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往地上放，地上也放不下了索性已书为地，坐在层层叠叠的书卷上背诵。<br/><br/> 不知过去多少岁月，沉香捋着长髯，从容开口：“二郎神，你出来吧，这一关我已经破了。”<br/><br/> “你全背会了？”<br/><br/> “不错，一字不漏。”<br/><br/> “左边数第一排第三本的第八页第九行是什么？”<br/><br/> 沉香轻捋垂在胸前的花白长髯，略一回忆，道：“法家代表人物商鞅的《出塞》，‘王道有绳，夫王道一端，而臣道一端，所道则异，而所绳则一也。’”<br/><br/> “右边数第二排第三十六本第二十页第十三行是什么？”<br/><br/> “南唐后主李煜的诗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br/><br/> “右边数第三排第七十二本第三十六页倒数第四行。”<br/><br/> “《武王列传》中商纣王对妲己说的一句话，’美人，凤体安康否？’”<br/><br/> 书海散去，岩石冷壁将空间勾勒回秘牢中逼仄的洞穴，恍若隔世。唯有银胄峨冠的天神手握长戟伫立在此，让人立时便回想起入关之前的情景。<br/><br/> “没想到你竟然过了这一关。有一件事我很奇怪，你这么一个讨厌读书的人，怎么可能背会这五千本书？”<br/><br/> 沉香淡然一哂，眸色中已多了些深邃淳厚的东西，“是的，那毕竟是五千本书，但是只要有决心、信心和耐心，就算是五万本，我也一样能背下来。”<br/><br/> “看来我失策了。”杨戬薄唇弯起，微露出整齐的皓齿，眉梢绽出和畅的欣慰之色，眼底的赞许深深投向对面稚气才脱的少年，让这阴暗的岩洞萦着融融暖意。<br/><br/> “你的确是失策了，我的胡子一天比一天长，懂的道理就一天比一天多，多懂一点道理就会多一份快乐！”饱读诗书的充盈感照亮了心房的每一个角落，沉香满面含笑，习惯性地去捋胸前的长髯，却摸了个空，“咦，我的胡子呢？”<br/><br/> 杨戬笑了起来，深沉清朗的笑声在曲折迂回的岩洞中回荡，仿佛将一切阴霾尘埃一扫而空，宛如拨云见日，又若朝阳初升。“你占了大便宜，你用了三个时辰读了别人三十年都读不完的书。你进入的是幻梦之境，这一关正是我用自己的决心、信心和耐心设计的，那五千本书则是我从自己生平所学中挑选而出。沉香，你闯过了这道关，你也拥有了决心、信心和耐心，你可以去见你娘了。”<br/><br/> 不等沉香反应，天神已然不见，铁栅缓缓引升，让出路来。<br/><br/> 温暖的目光犹在眼前，爽朗的笑声仍在耳畔，沉香僵愣在那儿，一时回不过神。<br/><br/>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混元闸门开启，水光石色里，四目相望。杨婵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立于门口的年轻人——眉眼依旧，黑了，瘦了，长高了。<br/><br/> “娘，我破了二郎神的机关，我现在就救您出去！”说着，少年已将小斧幻在手中。<br/><br/> 杨婵忙道：“沉香，你救不出娘的！”<br/><br/> “这把斧子是太上老君的，锋利无比，一定能劈开那道光柱的！”<br/><br/> “不，你劈不开的！”<br/><br/> 沉香踌躇满志，哪里肯听，“娘，您后退！”说着，他飞身直上，朝光柱狠劈上去。光柱骤然大亮，将沉香反弹回去。杨婵被气流的波动震得头痛欲裂，软倒在圆台上。<br/><br/> 一击不成，沉香急出满头汗珠，长啸一声，重新扑上，又被震了回来。“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沉香大吼出声，后退数步，运起全身力量蹬地冲出。<br/><br/> “沉香，住手！”<br/><br/> 空气仿佛静止，沉香的斧子高高举着，终究将力道收回了掌中。光柱内与光柱外，间隔三尺的母子相互望着，一个眼露劝阻，一个满心不解，空气里唯余杨婵急促的呼吸声。<br/><br/> “娘……”<br/><br/> 杨婵捂住由于法力撞击而剧痛的心口，“你已经引起了山崩，再劈下去，华山的百姓就要遭殃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凝神对视片刻，沉香不甘心地收起招式，旋身稳稳落回水边岩地，扑通一声跪倒。