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爵土，审判犯人乃是城主大人的权力。”坐在王座之侧的鲁温学士，神色严肃，抬手制止了罗德里克的衝动举动。
原本，他们打算以施加压力的方式，迫使小恶魔主动交代罪行。
如此一来，无论小恶魔是否招供，主动权都稳稳握在临冬城手中。
然而，罗德里克这一莽撞地將指控说出，无疑给了提利昂·兰尼斯特辩解的机会。
罗德里克爵士听到鲁温学士的话，眉头紧皱，狼狠地瞪了小恶魔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甘。这才收起手上已然出鞘的利剑，那剑刃在小恶魔身前划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果不其然，小恶魔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结合此前所掌握的信息，迅速分析著史塔克家族对自己的指控。
他眼珠子一转，隨即开口说道：
“这把瓦雷利亚匕首，在整片维斯特洛大陆独一无二，正是我手上这把。你们因此怀疑我，情有可原。
但你们不妨仔细想想，一个杀人凶手会愚蠢到將这种人尽皆知的证据留下来吗？
况且，我如果真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正如你们所言，我是一名天生畸形的异类。难道谋杀一名北境的史塔克，兰尼斯特家就会选我做继承人？
不，我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小恶魔据理力爭，条理清晰地向眾人分析著其中的利害关係，还適时地提到自己的天生残疾，言语中既有无奈，又饱含著真诚，於情於理地诉说著自己的冤屈。
听到小恶魔这番坦荡承认的话语，那些刚才还在咒骂他的人，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羞愧，有些人甚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小恶魔的眼睛。
当然，或许还有更多的人被激起了逆反心理，他们坚决不承认自己说错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小恶魔死了，永远闭上嘴，那他们就不会错。
大厅中，面对眾人的冷眼相看，提利昂的辩解仍未停止。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相信史塔克家族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渴望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
这把匕首確实是我的，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它极有可能被別有用心之人偷走。
这把匕首是我不久前在和培提尔·贝里席的赌局中贏过来的，这件事情整个君临城都知道。
如果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寻找凶手，那他是不是也有嫌疑呢？
依我看，那刺客的主人，最终目的就是想要挑起史塔克与兰尼斯特的爭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后果只会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別人。
亲爱的家人险些丟了性命，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愤怒，但请你们相信我，我同样是受害者。”
当提利昂將心里话统统倾诉出来，鲁温学士心中暗嘆，史塔克家族已经失去了將这个狡猾的小恶魔立即处置的机会。
在眾目之下，小恶魔的这些话，都將成为日后的呈堂证供。如果就这样直接將其定罪，史塔克家族就会失去法理上的正义性，从受害者变成施害者。
就连那些效忠於北境之王的封臣，也不一定会完全无条件赞成这样的做法，北境人向来是比较讲究荣誉的。
但小恶魔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无辜吗？
那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的善恶，单从言语中是难以分辨的，否则那些不善言辞的人岂不是都得进监狱了。不过，立场是骗不了人的，只需看看他屁股坐在哪里，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正如罗柏先前在王座厅中向诸位家臣郑重宣言的那样，史塔克家族扎根北境，兰尼斯特家族雄踞西境，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二者仿若两条平行线，八竿子都打不著边，似乎並无明显的仇怨。
然而，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史塔克家族是坚定的拜拉席恩王朝拥护者，而兰尼斯特家族则是不断侵占王国高层地位的野心家，双方自然是相看生厌。
这种潜在的利益衝突关係，在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前往君临担任御前首相之后，变得愈发明显。
史塔克家族的其他成员或许只是单纯地瞧不惯那些浑身散发著铜臭味的兰尼斯特人，
但身为智囊幕僚的鲁温学士，却对其中的利害干係洞若观火。
实际上，无论小恶魔提利昂是死是活，对於史塔克家族而言，都难有好处。
若小恶魔死了，势必会直接引爆与兰尼斯特家族的激烈爭斗。届时，身在君临城的史塔克公爵將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即便他有著御前首相这一身份作为保护，但那些占据了王国要职的兰尼斯特人，明里暗里有的是报復手段。
