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去,有的地方积雪都未融化,一眼望去全是灰扑扑的一片,真没有多少看头,而且越往北去,天气越冷。吴严和颜宁结伴同行,好歹也有个共同的话题人物——杨沐,有时还能下下棋、切磋一下文章,船上的日子才不那么单调难熬。<br/><br/> “我是实在不想去参加什么会试的。我觉得我能中举人,已经是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吴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火盆说,船在冰冷的水上行驶,寒气似乎透过两层船板侵入了船舱。<br/><br/> 颜宁歪在被子里拿着一本书,也不是什么策论、诗赋,而是一本话本,杨沐给他搜罗的。他听吴严这么一说,哈哈大笑:“那你为什么还去参加会试,这么冷的天,不如窝在家里睡大觉了。你家的财力,还需要你去做官锦上添花么?”<br/><br/> 吴严 m-o 了一下冰凉的鼻头:“还不是为了逃亲,我要是不拿这个做借口,家里的媒婆都踩踏门槛了。”<br/><br/> 颜宁抬头看他:“你不想成亲,为什么?”<br/><br/> “也不是不想,就是不想娶个不认识的女人。”<br/><br/> “那你就娶个认识的呗。”<br/><br/> 吴严说:“你以为我不想啊,为了这,我还想过娶三宝的妹妹四喜呢。”<br/><br/> 颜宁惊诧了:“什么什么?你要娶四喜?那后来呢?”<br/><br/> 吴严叹口气:“四喜许了人家了,我没赶上。”<br/><br/> 颜宁哈哈大笑了一会,然后问:“你喜欢四喜啊?”<br/><br/> 吴严歪歪头:“也不是那么喜欢吧,反正不讨厌,觉得她生气跳脚的样子挺可爱的。”<br/><br/> 颜宁抿了嘴笑:“你不喜欢还娶她,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幸亏四喜早许了人家了,要不然……”<br/><br/> 吴严不高兴了,直了脖子嚷嚷:“要不然怎么?难道我还配不上她?”<br/><br/> 吴严这么一说,颜宁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从小看大的少爷,吴严长得五官端正,中等个子,不胖不瘦,人品似乎也并不纨绔,家世也好,又有了功名,谁嫁了他其实并不坏。“没什么,配得上,配得上。”<br/><br/> 吴严才气平了,低下头继续烤火。<br/><br/> 过了一会儿又问:“颜宁,颜先生就不让你娶亲?”<br/><br/> 颜宁顿了一下:“没听我爹提起过,大约他觉得我可能会娶皇帝的女儿吧。”<br/><br/> 吴严哈哈大笑起来:“得了吧,就算是皇帝的女儿嫁给你,你吃得消么?”<br/><br/> 颜宁笑:“也是,哪里消受得起。”<br/><br/> 吴严问他:“那你想娶什么样的媳妇?”<br/><br/> 颜宁转了一下眼珠:“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能写诗能填词,通情达理,孝顺父母,能陪我游山玩水,最好还能时不时有点小情趣。长得么,不能比我差太远吧,要不然她得有多大的压力啊。”<br/><br/> 吴严啧啧惊叹:“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杨沐啊?除了杨沐是个男的,其他都符合了。”<br/><br/> 颜宁也笑起来:“嘿嘿,你也觉得我说的是杨沐啊?杨沐要是个姑娘,我一定将他娶回家。”<br/><br/> 吴严白他:“你想得倒美!杨沐要是姑娘家,还轮得到你?”<br/><br/> 颜宁嘻嘻笑:“他是男的,我也不嫌。”<br/><br/> 吴严贼贼一笑:“难不成你想断袖?”<br/><br/> 颜宁白他:“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br/><br/> 吴严看问不出什么破绽,便转了话题,与颜宁讨论起京中风物来。<br/><br/> 平城与京城隔着没有千山万水,但也山长水阔了,船走了足有月余才到。这京城到底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与先前到过的菡城完全不同,菡城是钟毓灵秀的,处处显现出南方的细致温润,京城则是大气浑朴的,处处彰显出庄严与华贵。运河绕城而过,最大的码头就设在城南,远远从船上就能看到气势巍峨的城楼、高耸的城墙。