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了口烟雾，只有这种时候，时间才不是难熬的。<br/><br/> “cao……”梁勇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他还嘟囔了什么，但是似乎离得很远，江路没有在意，他已经完全沉溺在药物带来的恍惚的愉悦中。<br/><br/> 往唇间送的烟被一只手拦住，然后烟就被人夺走了。<br/><br/> 江路慢吞吞地抬眼看去，以为自己是又出现幻觉了，觉得这个烟确实比之前的好，让他的“张松”来得这么快。<br/><br/> 他仰头看着“张松”，看到他将那支烟送到唇间，吸了一口。江路有些着急，忙抬手阻拦，即使在幻觉里，他都不希望张松沾这些东西。<br/><br/> 可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有气无力地垂下来了，磕到脚边的地上，他都觉不出疼。紧接着，那支已经被抽得只剩个尾巴的烟蒂也落了下来，掉到他的手边。<br/><br/> “起来！”张松生气了，用力拽江路的胳膊，江路像团泥似的被他从地上拽起来。<br/><br/> 楼下响起混乱的尖叫声，夹杂着椅子被碰倒的砰响。<br/><br/> 张松扶着江路往楼下看，梁勇的别墅前停了好几辆警车，都敞着车门，还有警察陆续从车里跑出来。<br/><br/> “抓住了！”“张松”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可又时近时远的，让他听不明白。<br/><br/> 他的手被人抓着握住通往屋顶的逃生梯，身体也被人托起来。但是他浑身没劲儿，身下的那双手稍微卸去些力气，他就从梯子上往下掉，又被一双手从地上提起来。<br/><br/> 观众终于发现这段镜头的刻意了，当拍到江路时，镜头里就只能看到张松的一双手，当拍到张松时，就只能看到江路的一截衣裳或者影子。<br/><br/> 观众这时才惊觉，从舞池那里两人相互看到彼此后到现在，他们的脸再也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幅画面里。<br/><br/> 江路不再被逼着爬梯子了，他被一双有力的手环住，半推半抱地弄进屋里。整个楼都颤动起来，怒喝、尖叫、奔跑，令神志不清江路都感到恐惧，紧紧抓住唯一能抓住的手。<br/><br/> 江路被推进一个漆黑且逼仄的空间里，推搡他的力道很大，他后背重重撞到墙壁，震得他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晕了。<br/><br/> 柜门外，张松死死盯了他两秒，将门在他眼前合上。<br/><br/> 世界彻底黑暗了。<br/><br/> “松……哥……”一只手哆嗦着摸上眼前的门，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带得整个柜子一起跟着震动，有人在门外高喊：“逮着了！”那只手就又缩回去了。<br/><br/> “看看里面！”<br/><br/> “这儿还有一个！”<br/><br/> 江路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br/><br/> “别动！警察！”<br/><br/> “再来两个人！这里有人拒捕！”<br/><br/> “小心——他有刀！”<br/><br/> “追！别让他跑了！”<br/><br/> “……松哥……”<br/><br/> 凌晨时分，江路踉跄着从柜子里扑出来，腿僵得不会走路了，在地上膝行了两步才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扶着墙往外走。<br/><br/> 从他这一层开始，就已经是一团狼藉。灯如混乱开始前那样大开着，灯火通明的景象，楼梯上散落了一些个人物品，到了楼下更是乱七八糟，桌椅东倒西歪，食物、饮料、衣服散得到处都是……一个人都没有。<br/><br/> 江路吓得腿软，上半身几乎是趴在楼梯扶手上，一边惊慌地张望一边小声喊：“松哥？……松哥？”<br/><br/> 音乐早停了，偌大的别墅只剩他一个人的说话声。<br/><br/> 到了一楼，他看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在大厅里张望着，脸上是混合了畏惧的好奇。<br/><br/> 江路吓得忙缩到一个沙发后面。