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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满沙。
    当元娘醒来的时候,屋里的炭盆早已经灭了。
    她裹紧被褥,忍着冷风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昨夜贪看风景,竟在榻上睡着了,幸好不是趴在窗上睡的,否则今日脸都该冻裂了。
    元娘的手捂着脖子,试图将有些僵冷的手捂热,然后忙不迭将呼啸着冷风,时不时夹杂点雪花的窗子关上。
    烤了一夜的炭盆,嘴巴干得不行,嗓子生疼,虽然炭盆现下已经没什么热气,好在水还是温热的,元娘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将其一饮而尽。
    这才算缓过来劲。
    虽然因着昨日的变故,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也极为恐惧突然的停顿,以及马蹄声,但一整日都平安无事。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巷子里只有阮家的事较忙,但停灵几日后,很快就下葬了。
    她们巷子里是没再有事,但东京城里,却添了许多素缟的人家。几日间,元娘常在高处看见有复者拿着死者的衣裳朝北方挥舞招魂,早晚的哭声不绝,一家接着一家,恍然间以为自己就在灵前,弄得人心里乱糟糟。
    明明宵禁没了,粮价炭价也很快在朝廷的干涉下渐渐降了,就连福田院的僧人都出来捡人。
    因为战事失去父母的孩童和没有子女赡养的老人也都被朝廷接纳奉养,前几日甚至还贴出告示为孩童寻乳母。倘若能幸运地出生在汴京,即便做了孤儿也能被朝廷抚养,朝廷会拨下足够的用度,寻常贫苦人家的孩童未必能过得有这好。
    总之,一切都复归平常,但人脸上少见喜色。
    似乎都还朦胧着,未能适应这其中的差异。
    不过,东京城里的各色瓦子勾栏却早早热闹起来了,一太平,自然要争相冒头挣铜钱,为了营生嘛。
    元娘倒是没有以前的好动,总是一心想着去瓦子看热闹,有没有新出的杂剧,但也不乐意总闷在家里。
    她觉得自己再一日日地伏在窗上,朝着远处发怔,迟早头上会长出花花草草的,人都迂掉了。所以偶尔也会出去巷子,买点简单的吃食,尤其是冬日到了,酥脆冒着热气的旋炙猪皮肉、盘兔、煎夹子等等,都好吃极了。
    尤其是犀郎和孙令耀在过不了两三月就得省试了,家里紧张得很,日常吃穿都很讲究,动不动就炖煮吃食,成日里不是鱼便是羊,偏就阿奶不是个偏心肝的,倘若有犀郎的份,那必定有元娘的。元娘近些日子看到羊肉都怕,吃得她嘴角快长燎泡了。
    这一日,刚过巳时,眼看着王婆婆出门去照看马行街那边铺子的生意了,元娘就迫不及待出门去。
    她想去偷着买点渴水,虽然是冬日,但依然有小贩卖渴水,就是卖的人少了,不像夏日大街小巷到处可见,而且现下还更价廉。
    为了这碗杨梅渴水,她得走足足半个时辰。
    所以元娘一出门就步履匆匆,生怕走得慢了,到时午食前不能回来。
    正因此,才叫她刚出门就撞了满怀。
    她捂着被撞红的额头,抬眼一看,目光触及他守孝穿的素色衣衫,本来满腹的怒气都散了散,元娘顿时软了声,“你……可有碍?”
    也正是这一撞,才让元娘对彼此之间的长大恍然有了认知。
    头一回到这巷子里来的时候,阮小二的个头才和她差不多,遭她反讽了两句,就脸色红白,不知所措。但如今,他已经长得如此高大,高得自己不得不仰头望他,才能窥见全貌,胸膛也十分坚硬,撞得她头疼死了。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玩伴,已经长成高大强健的青年,可以承担家中重任了。
    元娘庞杂的思绪一闪而过,阮小二却正急忙忙地看她如何了,见她摆手,又同她一个劲地致歉。
    看他情急的样子,元娘才找回熟悉感,这和从前没有两样。
    元娘拦住了他喋喋不休的道歉,开门见山道:“有何事?可是寻我阿奶,她不在,去了马行街那边的铺子。”
    她怕她不阻止,阮小二说到天黑都说不到要紧,到时候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不怪元娘这么想,近来阮家遭逢的是大变故,万一有什么事没厘清楚,是来找邻里长辈问询的呢?
