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是看啊，这些卑劣的东西，就是如此报恩的。<br />
第126章 番外：烛龙前尘6<br />
自半空接住下坠的少女, 经受过凌迟之刑的身体惨不忍睹，几乎只剩下一把血肉模糊的骨头。<br />
他将她揽在怀里，手上, 身上，沾染的全是她的血。<br />
她生息全无，体温冰冷, 那双灵动漆黑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 再也无法睁开。<br />
他浑身颤抖, 眼前仿佛也被一片血雾蒙上, 看天看地看这世界，都只剩血的颜色。<br />
他小心翼翼将她拥抱在怀，这是他第一次抱她, 却再也感受不到生机勃勃的心跳, 和柔软鲜活的体温。<br />
“一摇……”<br />
他一点点收紧双臂，眼里滴下血泪，周身燃起火焰。<br />
人们口口声声说她毁了九州，所以毁了她。<br />
那么, 就让他来替她完成这枉死背负的罪……<br />
祭台下面围观行刑的阵法师和异兽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生出，待他们反应过来, 天空已经被一片黑色阴影笼罩。<br />
狂风大作, 化为万丈黑龙的自然之神如山峦轰然压下, 携带着烈烈火焰。<br />
阵法师们甚至来不及布阵施法, 异兽们甚至来不及用出保命本领, 便都在眨眼间被烈火燃作齑粉。<br />
“快逃！烛龙灭世了！！”<br />
惨叫声, 咒骂声, 鬼哭狼嚎声, 皆湮没于山崩地裂的轰响。少部分人逃了出来, 可是，逃，又能逃去哪里呢？<br />
放眼所见，皆被龙影笼罩，九州已沦为无边火海，被活焚也只是或早或晚的事。<br />
失去理智的黑龙紧紧拥抱着少女狼狈的尸身，不忍她这般模样现于人世。两人被火焰吞没了身影，俨然是他打定了主意，要与她一起在火海中化为飞灰。<br />
“烛龙！停下来！！”<br />
化出凤凰真身的凤梧向火海中央俯冲下去，企图唤醒发疯的钟山之主。<br />
可他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见了，绝望而愤怒的瞳眸被滔天火光填满。<br />
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br />
世间不再有她，于他而言，一切也就不再有存续的意义。<br />
“烛龙，冷静！再这样下去，整个九州都会被你焚为灰烬！”<br />
凤凰也同样将真身放大，与黑龙缠斗到一处，企图以凤凰的涅槃之火压抑住他的灭世之火。<br />
可是两种火虽不同源，到底是同种五行之力，无法相克，遏制的作用微乎其微。<br />
帝俊自半空展开阵法结界，为幸存者撑起一方庇护天地，苍白的脸上满是怒容。<br />
“烛龙，你身为自然之神，不担负起护佑苍生的职责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要亲手灭世吗！你怎配飨食人间烟火，又怎当得起九州神明？！”<br />
这声音被术法放大无数倍，回荡于九重天上，浩荡肃穆，如来自天道的责问。<br />
可江南渡从不曾将这九州万物放在眼中，他对这世间唯一的留恋消失了，自然也就不再关心其他。<br />
凤梧一次又一次被烛龙的灭世之火烧成灰，再在灰烬中涅槃重生，每次涅槃后的真身都会比前一次更为幼小，显然是在这个过程中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灵力损失。<br />
勉励支撑的阵法正飞速消耗着体内的灵力，帝俊看得明白，如今已经没什么能阻止烛龙，如果说这九州天地还有一线生机，那也仅仅寄托在一人身上。<br />
帝俊抽出意识在天地间搜寻，很快捕捉到那尚未消散的一抹微末能量，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以己肉身做引，布下禁制法阵。<br />
法阵化作无形的网，将那即将消散的能量层层包裹，投于九州大地。<br />
“帝俊！！”凤梧意识到帝俊做了什么，头皮发麻，震惊到失声。<br />
帝俊支撑法阵的手迅速褪为白骨，俊美的面容刹那间凹陷干瘪，整个人被禁咒吸成了一具骷髅。<br />
“凤凰，接下来只能交给你了，阻止烛龙，护好九州……”<br />
失去了全身灵力，这位被称为九州诞生以来最强悍的阵法师，张开双臂，仰面自空中坠入尘间，宽大的白色衣袍兜住那身残破骨架，如一张下坠的纸鸢。<br />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须臾，凤梧甚至没有精力再多看一眼，帝俊的牺牲仿佛无形的锁，层层捆缚住他曾经闲云野鹤的心，沉甸甸压得喘不过气。<br />
“江南渡！你毁掉九州，是不想让她再回来了吗？！”<br />
疲累绝望到极致，凤梧没有信心再成功阻止下一波烛龙之火，只能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br />
滚滚浓烟有了一瞬的凝滞，黑龙赤红的双眼睁开，盯住了凤梧。<br />