如今，王领的实际权力几乎已被他们彻底掌控。
倘若小恶魔活著，一个兰尼斯特人待在北境，无疑是如在喉，膈应得很。
对史塔克家族而言，最好的局面是让小恶魔主动认罪认罚。如此一来，便有了对付兰尼斯特家族的有力依据。日后双方起爭端时，就能师出有名，召集维斯特洛的各大领主一同討贼。
奈何在当下的临冬城，鲁温学士虽有智谋，却只是区区一名学士，根本无法左右局势。即便他有心主动出谋划策，也会受到权力与规矩的重重肘。
就连那个行事莽撞的罗德里克爵士，好列还有个爵士头衔撑腰。
少狼主罗柏和他的母亲一心想要直接审判小恶魔，可现有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一行动，失败其实早已在预料之中。
鲁温学士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儘量將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他抬手挥了挥，叫来一名僕人，打算让甦醒过来的布兰到现场。
他希望其他人能真切地了解到，在这场刺杀风波中，史塔克家族遭受了多么沉重的伤害。
这样的事情倘若传到其他贵族耳中，史塔克家族也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证明並非无缘无故地强行將兰尼斯特家的提利昂抓来逼问。
不多时，布兰被一名身高超过两米五的胖子抱了进来。从高塔上摔下后，即便幸运地保住了性命，这个男孩也再也无法行走。抱著他的是临冬城的痴傻马僮阿多，如今他充当著布兰的人形轮椅。
真正的受害者到场，这场结果早已註定的审判正式拉开帷幕。这时，那名僕人匆匆赶了回来，在鲁温学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紧接著，只见大厅外走进几名全副武装的侍从骑土，他们是林枫的隨从。
小恶魔转头望去，便看到林枫与班杨一同出现在审判现场。班杨意味深长地注视著他，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內心。
看到这一幕，小恶魔心中暗叫不妙，他预感自己这次恐怕要倒霉了。
林枫他自然不敢轻易招惹，而之前在黑城堡时，他还曾好生嘲讽过成为守夜人的班杨。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盘，班杨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才怪呢。
“伊斯米尔阁下，您来得正巧。这个兰尼斯特人，正是派人刺杀我弟弟的重大疑犯，
还望您能在此做个见证。”
罗柏言辞恳切，说完便示意手下为林枫安排座位。
然而，林枫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坦然地说道：
“我並非为这件事而来。我已做好离开北境的准备，临行前特来与诸位道別。听闻令尊如今在君临城担任御前首相，若有什么消息需要转达，我可顺路带过去。如此一来，我在君临城也能討些方便。”
林枫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他就是想藉助艾德·史塔克御前首相的身份，为自己接下来的君临之行提供便利，纯粹的挟恩图报。
他对於人情事故还是看得很清的，如果不主动提出自己的诉求，人情便会在时间的消磨中逐渐变淡。甚至有可能出现被自已帮助过的人提出更多要求的情况，最终导致恩大成仇的结局。
“至於这个人。”林枫目光隨意地警向小恶魔，继续说道，“无论他如何辩解，都必须为刺客一案承担部分责任。即便那把匕首是被他人偷走的，他也难辞疏忽大意之责。
我这样说，你可有异议？”
看著林枫那平静的目光，小恶魔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边一条，无缘无故就被狠狠地端了一脚。
自己明明从未得罪过此人，为何他总是与自己过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长得不顺眼？
而且，对於林枫这番有理有据的判决，小恶魔一时竟想不出合適的反驳之词。
这也难怪他憎逼了，现代社会的法律体系，相较於中世纪的律法，无疑先进得多。
起码在责任划分这一方面，就是槓槓的。
而林枫不过是学到了其中的一点皮毛而已。
像“拋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这种不可名状的魔法攻击，要是能运用自如，那他就无敌了。
眾人听到林枫这番角度刁钻的言论，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谁规定一个人只能非黑即白呢？在真凶尚未確定之前，小恶魔显然是这件事情中唯一存在过失的人，自然需要为此事负责。
倘若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他岂不是要直接背下这个黑锅？
如此一来，兰尼斯特家族若想发难，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进行反击。
“伊斯米尔阁下所言极是！提利昂·兰尼斯特，你必须为我弟弟和母亲遇刺之事负责。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否主动为刺客提供了凶器。而且，无论是否出於故意，你都是这场刺杀案的帮凶！”
年轻人的脑子就是转得快啊，，不等林枫进一步暗示，罗柏便已无师自通地在这套理论的基础上，开始给小恶魔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
