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她去租了一辆车，大概是为了显得正式体面，她们租了一辆奔驰。<br/><br/> 很凑巧，那时候你也有过一款相同型号的车。”<br/><br/> “我们和华商的聚餐很顺利，谈定了我继续赴美求学的细节。<br/><br/> 临走时，我母亲想起给对方准备的一件礼物还留在车里，于是和姐姐一起返回去取礼物。<br/><br/> 我那时就站着六楼餐厅的落地玻璃窗边，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向停在街边的奔驰，我甚至清晰地记得遥控开车的瞬间，车灯闪了两次；还注意到就在我们车的旁边，停着一辆几乎一模一样的奔驰商务。”<br/><br/> “……就在我姐姐拉开车门的瞬间，炸弹爆炸了。”<br/><br/> 昨天的评论都有看，谢谢大家。<br/><br/> 就以日更作为感谢吧。<br/><br/> P.S：很多读者怀疑自己失忆，并没有。<br/><br/> 程齐是刚登场的反派，一个炸弹狂魔。<br/><br/> 第50章<br/><br/> 尹寒沉默了很长时间。<br/><br/> 他害怕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所以极力克制着情绪。<br/><br/> 程景森也没有说话。<br/><br/> 他看着少年，而少年偏头看着别处。<br/><br/> ——原来他的恐高症，是从那场爆炸案里留下的PTSD。<br/><br/> 程景森模模糊糊地想了一下，继而听见尹寒问，“你知道是吗？”程景森觉得喉间似乎被什么梗住了，他答不出来。<br/><br/> 尹寒的眼神和笑容已不复温缓，再出口的话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br/><br/> “你早就知道的是吗？程齐不是在那次爆炸案才开始针对你的，也许在那之前他就给你寄过炸弹，威胁到你的安全，而以你的戒心和在纽约的势力，不可能对他毫无防备。<br/><br/> 所以你明知道那枚炸弹被放错了地方，却任由它发生。”<br/><br/> 程景森平生第一次遭受这样的诘问，也是平生第一次被愧疚和忏悔压得抬不起头来。<br/><br/> 他也曾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为之的弱者，却在一步一步向上爬的过程中，目睹了太多厮杀和死亡，最终变得麻木不仁。<br/><br/> 他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不相信上帝和命运，不在乎身前或生后。<br/><br/> 他降生于东部势力最大的华人黑帮，血脉里背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皮囊多么好看，他注定没有干净的灵魂，也无法安度一生。<br/><br/> 但尹寒不一样。<br/><br/> 他原本是可以展翅高飞的少年，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是太阳底下最鲜活亮眼的生命。<br/><br/> 却因为程景森的阴谋阳谋和冷眼袖手，失去了两位至亲，成为一个无处庇护的孤儿。<br/><br/> 尹寒继续说，“原本我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你和程齐的世界毕竟离我太远。<br/><br/> 可是你想象不到命运有多凑巧。<br/><br/> 我母亲租下的那间民宿的房东，就是陈瑜。”<br/><br/> 这一起发生在闹市区的爆炸案，涉及两名中国游客的生命，又处在纽约这样的大都市，当然会有大使馆和FBI出面。<br/><br/> 尹寒的舅舅从国内赶来，陪他一起处理各种后续事宜。<br/><br/> FBI很快锁定了嫌犯——那个被程齐推到台面上的替身吉米，这件事原本会按照司法程序抓人审问、法庭宣判，直至最后结案。<br/><br/> 可是就在事发后的第十天，民宿租期将到，尹寒返回那里准备带走家人的遗物，陈瑜无意撞见了他。<br/><br/> 少年带着一种失魂落魄的美，头靠在门上，连续换着两三把钥匙试图开门，然而手抖得不成样子，连钥匙都插不进锁孔里。<br/><br/> 一个画面不过短短十余秒，陈瑜却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了程景森生母的影子。<br/><br/> 陈瑜这一生，前三十五年都过得恣意快活，既是唐人街公认的美人，也是黑帮头子程琅的情妇。