<br/><br/> 那个看热闹的人不敢往里走太远，看得过了瘾后就快步离开了。江路悄无声息地下了楼，通过窗户看见他走远了，才敢用他最快的速度离开。<br/><br/> 他用双脚从当年的郊区走回市里，到家时全身都湿透了，整个人看起来几乎要虚脱的样子。<br/><br/> 那么多眼泪和汗水，终于让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清醒了。江路一进门就扑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br/><br/> 梁勇的父亲落马了，依附他而生的所有人都跟着倒了霉，除了江路。<br/><br/> 他没日没夜地思索那个恐怖的夜晚，终于在混乱的思维中想明白了——因为张松故意把人引走了，才换得他平安无事。<br/><br/> 戒断反应和悲痛同时袭击着他。他回到家后就把那些烟和药片都扔了，在家里强制给自己戒毒，没有替代药品做缓冲，这一过程简直生不如死。<br/><br/> 状态好一点的时候他就出门，四处打听张松的消息。最后，他是在市政府门外的墙上看到了判决书，有好几张，他在第一张看到梁勇的名字——<br/><br/> 死刑。<br/><br/> 江路直接晕厥去过。路过的人看到他躺在地上，过去掐他人中，把他掐醒了。江路一睁眼立马爬起来趴到墙上挨个看后面的判决书，他这几天没有洗过澡、没有换过衣服，像片烂咸菜一样地贴在墙上。<br/><br/> 张松的名字被写在第四张判决书上：吸毒、拒捕、袭警、聚众淫乱，有期徒刑十年。<br/><br/> 下一个镜头，江路推着自行车出现在画面里。他整个人焕然一新，衣服自然已经换了，而且是很规矩的白衬衣和牛仔裤。头发也理过了，之前任其瞎长的头发理整齐了，竟然显出从前做学生时的青涩。<br/><br/> 他一如几年前的模样。<br/><br/> 他的车筐里放了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肩上垮了个包，后面的车架上也捆了东西。他要去监狱探望张松，说是一个月可以见一次。<br/><br/> 到了地方，拿来的东西先得被检查一遍。被褥和衣服被捡出来，狱警说这里都统一发，用不着外面的。什么排骨、酱牛肉、卤鸡爪、瓜子、蚕豆、果丹皮，也都被挑了出来，这些吃的都不符合规定。<br/><br/> 挑到后面狱警都乐了，说他家是开小卖部的吧，怎么花样这么多？江路就客客气气地讪笑，说怕他在里面闲得慌，弄点零嘴打发时间。<br/><br/> 他看着斯文，也懂事，来之前打点过了，狱警就愿意同他多说两句，笑说：“有的是活干，闲不着。”又从塑料袋里拎出一小包油纸包起来的东西，问他：“这又是什么东西？也是吃的？”<br/><br/> “是，年糕。”<br/><br/> 狱警“嘿”了一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就一直不理解这黏黏糊糊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br/><br/> 江路看向旁边的铁栏。<br/><br/> 铁栏里面比外面暗，从这边看过去，里面就黑漆漆的，连带坐在里面的人也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面容。只知道他坐着，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听不到这里的对话，也完全无动于衷。<br/><br/> 那么多东西挑挑拣拣，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大袋水果、一条烟、一支牙膏、一支牙刷和一叠钱。<br/><br/> 东西先由狱警代为保管，江路拘谨地坐到张松面前的凳子上，低着头不敢看里面。<br/><br/> “松哥……”他怯懦地喊着。他是假称自己是张松的表弟，办了假手续才获得探监资格的，这习惯的称呼正好还能继续用，不会露馅。<br/><br/> 但是铁栏后的阴影里没有传来应答。<br/><br/> “家里……还有别人来看你吗？”<br/><br/> “你……照顾好自己，我每个月都能过来一次，你要是需要什么——”江路就像个演独角戏的演员一样，一个人完成所有台词。<br/><br/> “有烟吗？”阴影里终于传来声音。<br/><br/> 江路惊喜地抬起头，甚是殷勤地站起身给张松递烟。<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