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与她一起打扫员工区的哈费克林这会儿不知跑哪儿去了。<br />
埃洛伊斯也暂时不计较，她先将所有活儿给干完，反正不多。<br />
像他那种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的顶头上司们都偏颇他。<br />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找上去告状，她想，她不仅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还会被嫌多事不安分。<br />
埃洛伊丝知道，她没与人同流合污，总会遭到一些排挤。<br />
眼下最好的应对，便是她不先出错。<br />
……<br />
第30章<br />
临近中午, 这是大家的用餐时间。<br />
给厨房帮忙的女杂工范妮已经暗地里观察了新来的埃洛伊斯一整天。<br />
她眼睁睁看着她一人拿把棕毛扫帚，将整个员工区里里外外清理了个遍。<br />
倒不像是哈费克林那样，只知四处闲逛, 拉帮结派的人。<br />
像是一般没人在乎的桌椅, 她都擦了，不需要扫的屋子, 她也一声不吭地清理。<br />
真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br />
只要是个人去问她好, 她也照样脸色和煦地客套回答，有来有回。<br />
那态度，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靠山。<br />
范妮进入这裁缝店也不久, 这儿的人都爱论资排辈，抱成团相处。<br />
她同样没什么说的上话的, 就有心结交埃洛伊斯, 万一能相处的好，还能借她的关系。<br />
大家都长了眼睛，看得出来老霍德华如今走路三步一喘, 五步一咳，看着不像能再过一个圣诞的。<br />
据范妮所知，楼上的几个学徒暗地商量好, 若是老霍德华没了, 这店被雷蒙德继承，那他们就撂挑子, 跟着哈尔斯走。<br />
他们看不惯雷蒙德那任人唯亲的作风。<br />
范妮作为一个杂工，领头的是谁也碍不着她发工钱，好不容易进了纽约有名的大店, 她不想走。<br />
但若是别人走了，那岂不是空出来许多的位置？<br />
雷蒙德虽然与哈尔斯不对付, 但与妹妹的关系还没那么僵持……<br />
学徒和杂工们快要开饭，范妮思索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块桌布去铺好，又搬出一只藤编篮子，篮里有几摞餐具。<br />
她瞥见埃洛伊斯从仓库出来，连声唤了唤她。<br />
“哎，你是叫埃洛伊斯，我记得没差吧？”<br />
听见有人喊她，埃洛伊斯走向餐桌，她点头，见范妮在摆餐具，顺口问道：<br />
“没错，你是需要我帮忙吗？”埃洛伊斯屈手指了指她自己。<br />
范妮告诉了埃洛伊斯她的姓名，又将要摆的瓷盘子递给她一摞，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br />
“你今早来时我就想要找你说话，看你在做事，没好意思打搅你。”<br />
埃洛伊斯将那摞裹着毛巾的盘子拆开，每个位置前都摆上一只。<br />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熟悉熟悉环境。”她谦虚道。<br />
可总算有人看见她这么勤快了，埃洛伊斯在心里腹诽。<br />
范妮笑而不语，另起话头:“我也刚来不久，你家住在哪个街区？晚上要不要结伴走？”<br />
