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好像还蛮简单的。”<br/><br/> 顾语放松了心情,换上高跟鞋,仿照刚才涂仰彩示范的样子,保持着双腿一前一后的姿势伫在了大棚门口。<br/><br/> 不知过了多久,独自面对一棚子绿色蔬菜的顾语双腿开始变得酸软,双眼皮也开始打起了架。<br/><br/> 她举了举手,然而放下手等了一两分钟都不见人过来,便叹了口气接着罚站:“我收回刚刚说过的话,这活儿一点都不简单…”<br/><br/> “对了!”<br/><br/> 顾语脑筋一转,想出了既可保持现在姿势,又可解闷的妙招——运用感字诀,切断与周围的联系,感知其他人此刻的生活。<br/><br/> “涂仰彩又看不到我的表情,闭上眼睛完全没问题。”<br/><br/> 顾语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阖眼运行起感字诀。<br/><br/> 感字诀只能在顾语知晓姓名、长相或身份的人身上使用,又不能选取目标人物本人,顾语权衡了一番,便从甄霞、薛缨及涂仰彰三人中选择了涂仰彰进行感知。<br/><br/> 说来也巧,涂仰彰平时这个时间点都在温暖的被窝里熟睡,但今天早上他正在外地见一名贵客,此时并非沉睡状态,给顾语提供了窥探的机会。<br/><br/> 涂仰彰在一家豪华酒店的包间里,四周都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br/><br/> 他的视线正前方是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外国绅士,只听那名外国绅士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对涂仰彰说道:<br/><br/> “涂先生,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画廊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你在国内业界的名气是不低,但距我们代理的标准仍有一定的差距。”<br/><br/> 绅士话音刚落,就听见涂仰彰回道:“希尔先生,您是生意人,自然明白合作要长远的道理。名气靠时间累积,而我以画家的身份出道却还没有两年。虽然不想自卖自夸,但即使放眼海外,也找不出几位青年画家能胜过我的成名速度。”<br/><br/> “画廊与画家建立合作关系,替画家的作品找到合适的收藏家,都是基于作品优秀的前提。我能成名,虽是借先父威名以及获多方援助的结果,但如果作品无法过关,绝对达不到现在这样的程度。”<br/><br/> “我对我自己的作品,有着足够的信心,也相信我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把这差距缩短至零。”<br/><br/> 名作希尔的外国绅士,闻言笑着鼓起了掌:<br/><br/> “涂先生,我欣赏你的这份自信。不瞒你说,作品不够优秀的画家,根本得不到与我们见面的机会。你远道而来,我们又岂能让你败兴而归?我在此向你保证,若是我们在你下一次的新作个展中,发现了满意的作品,一定会主动联系你重新商议海外代理一事。”<br/><br/> 涂仰彰的声音高昂了起来,听上去明显多了一分喜悦:“我预计在明年初举办新作个展,届时请务必光临!”<br/><br/> 之后的对话,顾语没能再听下去,因为她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一片冰凉。<br/><br/> 顾语停止运行感字诀,睁眼一看,涂仰彩竟已站到了她的眼前,一只冰冷的手还贴在她的额头测试着她的体温。<br/><br/> “睡醒了?”一见顾语睁眼,涂仰彩便收回了她的手,“站着睡觉还能保持站姿,你也算是名天赋异禀的人才了。”<br/><br/> “你很冷吧。”顾语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察觉到涂仰彩说话有些发抖,便盯着涂仰彩收回的那只冻凉的手建议道,“添件衣服吧,穿这么少会感冒的。”<br/><br/> “你好像才是我们俩之中穿得少的那位吧?”涂仰彩抿了抿嘴,侧身将顾语紧盯着的那只手掩到了身后,“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休息的。但你似乎已经休息够了,还是继续站着吧。”<br/><br/> 涂仰彩说完又打算冒着风雪离开,顾语却眉一挑,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顾风雪地为他人织嫁衣,这种精神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有的。”