运河水面不宽,但是船只穿行如梭,大型的两层楼高的官船、精致的画舫、结实的货船、简陋的渔船、灵活的乌篷船正在靠<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岸、出发、装卸货物、招揽生意,喧哗无比,人声鼎沸,好一派繁华景象。<br/><br/> 吴严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啧啧赞叹:“这可比玉荷湾采莲时数百只小船齐出发的场景壮观不知多少倍了。”<br/><br/> 颜宁白他一眼:“小家子气,你那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br/><br/> 两人上了岸,在城门外雇了一辆骡车,晃晃悠悠往城内去。他们到京城的时间,离会试也不过短短数日了。大考之年,京城里到处都是来自各省的举子,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住满了人,那些离考场近的私人小院也都被租出去了。对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的读书人来说,会试才是真正的大考,只有中了进士,才能十拿九稳地做官。许多路途遥远的举子,一等乡试放榜,就动身前往京城了,早早安顿下来,潜心复习,或者上下打点,攀附权贵,以谋会试后有好的出路。<br/><br/> 像颜宁和吴严这样在家过完年才入京的举子也有,但大多都离京城不远。他俩到得晚,位置好的客栈和小院就都别指望了,两人也不着急,慢挑细选了一家干净又安静的小院租下。去礼部报了名,一边体会着京都的风物人情,一边等着考试。<br/><br/> 说这会试,难也不难,大约就是五取一的比例,考中进士,就能做官,就算没考中,也还是有机会做学官和知县的。参加会试的举子,并不全是去年新中的举子,也有许多往年未中进士的举子,竞争不可谓不激烈。颜宁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踅 m-o 京中美食,还没吃上几家呢,会试就开始了。<br/><br/> 跟乡试一样,会试又是连考三场,共九天。考过之后,两人倒头睡了两天,然后又开始踅 m-o 美食。这京城就是好,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有,于是也就有了来自各地的特色美食。颜宁跟吴严唯一相同的爱好,大约就是一样地好吃,所以结了伴走大街穿小巷,吃劲道的手擀面,关中的羊肉泡馍,关外的手把羊肉、猪肉炖粉条,蜀中的火锅、水煮鱼,湖湘的腊肉,广式烧鹅、白斩鸡,据说还有来自黄河的鲤鱼,颜宁对此表示怀疑,这季节黄河解没解冻啊?胡吃海塞,吃得两人脸上直冒痘。<br/><br/> “来这一趟,吃了这么多美食,回去也不冤了。”吴严心满意足地拍肚皮。一边嘱咐他的书童弄墨去买各式礼品,虽说家里常有人在南北各地跑,但自己买的意义还是不一样啊。<br/><br/> “怎么,你就准备回去了?至少也得等放了榜再作决定吧。”颜宁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吴严,文章做得四平八稳,诗赋也只是平平常常,但是每次都能吊榜而上,不能不说是考运极佳。<br/><br/> 吴严“哗”地展开纸扇,扇了两下,觉得冷,又收了起来。“我说了我能中举是祖宗坟头冒青烟。这要是还能中进士,除非我家祖宗从坟堆里爬出来了。”<br/><br/> 颜宁握嘴闷笑:“那我们就等着瞧吧。走,我前几天发现一个好去处,带你去见识一下。”<br/><br/> “哪儿呀?这才吃了,不会又要去吃饭吧。”<br/><br/> “你除了吃就想不到别的了?小心有一天吃得脑满肠肥。我们去春秋巷。”<br/><br/> 吴严一听名字就来了精神:“什么地方?春秋巷?不会是秦楼楚馆教坊所在吧?”<br/><br/> 颜宁拍他脑袋一下:“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呀?我敲开来瞧瞧。我看你离纨绔子弟差不远喽,将来要是做官,十有八九也是个贪官。你来了差不多快月余了,居然不知道春秋巷,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读书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