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她就这样坐在那儿，语调低缓，却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她身上，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力量。<br/><br/> “是的，你看我现在身陷牢笼，什么事都做不了，就好像根本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但这就是我的选择，为了我心里的那个人而做出的选择。”<br/><br/> 脑海中闪现哥哥决绝离去的背影，说实话，心中多少有几分暗自感激，感激哥哥的无情，成全她所信奉的“道”。<br/><br/> “只要我在这里，我就能时时刻刻提醒天廷，天条中有这么一个错误。如果我离开了，他们就会认为天条是对的，就会继续犯他们的错误，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遭受到和我一样的不幸。”<br/><br/> “那……我能在这里陪您吗？”她像一只困厄的幼兽，失去了亲族，失去了方向，就要冻死在严寒里。<br/><br/> “你在这里很危险，二郎神随时会来。”这般说着，杨婵心头一动，禁不住低了头，掩住眸中的苦涩。<br/><br/>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他就算会来，也不会再迈入这道闸门了吧？<br/><br/> “我不怕，我要替沉香在这里照顾你，还有……在我痛苦迷茫的时候，可以跟您说说心里话。我求求您了，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小玉蹲下身，注视着自己在寂静水面的倒影，“我在这个世上，除了仇人，就是被我伤害过的人，我一个亲人和朋友都没有了。”<br/><br/> 峨眉山色侵云直，巫峡滩声入夜长。蜀域人杰地灵，美丽富饶，峨眉山上也盛开着桃花，比梦中更繁更艳。<br/><br/> 少年跪在圣佛洞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花开花落，疏忽一载。<br/><br/> “孙悟空，你太狠了！我就不信，你的心真的比冰雪还冷！”<br/><br/> 身形一晃，沉香用手撑住地面，让自己不致倒下，一咬牙，又重新跪得笔直，任满头汗水滴落入泥。<br/><br/> 一个身穿灰蓝裋褐、腰围虎皮的猎户从他身旁经过，一手持着□□，一手拎着野兔，好奇地打量沉香，就像在打量一个大傻子，“做错事了？”<br/><br/> “没有。”沉香目不斜视。<br/><br/> “没做错事你跪着干嘛？”<br/><br/> “不关你的事。”<br/><br/> 那人不在意沉香淡漠的态度，反而蹲在他面前细瞧，“你在这儿跪了多长时间了？”<br/><br/> “一年零两个时辰。”<br/><br/> “你算这么准？依我看，你一定是个呆子！”<br/><br/> “你才是呆子！”<br/><br/> 那猎户并不生气，只是一跃而起连推带搡地捉弄沉香。沉香的手速不及他，连一招都拦不下来，被他推得东倒西歪，索性绷着身子不躲。猎户不明其意，便住了手。沉香乘机双掌一推，没想到一把将猎户推出老远。<br/><br/> “哈，你在这儿跪了一年，热了要用法力抗热，冷了要用法力抗寒，饿了还要用法力抗饿，法力能不增强嘛？”<br/><br/> 沉香狐疑地看着猎户，“你是什么人啊？”<br/><br/> 嘟囔唠叨<br/><br/> “你是什么人啊？”<br/><br/> “我？打猎的！哎，告诉你个秘密！”猎户贼兮兮地道。<br/><br/> “什么秘密？”<br/><br/> “我刚才打你的时候，心里特别爽！哈哈哈哈……你瞪我干嘛，不服啊？”明亮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猎户围着沉香转圈推搡捉弄，“哈哈哈！你身法这个蠢，手脚那么慢，脑子那么笨！没有章法，缺少计划……”<br/><br/> 沉香躲不过挨打就罢了，还被他吵得不得安生，“打就打了，干嘛唠叨个没完！”<br/><br/> 那猎户眼前一亮，“你认识我呀？”<br/><br/> “谁认识你！”<br/><br/> “那你怎么知道我叫唠叨？