埃洛伊斯并不想与同事建立太深厚的友谊，特别还是未来可能存在竞争关系的人。<br />
她谎报了一个地址，说不顺路，范妮看出来她刻意保持的距离，但没说什么。<br />
将餐具摆设好，帮厨就端着一大盘温热的蒜香面包出来，并摇响开饭用的铜铃铛。<br />
除了前头站柜台的人，其他人都会先来就位用餐。<br />
埃洛伊斯自动坐在末席，拿了一块烤的不那么焦的面包，夹几片肉和一只煎蛋吃起来。<br />
这伙食已经很不错了，总比她去年吃的快要反胃的玉米碴子粥和水煮大土豆块要好。<br />
那范妮坐在她的对面，中间总想找埃洛伊斯说话。<br />
每次抬眼却都瞧见，埃洛伊斯正把嘴里塞的满满登登。<br />
一口煎蛋又一口面包，津津有味时再喝口不怎么好的红茶往下顺顺。<br />
于是，她几次欲言又止，只能就这么作罢。<br />
午后，埃洛伊斯给两个要留宿休息室的助手换好床单，又洗好茶具，并把床单抱去洗了晾在仓库的窗子前。<br />
临近下班前，她将楼上的过道和储物间也也给清扫好，正在过道里抖扫帚，捡缠在上头的一团线。<br />
像一枚盘旋的陀螺，一个人就干了两个人的活。<br />
恰好露丝太太从老霍德华那里拿了样衣经过，见到她忙，不由顿住脚。<br />
今天哈费克林被雷蒙德支出去跑腿买烟，这会儿还没回来，肯定是又在后面街上的小店里躲懒。<br />
埃洛伊斯不仅没有找她告状，反而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情。<br />
露丝太太看在眼里，莫名觉得她忽然顺眼了点儿。<br />
她想起，这会儿本就是要去调两个杂工跟着出门拎东西的，于是就干脆招招手，喊她到跟前来。<br />
埃洛伊斯安置好东西，擦了擦手过去，一脸疑惑:“您有什么吩咐？”<br />
“你准备准备，明天早上来了快些换好衣裳。跟我出去一趟，去给詹尔茨小姐试样衣。”<br />
埃洛伊斯闻言，先是心里一喜，她早就想近距离看看，那些权贵的大宅子在这时代是什么模样。<br />
可她又想到，这要出门见贵客，今晚她回家里，还得将头发洗一遍，也不知道裹着巾子睡一晚能不能干透。<br />
于是，又绷着脸，抿唇点头:“好的。”<br />
“嗯，去吧。”<br />
露丝太太看着，埃洛伊斯又面无表情地回到原地捡线团，她迟疑一会儿，才走下楼梯。<br />
楼梯下，范妮见了，忙往墙后躲一躲。<br />
方才她缩在厨房里擦盘子，帮厨赶她去仓库里搬煤炭来。<br />
范妮走出来没有两步，就听见露丝太太在楼上过道里说话的声音。<br />
露丝太太竟要带她去詹尔茨家，那可是店里最重要客人。<br />
范妮想到自己，她都到店里这么久了，露丝太太怎么也不说带她出去？<br />
可见，这人还是得有关系，即使是露丝太太这样看着公允的人，也免不得对他们另眼相待。<br />
傍晚，下班时间，埃洛伊斯进入更衣间换下衣裙，穿上自己轻便的穷人衣服，犹如褪了一层皮般轻快。<br />
她在露丝太太那出勤册子上记名，趁着没人找她说话，即刻从厨房的后门钻了出去，朝可以乘坐轨车的街口走。<br />
埃洛伊斯到家，顺理变成最晚的那个。<br />
露易丝她们都先睡了，埃洛伊斯将炉子上留的面包吃完，打个哈欠，开始慢慢拆头发。<br />
第二天的清晨，又是惊险的卡点起床。<br />
来不及吃东西，于是她抓了一把圣诞时没吃完的糖和肉干叠在纸包里。<br />
挤在轨车里往腹中囫囵吃点，勉强不觉得饿。<br />
裙摆被一身湿雨寒气裹挟，仓促抵达店铺后门，她伸手推开铁门，从冒着暖气的门缝钻了进来。<br />
锅里煮着开水，正在冒雾，帮厨蹲在地上削土豆。<br />
她向人问了早，又把吃剩下的一半糖果肉干赠给她，那帮厨喜滋滋拿了，收进柜子里。<br />
