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便是此刻他也不忘刺道：“作茧自缚了吧。”<br/><br/> 顾绍言哼哼，不理他，自顾自地折了几支莲花，往顾扬卿怀里一推。<br/><br/> 顾扬卿看了看怀里娇嫩的花朵，道：“辣手摧花。”<br/><br/> 顾绍言嘴角一抽，道：“这是‘花开堪折直须折’（注*）。”然后又折了只宽大的荷叶，道：“再者，你又怎知我不是故意的？”<br/><br/> 接着顾扬卿便见他举着荷叶压了过来，唇上一片柔软。<br/><br/> 相依，却不深入。<br/><br/> 待寻人的仆从来，便见一支翠盖，遮掩了天上骄阳与无限旖旎。<br/><br/> ……<br/><br/>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br/><br/>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注*）<br/><br/> ******<br/><br/> 顾绍言病了。<br/><br/> 病来如山倒，先是数日的高烧，然后就是缠绵病榻。宫中一众御医都束手无策，不知是染了什么病。众人只得一日日看着顾绍言消瘦下去，原本健康的身体很快就像纸片人一样了。<br/><br/> 顾绍言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清醒的时间很少，便是醒了也是两眼无神地说着胡话。贴身伺候的人听了数遍才知道他口中唤的是“云越”，但一个个都低眉敛目装作不知，因为陛下在病倒的第一天，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别让他知道”。亲近的人自然知晓他口中的“他”是谁。<br/><br/> ……<br/><br/> 尚华宫。<br/><br/> 顾扬卿在舞剑。<br/><br/> 长剑如白蛇吐信，手腕一翻，脚步一迈，衣袂飘扬，剑光一闪，优美中带着危险，平淡中暗藏杀机。舞毕，手上剑花一挽，归剑入鞘。<br/><br/> 面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但表情冷淡，一双星眸如高山寒雪终年不化。<br/><br/> 他抬眼看向拱门边安安静静立着的聂羽荷，绝色佳人，一袭青衣淡雅，不染尘世烟火。<br/><br/> 他沉静如湖泊，没有太多表情。<br/><br/>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是有些惊讶的。惊讶他自己竟如此平静，似乎眼前的女子与那一花一草一木无甚差别，完全想不出他曾经为这女子痴狂。他只默默想，原来这感情，终是会随那时间淡薄的。<br/><br/> 聂羽荷并未做多寒暄，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轻声道：“他病了。”<br/><br/> 顾扬卿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汗巾，优雅缓慢地拭汗，等处理好了才又看向聂羽荷。<br/><br/> “本王知道，只是不知淑妃娘娘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嘴角一勾，露出嘲讽的笑容，“本王却是忘了，淑妃娘娘早被除了名，不再是荣宠一身的淑妃了。”<br/><br/> 聂羽荷却是眼波微动，道：“你果然是知道的。只可笑他以为瞒得很好。”说道最后露出一丝苦笑。<br/><br/> 顾扬卿收了笑容，冷淡道：“不知前淑妃娘娘来这里所为何事？”<br/><br/> 聂羽荷并未因他话语中的冷漠讽刺而动怒，只是道：“他昏迷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br/><br/> 顾扬卿没有说话。<br/><br/> 聂羽荷将下唇咬得发白，道：“纵是此事在你看来腌臜不堪，但也请念在他一片赤诚，留他一命。他如此已经重病缠身，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br/><br/> 顾扬卿沉默了很久，然后道：“娘娘请回吧。”<br/><br/> 这句话如重锤，击得聂羽荷面如纸色，她深深地看了眼顾扬卿，然后慢慢转身离开了。<br/><br/> 顾扬卿看着那道背影消失，一动不动，直到有鸟雀飞到他肩膀上。<br/><br/> 他伸手过去，那鸟雀也不怕人，跳到他手上。<br/><br/> 他看着那呆头呆脑的鸟儿，露出微笑，道：“他们都怕我杀他，也是，我本来就是个恶人。”两眼弯弯，温声细语。<br/><br/> 那鸟雀自然不知他在说什么，见没吃食，歪头看着他，又扑棱棱地飞走了。<br/><br/> ……<br/><br/> 三日后，顾绍言终于从昏迷中彻底清醒，那些病症也通通不见了。<br/><br/> 但是，他变成了个傻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彻彻底底的傻子。<br/><br/> 心智如幼童，本该多情风流的桃花眼却盛满了天真澄澈。<br/><br/> 这可让天下人都吓坏了。<br/><br/> 御医颤颤巍巍，道是长时间的高烧让顾绍言伤了脑子。但对此时来说，原因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br/><br/> 堂堂大国天子，如今却是个痴傻小儿。邻国蠢蠢 y_u 动，连朝堂上也不安分起来。<br/><br/> 而就在此时，齐王府的人宣告，齐王的“病”终于好了。<br/><br/> 这让无数人咋舌，纵使他们心知肚明，顾扬卿根本就没病过，但曾经顾绍言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此时倒给了他很好的理由。<br/><br/> 朝堂上有分量的人都被顾绍言得罪光了，此刻也无人站出来维护顾绍言。那些有所不满的多是些跳梁小丑，为了自己的利益，自身没有多少斤两，很快就被顾扬卿解决了。他在许久之前就布下了惊人势力，如今慢慢显露出来。<br/><br/> 顾绍言这些时日养的从来就不是虚弱的病猫，而是狠辣的猛虎。<br/><br/> 他几乎是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这一切。除了他还没穿上那身龙袍，坐上那个宝座，其他，已经别无二致了。<br/><br/> 不是没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手，但下料的熏香乃顾扬卿手下特制，哪里捉得到把柄，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br/><br/> 顾扬卿坐在特意为他打造的齐王宝座上，目光冷冷地扫视下面的群臣，露出一个略显怪异的笑容。<br/><br/> 看吧，纵他顾绍言曾经顺风顺水洪福齐天，但现在不也落魄至此？到头来，笑到最后的还不是他？<br/><br/> 他放在椅臂的手细细抚 m-o 那些精致细腻的雕花图案，神色渐渐柔和下来了。<br/><br/> 感情什么的都不过是些狗屁，常伴人左右的还是金钱权势，所有为情所困的人都是愚蠢至极的。<br/><br/> 再愚蠢不过了。<br/><br/> ******<br/><br/> 承和殿。<br/><br/> 身着玄黑冕服，上纹银龙张牙舞爪，同色皂靴踏地。镜中人之威严气派，如有见者莫不称赞。<br/><br/> 并不让旁人相助，每一件衣物的穿着都是顾扬卿亲自动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将一旁的冕冠举起，缓缓放在头上，将其系好，冕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br/><br/> 镜中人在笑。<br/><br/> 他也在笑。<br/><br/> 再没有比这更畅快的时候了。<br/><br/> 再也没有……<br/><br/> 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痛，但他选择忽视，连同那些从心底涌上来的嘲笑声。<br/><br/> ……<br/><br/>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来人惧怕地跪倒在地，连声音都在发抖：“启禀齐王，镇远将军之女周敏欣求见。”<br/><br/> 周敏欣？现在这皇宫是谁人都能随便进来了。顾扬卿的眼中闪过讽刺。又是一个为顾绍言求情的吧，那么一个花心风流的草包人渣，怎么就那么多人念着他的好呢？<br/><br/> 顾扬卿看着镜子里的人良久，才缓缓道：“让她进来吧。”<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注*：出自杜秋娘《金缕衣》。<br/><br/> 不知道大家感受到了没有……王爷就是一口是心非的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