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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俄罗斯坐马车……那时候天空上还没有月亮。”<br />
    他这么说着,把脑袋伸出去看:这个时代的圣彼得堡绝对算不上是有多美丽,这里的街道肮脏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臭味,平民的穿着也绝对没有那么干净。<br />
    融化的雪和泥土混在一起,湿哒哒地融化了一半,把清扫出来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这里和二十一世纪的横滨,尤其是江户川乱步所属于的那个横滨完全没有办法比,但江户川乱步脸上更多的还是好奇的神情。<br />
    费奥多尔在车厢里面闭目养神:对于这里的风景,他大概都有一点看得厌烦了,闻言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br />
    太宰治抬起头,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江户川乱步给拉了回来,把马车的帘子重新给盖上去。<br />
    涩泽龙彦耸动了两下鼻尖。他从冰凉的雪中闻到了血腥味。<br />
    x小姐则是表现出了在喝完两瓶伏特加后罕见的安静和乖巧。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着外面眺望而去,好像真的能够看到什么东西。<br />
    “有人死了?”她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上去真的正常极了,就像是她已经从那场糟糕的稀里糊涂的醉酒当中清醒了过来。<br />
    “那里是处死人的地方。”费奥多尔说,他知道他们现在正属于圣彼得堡的哪个街区。他们行走的道路在他的脑海中有一个清晰的路线图。考虑到江户川乱步就在边上,他还尽可能地使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虽然也没有委婉到哪里去。<br />
    乱步睁大了眼睛。<br />
    “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他安慰道,尽管语气完全听不出来这也算是某种安慰,“这里就是这样。”<br />
    “怪不得你看起来并不喜欢圣彼得。”太宰治说道。他能看得出来,费奥多尔大概是甚至有点讨厌这个城市。<br />
    “这里太脏了。”费奥多尔只是用非常、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找人的话,我大概只会来这里一次。”<br />
    这里是这个国家的首都。而作为反抗军领袖的费奥多尔,如果来到这个地方只有一次,那么基本上要么是作为胜利者,要么是作为尸体。<br />
    但考虑到某个人自以为是傲慢自大的性格,太宰治觉得对方说的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是前者。<br />
    “很好。”<br />
    太宰治说:“如果我未来选择待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肯定是在你死后把你的尸体给搬到这里来下葬。”<br />
    “前提是您能够死在我的后面。”费奥多尔很有礼貌地说道,“但目前来看,这一点还是比较困难的。”<br />
    “他们两个感情真好。”x小姐对江户川乱步这么感慨道,“真是生死之交啊。为了恶心到对方,他们好像什么都愿意干。”<br />
    “生死之交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br />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不过这么用的确感觉很有趣。”<br />
    他们在这个方面达成了一致,涩泽龙彦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趴在江户川乱步的膝盖上用看热闹的眼神注视着对面那两个人。<br />
    血腥味逐渐远去了。<br />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江户川乱步问。<br />
    “去我们的一个临时基地。”费奥多尔说。<br />
    “临时基地?”<br />
    “不管它原来是不是临时的,在你们过来后它肯定会变成临时基地。相信我,这样能避免很多的麻烦。”<br />
    “听上去就像是有人想要去泄密或者去当地政.府告发似的。”<br />
    “……”<br />
    “好吧,好像真的有。”<br />
    第212章 所以说啊——<br />
    三天后。<br />
    一连串巨大到有些可怕的声音在老城区的角落里响了起来。<br />
    隔壁工厂那个老旧的机子又开始运作了。这个发出巨大喧嚣声的粗笨机器每天都很准时地被启动,很准时地发出人类难以忍受的噪音,很准时地让周围烟尘四起,让勉为其难支撑着的墙壁往下面掉墙皮和灰。<br />
    真是稀奇,这面墙被它折磨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彻底塌掉。<br />
    “我开始后悔了。”<br />
    太宰治说,他看着正在掉灰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下水道的老鼠不会选择什么好地方当据点。”<br />
    “你现在才开始后悔啊?”<br />
    x小姐说,她靠在墙上微笑着,用那对带着笑意的清亮的琥珀色眼睛看着太宰治:“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性格,在第一天刚到这里的时候就要好好地后悔了呢。”<br />
    “有没有一种可能。”<br />
    太宰治瞅了眼看上去就像是在看热闹的x小姐:“当时我正在忙着照顾某个喝酒把自己喝得神志不清的人,以至于根本没有关注这件事?”<br />
    “咳咳咳!这个嘛……”<br />
    被说中了黑历史的x小姐有些尴尬地发出响亮的咳嗽声,右手握拳放在唇边,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立刻警觉地看了回去:“等等,我怎么记得当时你根本没有管我?”<br />
    太宰治十分坦然地直视着对方:“怎么没有管你?而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完全不记得喝酒过后发生的事情了吗?”<br />
    一击致命,正中靶心。<br />
    x小姐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嗓子眼里,有些悻悻地靠着墙躺平了:“哦,那看来是我记错了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是你的问题,毕竟现在都是第三天了,太宰。”<br />
    “这话也不算错,我果然对那家伙的洁癖程度抱有太高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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