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道德
('商忆就等着这一句，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直奔书桌后而去，准确落在他腿上，环抱他的脖颈：“嗯？”<br />\n季允之笑了笑。<br />\n商忆更乖，摘掉他的眼镜，主动吻在唇上。<br />\n她有备而来。唇齿间是和他相同的薄荷味道，身上是他最适应的山茶花气息。<br />\n很难定义季允之的性需求。<br />\n它有时过分磅礴，像跨年夜反复响起的手机铃声。没有人知道，商忆始终忙于低喘轻吟，而无法接听。<br />\n有时也会突然沉寂。<br />\n让她在夜里辗转反侧，担忧他是否厌倦。<br />\n“有护照吗？”<br />\n商忆摇头。<br />\n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br />\n“去办。”<br />\n“……要去哪里吗？”她不敢不同意，只是小心询问，“我马上期中，作业好多……”<br />\n“新加坡。”<br />\n他并没有回应后面这句话。<br />\n商忆迟疑：“待很久吗？”<br />\n“20到22。”<br />\n她偷偷瞄一眼日历，是周五到周日。<br />\n还好。<br />\n“那我提前写作业。”她按一下刘海碎发，“是出差吗？”<br />\n“不是。”<br />\n“那……”<br />\n“如果不想又在书房做，你最好现在回去。”<br />\n商忆没有动。<br />\n她不怕陪他做爱。她唯一害怕的事，是他不再想跟她做。<br />\n但季允之的确不打算又在书房要她，不打算今晚还要她。<br />\n明早可以另说。<br />\n商忆开始查看手机银行。<br />\n十八岁以前，她身上从没有拥有过超过五百的数字。<br />\n但从去年的1月29日起，金钱的意义同样开始模糊。 \n\t\t\t', '\t')('\n季允之等了她十一天。<br />\n1月18号，他带她吃饭。<br />\n“我道德底线很低。”在111层的幽静包间里，他平静陈述，“29号成年，对吗？”<br />\n商忆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敢用刘海的弧度点头。<br />\n“很好。”<br />\n他写给她一个地址：“来这里。”<br />\n完全是小区地址的格式。商忆莫名不安：“不可以……去酒店吗？”<br />\n“不可以。”<br />\n一般人会解释，为什么不可以。<br />\n但季允之不会。<br />\n“那……那多久呢。”商忆紧紧攥着掌心，“我是说，我要陪你多久呢？”<br />\n“不知道。”<br />\n一般人会反问，你打算多久。<br />\n季允之也不会。<br />\n“……一年？”商忆吞吞口水，“这期间，你会不会……就是……”<br />\n她当然知道，她只能有他一个。<br />\n但如果可以，她希望至少在关系存续期间，他也只有她。<br />\n“就是……只有我的话。”商忆紧张得快要昏厥，“季先生，我学生物。我认为……这也有利于你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br />\n或许医学生更适合这样发言。<br />\n他也才二十六岁，称呼为先生隐隐有些违和。但没有别的叫法了。<br />\n“可以。”<br />\n话真的好少啊。<br />\n这样一个出众而沉默的年轻男人，不肯恋爱，但要包养一个女学生。<br />\n唯一解释：他有生理需求，但不愿意陷入任何感情。<br />\n商忆想通了。<br />\n爱上他会是死路一条。<br />\n爱上手机余额则直达罗马。<br />\n商忆感到幸福，幸福以至于晕眩。<br />\n陪他一年四个月，她拥有一张无限额的信用卡。还拥有一张余额97万的银行卡，另一张72万。<br />\n她的妈妈，在这座城市最顶尖的医院，接受最顶尖团队的治疗和看护。 \n\t\t\t', '\t')('\n她的弟弟，成功转入离医院最近的初中就读，从班主任到体育老师都关怀备至。<br />\n她最小的妹妹，顺利进入她所在的科技大学附属小学。姐妹俩时常能够在食堂碰面，分享同一只面包。<br />\n她的赌徒爸爸是他们四个人这一生的所有噩梦，如今想靠近半步也不能。<br />\n什么是包养？<br />\n这才是包养。<br />\n商忆从不遮掩，她已经不再是个正直女孩。但如果有些网文作者要写见不得光的故事，至少也要是这个待遇。<br />\n她从不需要为他做饭，季允之会嫌难吃。<br />\n她也从不需要为他洗衣服，季允之会反问：人类为什么制造洗衣机和烘干机？<br />\n她更不需要为他卑躬屈膝，季允之会直截了当：我对你满意。<br />\n商忆抱着手机亲了好几口。又打开关注的几个慈善公众号，一个个捐献，之后在床上打滚。<br />\n滚到第三圈，听见清淡声音：“一一。”<br />\n商忆鲤鱼打挺。<br />\n他抱胸倚在门边。<br />\n最重要的一点，季允之实在是个年轻而英俊的男人。<br />\n除了绝对不能爱上，他没有任何缺点。<br />\n而这也是最大的优点。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