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三人头顶忽然响起飘渺圣洁的声音，已经闭门许久的圣神终于开口了：“去圣堂外巡视、记录并带回受邪气沾染的生灵，吾要准备降雨了。”<br/><br/> 米迦勒连忙跪好，恭恭敬敬道了一声“是”，带着拉斐尔一同出了门。<br/><br/> 至于路西法……<br/><br/> 呵呵，他跪了剩下的七个昼夜。<br/><br/> *<br/><br/> 待大雨停歇之后，米迦勒将所有被黑暗沾染的生灵收进圣堂，同先前的生灵关押在一起，之后带着一身的水汽，便匆匆来到圣神门口复命。<br/><br/> “此次捕获黑暗沾染的生灵，共计三百七十一个，请求圣神释放恩典，治愈他们！另外，迦南圣地并未发现阿玛拉的踪迹。”<br/><br/> 米迦勒汇报完毕后，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上帝的反应。<br/><br/> 兄弟俩跪在门外，面面相觑。米迦勒面上满是茫然，路西法眉头越皱越紧。<br/><br/> “怎么回事？”米迦勒用唇语问路西法。<br/><br/> 路西法张张嘴，正要回应，空气中又响起神飘渺的声音。<br/><br/> “米迦勒先将生灵看管好，待明日吾自会处理。通知埃及部署，迎接三日后的降雨，去吧。”<br/><br/> 尽管神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与往常不同，可听进路西法的耳朵里，却立刻便意识到这声音里的虚弱。<br/><br/> 路西法恭谨得跪在门口，一直等到米迦勒出去，圣堂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这才急忙忙起身。<br/><br/> 此时，他什么礼仪也顾不上，更顾不上快要跪到废掉的膝盖，上手就推开了圣殿的大门。<br/><br/> 殿内，一身浅金绣衣的圣神，退了身上的圣光，正步履缓慢得，往侧殿的卧房移动。<br/><br/> 而就在路西法进来的瞬间，棕青色的创世之书，因为没能握住，“啪”一声掉到了地上。<br/><br/> “您先别动！”路西法三两步赶过去过去，帮他捡起地上的创世之书，而臂一用力，就把他家圣神整个抱起来。<br/><br/>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圣神又一次筋疲力尽了。<br/><br/> 这次的程度，怕是比上回有过之而无不及。<br/><br/> “您都这样了，还不许我进来……”路西法把人抱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委屈。<br/><br/> 上帝闭了眼，微微喘着气，胸口因为这轻微的喘息，而浅浅得起伏着。<br/><br/>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长大了，翅膀硬的很……什么都敢做、敢说。吾管不了你，还不能……躲清静了？”<br/><br/> 上帝的声音虚弱，说出的话也时不时得就要停下来，但路西法还是从这虚弱的声音里，听出了神的愠怒。<br/><br/> 他轻手轻脚得把他放到床上休息，之后便跪到了地上。<br/><br/> “管得了，您管得了，圣神……我错了，我以后都听您的话……”<br/><br/> 上帝：“你那字条里，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吾都看不下去……”<br/><br/> 类似于：我真的只是口不择言，虽然再择一回我还要这么说。<br/><br/> 或者：圣神我错了，但我改不了喜欢您。<br/><br/> 反正就是这一类的。<br/><br/> 想到自己写过的那些字条，路西法一噎：他也没想到，圣神真的会一张一张展开来看啊。<br/><br/> 他讨好地抱着上帝的手，蹭蹭自己。<br/><br/> “对不起……我不说浑话了。您赶快休息吧……要不，我们把降雨改成四日以后，或者一个礼拜以后？您不能仗着自己是创世神，就这样消耗您自己。”<br/><br/> 上帝眨着一双漂亮的金瞳，被路西法握着的指尖轻轻得动了几下，挣扎着从他手里抽出，目光不自然地偏向别处。