“回来？她还会再回来？”<br />
他声音嘶哑刺耳，如猛兽尖锐的指甲刮过皲裂地面，有濒临崩坏的危险之意。<br />
凤梧闭了闭眼，颤声道：“如今帝俊已死，那些投票要处死她的异兽也被你族灭，该报的仇你已经报了……”<br />
“我问你，她如何还会再回来？”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关心最关键的那句。<br />
凤凰乃九州第一祥瑞之鸟，代表光明圣洁，不善谎言。其实凤梧也不知道帝俊到底是如何操作的，心中只隐隐有个猜测，说不定那只负责看守九鼎的小狗没有彻底死去。<br />
他心中没底，无法承诺，但是这一刻，在烛龙的注视下，凤梧生平第一次许下违心的誓言。<br />
“我也不知道她如何会回来，我只知道，她没有死，她会回来，一定会回来！”<br />
只是可能需要我们等很久，很久……<br />
……<br />
经过那一场浩劫，九州元气大伤，没有九鼎的监视，灵界的异兽和阵法师们无法第一时间洞察尘世情况，人间着实陷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混乱。<br />
战火，瘟疫，天灾，在这片土地上接连发生，然而渺小普通的人类，生命力似乎比预想中要更加坚韧，他们在那一场又一场的苦难中非但没有灭绝，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从零星的部族，逐渐发展出大一统的王朝。<br />
江南渡为了更方便寻找，化身为普通人混入尘世。<br />
他随意地变幻着容貌，改变着身份，曾做过王侯门客，也曾为一方商贾，甚至也伪装成阵法师，混迹于术士的队伍中，为当朝帝皇筹谋长生不老之法。<br />
他积累下不计其数的钱财，网罗天下至宝，只为在找到她之后，将一切最好的都给她。他想让她重获新生后，坐拥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随心所欲，喜乐无忧。<br />
可岁岁年年已过，春夏秋冬轮换，他所苦苦寻找的人又在哪里？<br />
这一夜，上元佳节，长安城内灯火通明，入眼所见，入耳所闻，皆是一片盛世繁华的欢声笑语。<br />
贵族的官僚小姐们穿着华服，通身珠光宝气，猜着灯谜，逛着灯会，与俊雅的高门公子们暗送秋波。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们也都成群结队地吃着小食点心，趁着这难得没有宵禁的夜晚与心上人私会。<br />
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幸福，唯有他目光阴沉地独自在酒楼顶层厢房内独饮。<br />
没有了九鼎，九州凡界之人依然过得如此滋润，这更让当年的处罚看上去像一场天大的笑话。<br />
这么多少女都能活得明媚娇艳，却只有他的女孩，背负着那样的罪名，死得那般凄惨。<br />
这何等不公。<br />
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也或许是漫长的等待已经将他折磨得几乎发疯，不知不觉，他站起了身，丢了手中酒杯，阴郁地盯着那一张张笑脸，周身泛起浓浓的黑气。<br />
她享受不到的，凭什么其他人可以享受……<br />
“江南渡，你这是干什么？”<br />
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重重按下，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br />
凤梧看了眼散落满地的画像，捡起其中一张，只见上面所画正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童，衣着服饰俨然是本朝贵族小姐的样子。<br />
画中女童拿着一根糖葫芦，葡萄一样的圆圆眼睛像极了当年那只小天狗。<br />
凤梧又拿起另一张画，上面是一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荡秋千，身上的披帛和散落的发丝飞舞在半空，翩跹灵动。<br />
相比于稚童，豆蔻年华的少女显然就是当年九鼎看守的模样，只是不知是否因为那笔触夹杂了画者太多私人情感，画中人要比真人更多了几分妩媚温柔，仿佛眉眼间也流动着缱绻之意。<br />
像是这样的画像房间里铺了满地，身处不同年龄，身着不同朝代服饰，看纸张质地可知作画年份不同，其背后是千百年的思念成疾。<br />
这是……入了魔么……<br />
凤梧手中的画被人骤然夺去，还不等说话，衣襟就被抓起来。<br />
“凤凰，你是不是骗我？说，你是不是骗我！”江南渡低声嘶吼着，通红的眼也不知是哭的还是醉的。<br />
“烛龙，你先冷静一点……”<br />
凤梧哪敢招惹这尊煞神，好言哄劝着，生怕他再疯起来。可是江南渡显然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临界点，身上黑气越来越重，窗外一道闪电当空划过，原本晴朗的夜空竟是隐隐有了风雨欲来之势。<br />
“你当初只是怕我彻底毁掉九州，所以才编了那样的一个谎言，用作缓兵之计，是不是？”</p>