封建时代的统治阶级，若想顛倒黑白，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在林枫看来，这种近乎蛮横无理的权力，其本质皆源於力量。
所谓的判决结果，不过是写在纸面上的文字，毫无实际的约束意义。
以史塔克家族那死板的思维方式，才会以为人人都会遵守规则。
可那兰尼斯特家族，连国王的遗嘱都敢公然撕毁，在这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中，史塔克们甚至连青铜级別都算不上。
他们根本不明白权力的真正来源，以及在不同时期权力是如何运作的。
就地审判一个兰尼斯特家族的侏儒又有何用？说不定兰尼斯特家族还巴不得他死呢这样便能以此为筹码，换取其他方面的利益。
面对一群北境人充满恶意的言语攻击，小恶魔沉默了。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感觉自已今日怕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认为此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不过，审判的地点或许应当更换。若在临冬城对他行刑，难免会有人质疑这是屈打成招。所以，我建议將人证和物证都带到君临城，让七大王国的贵族们共同参与审判。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想要从中作梗，也得仔细掂量后果。”
林枫的这番话不无道理。
虽说兰尼斯特家族在君临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但他们终究只是臣子。哪怕王室里面除了劳勃国王以外的人都是兰尼斯特，可拜拉席恩家族还有两位同样有顺位继承权的成员呢。
兰尼斯特想要篡权，也只能通过血脉联姻的方式，挟天子以令诸侯。
在劳勃国王尚在人世时，艾德·史塔克作为国王之手，確实拥有肃清整个君临城的权力，完全可以將兰尼斯特家族在王都苦心经营的势力一举剷除。
至於他能否成功，就要看他个人的能力和手段了。毕竟，他都敢直接传唤泰温·兰尼斯特这头老狮子前往君临。倘若他能早点做出这样的决定，赶在劳勃国王“意外身亡”之前採取行动，他本有无数次机会对付兰尼斯特家族。
所以，林枫的判断绝对有实现的可能性。
如果他带著小恶魔这个粘上屎的扫把前往君临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真的太有意思了。
至於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维斯特洛大陆接下来是迎来和平，还是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对林枫而言都无关紧要。
他单纯的就想看个乐子。
而且，这也不会耽误他的正事，他还能藉助艾德·史塔克国王之手的权力，將君临城翻个底朝天，搜刮坦格利安家族留下的遗產。
“爵土，审判犯人乃是城主大人的权力。”坐在王座之侧的鲁温学士，神色严肃，抬手制止了罗德里克的衝动举动。
原本，他们打算以施加压力的方式，迫使小恶魔主动交代罪行。
如此一来，无论小恶魔是否招供，主动权都稳稳握在临冬城手中。
然而，罗德里克这一莽撞地將指控说出，无疑给了提利昂·兰尼斯特辩解的机会。
罗德里克爵士听到鲁温学士的话，眉头紧皱，狼狠地瞪了小恶魔一眼，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甘。这才收起手上已然出鞘的利剑，那剑刃在小恶魔身前划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果不其然，小恶魔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结合此前所掌握的信息，迅速分析著史塔克家族对自己的指控。
他眼珠子一转，隨即开口说道：
“这把瓦雷利亚匕首，在整片维斯特洛大陆独一无二，正是我手上这把。你们因此怀疑我，情有可原。
但你们不妨仔细想想，一个杀人凶手会愚蠢到將这种人尽皆知的证据留下来吗？
况且，我如果真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正如你们所言，我是一名天生畸形的异类。难道谋杀一名北境的史塔克，兰尼斯特家就会选我做继承人？
不，我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小恶魔据理力爭，条理清晰地向眾人分析著其中的利害关係，还適时地提到自己的天生残疾，言语中既有无奈，又饱含著真诚，於情於理地诉说著自己的冤屈。
听到小恶魔这番坦荡承认的话语，那些刚才还在咒骂他的人，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羞愧，有些人甚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小恶魔的眼睛。
当然，或许还有更多的人被激起了逆反心理，他们坚决不承认自己说错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小恶魔死了，永远闭上嘴，那他们就不会错。
大厅中，面对眾人的冷眼相看，提利昂的辩解仍未停止。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相信史塔克家族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渴望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
这把匕首確实是我的，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它极有可能被別有用心之人偷走。
这把匕首是我不久前在和培提尔·贝里席的赌局中贏过来的，这件事情整个君临城都知道。