我看你嘟嘟囔囔的，你是不是叫嘟囔？”<br/><br/> 沉香心头闪过一个奇异的想法，流线般的直觉呼啸着穿过脑海……<br/><br/> “对啦，我就叫嘟囔！”<br/><br/> ……<br/><br/> “杨戬？”敖红的魂魄从三足银坛中缓缓飘出，微有惊喜地落在来者面前。<br/><br/> 杨戬见<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敖红已现了身，迅速反手将密室玄门关紧。敖红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莽撞了，万一被别人瞧见，难免给杨戬带来麻烦。<br/><br/> 看出了敖红的窘迫，杨戬手臂虚抬请她落座，宽慰道：“密室外是我的卧房，没有人，不过谨慎些总是好的。”想到她还需在密室住上一段时日，应该告诉她些真君神殿的情况，“殿内也都是自己人，以前殿外侍卫中有一个王母安插的眼线，后来被我找借口贬到天牢做看守了。”<br/><br/> 敖红脱离了□□的束缚，耳力由心而生，能听得更远更轻，此前隐隐约约听到杨戬与康老大有所争执，忍不住问道：“听说沉香拜孙悟空为师了？”<br/><br/> 杨戬明白她牵挂沉香的事情，又整日只能闷在银坛中，难免寂寞无聊，便在她对面坐下，把猪八戒带沉香上峨眉山的事简要叙述一番，又把老龙王敖广为了她上天讨说法的事提了一提，让她知道家里人是记挂着她的，只是把敖广悲伤毁甚的情状略去了。<br/><br/> 魂魄没有眼泪，更使满心哀痛无处疏散，敖红漠然半晌，叹道：“做父母的哪个不为了儿女牵肠挂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连清泠的三圣母做了娘以后，也是如此啊……”<br/><br/> 敖红不过是见到杨戬自然而然想到杨婵，却瞥见杨戬搭在案边的手臂微颤了一下，长指屈成拳，自知口无遮拦说得不妥了，讪讪地低了头。她本就是个直截了当的性子，偏杨戬又习惯什么事都忍在心里。<br/><br/> “我……我是说……”<br/><br/> 她不明白杨戬，杨戬却能轻易地明白她，抬手阻住她的自责，“的确，三妹她很爱沉香，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把宝莲灯的口诀骗到了手。”<br/><br/> 敖红吃惊地看向坐在罗汉床另一侧的杨戬，那硬朗的侧颜仿若精雕细刻的美玉一般，将所有的波澜都掩尽了。这对兄妹感情好千年来她是看在眼里的，出了思凡一事，两人的关系自然沧海桑田，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地步。<br/><br/> “我今后都不会再去看她，想必她还更好受些。”<br/><br/> 敖红忙道：“你别生她的气，是你瞒得太好，她才以为你会伤害沉香。”<br/><br/> 杨戬却轻轻摇头，往案边倚了倚，阖眸按揉着额角，“我从未和她说过我会伤害沉香，即使这样，她已经恨我了。”<br/><br/> “她不会恨你的。”敖红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三圣母是始终惦记着你，她成亲前，我去华山看她，她正在缝衣服，是给你做的。她说偶然得了一匹火浣四经绞罗，这么贵重的料子只有二哥配得起，便要给你做件新衣裳，多用心呀。你们几千年来风雨同舟，虽然现在因为刘彦昌的事让你们兄妹之间有些误会，但你毕竟是她的哥哥，她怎么会恨你呢？”<br/><br/> 杨戬微怔，旋即莞尔，“我这妹妹不食人间烟火，哪里会做衣裳，想必是把心许给了那个凡人，这才对凡间妇人的女红有了兴趣，拿我练练手罢了。”<br/><br/> 敖红也被杨戬逗笑了，“总之，三圣母不会恨你的，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你得信我。”<br/><br/> 杨戬不置可否，但俊挺的眉宇已然舒朗开来，“好，多谢你了。现在沉香被困在峨眉山，趁着这两天我得将下面呈报上来的案宗阅了。你身子还需休息，委屈你在银坛中静养些时日，我一得闲就来跟你说话。”<br/><br/> 看杨戬起身，敖红也跟着站起来，“我帮不上你什么，你外面的事都忙不完，就不要为我费心了，不过如若不弃，我愿意为你分担心事。”<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