<br/><br/> 钱财和宠爱她从来不缺，流水的宴席和爱慕者的追捧组成了她的日常。<br/><br/> 直到，她发现十五岁的程景森不知何时变成了自己心里一道怎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也抹不去的印痕。<br/><br/> 于是人生的后二十年，她的一切心意都围绕着程景森起落明灭。<br/><br/> 她给他下药，骗他上床。<br/><br/> 她爱过他，知道他的所有秘密，甚至那些最不堪的往事。<br/><br/> 她为他做事，以为他夺取了琅帮当家的位置，他们这段相差二十年的忘年私情就会修成正果。<br/><br/> 可是程景森怎么会爱她。<br/><br/> 程景森连自己都不爱。<br/><br/> 陈瑜天性偏激，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她派人暗杀程景森，重金花出去了，可惜每一次都无功而返。<br/><br/> 程景森或许记念旧情，始终还是放她一条活路。<br/><br/> 就在见到尹寒的半个月前，陈瑜刚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医生断言她活不过两年。<br/><br/> 人之将死，那种玉石俱焚的恨又再生。<br/><br/> 尹寒仿佛一道天意，就那么突然降临在她面前。<br/><br/> 陈瑜有一种无端而强烈的直觉，这个少年会很对程景森的胃口。<br/><br/> 于是她替尹寒开门，领他进屋坐下，然后对他说。<br/><br/> “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过你们家的意外，你被警察骗了。<br/><br/> 杀死你母亲和姐姐的凶手，另有其人。”<br/><br/> -时空以诡异的方式产生重叠。<br/><br/> 离开的人，留下的人，在寥寥数语间都诉尽了。<br/><br/> 尹寒讲完一切，神情已不似先前的脆弱或者暴躁。<br/><br/> 他甚至在回忆的最后，想到了那段录音。<br/><br/> 那段录音是他和程景森之间的转折点，打碎了他对程景森完整的恨意，变成一地无从捡拾的残片。<br/><br/> 他不知道陈瑜把U盘作为遗物留给自己是什么用意——是让他拿住程景森的把柄，还是...在临死前心软了，想让他听过以后放弃复仇。<br/><br/> 客厅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尹寒站起来想去阳台透透气。<br/><br/> 经过程景森身旁时，被男人一下攥住了手腕。<br/><br/> 程景森本不该在这时牵他，毕竟他亏欠他太多，不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br/><br/> 尹寒垂眼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骨节清晰修长的手，唤了一声，“程先生。”<br/><br/> 他的声音冷淡又疏远，好像回到了一年前的那间茶餐厅。<br/><br/> 那时候程景森是万人之上的程景森，而尹寒是心思叵测的尹寒。<br/><br/> 他们曾有过的炙热的情感都在这个瞬间消散了，剩下两具被仇恨和往事掏空的躯壳。<br/><br/> 少年继续道，“我姐姐当场就死了。<br/><br/> 母亲送去医院抢救了一整夜，也跟着走了。<br/><br/> 那是我人生最漫长的一个晚上。<br/><br/> 你明明只需动一动指头，就可以让他们幸免于难。”<br/><br/> 程景森仍然坐着，手里却没有松开。<br/><br/> 他哑着声音说，“对不起。”<br/><br/> 尹寒相信，他的道歉是真心的，尽管于事无补。<br/><br/> 男人还是紧紧牵着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br/><br/> 尹寒觉得胸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说，“屋里太闷了，我去透透气。”<br/><br/> 程景森不松手，抬眼看他，“外面不安全，别出去。”<br/><br/> 顿了顿，又道，“你要想一个人待着，那就我出去。”<br/><br/> 说着，已经站起来。<br/><br/> 尹寒本来只想去阳台，见程景森真要出门，就说，“你也别出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