如果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寻找凶手，那他是不是也有嫌疑呢？
依我看，那刺客的主人，最终目的就是想要挑起史塔克与兰尼斯特的爭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后果只会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別人。
亲爱的家人险些丟了性命，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愤怒，但请你们相信我，我同样是受害者。”
当提利昂將心里话统统倾诉出来，鲁温学士心中暗嘆，史塔克家族已经失去了將这个狡猾的小恶魔立即处置的机会。
在眾目之下，小恶魔的这些话，都將成为日后的呈堂证供。如果就这样直接將其定罪，史塔克家族就会失去法理上的正义性，从受害者变成施害者。
就连那些效忠於北境之王的封臣，也不一定会完全无条件赞成这样的做法，北境人向来是比较讲究荣誉的。
但小恶魔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无辜吗？
那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的善恶，单从言语中是难以分辨的，否则那些不善言辞的人岂不是都得进监狱了。不过，立场是骗不了人的，只需看看他屁股坐在哪里，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正如罗柏先前在王座厅中向诸位家臣郑重宣言的那样，史塔克家族扎根北境，兰尼斯特家族雄踞西境，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二者仿若两条平行线，八竿子都打不著边，似乎並无明显的仇怨。
然而，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史塔克家族是坚定的拜拉席恩王朝拥护者，而兰尼斯特家族则是不断侵占王国高层地位的野心家，双方自然是相看生厌。
这种潜在的利益衝突关係，在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前往君临担任御前首相之后，变得愈发明显。
史塔克家族的其他成员或许只是单纯地瞧不惯那些浑身散发著铜臭味的兰尼斯特人，
但身为智囊幕僚的鲁温学士，却对其中的利害干係洞若观火。
实际上，无论小恶魔提利昂是死是活，对於史塔克家族而言，都难有好处。
若小恶魔死了，势必会直接引爆与兰尼斯特家族的激烈爭斗。届时，身在君临城的史塔克公爵將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即便他有著御前首相这一身份作为保护，但那些占据了王国要职的兰尼斯特人，明里暗里有的是报復手段。
如今，王领的实际权力几乎已被他们彻底掌控。
倘若小恶魔活著，一个兰尼斯特人待在北境，无疑是如在喉，膈应得很。
对史塔克家族而言，最好的局面是让小恶魔主动认罪认罚。如此一来，便有了对付兰尼斯特家族的有力依据。日后双方起爭端时，就能师出有名，召集维斯特洛的各大领主一同討贼。
奈何在当下的临冬城，鲁温学士虽有智谋，却只是区区一名学士，根本无法左右局势。即便他有心主动出谋划策，也会受到权力与规矩的重重肘。
就连那个行事莽撞的罗德里克爵士，好列还有个爵士头衔撑腰。
少狼主罗柏和他的母亲一心想要直接审判小恶魔，可现有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一行动，失败其实早已在预料之中。
鲁温学士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儘量將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他抬手挥了挥，叫来一名僕人，打算让甦醒过来的布兰到现场。
他希望其他人能真切地了解到，在这场刺杀风波中，史塔克家族遭受了多么沉重的伤害。
这样的事情倘若传到其他贵族耳中，史塔克家族也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证明並非无缘无故地强行將兰尼斯特家的提利昂抓来逼问。
不多时，布兰被一名身高超过两米五的胖子抱了进来。从高塔上摔下后，即便幸运地保住了性命，这个男孩也再也无法行走。抱著他的是临冬城的痴傻马僮阿多，如今他充当著布兰的人形轮椅。
真正的受害者到场，这场结果早已註定的审判正式拉开帷幕。这时，那名僕人匆匆赶了回来，在鲁温学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紧接著，只见大厅外走进几名全副武装的侍从骑土，他们是林枫的隨从。
小恶魔转头望去，便看到林枫与班杨一同出现在审判现场。班杨意味深长地注视著他，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內心。
看到这一幕，小恶魔心中暗叫不妙，他预感自己这次恐怕要倒霉了。
林枫他自然不敢轻易招惹，而之前在黑城堡时，他还曾好生嘲讽过成为守夜人的班杨。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盘，班杨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才怪呢。
“伊斯米尔阁下，您来得正巧。这个兰尼斯特人，正是派人刺杀我弟弟的重大疑犯，
还望您能在此做个见证。”
罗柏言辞恳切，说完便示意手下为林枫安排座位。
然而，林枫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坦然地说道：
