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人？”<br/><br/> 杨戬心中一痛，却是那种诡异地掺着暖热的钝痛。他宁愿嫦娥指着鼻子痛骂自己卑鄙无耻，也不愿招架她直指灵魂的质问。他不希望自己自作多情地联想到别的什么情感，可她这样冰冷的一句话却会令他产生一种被关注了的感觉——世人只知他二郎神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竟也有人会探求他的思想吗？<br/><br/> 内心的波澜只是电闪一瞬，杨戬淡淡地道：“当一个人被当做工具用的时候，有没有思想没什么分别。”<br/><br/> 嫦娥没料到野心勃勃的他会说出如此消沉的一句。他的颜色是宝铠的银灰与大氅的黑沉，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没有一点光和温暖。就连那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也全是深不见底的幽暗。<br/><br/> “那你不惜放弃亲情究竟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当别人的工具吗？”嫦娥的疑惑表露在脸上，表露在高扬的尾音里，真真切切。<br/><br/> 令人窒息的滚烫的痛觉从心底漫开，杨戬不敢细思那份疑惑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意味着一点点脆弱的“相信”吗？<br/><br/> 为的是什么？他所为何来？所谋何事？他只消动动口，就可以把一切都说与她听，或许她是肯信的，或许她能站到自己的身边，甚至与他同心同力……<br/><br/> “当一个人得不到他最想得到的东西时，”杨戬终究没有吐露半个字，喉头没由来地发紧，嗓音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只能退而求其次。”<br/><br/> 嫦娥深深地看着他，缓声道：“杨戬，你作践的是自己的灵魂，你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尊重。”<br/><br/> 谓我心忧<br/><br/> 少女盘坐于罗汉床上，身姿端方，神情肃杀。日光透过密室的细格窗斑斑驳驳地映在她略显苍白的侧颊。<br/><br/> “三圣母亦有修改天条之心，他们兄妹二人其实殊途同归。”少女道。<br/><br/> 另一个声音从银鼎中飘出来：“无论三圣母怎样认为，你都不能告诉她关于二郎神的所思所想。整个计划最关键之处就在于沉香和二郎神，他们舅甥两个就像相互映照的两面镜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沉香的力量来自对二郎神的恨，更来自三圣母对二郎神的恨，恨越深力量就越强。你把二郎神的谋划告诉了三圣母，就相当于给沉香泄了后续之力，整个框架失去半边，必将轰然崩塌。”<br/><br/> “可是，按您的说法，二郎神以身作饵，会很危险。”<br/><br/> 银鼎中的敖红听出少女的担忧之处，轻轻叹息：“他最希望的就是没有旁人干涉他已认定的选择。”<br/><br/> “四公主，您是不是喜欢二郎神？”少女十分直白地问道，天真的神气毫不遮掩。<br/><br/> 等了片刻，银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少女又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或者深恨一个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揣摩他的所思所想。他虽杀了你，但我看得出你并不恨他。”<br/><br/> “想好了吗，小玉？你出去的目的是什么？”<br/><br/> 小玉没有纠结于敖红跳过她的疑问，干脆地答道：“报仇。”<br/><br/> “找谁报仇？”<br/><br/> “孙悟空，二郎神，沉香。”<br/><br/> “你下得了手杀沉香吗？”<br/><br/> 小玉板起脸：“以前下不了手都是因为顾虑太多，现在，我活着只为报仇。”<br/><br/> “是二郎神用真气帮你维持了生命，你才有机会练成了劈天神掌，你连他都要杀？”<br/><br/> “他是为了灯油。”小玉对答如流，“我绝对不会忘记是他害死了我姥姥。”