第126章 番外：烛龙前尘6<br />
自半空接住下坠的少女, 经受过凌迟之刑的身体惨不忍睹，几乎只剩下一把血肉模糊的骨头。<br />
他将她揽在怀里，手上, 身上，沾染的全是她的血。<br />
她生息全无，体温冰冷, 那双灵动漆黑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 再也无法睁开。<br />
他浑身颤抖, 眼前仿佛也被一片血雾蒙上, 看天看地看这世界，都只剩血的颜色。<br />
他小心翼翼将她拥抱在怀，这是他第一次抱她, 却再也感受不到生机勃勃的心跳, 和柔软鲜活的体温。<br />
“一摇……”<br />
他一点点收紧双臂，眼里滴下血泪，周身燃起火焰。<br />
人们口口声声说她毁了九州，所以毁了她。<br />
那么, 就让他来替她完成这枉死背负的罪……<br />
祭台下面围观行刑的阵法师和异兽忽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生出，待他们反应过来, 天空已经被一片黑色阴影笼罩。<br />
狂风大作, 化为万丈黑龙的自然之神如山峦轰然压下, 携带着烈烈火焰。<br />
阵法师们甚至来不及布阵施法, 异兽们甚至来不及用出保命本领, 便都在眨眼间被烈火燃作齑粉。<br />
“快逃！烛龙灭世了！！”<br />
惨叫声, 咒骂声, 鬼哭狼嚎声, 皆湮没于山崩地裂的轰响。少部分人逃了出来, 可是，逃，又能逃去哪里呢？<br />
放眼所见，皆被龙影笼罩，九州已沦为无边火海，被活焚也只是或早或晚的事。<br />
失去理智的黑龙紧紧拥抱着少女狼狈的尸身，不忍她这般模样现于人世。两人被火焰吞没了身影，俨然是他打定了主意，要与她一起在火海中化为飞灰。<br />
“烛龙！停下来！！”<br />
化出凤凰真身的凤梧向火海中央俯冲下去，企图唤醒发疯的钟山之主。<br />
可他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见了，绝望而愤怒的瞳眸被滔天火光填满。<br />
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br />
世间不再有她，于他而言，一切也就不再有存续的意义。<br />
“烛龙，冷静！再这样下去，整个九州都会被你焚为灰烬！”<br />
凤凰也同样将真身放大，与黑龙缠斗到一处，企图以凤凰的涅槃之火压抑住他的灭世之火。<br />
可是两种火虽不同源，到底是同种五行之力，无法相克，遏制的作用微乎其微。<br />
帝俊自半空展开阵法结界，为幸存者撑起一方庇护天地，苍白的脸上满是怒容。<br />
“烛龙，你身为自然之神，不担负起护佑苍生的职责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要亲手灭世吗！你怎配飨食人间烟火，又怎当得起九州神明？！”<br />
这声音被术法放大无数倍，回荡于九重天上，浩荡肃穆，如来自天道的责问。<br />
可江南渡从不曾将这九州万物放在眼中，他对这世间唯一的留恋消失了，自然也就不再关心其他。<br />
凤梧一次又一次被烛龙的灭世之火烧成灰，再在灰烬中涅槃重生，每次涅槃后的真身都会比前一次更为幼小，显然是在这个过程中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灵力损失。<br />
勉励支撑的阵法正飞速消耗着体内的灵力，帝俊看得明白，如今已经没什么能阻止烛龙，如果说这九州天地还有一线生机，那也仅仅寄托在一人身上。<br />
帝俊抽出意识在天地间搜寻，很快捕捉到那尚未消散的一抹微末能量，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以己肉身做引，布下禁制法阵。<br />
法阵化作无形的网，将那即将消散的能量层层包裹，投于九州大地。<br />
“帝俊！！”凤梧意识到帝俊做了什么，头皮发麻，震惊到失声。<br />
帝俊支撑法阵的手迅速褪为白骨，俊美的面容刹那间凹陷干瘪，整个人被禁咒吸成了一具骷髅。<br />
“凤凰，接下来只能交给你了，阻止烛龙，护好九州……”<br />
失去了全身灵力，这位被称为九州诞生以来最强悍的阵法师，张开双臂，仰面自空中坠入尘间，宽大的白色衣袍兜住那身残破骨架，如一张下坠的纸鸢。<br />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须臾，凤梧甚至没有精力再多看一眼，帝俊的牺牲仿佛无形的锁，层层捆缚住他曾经闲云野鹤的心，沉甸甸压得喘不过气。<br />
“江南渡！你毁掉九州，是不想让她再回来了吗？！”<br />
疲累绝望到极致，凤梧没有信心再成功阻止下一波烛龙之火，只能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br />
滚滚浓烟有了一瞬的凝滞，黑龙赤红的双眼睁开，盯住了凤梧。<br />
“回来？她还会再回来？”<br />
他声音嘶哑刺耳，如猛兽尖锐的指甲刮过皲裂地面，有濒临崩坏的危险之意。<br />
