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友,将我灵力低微的事挂在嘴边的,难道不是你们吗?谁不知道我天资不足,我硬着头皮往你们的圈子里挤……哈哈哈,你们由始至终,又有几个人是真的看得起我的?”<br/><br/> “说着帮我……为什么帮我?因为觉得我可怜吗?还是觉得,自己是大英雄,这么帮了我一把,给我些不大不小的恩惠,就能让我对你们俯首帖耳,感恩戴德了吗!”<br/><br/> “你住口!”梁樨终于被他的话激怒了,他可以不管,可季鸣杨呢?他就站在身边,听着顾千山嘴里这些恶心人的废话,告诉他,他的一腔热血给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他该多难受?这一盆从头泼到脚的冷水,足够将他浇个透心凉。<br/><br/> 半晌,季鸣杨才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了回答:“为什么帮你……因为把你当兄弟,因为知道你有困难,所以兄弟要帮你。我不稀罕当什么大英雄……我不稀罕……”<br/><br/> 顾千山却像没听见,或许是他根本就不在意。<br/><br/> 一旦某个想法被认定了,在心里根深蒂固了,再想将它拔出来,便难上加难。<br/><br/> 他突然拖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狂笑道:“所以你们的帮助,就是把我封在家里的如霜的身体糟蹋成了灰?还是在我不断实验,积攒经验和样本的时候,带着人把我的怨灵打得灰飞烟灭?”<br/><br/> 梁樨不忍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br/><br/> 顾千山却更来劲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让你们帮忙,能帮多少?转灵术,不需要多高的灵力就可以实施,可转灵的后果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就是像我一样,承受这过程中灵体的痛苦,他们可能会成为怨灵,这怨气只能由施术者承担……”<br/><br/> 他说着说着,眼里突然有了神采,他看向面前的两人,眼里有了奇异的神色,像是被一个问题困扰了太久,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顾千山喃喃道:“但只要灵力充足,就可以依靠灵力,化解这些怨气……哈哈哈,你们不是要帮我吗?如霜的身体没了,她的魂魄还在我身边……就在我怀里,我把她用玻璃瓶装得好好的……”<br/><br/> 季鸣杨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样,二话不说,拉着梁樨的胳膊连连后退。<br/><br/> 在他余光所及之处,几簇黑气正借着照不到光的阴暗角落飞快地生长。顾千山在这间小小的仓库里与怨气共存了好几个月,他恐怕已经与它们同化了,这地方再待下去,恐怕凶多吉少。<br/><br/> “你们躲什么?为什么要往后退?不是说兄弟吗?不是要帮我吗?”<br/><br/> 顾千山站在原地,周身的黑气却突然化成了一道道利刃,搅动起空气中所有腥臭的气息,带着角落里早已成型的怨灵冲着两人扑来。<br/><br/> 梁樨一个侧身,刚躲开扑倒眼前的怨灵,又跟从角落里窜出的黑气打了个正脸,他举起手中的旄节,刚打散一个,立刻又生出了另一个,这地方仿佛有取之不竭的怨气,无论他们怎么奋力洗刷,总会立刻再生出一个!<br/><br/> 眼看着两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周围的黑气越来越重,季鸣杨将所有的灵力都集中起来,朝着身后挡住铁门的最坚实的那块黑云发起了进攻。淡蓝的光晕凝聚成团,化为了利剑,刺破层层黑雾,迸发出耀眼的光芒。<br/><br/> 季鸣杨趁机抬起腿,一脚踹开这锈迹斑斑的铁门,空气里爆发出炸雷一般的轰鸣声。<br/><br/> 来不及了,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br/><br/> 与此同时,梁樨的领口一紧,视野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已经被高高抛起,耳旁的风声短暂却凌厉,他感觉自己的脊背撞到了什么,等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仰面朝着的,是满载着星星的深蓝的天。<br/><br/> 他赶忙从草地上爬起来,眼前的门早已紧闭,他是怎么出来的……是谁把他扔出来的?<br/><br/> 小季!<br/><br/> 梁樨飞快地扑向了面前的铁门,拉不开。<br/><br/> 他将所有的力气凝聚在拳头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着,他恨不能靠自己这双手,将自己那过命的兄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从这牢笼里拯救出来。他们两个人尚且应付不了,更不要说季鸣杨一个人,他就算再有天分,再勤奋苦练,也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而已。<br/><br/> “咣”,梁樨的拳头将锈蚀的门板砸出了凹陷。<br/><br/> 他的关节处沾上了血腥,砸不动,那就用脚,他狠狠踹向了铁门,大门震颤,落下簌簌的红屑。<br/><br/> 他拳打脚踢,他嘶吼着,他不断呼唤着季鸣杨的名字,可门的那边什么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呼救,痛楚,甚至呐喊……全都没有。那里寂静得就像是一座墓园,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仿佛从没有人在这门后存活过。<br/><br/> 梁樨往后退了两步,他的眼睛是模糊的,在这吃人的仓库面前,他甚至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连维持心脏的跳动都格外吃力。他的眼里,脑袋里,全都是季鸣杨那死皮赖脸,跟他侃天侃地的模样。<br/><br/> 他还有个孩子。<br/><br/> 梁樨吸了口气,转身就跑。他得回去,得回去找人求救,季鸣杨不能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那个夏夜里,梁樨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以他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所有他能求救的基站。<br/><br/> 他带着人回来了。<br/><br/> 仓库的大门虚掩着,没有锁。他发疯似的将大门拉开,让所有手电聚成一道光,照亮了那灰暗的水泥地。<br/><br/> 地上什么都没有。<br/><br/> 唯独仓库的正中央,留下了一滩温热的血水。<br/><br/> 梁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捂住嘴,颤抖着,让眼里的泉涌挡住眼前这残忍的景象。耳旁有什么声音,从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天边传来,模糊而真切。<br/><br/> ——“梁哥,你看我给你闺女买的,好不好看?”<br/><br/> ——“哎呀,嫂子都没嫌我,你倒嫌弃我了,你还是不是兄弟!”<br/><br/> ——“梁哥,多来两张啊,洗出来也能挑张好看的,明天我去买个新相册,以后晨晨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也让你过来替我们一家人拍照!”<br/><br/> ……<br/><br/> 那个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年轻人,笑得灿烂无比:“行啦,真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兄弟。”<br/><br/> ※※※※※※※※※※※※※※※※※※※※<br/><br/> 一百章<br/><br/> 第101章尘封(11)<br/><br/> 梁樨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br/><br/> 一旁的小辈们听的愣神,却也不忘了给他倒上热茶,梁采薇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这是季晨第一次听到父亲的过去,他楞了很久,突然说:“那……我的妈妈……”<br/><br/> 梁樨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将冒着热气的茶汤一饮而尽。<br/><br/>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怎么告诉她这件事,那一天夜里,我跟着前来帮忙的人搜寻了很久,跑遍了整个城区,我甚至寄希望于……他只是被顾千山带走了,而不是……”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说到这事的时候,梁樨的眼前却还能浮现出故人的模样,“她当时就知道了消息,只是苦于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只能坐在家里干等。”<br/><br/> 当梁樨找到林婉的家门口时,她正抱着孩子守在玄关,一见他来了,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踩了出来,那双熬红了的眼睛里满是忐忑与期待。可梁樨能回答什么?他连一句“节哀”都卡在喉头,迟迟挤不出来。林婉是个聪慧的,她一眼就看出了梁樨这忐忑背后藏着的是什么。<br/><br/> 林婉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