    横竖她是不清楚那些生死大事的规矩的。
    她认真的态度叫阮小二一怔,眼里流露出些许失落,但仍对她尽力温声言语。他是几个巷子里出了名的顽劣难管,脾气也不大好,可对着元娘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是显得羞涩,有时甚至会结巴。
    他直直看着她,露出苦涩笑容,“我、我不是寻王婆婆。元娘,我可以这般唤你吗,元娘,即便不可以,大抵也只能唤这一回了。”
    阮小二面容渐渐摆脱了青涩,多了成年男子的硬朗,但经历的风雨吹打太少,又显现少年的桀骜。他的相貌无疑是好看的,于娘子和阮大郎都是端正秀丽,他自然不例外,就是神态不同,没有那份端庄,多了些强横烈性,那眉仿佛时刻都攒着怒气,要与人一较高下。
    唯有面对元娘时,会变得平和。
    此刻,他真正像个男人一样,认认真真的同元娘说话,直视着她,不闪不躲,没有羞怯,没有别扭。
    “我要走了。”
    “走?”元娘遇到疑惑,蹙起秀丽的眉头看向他。
    阮小二颔首,扯出些微末的笑,是只对元娘的轻柔,而眼里则透着坚定的光,愈是说话,眼中燃烧的光芒越甚,是深深的仇恨,“我要从军,兄长故去,这份仇我不能不报,我要去戍守边境。
    他说完,停顿片刻,看向元娘时,语调从激昂重新变得轻柔,生怕惊扰了元娘,而刻意压低声音,“往后,怕是难有相见之时。”
    阮小二说着,尽力扬起笑容,想让元娘感到轻松,但他从强扯的笑容,到难以掩饰的眼神,无一不述说着伤感难舍。
    很明显,他在强撑。
    元娘倒是没多说什么,关怀过了便容易越线,阮小二喜欢她,她一直很清楚,也不愿给他无谓的希冀。她只道:“那于娘子该如何是好?”
    长子没了,次子又要从军,倘若有个万一,她晚年该指望谁?
    没有听见元娘的挽留或是关怀,阮小二的眼里闪过失望之色,但只是瞬息,很快打起精气神回道:“我去从军,正是阿娘首肯,她要我奋勇杀敌,莫要丢了父兄的脸。”
    元娘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倒像是于娘子会说出口的话。
    生死在后,气节在前。
    明知没有希望,可迟迟未等到元娘的挽留或……其他,阮小二的神色失落,只强撑着露笑,向她告辞。
    就在阮小二转身走了几步,身影渐远时,元娘忽而开口,语调轻柔,可早早便喜欢元娘的阮小二怎么可能忽略她的声音,所以几乎她才开口,他便激动转身。
    元娘面含微笑,看着他道:“望君此去珍重。”
    她眼里没有半点旖旎之情,而是祈盼他平安的温煦友好。
    她说着,双手置于腹前,微微屈膝,福了一礼。
    虽未得到希冀的言语,但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望着这样的陈元娘,阮小二释然一笑,双手交叠,弯腰一拜,朗声道:“多谢。”
    他望向她,含笑祝愿,“望娘子得觅良人,顺遂一生。”
    今年汴京的冬日似乎格外长,雪下起来没完没了,不知何时起了阵风,雪又开始呼啸着洒落,浸湿人的肩膀和衣角。
    但这并不能阻拦行人的脚步,纵然踉跄难行,亦要继续。
    行人如此,阮小二如此,世人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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