<br/><br/> “我们已经封锁了两个大的区域，阿玛拉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了。从这次圣城引诱你，便能看出，她很急。”<br/><br/> 他说着，想要抬手，摸摸小崽子的脸颊，又咬着下唇收了动作。<br/><br/> “路西你经受住阿玛拉的诱惑，做得的很好。你传来的字条，吾看过了。你说的对，阿玛拉先前受到诺亚洪水的冲击，又在九<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重天是之巅经受圣光的洗礼，力量早已消退。但是……”<br/><br/> 上帝说着，无力地抿了抿嘴唇，眸光微微下垂着：“但是路西，吾也同阿玛拉一样，正在消退。”<br/><br/> 正在消退……<br/><br/> 上帝说，他正在消退。<br/><br/> 这让路西法怔在了原地。<br/><br/> 消退意味着衰竭。<br/><br/> 而衰竭……在漫漫长的时间里，总会导致最后一个消亡的结果。<br/><br/> 所以……<br/><br/> 圣神会消亡。<br/><br/> 一句话，像是夏季里轰隆一声“闷雷”。<br/><br/> 大雨，就压迫了整个天空。<br/><br/> 他想亲亲圣神，又怕圣神凶他，只像只可怜的小狼狗一样，蹲守在他床前，眼巴巴地看着。<br/><br/> 眼睛酸酸涨涨的，难受。<br/><br/> “不会的……您不会的。”路西法喃喃地自语，手指轻轻抚摸着他鬓边的银发。<br/><br/> 上帝弯弯唇角，没了继续讲话的心思，只深深得吸了口气之后，轻缓得闭了眼。看样子是太过疲惫，想要睡了。<br/><br/> 路西法抬手给他盖好被子，就这样一直在床头守着，规规矩矩。<br/><br/> 他看了躺在床上的上帝许久，之后才终于缓缓得移了目光。再一转头，瞥见了上帝放在床头的棕青古书。<br/><br/> 是向来伴在神侧的神器：创世之书。<br/><br/> 他暗黑的眼瞳，骤然收紧。<br/><br/> 忽然就记起……在一个礼拜之前，这本书上看到一半的字迹。<br/><br/> 而且，在他们出发来迦南的那天早晨，圣神还曾与祂争吵过。<br/><br/> 他犹豫着看了看熟睡的圣神，小心翼翼地起身，悄咪咪拿过那本古书。<br/><br/> 因为上帝的力量消磨得厉害，创世之书也受到极大影响，此时正处于休眠状态。<br/><br/> 路西法舔舔下唇，心下一横，就翻开了金色的书页。<br/><br/> 不过是随手一番，就让路西法整个怔在原地。<br/><br/> 因为，在金色的书页里，黑色墨水书写的希伯来语……每一句，都堪比惊雷。<br/><br/> 【我不同意您说的话，殿下现在如此喜欢您，您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为何硬要推开？】<br/><br/> 【逃离天堂时，您怎么说的？您说：吾拒绝不了路西，也控制不住自己，不与路西亲近，吾得想办法离开，再也不要见他。这话是不是您说的？后来，难道不是您自己受不了离开殿下，撕开结界让殿下自己找来？】<br/><br/> 【您真的只是担心殿下独自外在，作天作地，祸害苍生吗？哪怕是拆了地狱，殿下也想着维持您创造的世界，他根本就不会造成任何祸害。这一切都只是您想要殿下陪伴您的借口！】<br/><br/> 这是……<br/><br/> 自第勒尼安海出发的那天，圣神和创世之书的争吵？<br/><br/> 他们吵的话题……竟然是自己！<br/><br/> 路西法细细回想当初圣神说过的话：<br/><br/> 神当时说：不可能！吾走出天堂，人间降下如此大的祸事，不就是为了避免此事？现在兜兜转转一圈回去，是什么意思？<br/><br/> 为了避免此事，兜兜转转一圈回去？<br/><br/> 兜兜转转一圈，回去？<br/><br/> 若将神的话同创世之书上的字迹结合起来看……<br/><br/> 路西法心下涌起巨大的震荡：<br/><br/> 圣神当初出走的原因，出走的原因，会不会有可能，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是因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