<br/><br/> 敖红似乎对一连串的答案十分满意，“很好，你现在可以离开了。”<br/><br/> 片刻后，真君神殿的大殿门口走出一位粉紫衣衫的美丽少女。少女的圆脸莹白可爱，清灵眼眸中的神色坚定冷静，左眉上方印着一串强功运转于体内而催生的红痣，给天真无邪之气平添几分狐媚的妖冶。<br/><br/> 守殿天兵见人犯逃脱，立时训练有素地分内外三圈将人围住。小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扬手将握着的短剑抛上半空，双掌运斤成风，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出简易浑厚的一道掌风，看似无奇的一招却将周围天兵一举震倒。而后，小玉伸手将落下的短剑从容接住，飞身离开了天界。<br/><br/> 另一厢，沉香背着孙悟空一路逃到净坛寺，猪八戒见孙悟空全身筋脉已断、琵琶骨和手脚筋仍被杨戬锁着，恨得眼圈通红，正好将尾随而来的哮天犬狠狠捆了，念在举头三尺有杀戒的份儿上才未将其炖来撒气。<br/><br/> 师徒二人对孙悟空的伤势束手无策，将其带到南海落伽山观音菩萨跟前求助。要把孙悟空全身筋脉重新接上，少则七七四十九日，多则九九八十一日。沉香从观音菩萨处才刚听说华山已被王母娘娘的乾坤钵罩住，连忙赶往华山一看，果然无法进入半步，不由得又添一层难过。<br/><br/> ……<br/><br/> 真君神殿的烛火由于杨戬的缓踱而悠悠摇曳，晃得幽暗殿内更显孤冷。<br/><br/> 姚老四陪侍在侧，见杨戬自打从积雷山撤军回来就不曾过问小狐狸出逃一事，甚至不忙追回沉香与孙悟空，实在急得发慌，锤着手道：“二爷，小狐狸若和沉香联起手来，还有那孙悟空再恢复了法力，那……那可是一大祸患哪！”<br/><br/> 杨戬正在估算沉香闹上天廷的日子，以及可以煽动的人马。孙悟空一定是沉香的主力，等孙猴子康复必然还需一段时日，而积雷山那边经此一役基本全都与自己结下了梁子，应该会随沉香一道闹上一闹……他勉强收回思绪，敷衍比自己还恪尽职守的姚老四道：“小狐狸练成了劈天神掌，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报仇，我们大可利用她这一心理。”<br/><br/> 一旁的郭老六虽只剩一条手臂，却无法在这事故频出的紧要关头安心养伤，依然坚持伴在杨戬左右，皱眉道：“可那小狐狸就是要找您报仇啊！”<br/><br/> “先找谁后找谁，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作。”杨戬随口道，“对了，哮天犬还是没有消息吗？”<br/><br/> 郭老六摇头，有些担忧：“去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怕不是出什么事了吧？”<br/><br/> 姚老四见杨戬不接话，只道他不关心哮天犬的死活，又转回了自以为切题的话头上：“沉香会带着孙悟空去哪儿呢？会不会又回了净坛庙？”<br/><br/> 话都被递到了脸上，再不闻不问就显得太不正常，杨戬只好顺着道：“你们两个去净坛庙给我打探一下。”<br/><br/> “是！”<br/><br/> 偌大殿宇中，终于只剩杨戬一人。他在宝座坐下，阖目以手支额，不知是在思虑还是小憩。烛光映着他清冷的面容，明灭不定。<br/><br/> 不多时，张老二进殿禀道：“二爷，广寒宫玉兔求见。”<br/><br/> 杨戬抬眸。<br/><br/> 玉兔？还真是亘古未有之稀客。<br/><br/> “所为何事？”<br/><br/> “玉兔说，她家仙子有一样东西，嘱她务必亲手交给二爷您。”<br/><br/> 那东西是个不起眼的锦盒，虽也别致，在俯拾即是奇珍异宝的天宫却显得太过平常了些。<br/><br/> 张老二见杨戬将那不足尺方的锦盒不紧不慢地来回看了好几遍，忍不住道：“嫦娥仙子说不定是来给沉香报仇的，这盒子恐怕藏着什么机关，二爷要不要先启神目探查一番……”<br/><br/> 被杨戬凉凉地瞥了一眼，张老二立马闭了嘴，麻溜儿退了出去。<br/><br/> 杨戬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只碧玉高足杯，成色自然是上好的，但浩荡天廷里比这更好的也不并不难得，显见送来此杯之人绝非单纯以此为礼。<br/><br/> “葡萄美酒夜光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