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br />
沈谦这才推门而入，翻着手里的文件，看他一眼，措辞比平日要谨慎：“这是cdc那边传过来的，关于收购y企的流程。”<br />
费南舟抬手接过，翻了会儿，只用钢笔在其中两个地方圈划了一下递还给他，告诉他这两个地方的数据不对，超出先期预算了，找机会再和他们谈一谈。<br />
“那边的意思是这个数不太可能拿得下，y企虽然经营不善，科技水平还是走在行业前列的，下面挂着的那几个专利在同类竞品里遥遥领先，且市场占有率也不差。要是迟了，被别的企业收购……”<br />
“这个价格，市场上谁吃得下？我不当这个冤大头。而且，cdc最近在拓宽这个领域，我们已经有了b项目，他们比我们急。”<br />
“我知道了，我会让姚平再和他们谈，争取把预算压下来。”沈谦说完，还看着他，在原地没走。<br />
费南舟将钢笔拧上，迎接他的目光：“还有事？”<br />
沈谦：“……你没事儿吧？”<br />
费南舟：“我能有什么事儿？”<br />
沈谦又看了他会儿，欲言又止：“算了，当我没说。”<br />
他要走，费南舟又喊住他：“你给我站住。”<br />
沈谦只好回头。<br />
费南舟神色冷漠：“你什么意思？”<br />
沈谦：“没什么意思。”<br />
费南舟：“把话给我说明白。”<br />
沈谦抬头望定他，在他凌厉的逼视中只好坦言：“你是不是有心事？”<br />
费南舟嗤笑，松了松领带离了座：“我能有什么心事？”<br />
沈谦想说许栀，话到嘴边又不敢真的开口，只好说：“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这两天没睡好？”<br />
费南舟无声地冷笑了一声，摘下外套越过他出了门。<br />
沈谦不敢再去触霉头，连忙跟上给他汇报。<br />
两人一道下扶梯，沈谦将他明日的行程简单理了一下，询问他的意思。<br />
能推的都推了，说给他听的自然是不太好推或者是有极高价值的。<br />
费南舟略思忖了一下：“万松那个项目算了，没什么可谈的了，你帮我推了，明天我去江州。”<br />
“好，我给您安排飞机。”<br />
“这边的工作也早点交接好。”费南舟又道。<br />
沈谦听出了弦外之音：“调令下来了？”<br />
费南舟目不斜视：“还没，不过应该快了。”<br />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沈谦懂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br />
-<br />
江州这地方，费南舟以前来过一次，是和陆宴沉。<br />
那会儿还是个一般的三线城市，如今倒是建设得挺好，地标建筑也改换了模样。<br />
立交桥上车水马路，红绿灯变幻得迷乱人眼。<br />
“费先生，您以前没来过江州吧？我们江州的旅游业还是很发达的，风景也不错，那边有个湿地公园……”合作公司派来的是个副总，叫刘明，一路上殷勤备至，不断跟他介绍着江州的风土人情，又是要带他去逛街，又是要请他去品尝一下这边的土特产，弄得他哭笑不得。<br />
“土特产倒是可以尝尝，逛街就免了。”费南舟笑着婉拒。<br />
“也是，费先生舟车劳顿的，是我思虑不周了，那您下午就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刘明忙调转口风，让司机往酒店开。<br />
到了酒店费南舟又拒绝了他非要送他上楼的提议，说：“回见。”<br />
刘明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看出他心情不佳，不敢再叨扰：“那您好好休息。”<br />
又非要将两箱子土特产塞给他，费南舟无奈，只好让沈谦收下。<br />
等人一走，费南舟说：“你拿回去吃吧。”<br />
沈谦打开看了看，是什么酥饼什么的：“真不要？土特产。”<br />
费南舟努力压住抽搐的嘴角：“我不吃这种高油高甜的。”<br />
沈谦笑了笑，欣然收下，打算捎回去给他家里人吃。<br />
费南舟住的是顶层的总统套房，三百多平的大平层，门开那一刻有些空旷。<br />
生活管家尽心地替他讲解屋内各项设施的用处，听得他脑壳疼。<br />
费南舟随口打发掉人，反手将门关上。<br />
世界里终于安静下来。<br />
他本来是想看一看关于科技基地建设的资料，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后来也不再勉强。<br />
脱了外套随手挂到衣帽区，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叫了客房服务。<br />
不多时，生活管家送来了香槟和草莓。<br />
费南舟自斟自饮了会儿，有些微醺的时候翻开了朋友圈。<br />
这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其实那会儿他也没想什么，没想到什么人。<br />
可在这个夜深人静有些醉意的时候，下意识就怎么做了。<br />
他的朋友很多，但私人账号上没几个熟人。<br />
翻开的这个账号恰巧是最隐秘的那个账号，上面只有零星几个人。<br />
朋友圈的最新动态基本都被谢成安刷屏，不是各种派对聚会就是赛车、潜水之类的运动，呼朋唤友洋洋洒洒，光看那齐整的九宫格照片都觉得喧嚣吵闹。<br />
费南舟皱着眉往下滑，后来没了耐心，退出去精准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点进去。<br />
许栀的头像是她的自拍，不过不是脸，拍的是后背。<br />
半角莹润漂亮的肩头，在日光下雪白一片，一字肩毛衣一直滑到肩下。<br />