汗水泪水与脸上的尘土混在一起，弄得脏兮兮的。<br/><br/> “你不要难过，娘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很满意了。”<br/><br/> 沉香隔岸望着光柱中母亲消瘦的身形，眸色闪动，蓦地起身。<br/><br/> “沉香，你要去哪里？”杨婵预感不妙，急忙问道。<br/><br/> “我要让天廷把您放出来！他们不放你，我就像八百年前的孙悟空一样，搅个天翻地覆！”<br/><br/> “不，你回来！你那样做，只会酿成更大的灾难！沉香，你不要去……”<br/><br/> “娘……为了救您，宝莲灯丢了，四姨母为我而死！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br/><br/> 酸涩的泪水拦住视线，让他无法看清秘牢内的景象，无法看清母亲的样子，仿佛一场噩梦，他拼命挣脱，却怎么都无法醒来。<br/><br/> “你别着急，总有一天，你能把娘救出去的，但现在时机不到，就算你救出了娘，娘依然是触犯天条的罪人，天廷依然还会对付我们。”<br/><br/> 沉香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自己一介乡野小子，能做什么？<br/><br/> “沉香，娘虽然触犯了天条，但娘一直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只有让天廷意识到这一点，让他们主动赦免了娘，娘才能和你们过上平安的日子。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错了，错在了哪里。沉香，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能把娘救出去，和天廷对抗是行不通的。”<br/><br/> 洞外，丁香焦急地来回踱步，“都进去三四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啊？我进去看看他！”<br/><br/> 在旁陪伴的丁安忙拉住小姐，“哎呀，你去了不是添乱嘛！”<br/><br/> 这厢正拉扯着，忽有清越的女音响起：“丁香，梅山兄弟和哮天犬来了，你们快走啊！”<br/><br/> 丁香认得那是华山女妖的声音，她近年本想拜华山女妖为师，华山女妖本不收徒，但拗不过丁香的执着，又不愿她在路见不平时受伤，便同意教她剑法，说起来，两人算有半份师徒之缘。<br/><br/> 丁香连忙朝洞内大喊：“沉香，梅山兄弟和哮天犬来了，你快走！”<br/><br/> 患难之交<br/><br/> “沉香，梅山兄弟和哮天犬来了，你快走！”<br/><br/> 沉香听见来自洞外的提醒，攥紧了手中小斧：“来得正好，教训教训他们！”<br/><br/> 杨婵忙道：“沉香，你忘了刚才娘说的话了？不要和他们对抗，你快走，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br/><br/> 洞外的丁香后知后觉地喃喃：“哮天犬……他不是死了吗？”<br/><br/> 话音刚落，哮天犬和梅山兄弟已降落在秘牢洞前，守洞的两位山神赶紧上前通报刘沉香的行踪。<br/><br/> 哮天犬瞧见丁香微蹙的秀眉，心头不自禁地浮过一丝哀伤，眼神躲了躲不敢直视于她，只努努嘴，做了个“快走”的口型。丁香怔愣着，被一旁机灵的老管家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几个天神不与他们两个凡人为难，径直堵入洞里。<br/><br/> 四个梅山兄弟全都在场，加上哮天犬和两个白发山神，乌泱泱地涌进秘牢，却只见杨婵端坐在圆台上，并没有沉香的影子。<br/><br/> 姚老四道：“三圣母，沉香呢？”<br/><br/> 杨婵纤眉轻挑：“他走了。”<br/><br/> 姚老四自然不信，忽见面前嗡嗡嗡地飞来一个马蜂。秘牢里连道行低些的神仙都轻易进不来，遑论一只小小马蜂？姚老四<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