“你今天要跟着露丝太太出门吧？中午我给你留一份午餐，回来了找我拿。”<br />
帮厨这样说了，埃洛伊斯也自然地应下。<br />
“好。露丝太太来了没有？”<br />
帮厨伸着沾水的手指往前面:“她早来了，人在柜台点货，你快去换衣裳吧。”<br />
埃洛伊斯闻言，即刻去了更衣间，不过几分钟，便拾掇利索。<br />
又用水把额上碎发摸平，这才出来，去了柜台那儿。<br />
露丝太太今天穿着一件绣玫瑰纹的姜黄窄袖长外套，里裙深棕，她头上戴着一顶染过颜色的鸵羽帽，立在柜台前头盘领结库存。<br />
她手里拿着两页纸，眉目低垂，一支羽毛笔，一面清点数量，时不时书写记数。<br />
哈费克林今天要站柜台，他来的也早，手上戴着手套，在折叠一件织花男士晨袍，一面叠，嘴里还一面恭维露丝太太。<br />
露丝太太没搭理他，她点完货，转身正好看见埃洛伊斯穿戴齐整的出来。<br />
“埃洛伊斯，你去哈尔斯的工作间，叫他的助手杜丽来，我们一刻钟之后就出发。”<br />
“对了，把范妮也叫上。”露丝太太将手上的账目锁进柜子里，钥匙她装在身上。<br />
“好。”埃洛伊斯听完，立马回到员工区，在更衣间寻到了范妮，将这个消息告诉她。<br />
范妮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埃洛伊斯转身又进一旁的盥洗室。<br />
她再出来时，顺着楼梯往上爬，找进哈尔斯那忙碌的工作间里。<br />
今天的这个时间还早，但由于新增订单，里头已经忙活开了。<br />
这间屋子原本很宽敞，但中间并排摆好几张铺着布的大桌，布剪，尺子，几摞布，依次摆在上面。<br />
角落，又有几架缝纫机在运作，人台上扎着两块提花布，摆在空地上。<br />
露丝太太昨日叮嘱过她，哈尔斯·霍德华的工作间规矩严。<br />
烟和咖啡，以及任何食物，都不允许入内。<br />
若是让他看见谁脏着一双手进去了，那就小心着吧。
埃洛伊斯也暂时不计较，她先将所有活儿给干完，反正不多。<br />
像他那种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的顶头上司们都偏颇他。<br />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找上去告状，她想，她不仅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还会被嫌多事不安分。<br />
埃洛伊丝知道，她没与人同流合污，总会遭到一些排挤。<br />
眼下最好的应对，便是她不先出错。<br />
……<br />
第30章<br />
临近中午, 这是大家的用餐时间。<br />
给厨房帮忙的女杂工范妮已经暗地里观察了新来的埃洛伊斯一整天。<br />
她眼睁睁看着她一人拿把棕毛扫帚，将整个员工区里里外外清理了个遍。<br />
倒不像是哈费克林那样，只知四处闲逛, 拉帮结派的人。<br />
像是一般没人在乎的桌椅, 她都擦了，不需要扫的屋子, 她也一声不吭地清理。<br />
真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br />
只要是个人去问她好, 她也照样脸色和煦地客套回答，有来有回。<br />
那态度，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靠山。<br />
范妮进入这裁缝店也不久, 这儿的人都爱论资排辈，抱成团相处。<br />
她同样没什么说的上话的, 就有心结交埃洛伊斯, 万一能相处的好，还能借她的关系。<br />
大家都长了眼睛，看得出来老霍德华如今走路三步一喘, 五步一咳，看着不像能再过一个圣诞的。<br />
