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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三十一章<br />
    母亲度过了危险期,转到了京城的医院,但由于颅脑损伤严重,一直昏迷不醒,很可能变成植物人。<br />
    合伙人的话里留了余地,但我觉得,“很可能”几乎就代表着“一定”,母亲有几种基础病,身体本来就很弱,这次只是暂时逃离了鬼门关,却还在门廊处徘徊,无法回到人间了。<br />
    我心里并无悲伤,只遗憾她没能完成她的计划,让我连最后得救的希望也破灭了。至于这个结局,也算她咎由自取。<br />
    我与合伙人几天不见,不知道是我的眼睛老了,还是他真的快速地老了,为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四处奔走,一定让他筋疲力尽。唯一的好消息是,我探视母亲的许可批下来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去看她,和医生沟通后续的治疗方案——或者放弃治疗。<br />
    他坐在我对面,时不时皱眉和揉眼睛,手边的保温杯打开,不是热水而是浓茶,他在检察院干了二十二年,又出来做事务所做的风生水起,经历的案子数不胜数,能从他嘴里得到“很棘手”这个评价,实属不易。<br />
    “是啊,确实棘手。”我把手伸进袖口,搓着又痒又痛的手腕。<br />
    “你的手怎么了?”<br />
    我把袖子撩起来,露出几道紫红色的勒痕:“我现在只能被绑着睡觉,不然就会自残。”我的眼睛失焦地看着地面,“‘他’出不去,也伤不到别人了,就开始伤我,‘他’不折磨死我不罢休。”<br />
    合伙人重重叹了一口气:“老陈,你要振作一些,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这个案子诡异到……我感觉连我都被套进去了。”<br />
    “什么意思?什么新的变化?”<br />
    “老陈,你能对我说实话吗,算我求求你,如果你不对我说实话,这个情况我分析不了,这其中掺杂太多谎言和假象,我需要一些事实作为判断依据,否则假的只能推理出假的。”<br />
    “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说的当然是实话啊!”我急得声调都拔高了。<br />
    “你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br />
    “我不知道,他真不是我杀的,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的死绝对与我无关。”<br />
    “那你觉得是弟妹杀的吗。”<br />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觉得她不至于,但是根据警察那边的证据,除了她还能是谁。”<br />
    “那周小姐呢。”合伙人看着我的眼睛,“我需要细节。”<br />
    我颓然低下了头。我早已经向他承认我杀了女友,但是我第二人格干的,对于那些恐怖的细节我更不愿意提及。<br />
    律师和当事人之间,也存在着一场博弈。很多当事人,不,几乎所有当事人都会对代理律师撒谎,如果他们认为交代七分就能换来胜利,绝对不会交代八分,即便是交代出来的,也要经过一番粉饰,人性如此,没有人能全心信任一个陌生人,更没有人一开始就有勇气把自己的龌龊全盘托出。我做律师的时候,不仅要和诉方斗智斗勇,还要和当事人玩儿心眼,软硬兼施,连哄带诈加威胁,有时候当事人蠢坏到我想大嘴巴抽人。现在立场互换,我完全理解了当事人。<br />
    合伙人急得拍桌子:“没有时间了老陈!你现在脑子坏了,不清醒,你陷得太深了,你自己认为的真相未必是真相,告诉我吧,或许我能救你!”<br />
    我点点头:“好,好。”<br />
    我把我如何和女友起冲突、如何杀了女友、如何发现尸体、如何处理现场,又如何抛尸的全过程巨细无遗地告诉了他,但有一张王牌我到死都会攥在手里,那就是抛尸地。<br />
    合伙人听完之后,汗水把额发都浸湿了,看我的眼神好像也不一样了。<br />
    我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释然。<br />
    合伙人沉默了好半天,才给出一句评价:“找不到尸体,我们的胜算就很大。”<br />
    “我也是这么判断的。”这张王牌决定着我的生死,只要它不出,我大概率不会输。<br />
    “这个故事很惊悚,但我觉得也有些值得怀疑的地方。”<br />
    “你还怀疑我?”<br />
    合伙人摇摇头:“你说周小姐是被你掐死的,你袭击弟妹的时候也是掐她脖子,都是成年女人,她反抗了还把你打伤了,周小姐难道不会反抗吗。”<br />
    “她当时在睡觉,就睡我身边,而我老婆是我闯进她房间,她肯定已经醒了。”<br />