“我並非为这件事而来。我已做好离开北境的准备，临行前特来与诸位道別。听闻令尊如今在君临城担任御前首相，若有什么消息需要转达，我可顺路带过去。如此一来，我在君临城也能討些方便。”
林枫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他就是想藉助艾德·史塔克御前首相的身份，为自己接下来的君临之行提供便利，纯粹的挟恩图报。
他对於人情事故还是看得很清的，如果不主动提出自己的诉求，人情便会在时间的消磨中逐渐变淡。甚至有可能出现被自已帮助过的人提出更多要求的情况，最终导致恩大成仇的结局。
“至於这个人。”林枫目光隨意地警向小恶魔，继续说道，“无论他如何辩解，都必须为刺客一案承担部分责任。即便那把匕首是被他人偷走的，他也难辞疏忽大意之责。
我这样说，你可有异议？”
看著林枫那平静的目光，小恶魔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边一条，无缘无故就被狠狠地端了一脚。
自己明明从未得罪过此人，为何他总是与自己过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长得不顺眼？
而且，对於林枫这番有理有据的判决，小恶魔一时竟想不出合適的反驳之词。
这也难怪他憎逼了，现代社会的法律体系，相较於中世纪的律法，无疑先进得多。
起码在责任划分这一方面，就是槓槓的。
而林枫不过是学到了其中的一点皮毛而已。
像“拋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这种不可名状的魔法攻击，要是能运用自如，那他就无敌了。
眾人听到林枫这番角度刁钻的言论，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谁规定一个人只能非黑即白呢？在真凶尚未確定之前，小恶魔显然是这件事情中唯一存在过失的人，自然需要为此事负责。
倘若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他岂不是要直接背下这个黑锅？
如此一来，兰尼斯特家族若想发难，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进行反击。
“伊斯米尔阁下所言极是！提利昂·兰尼斯特，你必须为我弟弟和母亲遇刺之事负责。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否主动为刺客提供了凶器。而且，无论是否出於故意，你都是这场刺杀案的帮凶！”
年轻人的脑子就是转得快啊，，不等林枫进一步暗示，罗柏便已无师自通地在这套理论的基础上，开始给小恶魔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
封建时代的统治阶级，若想顛倒黑白，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在林枫看来，这种近乎蛮横无理的权力，其本质皆源於力量。
所谓的判决结果，不过是写在纸面上的文字，毫无实际的约束意义。
以史塔克家族那死板的思维方式，才会以为人人都会遵守规则。
可那兰尼斯特家族，连国王的遗嘱都敢公然撕毁，在这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中，史塔克们甚至连青铜级別都算不上。
他们根本不明白权力的真正来源，以及在不同时期权力是如何运作的。
就地审判一个兰尼斯特家族的侏儒又有何用？说不定兰尼斯特家族还巴不得他死呢这样便能以此为筹码，换取其他方面的利益。
面对一群北境人充满恶意的言语攻击，小恶魔沉默了。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感觉自已今日怕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认为此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不过，审判的地点或许应当更换。若在临冬城对他行刑，难免会有人质疑这是屈打成招。所以，我建议將人证和物证都带到君临城，让七大王国的贵族们共同参与审判。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想要从中作梗，也得仔细掂量后果。”
林枫的这番话不无道理。
虽说兰尼斯特家族在君临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但他们终究只是臣子。哪怕王室里面除了劳勃国王以外的人都是兰尼斯特，可拜拉席恩家族还有两位同样有顺位继承权的成员呢。
兰尼斯特想要篡权，也只能通过血脉联姻的方式，挟天子以令诸侯。
在劳勃国王尚在人世时，艾德·史塔克作为国王之手，確实拥有肃清整个君临城的权力，完全可以將兰尼斯特家族在王都苦心经营的势力一举剷除。
至於他能否成功，就要看他个人的能力和手段了。毕竟，他都敢直接传唤泰温·兰尼斯特这头老狮子前往君临。倘若他能早点做出这样的决定，赶在劳勃国王“意外身亡”之前採取行动，他本有无数次机会对付兰尼斯特家族。
所以，林枫的判断绝对有实现的可能性。
如果他带著小恶魔这个粘上屎的扫把前往君临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真的太有意思了。
至於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维斯特洛大陆接下来是迎来和平，还是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对林枫而言都无关紧要。
他单纯的就想看个乐子。
而且，这也不会耽误他的正事，他还能藉助艾德·史塔克国王之手的权力，將君临城翻个底朝天，搜刮坦格利安家族留下的遗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