据范妮所知，楼上的几个学徒暗地商量好, 若是老霍德华没了, 这店被雷蒙德继承，那他们就撂挑子, 跟着哈尔斯走。<br />
他们看不惯雷蒙德那任人唯亲的作风。<br />
范妮作为一个杂工，领头的是谁也碍不着她发工钱，好不容易进了纽约有名的大店, 她不想走。<br />
但若是别人走了，那岂不是空出来许多的位置？<br />
雷蒙德虽然与哈尔斯不对付, 但与妹妹的关系还没那么僵持……<br />
学徒和杂工们快要开饭，范妮思索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块桌布去铺好，又搬出一只藤编篮子，篮里有几摞餐具。<br />
她瞥见埃洛伊斯从仓库出来，连声唤了唤她。<br />
“哎，你是叫埃洛伊斯，我记得没差吧？”<br />
听见有人喊她，埃洛伊斯走向餐桌，她点头，见范妮在摆餐具，顺口问道：<br />
“没错，你是需要我帮忙吗？”埃洛伊斯屈手指了指她自己。<br />
范妮告诉了埃洛伊斯她的姓名，又将要摆的瓷盘子递给她一摞，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br />
“你今早来时我就想要找你说话，看你在做事，没好意思打搅你。”<br />
埃洛伊斯将那摞裹着毛巾的盘子拆开，每个位置前都摆上一只。<br />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熟悉熟悉环境。”她谦虚道。<br />
可总算有人看见她这么勤快了，埃洛伊斯在心里腹诽。<br />
范妮笑而不语，另起话头:“我也刚来不久，你家住在哪个街区？晚上要不要结伴走？”<br />
埃洛伊斯并不想与同事建立太深厚的友谊，特别还是未来可能存在竞争关系的人。<br />
她谎报了一个地址，说不顺路，范妮看出来她刻意保持的距离，但没说什么。<br />
将餐具摆设好，帮厨就端着一大盘温热的蒜香面包出来，并摇响开饭用的铜铃铛。<br />
除了前头站柜台的人，其他人都会先来就位用餐。<br />
埃洛伊斯自动坐在末席，拿了一块烤的不那么焦的面包，夹几片肉和一只煎蛋吃起来。<br />
这伙食已经很不错了，总比她去年吃的快要反胃的玉米碴子粥和水煮大土豆块要好。<br />
那范妮坐在她的对面，中间总想找埃洛伊斯说话。<br />
每次抬眼却都瞧见，埃洛伊斯正把嘴里塞的满满登登。<br />
一口煎蛋又一口面包，津津有味时再喝口不怎么好的红茶往下顺顺。<br />
于是，她几次欲言又止，只能就这么作罢。<br />
午后，埃洛伊斯给两个要留宿休息室的助手换好床单，又洗好茶具，并把床单抱去洗了晾在仓库的窗子前。<br />
临近下班前，她将楼上的过道和储物间也也给清扫好，正在过道里抖扫帚，捡缠在上头的一团线。<br />
像一枚盘旋的陀螺，一个人就干了两个人的活。<br />
恰好露丝太太从老霍德华那里拿了样衣经过，见到她忙，不由顿住脚。<br />
今天哈费克林被雷蒙德支出去跑腿买烟，这会儿还没回来，肯定是又在后面街上的小店里躲懒。<br />
埃洛伊斯不仅没有找她告状，反而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情。<br />
露丝太太看在眼里，莫名觉得她忽然顺眼了点儿。<br />
她想起，这会儿本就是要去调两个杂工跟着出门拎东西的，于是就干脆招招手，喊她到跟前来。<br />
埃洛伊斯安置好东西，擦了擦手过去，一脸疑惑:“您有什么吩咐？”<br />
“你准备准备，明天早上来了快些换好衣裳。跟我出去一趟，去给詹尔茨小姐试样衣。”<br />
埃洛伊斯闻言，先是心里一喜，她早就想近距离看看，那些权贵的大宅子在这时代是什么模样。<br />