凤梧闭了闭眼，颤声道：“如今帝俊已死，那些投票要处死她的异兽也被你族灭，该报的仇你已经报了……”<br />
“我问你，她如何还会再回来？”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关心最关键的那句。<br />
凤凰乃九州第一祥瑞之鸟，代表光明圣洁，不善谎言。其实凤梧也不知道帝俊到底是如何操作的，心中只隐隐有个猜测，说不定那只负责看守九鼎的小狗没有彻底死去。<br />
他心中没底，无法承诺，但是这一刻，在烛龙的注视下，凤梧生平第一次许下违心的誓言。<br />
“我也不知道她如何会回来，我只知道，她没有死，她会回来，一定会回来！”<br />
只是可能需要我们等很久，很久……<br />
……<br />
经过那一场浩劫，九州元气大伤，没有九鼎的监视，灵界的异兽和阵法师们无法第一时间洞察尘世情况，人间着实陷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混乱。<br />
战火，瘟疫，天灾，在这片土地上接连发生，然而渺小普通的人类，生命力似乎比预想中要更加坚韧，他们在那一场又一场的苦难中非但没有灭绝，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从零星的部族，逐渐发展出大一统的王朝。<br />
江南渡为了更方便寻找，化身为普通人混入尘世。<br />
他随意地变幻着容貌，改变着身份，曾做过王侯门客，也曾为一方商贾，甚至也伪装成阵法师，混迹于术士的队伍中，为当朝帝皇筹谋长生不老之法。<br />
他积累下不计其数的钱财，网罗天下至宝，只为在找到她之后，将一切最好的都给她。他想让她重获新生后，坐拥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随心所欲，喜乐无忧。<br />
可岁岁年年已过，春夏秋冬轮换，他所苦苦寻找的人又在哪里？<br />
这一夜，上元佳节，长安城内灯火通明，入眼所见，入耳所闻，皆是一片盛世繁华的欢声笑语。<br />
贵族的官僚小姐们穿着华服，通身珠光宝气，猜着灯谜，逛着灯会，与俊雅的高门公子们暗送秋波。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们也都成群结队地吃着小食点心，趁着这难得没有宵禁的夜晚与心上人私会。<br />
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幸福，唯有他目光阴沉地独自在酒楼顶层厢房内独饮。<br />
没有了九鼎，九州凡界之人依然过得如此滋润，这更让当年的处罚看上去像一场天大的笑话。<br />
这么多少女都能活得明媚娇艳，却只有他的女孩，背负着那样的罪名，死得那般凄惨。<br />
这何等不公。<br />
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也或许是漫长的等待已经将他折磨得几乎发疯，不知不觉，他站起了身，丢了手中酒杯，阴郁地盯着那一张张笑脸，周身泛起浓浓的黑气。<br />
她享受不到的，凭什么其他人可以享受……<br />
“江南渡，你这是干什么？”<br />
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重重按下，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br />
凤梧看了眼散落满地的画像，捡起其中一张，只见上面所画正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童，衣着服饰俨然是本朝贵族小姐的样子。<br />
画中女童拿着一根糖葫芦，葡萄一样的圆圆眼睛像极了当年那只小天狗。<br />
凤梧又拿起另一张画，上面是一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荡秋千，身上的披帛和散落的发丝飞舞在半空，翩跹灵动。<br />
相比于稚童，豆蔻年华的少女显然就是当年九鼎看守的模样，只是不知是否因为那笔触夹杂了画者太多私人情感，画中人要比真人更多了几分妩媚温柔，仿佛眉眼间也流动着缱绻之意。<br />
像是这样的画像房间里铺了满地，身处不同年龄，身着不同朝代服饰，看纸张质地可知作画年份不同，其背后是千百年的思念成疾。<br />
这是……入了魔么……<br />
凤梧手中的画被人骤然夺去，还不等说话，衣襟就被抓起来。<br />
“凤凰，你是不是骗我？说，你是不是骗我！”江南渡低声嘶吼着，通红的眼也不知是哭的还是醉的。<br />
“烛龙，你先冷静一点……”<br />
凤梧哪敢招惹这尊煞神，好言哄劝着，生怕他再疯起来。可是江南渡显然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临界点，身上黑气越来越重，窗外一道闪电当空划过，原本晴朗的夜空竟是隐隐有了风雨欲来之势。<br />
“你当初只是怕我彻底毁掉九州，所以才编了那样的一个谎言，用作缓兵之计，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