好乱动呐！”清一道长大惊小怪道，“我大师兄才刚刚给你下了固本生骨的猛药，你这一身碎掉的骨头还没长好呢！”<br />
白胡子的毕方老族长这时也瓮声瓮气道：“我就说你们阵法师的法子太慢了，还是用我们异兽的法子，吃什么补什么，给她弄一百斤大骨啃了，比什么破药都有用！”<br />
范一摇茫然地看向运红尘，用眼神询问：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br />
运红尘十分有默契地冲范一摇眨眨眼：“总镖头，没想到吧？清一道长他们还真的是阵法师呢！不过他们中最厉害的，果然就是那个做饭的厨子！这次就是多亏了他，你才从阎王殿转一圈又回来了！”<br />
范一摇顺着运红尘的指示看过去，看到之前火车上的那个神秘道人。<br />
道人就像是背后长眼一样，在范一摇看过来时，忽然回头，遥遥冲她颔首。<br />
在他身边并排走的还有两个人。<br />
一个是头带铜簪的青年，长得白白净净，和之前亨氏德拍卖行里的毕方鸟刘力很像，正是刘力的双胞胎哥哥。<br />
而另一个青年，竟然是罗铮。<br />
运红尘继续解释：“清一道长和毕方族原本是赶来北平，准备排队通过如意楼的通道回九州的，厨子大叔算出我们有难，便赶来支援，刚好罗铮他们也接到了返回九州的通知，领着狰族南下，从如意楼的霍掌柜那里知道我们出来押镖，也跟着过来帮忙了。”</p>
“一，一摇……我大概是你此生……唯一的知己吧……”<br />
他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有种小心翼翼的生涩。<br />
“……这么久，这么多人，只有我真正懂你……若我们来世不生在两个阵营……你，你可否愿意……”<br />
然而他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完。<br />
范一摇永远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想问她愿意什么，只是面无表情收回手，利落地拔出烛息刀。<br />
和服少年眼含笑意地软倒下去，白色和服与地上的白雪融为了一体。<br />
其实他是有机会躲过这一刀的。<br />
但是这次行动是他背水一战，一旦任务失败，回去也将面临被处死的命运。<br />
既然总归都是要死……<br />
那还不如……死在她的刀下。<br />
【作者有话要说】<br />
大家圣诞节快乐！<br />
第120章 山为骨，海为魂<br />
范一摇刺君明泽野这一刀, 几乎是动用了全部力气，她方才本就在阵法重压下受了极重的内伤，又竭力一击, 此刻只觉胸口剧痛，浑身脱力，呕出一大口血, 直直仰面朝后倒了下去。<br />
“总镖头！！”<br />
运红尘在混乱中冲过来, 将范一摇一把从地上拉起, 借着灵活的身法, 背着她躲避周围阴阳师的报复性反击。<br />
一群山猫模样的动物这时也奔涌过来，将二人重重围住，护着她们冲出东瀛人的包围圈。<br />
终于来到稍微安全些的地方, 运红尘将范一摇放在一块平整的地面, 看到她嘴里不停地一口口往外呕血，直接给吓哭了。<br />
“总镖头，你别，别吓我啊……”<br />
范一摇睁眼看着天, 只觉得冷意从手脚一点点流向全身，她眼前发黑, 却不敢闭眼, 只怕这次昏迷就再也醒不过来。<br />
天空又开始飘落清雪, 轻盈的雪花落在她脸上, 身上, 挂在睫毛上。<br />
恍惚间, 她仿佛又看到了孟埙, 穿着一身白衣跪坐于桃花林间。<br />
“主人, 对不起啊……可是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br />
范一摇睫毛轻颤, 觉得很累，眼皮也变得很沉，想就这样睡过去。<br />
运红尘就在她旁边哭喊，似乎也有其他人围过来，将各种东西灌进她嘴里，可她却好像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灵魂升空，身体已不属于自己。<br />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时，一道凄厉的龙吟蓦然闯入耳中，震得耳膜生疼，心脏剧颤。<br />
大师兄！<br />
范一摇陡然惊醒，眼睛回光返照般重新睁大，怔怔盯着那自空中俯冲直下的黑色巨龙。<br />
只不过此时巨龙身上的黑色鳞片已隐有灼烧之势，所经之处暗火流动，携带起来的气流形成旋风，吹得周围一切人和物难以抵挡，溃退避散。<br />
然而，处于漩涡正中的少女，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被惊扰到，安静地躺在那里，似是处于一种被保护的磁场中。<br />
巨龙盘旋而下，越接近地面，俯冲的速度越慢，到最后近乎以一种温柔的姿态，将范一摇层层盘绕于中心，笼于自己身体筑成的铜墙铁壁之间。<br />
“大师兄……”<br />
范一摇看到黑龙那双赤红的眼，知道这是他濒临失控的征兆。她想要摸摸他以示安抚，然而手却只堪堪抬起了一半，便脱力坠了回去。<br />
“大师兄……帮我……押完这趟镖……好不好……”<br />
黑龙的身体轻颤，似是想要将她缠绕得紧一些，这样就会阻止她的离去，可是又不敢真的太用力，怕弄伤了她，就在这极致的隐忍与压抑中，自龙尾开始，寸寸火焰燃烧。<br />
范一摇用仅剩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头轻轻歪到一旁。<br />
世界仿佛有一瞬的凝滞，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再无时间流动的痕迹。<br />
不知过了多久，黑龙紧张屏住龙息，小心翼翼以头轻轻蹭了下少女。<br />
没有反应。<br />