<br/><br/> 现在是十二月份,明年年初涂仰彰的新作个展,必然有她们今天忙活的这部。成品早晚要被涂仰彰拿去沽名钓誉,又何必那么费心费力?<br/><br/> 再说,涂仰彩眼<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睛的毛病,又不是用画作换资金就能医好的。她才是能治好涂仰彩色弱的人,凭什么要一直处在劣势地位?<br/><br/> 涂仰彩停下了脚步,侧首眯眼问道:“你在说什么?”涂仰彰没可能把他们之间的交易透露给外人。<br/><br/>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br/><br/> 顾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然后越过涂仰彩走到最近的一张空凳子旁,一屁股坐了上去。<br/><br/> “涂画家,涂小姐,其实我很好奇,你早知道我们这类受推荐的人心怀鬼胎,为什么还愿意把我们留下来?就算之前那些人对你们涂家内部的交易一无所知,但也终究是一个眼线,把眼线留在家中怎么都不会觉得舒坦吧。”<br/><br/>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涂仰彩不再试探,走到顾语前方语气冰冷地问道,“和我说这些,又是在耍什么花招?”<br/><br/> 什么花招?她只是想改善自己的待遇,当个蹩脚的双面间谍而已。<br/><br/> 顾语捧起旁边凳子上的棉衣外套,一把塞进了涂仰彩怀里:“别紧张,我也是来和你做交易的。但我不想被你给传染感冒,你先把外套穿上再和我聊。”<br/><br/> 第二十九章观色(六)<br/><br/> 尽管采取了补救措施,涂仰彩仍患上了重感冒。<br/><br/> 苏醒后不仅睁眼困难,听见甄霞敲门也没力气大声回应,头晕、眼沉、嗓子疼,涂仰彩明白,她今天一整天都只能躺在床上了。<br/><br/> 意识混沌中,忽闻门锁转动。<br/><br/> 是甄姨吧?<br/><br/> 涂仰彩迷迷糊糊地想,她又给甄姨添麻烦了。<br/><br/> 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受不起风寒,还屡次在恶劣天气外出写生。<br/><br/> 每一次写生归来的第二天,她都不得不躺在床上静养,若是情况严重,花两三天都不一定能恢复过来,拖累甄姨在这期间为她熬药打点。<br/><br/> 但她并不配拥有他人的关心、照拂,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所做出的自我惩罚。<br/><br/> 她在事故中幸免,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选择权。她的命是由她父亲换来的,所以无论如何卑微和狼狈,她都得继续苟延残喘地活着。<br/><br/> ——仰彩…我多希望…能亲眼看到你和仰彰……成为出色画家的那一天……<br/><br/> 可是父亲,出色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您没有来得及回答我。<br/><br/> 为了换回完整的视觉世界,我已经出卖了作为画家的尊严,用我的作品助哥哥成名,是否也算完成了您的遗愿?<br/><br/> 但自己其实最清楚,自己的心有多么不甘,因为无力改变才会选择自暴自弃。<br/><br/> 如果那个人值得信任的话…<br/><br/> “感冒难受就哭鼻子,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呀?”<br/><br/> 顾语端着一碗热腾的中药,站在床头,诧异地询问。<br/><br/> 此时的涂仰彩面色苍白、眼眶湿红,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完全不符合顾语对她的印象。<br/><br/> 思绪被骤然打断,涂仰彩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看上去倒比方才有气血了些。<br/><br/> 她别开脸,用虚弱又生硬的语气反问:“怎么是你…甄姨呢?”<br/><br/> 好心送药竟然是这种反应,顾语心里有些不舒服,把药放到床头柜上,就侧身往回走:<br/><br/> “药不够熬,甄姨去村医那抓药了。这碗你凑合喝,药送到了我也该出去了。”自己不爱惜身体,真是活该感冒。<br/><br/> “<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