纤细洁白的手搭在肩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沈谦这才推门而入，翻着手里的文件，看他一眼，措辞比平日要谨慎：“这是cdc那边传过来的，关于收购y企的流程。”<br />
费南舟抬手接过，翻了会儿，只用钢笔在其中两个地方圈划了一下递还给他，告诉他这两个地方的数据不对，超出先期预算了，找机会再和他们谈一谈。<br />
“那边的意思是这个数不太可能拿得下，y企虽然经营不善，科技水平还是走在行业前列的，下面挂着的那几个专利在同类竞品里遥遥领先，且市场占有率也不差。要是迟了，被别的企业收购……”<br />
“这个价格，市场上谁吃得下？我不当这个冤大头。而且，cdc最近在拓宽这个领域，我们已经有了b项目，他们比我们急。”<br />
“我知道了，我会让姚平再和他们谈，争取把预算压下来。”沈谦说完，还看着他，在原地没走。<br />
费南舟将钢笔拧上，迎接他的目光：“还有事？”<br />
沈谦：“……你没事儿吧？”<br />
费南舟：“我能有什么事儿？”<br />
沈谦又看了他会儿，欲言又止：“算了，当我没说。”<br />
他要走，费南舟又喊住他：“你给我站住。”<br />
沈谦只好回头。<br />
费南舟神色冷漠：“你什么意思？”<br />
沈谦：“没什么意思。”<br />
费南舟：“把话给我说明白。”<br />
沈谦抬头望定他，在他凌厉的逼视中只好坦言：“你是不是有心事？”<br />
费南舟嗤笑，松了松领带离了座：“我能有什么心事？”<br />
沈谦想说许栀，话到嘴边又不敢真的开口，只好说：“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这两天没睡好？”<br />
费南舟无声地冷笑了一声，摘下外套越过他出了门。<br />
沈谦不敢再去触霉头，连忙跟上给他汇报。<br />
两人一道下扶梯，沈谦将他明日的行程简单理了一下，询问他的意思。<br />
能推的都推了，说给他听的自然是不太好推或者是有极高价值的。<br />
费南舟略思忖了一下：“万松那个项目算了，没什么可谈的了，你帮我推了，明天我去江州。”<br />
“好，我给您安排飞机。”<br />
“这边的工作也早点交接好。”费南舟又道。<br />
沈谦听出了弦外之音：“调令下来了？”<br />
费南舟目不斜视：“还没，不过应该快了。”<br />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沈谦懂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br />
-<br />
江州这地方，费南舟以前来过一次，是和陆宴沉。<br />
那会儿还是个一般的三线城市，如今倒是建设得挺好，地标建筑也改换了模样。<br />
立交桥上车水马路，红绿灯变幻得迷乱人眼。<br />
“费先生，您以前没来过江州吧？我们江州的旅游业还是很发达的，风景也不错，那边有个湿地公园……”合作公司派来的是个副总，叫刘明，一路上殷勤备至，不断跟他介绍着江州的风土人情，又是要带他去逛街，又是要请他去品尝一下这边的土特产，弄得他哭笑不得。<br />
“土特产倒是可以尝尝，逛街就免了。”费南舟笑着婉拒。<br />
“也是，费先生舟车劳顿的，是我思虑不周了，那您下午就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刘明忙调转口风，让司机往酒店开。<br />
到了酒店费南舟又拒绝了他非要送他上楼的提议，说：“回见。”<br />
刘明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看出他心情不佳，不敢再叨扰：“那您好好休息。”<br />
又非要将两箱子土特产塞给他，费南舟无奈，只好让沈谦收下。<br />
等人一走，费南舟说：“你拿回去吃吧。”<br />
沈谦打开看了看，是什么酥饼什么的：“真不要？土特产。”<br />
费南舟努力压住抽搐的嘴角：“我不吃这种高油高甜的。”<br />
沈谦笑了笑，欣然收下，打算捎回去给他家里人吃。<br />
费南舟住的是顶层的总统套房，三百多平的大平层，门开那一刻有些空旷。<br />
生活管家尽心地替他讲解屋内各项设施的用处，听得他脑壳疼。<br />
费南舟随口打发掉人，反手将门关上。<br />
世界里终于安静下来。<br />
他本来是想看一看关于科技基地建设的资料，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后来也不再勉强。<br />
脱了外套随手挂到衣帽区，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叫了客房服务。<br />
不多时，生活管家送来了香槟和草莓。<br />
费南舟自斟自饮了会儿，有些微醺的时候翻开了朋友圈。<br />
这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其实那会儿他也没想什么，没想到什么人。<br />
可在这个夜深人静有些醉意的时候，下意识就怎么做了。<br />
他的朋友很多，但私人账号上没几个熟人。<br />
翻开的这个账号恰巧是最隐秘的那个账号，上面只有零星几个人。<br />
朋友圈的最新动态基本都被谢成安刷屏，不是各种派对聚会就是赛车、潜水之类的运动，呼朋唤友洋洋洒洒，光看那齐整的九宫格照片都觉得喧嚣吵闹。<br />
费南舟皱着眉往下滑，后来没了耐心，退出去精准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点进去。<br />
许栀的头像是她的自拍，不过不是脸，拍的是后背。<br />
半角莹润漂亮的肩头，在日光下雪白一片，一字肩毛衣一直滑到肩下。<br />
纤细洁白的手搭在肩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