又试探地蹭了一下。<br />
还是没有反应……<br />
这时凤梧已经从那只扣住他的水缸中脱身，恢复了人形，他远远看到这一幕，忽然心头一跳，喃喃道：“不好，江南渡他怕是要失控了……”<br />
伴随着又一声悠长的龙吟，熊熊大火自烛龙身上暴起，将那些企图潜行靠近的阴阳师瞬间烧成了飞灰。<br />
然而还不等九州这边的人松口气，那刚刚将敌人烧成灰烬的烛龙之火，竟有继续扩大蔓延的趋势，差点将那离得最近的清一道长的胡子点燃。<br />
“喂！你这大黑龙要做什么，别烧到我妹子啊！”沈顾从兽身变回了人身，一边骂一边往这边跑。<br />
可是在场之人没有谁比凤梧更了解烛龙之力的危险，眼见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不禁想起不久前江南渡拜托他的那句话——<br />
“凤凰，看在我叫你这么多年师父的份上，若是真的有一天我无法自控，你便答应我，将我……杀了吧。”<br />
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么……<br />
刚刚损失一名老友，如今又面临两个徒弟的消亡，凤梧心头漫上沧桑无力之感。<br />
然而他是凤凰，必须肩负起守护这片土地的职责，因而捏紧了拳，步步上前，已经做好准备，一旦烛龙放灭世天火，便以原身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br />
清一道长与他那位高深莫测的师兄对视一眼，神色凝重，也开始布阵施法，准备等到万不得已之时，以身殉道。<br />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位上古自然之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br />
从未有哪一刻，江南渡如此绝望，哪怕是数万年前，他亲眼看她被千刀万剐，也没有像此时这般心神搓磨。<br />
因为他当年愤怒之下可以放出天火焚世报复，可是如今他却没办法再以同样的方法宣泄，只因她最后的请求——她要他帮他，押好这最后一趟镖。<br />
这不仅仅是她最后的心愿，更是关乎这片土地的命运，而他身为九州自然之神，又怎能再次渎职，重蹈覆辙。<br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包裹在黑龙周身的滔天火焰却由大至小，逐渐熄灭。<br />
庞大的龙身重新恢复成人形，江南渡跪坐于雪地，怀中抱着少女渐冷的身体，一动不动，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很快便积了薄薄一层，仿佛将二人冰冻成雕塑。<br />
沈顾这时也跑到近前，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呆呆地盯着少女苍白的脸，不见往日鲜活。<br />
“一摇，一摇啊，你看看哥哥，是哥哥啊……”<br />
凤梧见江南渡恢复平静，身体像卸了力般瘫软，整个人的精神也彻底垮掉，可是他却不敢再往前走，难以接受小徒弟就这么离开了。<br />
沉闷悲伤的气氛弥漫四周，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br />
“或许……范总镖头还有救。”<br />
众人循着声音讶异回头，只见说话的竟是那清一道长的厨子师兄。<br />
……<br />
范一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长得像元宵一样的清一道长正在马车外面和一个白胡子老头争辩着什么。<br />
她觉得那白胡子老头看起来怪眼熟的，艰难回想，才瞪大眼睛。<br />
这不是毕方村的老族长么？？<br />
难道她真的已经小命呜呼，临死前走马灯回放，将所有见到过的人都拉出来隆重谢幕一遍？<br />
“呜呜呜总镖头，你终于醒啦？我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br />
运红尘哭得很大声，比以往任何一次范一摇昏迷苏醒后都激动，很快把一群人招了过来，像围观稀有动物一样围观范一摇。<br />
范一摇想从马车的位置上坐起来，胳膊一撑，痛得差点泪奔。<br />
“哎呀，范总镖头，你现在可不好乱动呐！”清一道长大惊小怪道，“我大师兄才刚刚给你下了固本生骨的猛药，你这一身碎掉的骨头还没长好呢！”<br />
白胡子的毕方老族长这时也瓮声瓮气道：“我就说你们阵法师的法子太慢了，还是用我们异兽的法子，吃什么补什么，给她弄一百斤大骨啃了，比什么破药都有用！”<br />
范一摇茫然地看向运红尘，用眼神询问：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br />
运红尘十分有默契地冲范一摇眨眨眼：“总镖头，没想到吧？清一道长他们还真的是阵法师呢！不过他们中最厉害的，果然就是那个做饭的厨子！这次就是多亏了他，你才从阎王殿转一圈又回来了！”<br />
范一摇顺着运红尘的指示看过去，看到之前火车上的那个神秘道人。<br />
道人就像是背后长眼一样，在范一摇看过来时，忽然回头，遥遥冲她颔首。<br />
在他身边并排走的还有两个人。<br />
一个是头带铜簪的青年，长得白白净净，和之前亨氏德拍卖行里的毕方鸟刘力很像，正是刘力的双胞胎哥哥。<br />
而另一个青年，竟然是罗铮。<br />
运红尘继续解释：“清一道长和毕方族原本是赶来北平，准备排队通过如意楼的通道回九州的，厨子大叔算出我们有难，便赶来支援，刚好罗铮他们也接到了返回九州的通知，领着狰族南下，从如意楼的霍掌柜那里知道我们出来押镖，也跟着过来帮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