    “这个说法也有道理。”合伙人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你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的?从‘他’半夜假装周小姐回复你的微信开始?”<br />
    “差不多吧。”我想了想,“在那之前,我已经几次梦游,但我当时只单纯地以为是梦游。”<br />
    “‘他’一开始只是暗暗行动,后来逐步升级,现在甚至开始攻击你自身,这跟你的精神和身体能量越来越弱有很大关系。”合伙人又思考了一会儿:“我现在也有点混乱,我把外面的最新进展告诉你,你听完之后或许能有启发。”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做好心理准备。”<br />
    “你说。”<br />
    “两件事,第一,你岳父突然向警方自首,说自己是杀害你弟弟的凶手。”<br />
    我瞪大眼睛。<br />
    “目前很多证据都指向弟妹,我听说警方正在申请逮捕令,然后你岳父就站出来了,承认那天晚上是他开车离开医院,约你弟弟见面谈话,愤怒之下将他杀害,原因是你弟弟多次骚扰你老婆。”<br />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br />
    “他对弟妹有骚扰行为吗?”<br />
    “……我不知道。”<br />
    “根据你岳父的供述,一切时间、细节、逻辑、证据链和动机都完全吻合。”<br />
    我慢慢弯下腰,双手捂住了脸。真的是他干的?很有可能,他更想捅死的人应该是我吧。可是……可是真相当真如此吗?<br />
    “警察相信了?”我闷声问合伙人。<br />
    “你相信吗?”合伙人反问我。<br />
    我心中一片茫然。<br />
    “听听第二个信息吧。”合伙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综合了你的三份体检报告,一份是你主动入住私立医院时做的,一份是警察给你请权威精神科专家鉴定时做的,一份是你到这个医院时做的,加上你近期所有的诊疗记录,以及你提供的药物使用名单,然后我去找了两个人,最开始给你开药的医生和那个权威专家,我们分析完之后,有了一个很重要的发现。”<br />
    “什么发现。”我缓缓抬起头。<br />
    “你身体比较大的药物反应,未必是来自于你乱吃的口服药,你两次在两个医院砸镜子,都被注射了镇定剂,注射镇定剂后的数值,和你进入私立医院时的那份体检报告里的数值比较接近,其他时间并没有这么高。”<br />
    我用充血胀痛的眼睛死死盯着合伙人:“你是说,我之前就被注射过镇定剂。”<br />
    “不能确定,因为没有人能监测你在什么时间段到底吃了多少药,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从这些白纸黑字的数据里,我们分析出有这个可能。”<br />
    我整个胸腔都在颤动,这种颤动剧烈到逐渐产生了鸣震,让我的身体也跟着微微抽搐起来,我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笼罩,我想逃,可四肢百骸没有一处听我使唤。我好像被魇住了,被恶鬼的力量,被黑暗的诅咒。<br />
    “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不能算作事实,但是,也不能放弃这个怀疑的方向。”合伙人沉声道,“毕竟,‘他’真的存在,且‘他’的存在超过了科学解释的范畴,‘他’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做了什么,无法想象。”<br />
    我抱着脑袋,用力摇晃了几下,然后慢慢歪栽到了地上,将整个人身体蜷缩起来。<br />
    心中有个声音在喊着“救救我”,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喊着“去死吧”。如果“他”能消失,我甚至愿意亲手把自己的脑袋敲碎、捣烂、挖空!<br />
    “老陈,老陈。”合伙人扶起我,“我叫医生!”<br />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用。”<br />
    合伙人惊讶地低头,正好对上我的眼睛,他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br />
    我仰头看着他,视线仿佛变得血红一片,没错,这就是我的世界,被鲜血、恐怖、绝望、黑暗和死亡笼罩的世界,我死死擒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不要叫医生,我要去看我妈,我要见……她。”<br />
    合伙人知道我口中的“她”,指的不是母亲。<br />
    第三十二章 (完结)<br />
    在见到妻子前,我想了很多很多,从事情的最开头想,从我接到那通让我去医院认尸的电话开始想。想妻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怎样的反应,她的惊愕有几分真实,后来的表现又有什么异常。<br />