可她又想到，这要出门见贵客，今晚她回家里，还得将头发洗一遍，也不知道裹着巾子睡一晚能不能干透。<br />
于是，又绷着脸，抿唇点头:“好的。”<br />
“嗯，去吧。”<br />
露丝太太看着，埃洛伊斯又面无表情地回到原地捡线团，她迟疑一会儿，才走下楼梯。<br />
楼梯下，范妮见了，忙往墙后躲一躲。<br />
方才她缩在厨房里擦盘子，帮厨赶她去仓库里搬煤炭来。<br />
范妮走出来没有两步，就听见露丝太太在楼上过道里说话的声音。<br />
露丝太太竟要带她去詹尔茨家，那可是店里最重要客人。<br />
范妮想到自己，她都到店里这么久了，露丝太太怎么也不说带她出去？<br />
可见，这人还是得有关系，即使是露丝太太这样看着公允的人，也免不得对他们另眼相待。<br />
傍晚，下班时间，埃洛伊斯进入更衣间换下衣裙，穿上自己轻便的穷人衣服，犹如褪了一层皮般轻快。<br />
她在露丝太太那出勤册子上记名，趁着没人找她说话，即刻从厨房的后门钻了出去，朝可以乘坐轨车的街口走。<br />
埃洛伊斯到家，顺理变成最晚的那个。<br />
露易丝她们都先睡了，埃洛伊斯将炉子上留的面包吃完，打个哈欠，开始慢慢拆头发。<br />
第二天的清晨，又是惊险的卡点起床。<br />
来不及吃东西，于是她抓了一把圣诞时没吃完的糖和肉干叠在纸包里。<br />
挤在轨车里往腹中囫囵吃点，勉强不觉得饿。<br />
裙摆被一身湿雨寒气裹挟，仓促抵达店铺后门，她伸手推开铁门，从冒着暖气的门缝钻了进来。<br />
锅里煮着开水，正在冒雾，帮厨蹲在地上削土豆。<br />
她向人问了早，又把吃剩下的一半糖果肉干赠给她，那帮厨喜滋滋拿了，收进柜子里。<br />
“你今天要跟着露丝太太出门吧？中午我给你留一份午餐，回来了找我拿。”<br />
帮厨这样说了，埃洛伊斯也自然地应下。<br />
“好。露丝太太来了没有？”<br />
帮厨伸着沾水的手指往前面:“她早来了，人在柜台点货，你快去换衣裳吧。”<br />
埃洛伊斯闻言，即刻去了更衣间，不过几分钟，便拾掇利索。<br />
又用水把额上碎发摸平，这才出来，去了柜台那儿。<br />
露丝太太今天穿着一件绣玫瑰纹的姜黄窄袖长外套，里裙深棕，她头上戴着一顶染过颜色的鸵羽帽，立在柜台前头盘领结库存。<br />
她手里拿着两页纸，眉目低垂，一支羽毛笔，一面清点数量，时不时书写记数。<br />
哈费克林今天要站柜台，他来的也早，手上戴着手套，在折叠一件织花男士晨袍，一面叠，嘴里还一面恭维露丝太太。<br />
露丝太太没搭理他，她点完货，转身正好看见埃洛伊斯穿戴齐整的出来。<br />
“埃洛伊斯，你去哈尔斯的工作间，叫他的助手杜丽来，我们一刻钟之后就出发。”<br />
“对了，把范妮也叫上。”露丝太太将手上的账目锁进柜子里，钥匙她装在身上。<br />
“好。”埃洛伊斯听完，立马回到员工区，在更衣间寻到了范妮，将这个消息告诉她。<br />
范妮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埃洛伊斯转身又进一旁的盥洗室。<br />
她再出来时，顺着楼梯往上爬，找进哈尔斯那忙碌的工作间里。<br />
今天的这个时间还早，但由于新增订单，里头已经忙活开了。<br />
这间屋子原本很宽敞，但中间并排摆好几张铺着布的大桌，布剪，尺子，几摞布，依次摆在上面。<br />
角落，又有几架缝纫机在运作，人台上扎着两块提花布，摆在空地上。<br />
露丝太太昨日叮嘱过她，哈尔斯·霍德华的工作间规矩严。<br />
烟和咖啡，以及任何食物，都不允许入内。<br />
若是让他看见谁脏着一双手进去了，那就小心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