    我竟发现妻子的表演天衣无缝,无论杀死弟弟的是她本人,还是岳父,她一定知情,她竟可以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不露出任何马脚,她真的是我记忆中的女人吗,是那个与我共度了二十年的、最亲近最熟悉的人吗。<br />
    可是,如果是她杀死弟弟,那么“他”应该知道,“他”为何不告诉我?<br />
    还有我体内的药物成分,如果真的有人有机会给我注射镇静剂,那么只可能是最亲近的人,可这种违禁药品,岂是轻易能得到,一旦掌握不好剂量,很容易就会把我弄死。<br />
    妻子和岳父在整个故事里究竟参与了什么,我心中有太多疑问,未知带来的恐惧蚕食着我的灵魂,我好像快要触及那片迷雾了,可迷雾背后的真相,我是否能够承受?<br />
    当合伙人陪着我来到医院时,朋友和妻子早已在病房前等候。<br />
    妻子穿着一身素黑,面容苍白,神色萎靡,眼神灰败而黯淡。我知道她不喜欢黑色,一直偏爱优雅贵气的浅色着装,这从头到脚的黑像是在提前过白事,毕竟她的结发丈夫和七十岁的老父亲都因涉嫌故意杀人被刑拘了,人生的至暗时刻不过如此。<br />
    我从走廊的一头缓缓走近,我们四目相接,有一刹那,眼前回闪出二十年前的画面,下了课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去找心爱的女孩的穷小子,也曾穿行这样长长的走廊,那时候一步三跃,轻快自如,浑然不知往后人生这条路,要遇多少不平。<br />
    如今我步履蹒跚,身体僵硬,变成一个病人,一个精神病人。<br />
    我走到房门前,向朋友展示我的手铐,以及手铐也根本遮不住的紫红色勒痕:“能不能给我解开一会儿。”<br />
    朋友的脸微微偏了偏,示意我这边有他的同事,他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规定。”<br />
    我也不再有异议,又看向妻子:“女儿还好吗。”<br />
    妻子漠然地反问:“你真的在乎她好不好?”<br />
    “我妈只是想让孩子给我祈福,那个老不死的杀人犯是真想要她命。”我咬牙切齿地说。<br />
    妻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br />
    “好了,这不是你们处理家庭矛盾的时候。”朋友说道,“你可以探视你母亲十五分钟。”<br />
    合伙人在我身后小声说:“我会给你协调时间,你去吧。”<br />
    我看着朋友说道:“我希望我太太和我一起探视,这可能是我们家人最后一次团聚。”<br />
    妻子的胸口有明显的起伏。<br />
    朋友断然拒绝:“不行。”<br />
    “作为交换,我会给你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我小声说,“刘队,通融一下吧。”<br />
    我知道他们破案压力很大,很难拒绝这样的诱惑。<br />
    朋友和同事对视了一眼,他看了看表:“十五分钟,不要耍花样,我们会监控。”<br />
    来之前,我已经了解了母亲的情况,虽然她现在不需要住在无菌病房,但生命体征也只能靠仪器维持,几乎不可能再恢复意识,没有治疗的价值了。<br />
    当我看到像死了一样安静躺着的母亲,我的内心无波无澜,我已经决定签字拔管,用她来索要赔偿没有意义,岳父没几个钱,但却可以让他从伤人变成杀人,让他真正背上一条人命。<br />
    这种惩罚痛快多了。<br />
    我走到床边,摸了摸母亲的手,小声说:“妈,你走吧,不必留在人间受苦了,到了那边,或许能帮帮我。”<br />
    妻子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脸去看向窗外。<br />
    我伸出手,为母亲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这一世母子情分,就只能到这里了。<br />
    我看着母亲苍老得像蜡像的脸,说道:“我们两家结一时亲缘,你爸杀了我弟弟,又杀了我妈,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br />
    病房内一片沉默,只有仪器在发出规律的声响。<br />
    我直起腰,转过身看向妻子。<br />
    妻子站在窗前,大片的背光让她的面容隐在暗处,眸光明明灭灭,藏着思绪万千。妻子突然笑了一下,她一手紧紧抓着挎包的肩带,手背上青筋暴起。<br />
    “为什么要杀老三,是他,还是你。”<br />
    “我爸已经自首了。”<br />
    “自首不代表就是他干的。”我向她走近一步,“为什么杀老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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